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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心向原野 3924 2025-01-07 13:3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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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陸經年愛的人其實是我姐。


    娶我,隻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因為我有一張酷似姐姐的臉。


    後來,我和姐姐共乘一車出了車禍,他選擇了先救姐姐。


    奄奄一息的時候,陪著我的是死對頭嚴赴野。


    一朝重生,我堅決退婚。


    重回記憶中的小巷。


    熟悉的少年笑著調侃我:「虞大小姐,今日怎地大駕光臨?又想吃餛飩啦?」


    「不,我來找你,嚴赴野。」


    1


    我重生在陸經年上門提親的第二天。


    「囡囡,你經年哥哥昨天上門提親了。」


    「你正好又喜歡他,如果你同意,爸媽就回話了。」


    爸媽正在商議姐姐和江大哥的婚事,話題突然岔到了我身上。


    「什麼?」


    我還沉浸在上一世死亡的悲痛裡,愣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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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我們家這小丫頭高興傻了。」


    姐姐也替我高興,挽著我的胳膊:「經年和我說了,隻要你願意嫁,他立馬就娶你。你對他的喜歡終於熬到頭了,囡囡,開心嗎?」


    「是嗎?ƭū́⁼」我扯出一個勉強的笑。


    陸經年對姐姐的心思藏得很深,深到在她面前一點未曾流露,深到我們身邊沒有一個人發現過。


    就連我也以為他待我好,體貼我關心我是出於喜歡,根本沒想過是自己借了姐姐的光。


    我和姐姐長得有八分像,他全然是把我當成了姐姐的替代品。


    上一世姐姐婚事前腳剛定下,後腳陸經年就上門求娶我。


    我興奮得失眠了,歡歡喜喜待嫁。


    直到新婚夜,醉酒的陸經年抱著我,深情望著我的臉,然後喊了姐姐的名字。


    句句真心,言辭懇切。


    他說,他愛的人是虞心,不是我。


    他說,既然自己無法和虞心在一起,那就娶了她的妹妹,和她繼續做親人守護她。


    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


    陸經年根本不愛我。


    他是對姐姐愛而不得,為了我和她相似的臉才娶的我。


    「我不要嫁給他。」


    先前還熱火朝天的氣氛頓時僵住,大家都把目光轉向了我。


    媽媽拉著我的手,很是不解:「囡囡,為什麼?」


    我眼神堅定,看了眼迷茫的姐姐,又看了看期待的爸媽,道:「我有喜歡的人,他叫嚴赴野。我要嫁隻嫁給他,絕不會嫁給陸經年的!」


    我松開媽媽的手,跑出了家門。


    2


    我來到了一個小巷。


    和記憶中一般無二。


    拐角的「再來一碗」餛飩店還在。


    門前的香樟樹依舊。


    我小心地往店裡探了探腦袋。


    「媽,我跟你說了,要備兩份調料,不是所有人都愛吃香菜的。」


    「臭小子,你賺點錢膽肥了是不是?教訓起我來了。二十好幾也沒見你給我帶回來個兒媳婦。一邊去!」


    「媽,你兒子單身多金,多的是姑娘喜歡,您老就別操心了。」


    「吹牛皮也不打個草稿,高中過來吃餛飩那個小姑娘多好,就你能耐,把人氣走了。要不是你媽,我才懶得管你。我去進貨了,你給我好好看店。」


    「知道了,你路上慢點。」


    嚴媽媽騎著三輪車去進貨,嚴赴野吊兒郎當的聲音久久回蕩。


    在我被畏懼和絕望席卷的時候,在我被破碎車身死死壓著的時候,就是這道聲音,把我從生死邊緣喚醒。


    「虞言,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當年偷進男澡堂看我洗澡的事告訴全世界,閻王爺嫌你好色,不會讓你投胎的。」


    「你胡說,那是意外。」


    「那我就把你讀書時偷偷倒我墨水的事說出去,把你名聲搞臭。」


    「嚴赴野,你怎麼……這麼小氣啊?」


    「我就是小氣的人。虞言,我告訴你,你給我撐住!救護車就快到了。」


    ……


    語氣和語調都一點沒變。


    我站在門口的樹下聽得入神,連他什麼時候發現我的都不知道。


    「虞言?還真是你。」


    嚴赴野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虞大小姐,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小店啊?」


    「我餓了,不行嗎?」


    「行,虞大小姐請進。」


    他一如既往欠抽,拿「大小姐」三個字揶揄我。


    差點忘了,嚴赴野還是當年那個嚴赴野,他並沒有重生。


    「你真的來吃餛飩?外頭山珍海味比我這美味多了,你這是換口味了?」


    「你話怎那麼多呢?我要吃最貴的蝦仁金湯餛飩,快點給我做吧,大小姐是不能等的。」


    「還是三碗?」


    「!」


    三碗是我和他共同的秘密。


    第一次吃他做的餛飩,是高二的時候。


    我跟家裡吵架,心情不好逃課,結果下了大雨,被淋成了落湯雞。


    是嚴赴野找到我,把我收留在他家的餛飩店。


    我肚子咕咕叫,他一邊嘲笑我,一邊口嫌體直地給我下了熱乎乎的餛飩吃。


    我一口氣吃了三碗。


    他擺明想揭我老底,我哼一聲:「一碗!」


    「得,大小姐,等著吧。」


    嚴赴野這人,什麼都好,就是長了張毒舌欠抽的嘴。


    情竇初開時,和他一個班讀書,同桌了三年。


    因著他會做飯,運動又好,還會處理人際關系,我對他從仰慕變成了愛慕,更是大著膽子給他寫情書。


    結果,創業未半,中道崩殂,剛寫完我就聽到了他和兄弟們的聊天。


    「野哥,你同桌虞言不僅成績好,長得也好看,你和她同桌那麼久就不喜歡她嗎?」


    「真的不喜歡嗎?我可聽虞言姐妹說,她對你有意思呢。」


    「我……你們哪兒那麼多八卦呢?我……不喜歡虞言那樣的。她太瘦弱了,風一吹就倒了。還愛哭嬌氣,哄不來。我喜歡明豔身材好的大美女。」


    我衝進去罵他膚淺好色,沒品位,然後一氣之下,當他的面把情書揉爛丟進垃圾桶。


    「誰喜歡你?我才不要喜歡你。」


    我倆鬧掰了。


    準備來說,我單方面跟他掰了。


    之後,他在運動會上大放光彩,成績奪目,校園裡喜歡他的女孩越來越多,大多是他口中喜歡的類型。


    我不再去關注他,不和他說話,關系越來越僵。


    他漸漸成了我的死對頭,我倆見面必唇槍舌劍。


    直到遇到陸經年,我被他身上成熟的氣質吸引,慢慢忘記嚴赴野,一顆心從此圍著陸經年轉。


    而嚴赴野一邊讀書,一邊搞創業,漸漸淡出我的世界。


    前世陸經年提親後,高中的校友舉辦了一場聚會。


    嚴赴野成熟了,安靜了,變得我差點沒認出來。


    難得,我們心平氣和地坐下交談。


    「聽說你要結婚了?」


    「對。」


    「他對你好嗎?」


    「好。」


    「祝你幸福。」


    「謝謝。」


    後來我才知道,那晚他在包間喝得酩酊大醉,哭了一整夜。


    我也是那時才知道,這些年他一直是一個人,感情史清清白白。


    我又被他騙了。


    婚禮當天,我收到了他寄來的賀禮。


    一張全國通用免費美食卡。


    可以在他名下所有美食連鎖店使用,時間不限,價格不限,人數不限。


    高中隨意的一句玩笑話,他不僅做到了,還當了真。


    婚後,我隻在幾次活動上遇到過他,那時候他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他成了遠近聞名的小嚴總,事業做得風生水起。


    那時我眼裡隻有陸經年,沒有發現他每次望向我的眼神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


    3


    「大小姐,餓呆啦,我這桌子都快被你盯穿了。」


    嚴赴野在我面前晃了晃手,端上來一碗熱乎的餛飩。


    飽滿的餛飩餡,鮮美的湯汁飄著紫菜,還有絲絲縷縷的蛋卷。


    「放心,隻給你放了點醋,沒有香菜,也沒放蔥。」


    我訝然:「你怎麼知道我不吃那些?」


    嫁給陸經年兩年,他從來沒關注過這些細節。


    我盯著他,似要把他偽裝的面具撕下來,剝開他最赤誠的內心。


    向來牙尖嘴利的嚴赴野忽而不會說話了,結結巴巴道:「好……好歹同學幾年,你那挑剔的毛病大家伙都知道,又不是什……什麼秘密。」


    「可你把我的忌口記到現在,你對每個人的都記這麼清楚嗎?」


    我定定看著他,話裡是從未有過的篤定。


    嚴赴野一開始氣定神闲,直到被我盯著看了一分多鍾,他漸漸有些心虛,下意識摸了下鼻子。


    「沒,像你這樣的香菜排外者,我身邊就你一個,自然印象深刻。哈哈哈。」


    「你快吃吧,冷了就不香了。」


    他撫著後腦打馬虎眼。


    卻不敢看我。


    我一口一口嘗著他親自下的餛飩,味道和記憶中的一樣。


    嚴赴野看著空碗,瞠目結舌。


    「大小姐,你的胃口一般人還真養不起。」


    「你又不是一般人啊。」țűₕ


    「……我怎麼不是了?」


    那時忙著吃飯的我,並未在意他的回答,更沒發現他話裡的自嘲。


    轎車碎片戳入肺部的疼痛讓我意識渙散,我聽到的不是陸經年的聲音,而是死對頭嚴赴野。


    「你們眼瞎嗎?沒看到車底還有個人啊?」


    「你騙人,他明明對你一點都不好,隻有你傻,一心撲在他身上。」


    「虞言,我好後悔,後悔把你推開。」


    「我現在配得上你了,可我就要永遠失去你。虞言,你醒醒啊,這個玩笑不好笑。」


    「你起來再罵罵我,我喜歡你和我吵架,你別這麼安靜好嗎?」


    ẗŭ̀₂「虞言,你撐住,我抱你去醫院。」


    想到我死前,他的聲聲傾訴,句句後悔,我鼻頭一酸,眼淚掉進湯裡。


    我死後,靈魂跟在他身邊飄了許久。


    入墓園那天,家屬位上站的是陸經年,他哭得傷心。


    像極了失去摯愛。


    可我知道真相啊。


    但凡陸經年願意對我上點心,也不會是這個結局。


    陸經年就是一面鏡子,通過我的臉,照出我這段婚姻是多麼失敗,諷刺。


    而親眼看我死去的嚴赴野,因為沒有合適的身份,隻在遠處默默站著。


    等到儀式結束,我的家人都離開了,他才捧著一束白色風信子來到我的墓前。


    「大小姐,我來看你了。」


    白色風信子,是無法言說的愛。


    我坐在他身邊,一朵朵小花數過去,正好是 520。


    不知為何,聽他再喊我「大小姐」,總有種想哭的感覺。


    除了他,再沒人會這樣喊我了。


    我眼底泛酸,嚴赴野溫熱的淚滴在我的手掌上。


    「你別害怕,我不會把你的糗事都說出去的。那些可是隻有我才知道的秘密,我怎麼舍得讓別人知道呢?」


    「你到另一個世界一定要開開心心啊,拿出你大小姐的氣勢,該罵就罵,該撒潑就撒潑,千萬別委屈自己。」


    「虞言,我不該懦弱的。那時就該在知道你喜歡我的時候緊緊抱住你,向你表白,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你。」


    「那樣,我們的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呢?」


    他眼底烏青,面色憔悴,眼裡全是紅血絲。


    「真的嗎?你也喜歡過我。」


    我心疼得想撫摸,手卻穿過了他的身體。


    天在哭泣,下起了大雨。


    我讓他快回去,他一動不動。


    我忘了,陰陽相隔,他聽不到的。


    被哀傷籠罩的墓園,隻有白色的風信子在雨中悽美地搖曳。


    ……


    嚴赴野並非不喜歡我,相反,他愛慘了我。


    但他自卑。


    他家境一般,父親早亡,欠了不少債,是母親一個人開餛飩店拉扯長大的。


    成長途中,遭遇過許多冷眼對待,和身邊的親戚基本都斷了聯系。


    他能為了貼補家用,靠幫別人打架賺錢,結果落下一身傷。


    也能為了推銷餛飩,經常凌晨四五點就騎著專門的三輪車陪著媽媽繞城郊售賣。


    嚴赴野說過,他所擁有的隻有媽媽和一家店面不算大的餛飩鋪。


    少年的自卑在這一刻達到巔峰,天壤之別的背景下,心動止步於此。


    所以他在我面前吊兒郎當,以此偽裝真實的自己,把自己成功地變成了我討厭的人。


    「你是不是有心事?」


    嚴赴野看穿我的情緒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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