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我是妖的吧？」
他耳朵更紅了：「知道是知道，但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嘖。
小恩人真的好傻。
19
從那以後，裴沅的親戚再也沒找過他的麻煩。
當然，中間有幾次他們想搞點事情。
於是我重操舊業，裝作被神仙附身，過去耍了幾個小法術。
幾個人被嚇得屁滾尿流，說要天天吃齋念佛，給裴沅祈福。
我每天都坐著裴沅的豪車上班，前臺小姐姐對我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到午飯時間，就有同事湊過來問：「你和裴總什麼時候結婚啊？」
我正無語凝噎，裴沅很合時宜地出現了。
他用文件夾敲了敲同事的辦公桌，「工作時間，不要聊私事。」
「可是裴總，現在是午休時間啊。」
裴沅沉默了片刻，問她：「策劃案改好了嗎？我覺得還需要第 13 版。」
同事連忙拿起手機，說要先去拿外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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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和我對視了一會兒，咳了一聲。
「那個——」他有些不自然，「你今晚和我一起去吃個飯。」
「哦哦，好的。去哪裡吃呀？」
我搓著手，十分期待。
希望是那家西餐廳，他家的魚特別好吃。
結果裴沅說：「是去我爺爺那兒，他想見見你。」
「啊？」
20
我莫名其妙地就坐在了裴家老宅的大桌子上。
裴爺爺是個很嚴厲的人，此時戴了個老花鏡，正一臉考究地盯著我看。
我被盯得渾身發毛。
裴沅握住我的手，暗示我別緊張。
他介紹道：「爺爺，這就是小月，我的未婚妻。」
我撲哧一下把茶噴了出去。
未婚妻？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裴沅拿了幾張紙巾，幫我擦了擦臉。
他壓低嗓子：「配合一下，回頭帶你去吃烤魚。」
我立馬坐端正了，笑容甜美溫柔。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香噴噴的烤魚。
走的時候，裴爺爺把我叫到跟前，給了我一個盒子，說是什麼傳家寶。
我打開一看，是對玉镯。
裴沅走了過來，抬了抬眼鏡，對我說：「收下吧，以後還要傳給我們的孩子。」
我稀裡糊塗地點了點頭。
後來在回家的途中，我才反應了過來。
人和貓——
能生出孩子麼？
對此，裴沅紅著臉表示：「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21
裴沅帶我去吃了心心念念的烤魚。
他把魚放在烤爐上，仔細翻烤著。
我就坐在對面，託著腮，望眼欲穿地等著。
「這個熟了嗎？」
「這個好了嗎？」
「這個可以吃了嗎？」
裴沅打了下我的手：țũ̂ₓ「等一下。」
我委屈地縮回去，瞪了他一眼。
裴沅嘆了口氣，讓服務員送幾杯牛奶過來。
不一會兒，他把烤好的魚肉夾起來，卻全部放在了自己的盤子裡。
我大叫起來：「為什麼不給我！」
他抬眼：「等著，給你把刺挑了。」
「……哦。」我又乖乖坐了回去。
盤子裡堆滿了沒刺的魚肉，我把頭埋進去，呼哧呼哧吃了個爽。
吃到一半，有幾個小姐姐跑過來，說要加裴沅的微信。
我趕緊豎起耳朵聽。
「抱歉，我老婆就在對面坐著，要不你問問她同不同意？」
小姐姐識趣地走了。
我吃飽喝足，滿意地打了個嗝。
22
裴沅坐在沙發上，陪我看貓和老鼠。
他看著我死死盯著電視的樣子，嘲笑道：「這都是小孩子才喜歡的。」
我瞪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晚上偷偷看奧特曼！前臺小姐姐說了，那個是小孩子才看的！」
裴沅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挪到我旁邊，問：「我都帶你見過我爺爺了，你什麼時候帶我見見你家人啊？」
我家人？
他要是不提這個，我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弟弟了……
當初我的簡歷還是凌星辰幫我準備的，不然我肯定過不了裴沅的面試。
想到這兒，我突然生出了一點點愧疚之心。
於是第二天，凌星辰坐在了我們面前。
「姐，這就是你恩人啊。」
我點了點頭。
裴沅託著下巴沉思：「我怎麼覺得你長得這麼眼熟？」
凌星辰清了清嗓子：「裴總，我是你們公司的代言人啊。」
裴沅故作深沉地點了點頭。
「既然是我小舅子……那代言費給你加兩倍吧。順便，你有什麼想要的資源嗎？」
凌星辰愣了一下，然後大喊道：「姐夫！您是我親姐夫啊！」
後來他跟我吐槽說：「姐，你怎麼找的這麼有錢的恩人啊？我的恩人快窮死了，我天天拍完戲還得去給她偷偷送吃的。」
我打了他一巴掌：「一滴水的恩情，你也要用江河湖海那麼多的水流來報答！」
「姐，那個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閉嘴！」
23
裴沅給了我一張卡，說密碼是他生日，讓我隨便刷。
我在商場買了一堆零食。
刷卡結賬的時候，收銀員讓我輸入密碼。
我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裴沅生日是哪一天。
收銀員一臉懵地看著我，我也一臉懵地看著她。
於是我偷偷問了一圈，又上網查了一下。
好在公司的同事們都比較八卦，還真有人知道。
「裴總生日好像是聖誕節吧？」
「對對，是聖誕節。去年他還買了個大蛋糕，我們一塊兒在茶水間慶祝來著。」
「好像是，那個蛋糕上還有個聖誕樹，可好看了！」
我對大家的熱情表示了感謝。
刷卡，輸入密碼，一氣呵成。
我提著一大兜零食，瀟灑離開。
快走出商場的時候，我忽然看見了場地正中心的那棵大樹，還有樹上掛的一大堆亮晶晶的星星。
等一下，聖誕節？
……那不就是今天？
我嘴角一抽。
裴沅真是無聊死了，直接告訴我他要過生日會怎麼樣？
於是我又掉頭回去，給他挑了個禮物。
诶，誰叫我是個善解人意的小貓呢。
24
「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裴沅手裡拿著粉色的貓貓發箍，臉色有點繃不住。
「對啊對啊，這不可愛嗎？」
開玩笑，會有人不喜歡貓貓嗎？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裴沅還是戴上了那個發箍——
五秒後就取下來了。
我委屈地癟了癟嘴：「你不會是不喜歡吧。」
「哪有，」裴沅把發箍收了起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是要好好保存起來。」
……貴重嗎？
那個標籤還在發箍上掛著呢，上面寫著 13.9 元。
裴沅站起身，「晚上去吃烤魚？」
我糾結了一會兒，退讓道：「今天是你生日，還是吃你喜歡的吧。」
「真的？」
我點了點頭。
裴沅向我走了兩步，恰好擋住了燈光，影子就這樣籠罩在我臉上。
「吃什麼都行？」
我又點了點頭。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吐字道：「那好，今晚我要吃一隻小貓。」
25
結婚也沒什麼好的，我從一隻高貴的打工喵變成了家庭主喵。
幾個同事偷偷給我發消息，說新來的秘書花枝招展，動機不純，讓我看好裴沅。
我大驚失色。
什麼？難道裴沅還救過其他的貓？
我氣衝衝地跑到公司，直接上電梯去了裴沅的辦公室。
那個新秘書正在茶水間衝咖啡。
我一看，她果然打扮得花枝招展。
……大夏天的，為什麼會有人穿貂啊？
還是豹紋的。
我再定睛一看——好啊，冤家路窄！
這不是我的死對頭麼？
當初她仗著自己是有三千年修為的豹妖，跑來強行霸佔我家的地盤。
結果被我和凌星辰打得屁滾尿流。
我大喊一聲：「柳姍姍！」
然後兩步上前揪住她的耳朵，把她拉出了辦公樓。
柳姍姍一路上大呼小叫的。
所有員工都對我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我把柳姍姍拉到空曠的草地上，叉著腰問她：「好啊柳姍姍，你竟然敢來搶我恩人？」
柳姍姍甩了甩頭發，「什麼你的恩人？我恩人也在這家公司上班的好不好！」
我再一追問，原來這廝的恩人是前臺小姐姐。
我氣呼呼地說：「我不管！反正你不準靠近裴沅！」
「我倒是想！」她也叉著腰，「我都入職兩個星期了，還沒進過他辦公室呢！」
……
很好，看來我的恩人不會跑。
也不會突發奇想，把這隻豹子也養了。
26
柳姍姍跟我撒嬌，問我能不能讓裴沅給前臺小姐姐漲點工資。ṭû⁵
我看著她做作的臉，感到一陣惡寒。
「柳姍姍！你給我把舌頭捋直了，好好說話！」
「行不行嘛？我家玲玲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買新裙子了！」
「……那我問問裴沅。」
柳姍姍揚了揚頭發，一臉驕傲地說：「我們玲玲可是公司的前臺！前臺你曉得不？那可是整個公司的臉面！」
我認可地點了點頭，前臺小姐姐確實長得漂亮。
柳姍姍繼續說：「公司不給她漲工資，她怎麼買漂亮的衣服？她沒有新衣服，就隻能灰頭土臉地上班！那豈不是給公司丟臉！」
我一聽，好像有道理啊？
正要接話時，裴沅回來了。
他看見沙發上的柳姍姍，問道：「家裡來客人了？」
柳姍姍狗腿地叫了聲裴總好。
裴沅敷衍地回應了一下，把我亂踢的幾隻鞋放進了鞋櫃，又把剛買的奶香小面包放在了我面前。
「趁熱吃。」
我拆開包裝後，忍痛割愛，分給了他兩塊，又分給了柳姍姍小半塊。
柳姍姍吃著面包，含糊不清地說：「裴總，能給我們玲玲漲點工資嘛？」
她又拿出了那套新裙子的說辭。
裴沅不解：「你不是也在公司上班嗎？為什麼不直接把你的工資給她呢？」
後來柳姍姍含淚走了，嘴裡罵著「可惡的資本家」。
27
婚禮那天，我缺席了。
原因是我嘗了兩口準備好的紅酒，然後暈了。
暈過去也就算了，我還嘭地變成了貓。
婚紗散在大ťûₑ床上，像層疊盛開的白花。
我躺在蓬松的紗裡，還暈暈乎乎地伸出爪子踩奶。
裴沅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那天真是太混亂了，新娘遲遲不出場，大家都說我是逃婚了。
還好凌星辰及時出現，唱了兩首歌，吸引走了所有目光。
大家都顧著去看大明星了，沒人在乎我去了哪兒。
後來，我看了婚禮的錄像，真是滑稽死了。
裴沅抱著一隻貓完成了儀式。
交換戒指的時候，他還想把那枚鑽戒套進我的爪子裡，結果我扭來扭去地，完全不配合。
沒辦法，他隻能把戒指套在貓咪項圈上，然後戴上了我的脖子。
畫面裡，司儀憋著笑問：「凌月，你願意嫁給裴沅嗎？」
裴沅抓著我的腦袋，點了點頭。
「裴沅，你願意娶凌月為妻嗎？」
「我願意。」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