我：「……」
這次高考表妹能考多少我不知道。
但挑撥離間這門課，我給她打零分。
太拙劣了。
虧我之前看到她在群裡說準備找機會離間我們，還說出什麼「隻要表姐懷疑，不管他們有沒有發生什麼，在她心裡都發生了」這種頗有道理的話。
我還很期待她有什麼招數，結果，就這？
呵呵。
還是讓我給她演示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挑撥離間吧。
5
我淡笑一聲，笑眯眯地看向舅媽：
「舅媽，我明白你們來這裡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讓表妹和沈頌在一起嗎？」
「我也不是不答應。」
沈頌視線正目不轉睛地落在我身上，聞言一怔，脊背猛然一僵：
「姐姐……」
他著急地想說什麼，我給了他一個眼神。
他這才不甘心地抿了下唇，閉上嘴，眼神中卻滿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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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的眼睛則瞬間亮了，著急道：「表姐，你這是答應我和沈頌哥哥在一起了？」
果然年輕，就是沉不住氣。
不過也能理解。
我說話有分量，說什麼，沈頌就聽什麼。
這些年，沈頌對外一直稱我們是男女朋友，青梅竹馬，我都充耳不聞，沒有明確回應過。
不反對，不答應，態度模糊。
這還是第一次，我松口，談到他的感情問題。
還是舅媽經驗多，聽完後略顯遲疑地出了聲：
「你說這話是真的？」
「當然。」
「不過，我把沈頌一手養大，這些年的花銷……」
「我們給！」
未等我說完，表妹焦急道。
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模樣，我笑了一聲，繼續道：「不過，我和沈頌的情況你們也清楚，我和沈頌相依為命，以後真要談婚論嫁，以表妹的性子，她肯定是不會想嫁過來和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
「但如果沈頌嫁到你們那裡，相當於入贅，你們是要給彩禮的吧？」
「錢你不用擔心，我們可以給你三十萬，不，五十萬！足夠你考完研出國了。」表妹信誓旦旦道。
舅媽想了想，點點頭，大概是覺得有些不值，但她向來最寵表妹，表妹想要月亮，她都恨不得飛天去抓。
我笑了。
當初寄人籬下，上學要交資料費，我找舅媽要五十塊，舅媽逢人就說我上學花銷貴，養我不容易。
現在表妹隨口許下五十萬，舅媽眼都不眨。
這才是親生女兒。
我輕嗤一笑，但還是認真道：「舅媽，沈頌可是和我有過命的交情，我的摯愛伙伴，唯一的精神依靠，五十萬……」
我表情為難：「現在物價飛漲，五十萬有點少。」
「那你想要多少？」
「你們市中心那套大平層吧，還有你在舅舅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你在開什麼玩笑？」舅媽立刻陰了臉，「不可能！」
「那好吧。」我攤手表示遺憾。
表妹見狀急了：「媽，給她，給她吧，她好不容易松口要放沈頌哥哥和我在一起，你就給她吧！」
「你瞎說什麼？我們把房子給她，我們住哪兒？」
「我們還有那麼多房子呢，哪兒不能住？實在不行，我們找我爸去，反正他欠你的。」
舅媽那麼精明，怎麼可能會做這種虧本生意。
一個沈頌，在她心裡值不了那麼多。
舅媽不肯松口：「找誰都不行，他哪兒配得上這麼多？」
「我不管，這些都可以再賺，但我要沈頌哥哥。」
見表妹著急上頭，舅媽的臉色愈發黑沉，抓起表妹就往外走。
表妹一邊用力掙脫，一邊嘴裡嚷嚷著：「你就給她怎麼了？房子和一點股份，難道還比不上你親生女兒未來的幸福重要嗎？」
「對啊對啊，表妹那麼喜歡沈頌，我都同意了，怎麼你們又不答應了呢。」
我在旁邊適時地加一把火。
「你閉嘴！」
舅媽不是傻子，很快明白我的用心。
惡狠狠朝我大喝一聲後，抓著表妹就走。
表妹又哭又鬧又撒潑，但最後還是被舅媽拖走了。
我直接關了門，笑得前俯後仰。
一隻手突然摁在我旁邊的牆上，我一抬頭，就撞見沈頌委屈幽怨的眼神。
6
「你拿我跟她們交易，她們要真答應怎麼辦？」沈頌問我。
「我也不虧啊。」我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現在我爸媽的公司被舅舅發展得如魚得水，市值膨脹快十倍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虧。」
「那我呢？」
「你真要把我拱手送給別的女人嗎？」
他眼眶發紅，似乎真的要哭了。
我匆忙止住，沒敢再開玩笑。
大一剛開學那年，有次聊天的時候我們意見不合，我生氣地放了狠話，結果狠話放到一半，手機被人撞飛，摔在地上碎了。
為了省錢，我在網上隨便買了個二手手機。
等到貨，重新辦好卡，已經是第三天了。
當天滿課，時間安排得特別緊，晚上才和室友一起回去。
結果剛到宿舍門口，就看到身形筆直的少年穿著單衣，瑟瑟發抖地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我一開始以為認錯了。
沈頌的高中離我所在大學要橫跨兩個省，坐車要近兩個小時。
那天他應該還在學校學習才是。
還沒等我確認是他，他就看到了我，眼眶一下紅了，衝上來抱住我，不停地向我認錯，讓我別離開他。
我懵了。
陪我一塊兒的室友差點以為我遇到變態。
後來我才知道，沈頌打不通我電話，以為我真的生氣不要他了，就慌了，直接私自離校跑來找我，但他不知道我在哪兒，所以就在學校門口守著。
夜深露重，他硬是在門口等了三個小時，在每個來往的人裡面試圖找到我。
因為擔心錯過，他一步也不敢離開，因此差點被保衛處的人當成不懷好意的歹徒。
他故意說得輕松，吃飯的時候卻狼吞虎咽，顯然餓了很久。
我又心疼又好笑。
從那之後，我就知道，在他心裡我的位置真的很重要。
這樣的他，我怎麼忍心送給其他人。
我捧住他的臉，真誠道：「怎麼會呢？你可是我過命的男朋友，摯愛伙伴，精神伴侶，我的無價之寶。」
沈頌白淨英俊的臉上瞬間貌似變紅了。
「也是。」
他得意地環住我，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晚餐多吃了兩大碗米飯，連洗澡的時候都在哼歌。
表妹回去之後，似乎恢復了理智。
她給沈頌發了幾條消息，彼時，我正拿著他手機定出去旅遊的車票。
【沈頌哥哥，今天的事很抱歉，媽媽回來後告訴我，她願意拿出這麼多錢的，但媽媽想的是，等我們結婚的時候親手給你。】
【就像今天，明明你對表姐這麼好，可她卻拿你做交易，我們真的很寒心，很痛心，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
【……】
接下來的話都是在挑撥離間。
我玩笑般復述給一旁正低頭為我削蘋果的沈頌。
沈頌頭也沒抬，嗤笑一聲：
「什麼檔次，也配評判對我天下第一好的姐姐？」
「而且，那些本來就是爸媽留給你的東西，他們有什麼資格分配？」
說到這兒，他似乎想到什麼，抬起頭，認真朝我道：
「再等我一段時間，我很快就會把東西搶過來的！」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用。」
這些東西，他們守不住的。
7
離高考出分還有一段時間，我陪沈頌在家休息兩天後，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短途旅遊。
一路上，邊欣賞美景，邊美美地拍照。
單人照、合照，湊成九宮格，然後上傳朋友圈。
一連傳了三天後，表妹終於坐不住了。
她先是給沈頌發了消息。
但沈頌看都沒看，直接把她拉黑刪除一條龍服務。
之前沈頌不想在衝刺高考的同時被她像牛皮糖一樣纏著分心，所以我讓她留著聯系方式他也沒拒絕，事實上，都是我在幫他回復。
現在，高考都結束了。
他連留在列表裡都覺得晦氣。
表妹聯系不上他，又給我發了消息：
【我們再談談條件吧，我是真心喜歡沈頌哥哥的。】
【房子和股份能不能分期付給你？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打欠條。】
我不回應，她開始給我畫大餅：【以後我爸媽去世，她們的東西都是我的，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給你！】
我要被她孝不活了。
我沒回，轉頭把聊天記錄發給了舅媽。
然後，繼續在朋友圈更新照片。
她終於忍不住了，語氣開始變衝：【你這個賤貨，竟然把我們的聊天發給我媽！】
【你為什麼不回我？】
【你從來沒回應過自己和沈頌的關系，卻還跟他拍這麼親密的照片，很不合適。】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拿沈頌哥哥的社交號把我刪了？】
【你太自私了！雖然小時候是你救了沈頌哥哥，但他是有獨立人格的人，不是受你擺布的木偶！你這樣玩弄他的感情，和渣女有什麼區別？】
最後，她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了：
【你真的很裝！】
我全當作沒看見。
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聊的，以其之道還治其身就可以。
最後旅遊結束要回程的時候，「後宮群」有人發了消息，聊天問大家近況，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
有人艾特了表妹。
【沫沫，你不是說高考完要出去旅遊的嗎？怎麼樣？去了嗎？玩得開心嗎？】
表妹很快回復：【當然了。】
隨即曬出幾組照片。
看到照片，我樂了。
是我前幾天發到朋友圈的照片，隻是不同的是，照片被 P 過了，我的臉被 P 成了表妹。
P 得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沒看過原圖的人，很難發現這是假的。
大家懵了，紛紛跑到「軍師群」艾特我：
【晚晚姐，這圖片我見你發過朋友圈的啊，怎麼變成她了？】
【什麼意思？她連臉都偷？這是什麼騷操作？】
【之前她不是還 P 圖造人黃謠嗎？偷臉這種事多正常啊。】
【……】
大家議論紛紛，我忍不住笑了。
表妹這是急了呀。
著急就對了。
她自亂陣腳，我才能贏得更輕松。
8
在「軍師群」，大家一片吐槽和哈哈哈。
但在「後宮群」，大家則不約而同地瞞下這事，一齊誇表妹美，誇表妹仙女，誇她和沈頌養眼……
表妹顯然高興飄了，一個個回復，透過文字都能感受到她的開心。
我正看得樂呵，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抽走了我的手機：
「在看什麼？」
「比我好看嗎？笑得這麼開心？」
酒店餐桌對面，沈頌眼神委屈。
剛喝過酒的黑瞳霧蒙蒙的，像隻乖巧的小狗。
我嘿嘿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沒你好看，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看的。」
沈頌這次竟然有些懷疑：「真的嗎？」
「當然。」我想將手伸回來。
結果沈頌突然抓住，將我的手抱在胸前：
「那你為什麼要在我生日這天，和其他人聊那麼開心？」
「為什麼你在外人面前從來不說我是你男朋友？」
「你真的對我沒感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