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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心動的那個冬至 4024 2025-01-07 17: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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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奪冠射箭國際賽的那天,京圈陸少的白月光回來了,他缺席頒獎現場。


    採訪時,記者指著第一排的空位:


    「蔣選手,聽說你把這個位置留給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請問是陸先生嗎?」


    我舉手對準鏡頭,上面是一枚發亮的戒指:


    「抱歉,是留給我未婚夫的。」


    那天晚上,陸檀一身酒氣,拽住我的手腕:


    「誰求的婚?


    「他知道你最喜歡和我接吻嗎?」


    1


    「所以,這個位置真的是留給陸先生的嗎?」


    記者嗅到八卦的味道,一臉激動。


    我將視線轉到那張空落落的座位。


    ——距離上次陸檀高調出現在我的觀眾席,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那次記者們拍到他,都在震驚這位京圈闊少怎麼忽然轉了性,口味從娛樂圈換到了體育圈。


    陸檀那雙桃花眼在鏡頭前一揚,語氣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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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看我家小乖打比賽,犯法嗎?」


    當然不犯法。


    但是會上熱搜。


    有細心的網友扒出來,陸檀早年上學的照片裡有我的身影,他手臂上紋的那個「winter」好像也是我的名字。


    #世青射箭錦標賽女子反曲弓冠軍蔣冬至


    #陸檀新歡疑似射箭天才


    #京圈童養媳蔣冬至


    那些熱搜,是我和陸檀的名字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一起。


    可他們不知道。


    陸檀手臂上的「winter」,不過是為了紀念他和吳際夏相遇的那個冬天。


    2


    今天早上,各個社媒刷爆了吳際夏即將復出的消息。


    息影多年的一線小花在國外治好抑鬱症,神秘大佬安排專機護送回國。


    這行事作風,分明就是陸檀的手筆。


    所以,無論今天這個座位是我留給誰的,他都不會出現在這裡。


    我的目光從空著的座位上收回來。


    「抱歉,我訂婚了。」


    我失笑,拿著弓的手上是一枚閃閃發亮的戒指。


    「那個位置是留給我未婚夫的。」


    我委婉地撇清了和陸檀的關系。


    提問的記者回過神,似乎是有些尷尬:


    「咳咳,那今天這麼重要的比賽,被愛人錯過,你一定會很遺憾吧?」


    我晃了晃胸前的金牌,笑容燦爛:


    「不遺憾。


    「對於我來說,輸了才是遺憾。」


    這一幕被定格拍下。


    晚上,慶功宴。


    隊友們圍觀這張照片,特意放大了手部,一陣驚嘆:


    「哇塞,冬子你可以啊!這麼大的鑽戒,羨慕死誰了!」


    「什麼時候結婚,我要給你包個大紅包!」


    「他是做什麼工作的呀?怎麼認識的!快說快說!」


    她們七嘴八舌地討論,我笑著回答:


    「他是個很優秀的設計師,也是我以前的同學。


    「至於結婚……我們還沒提上日程呢。」


    她們正埋怨我藏得太好。


    包廂外面的走廊突然傳出一聲巨響,像是有玻璃之類的東西碎裂在地上。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


    還沒等繼續開口說話,包廂的門忽然被人拉開。


    身後的男人聲線冷冽,字字句句都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蔣冬至,你出來。」


    3


    陸檀面色不善地靠在門口,手裡還拎著一根高爾夫球杆。


    他嘴裡咬著煙,眼色沉沉地掃過包間裡的每一個人。


    最後,陸檀的目光鎖定在場內唯一一個男性的身上。


    他衝著我旁邊的男人揚了揚下巴。


    「就你?蔣冬至的未婚夫?


    「老沙皮狗,你這壽比曇花的年紀都能當她爸了吧?」


    ——坐在我身邊的教練,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我趕緊起身,倒了杯水,給教練賠禮道歉。


    「教練對不起!!他這人沒素質,喝多了還認不出人,您多擔待,對不起……」


    陸家是隊裡的贊助商,教練自然沒法說什麼。


    我隻能奮力將陸檀扯出包廂。


    走出包廂的一路,我才看見他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飯莊大堂中央的檀木臺上,原本放著一尊佛像。


    而現在,已經被陸檀用球杆砸了個稀爛。


    不僅如此,他還把鈔票撒了一地,作為賠償。


    周圍的侍應生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紅彤彤的鈔票,夾雜著鍍金佛像的碎片,一地狼藉。


    此時,昏黃的燈光投射在陸檀帶著醉意的臉上,他眼角泛紅,仿佛一切都是瀆神的審判。


    把陸檀拉出飯莊後,我們拐進了小巷。


    現在四處無人,隻剩下了我和他。


    我終於松了口氣,強忍著心頭的怒火。


    「陸檀,你是不是瘋了。


    「喝多了就來我這裡撒野,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怎麼收場?」


    「瘋了?」


    陸檀舔了舔嘴角,輕輕重復這兩個字。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眯著眼,仔細打量。


    良久,陸檀嘴角無聲揚起,含著譏諷的意味。


    「哪個窮鬼送的?才一克拉。


    「蔣冬至,這就是你選的未婚夫?」


    從小到大,每次陸檀生氣的時候,他都會連名帶姓地喊我。


    這一次也是這樣。


    我面無表情地抽回手。


    陸檀卻不肯放,眼神晦暗不明。


    「是誰求的婚?」


    「這不重要。」


    我倔強地迎上他的視線,沒有回答。


    陸檀氣笑了。


    他把高爾夫球杆丟在腳邊。


    「蔣冬至,那他知道你最喜歡和我接吻嗎?」


    陸檀欺身過來,將我困在臂彎裡。


    在我掙脫不得的時候,他忽然把手伸到我眼前。


    這時候我才發現,陸檀的手指上有好幾道小傷口,血跡還沒幹。


    大概是他剛才發瘋砸東西的時候弄傷了自己。


    陸檀放軟了語氣,毛茸茸的頭湊過來,聲音還帶著鼻音:


    「小乖。


    「我手疼。


    「咱們能不能別鬧了?」


    他垂著眼,臉上的酒意尚未褪去,委屈巴巴的樣子,像一隻被雨淋湿的小狗。


    可即便是這樣,我仍然心平氣和地看著他,沒有一絲波瀾。


    「陸檀,我沒有鬧。


    「我知道你白天去見了吳際夏,也知道你一整天都和她待在一起。


    「從今以後,我隻拜託你一件事。」


    我的語氣十分誠懇。


    還不等陸檀說話,我推開了他。


    「我不想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請你保密。


    「這一次,我們真的結束了。」


    4


    我十三歲成為陸檀的鄰居,十五歲父母因車禍雙亡。


    那會兒正逢陸家醜聞纏身,他們想借此機會收養友人的孩子洗白,就名正言順地將我帶進了陸家。


    我抱著殘破不堪的弓,踏進陸家大門,第一眼就看見了陸檀。


    少年站在巴洛克式的華麗樓梯上,用漆黑的眼眸,冷然睥睨我。


    他手上也拿著一把弓。


    隻不過,是木頭做的。


    陸檀站在樓梯上,微微眯著眼,對準我眉心。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開弓,搭箭,拉滿。


    等到他看清我的臉,又松開纏著紗布的手,放下了弓。


    陸小少爺難得地勾起嘴角,好像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蔣冬至,歡迎來到我的地獄。」


    混世魔王站在華麗又空蕩蕩的大房子裡,向我發出邀請。


    「我剛死了一隻小貓,很無聊。


    「你要不要陪我玩。」


    記憶中,那張明豔的少年臉,漸漸和眼前的陸檀重疊在一起。


    相識十年,愛了他五年。


    陸檀比誰都清楚,我有多麼期盼能和愛人擁有自己的家,再生個寶寶,如此度過幸福又平淡的一生。


    大概是因為這樣,他才知道如何碾碎我的希望最疼。


    我幻想過很多次和陸檀道別的場景。


    等到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我竟然很平靜。


    「吳際夏,她還好吧。」


    我輕輕啟唇。


    這是一個肯定句。


    陸檀愣了愣,大概是察覺到我這次的反應有些異於往常。


    「嗯。」


    而陸檀眉間泄露出一絲狼狽,著急地辯解:


    「但我沒有專程去見她。


    「你比賽的那會兒,我在潭柘寺,她也在。


    「我說過,我不喜歡她。況且,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她……」


    我淡淡地「噢」了一聲。


    不喜歡,卻在我第一次重回賽場的時候,提前離席,又被拍到和吳際夏在車裡熱吻。


    不喜歡,卻可以在身上紋下他們初遇的季節。


    隻是這一場十年大夢醒來,我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心中仍然會泛起鈍痛。


    他讓我覺得,我付出真心的愛情,丟人又廉價。


    陸檀站直身體,又來牽我的手:


    「蔣冬至,你騙別人可以,但你騙不過我。


    「今天那個座位是留給我的,我知道,你根本就沒什麼未婚夫。


    「我說過,我不是不跟你結婚,你再給我點時間……


    「我們會有自己的家。」


    ——這句話我已經聽過太多次了。


    我失去了全部耐性,輕輕打斷了他的話。


    「我該走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聲音很溫和:


    「半個月前我就搬出了公寓,也給你發了消息,提了分手的事。


    「嚴格來說,我們現在站在這裡,隻是領養的兄妹關系罷了。


    「不要再見面了,哥。」


    那一聲「哥」,讓陸檀腳下生了根似的,久久未動。·


    隔了好一會兒,我才聽見身後傳來那咬牙切齒的怒吼:


    「蔣冬至!


    「什麼分手短信,我沒看見,不算!


    「你想分手,我他媽不同意!」


    5


    我當然沒有回去。


    那天晚上,我睡在宿舍,一夜好眠。


    第二天回到隊裡訓練的時候,我特意拎了兩箱奶給教練,作為賠禮。


    「那個……教練,昨天的事真是抱歉。


    「不過我已經和陸檀說清楚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情況了。」


    陸檀的壞脾氣是眾所周知的。


    上次隊裡有後輩說我壞話,不知道怎麼就傳進了陸檀耳朵。


    他的人當晚就堵在了更衣室,差點廢了人家一隻手。


    教練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小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件事與你無關。


    「我有句話,也不知該不該講。


    「如果因為陸先生的所作所為,讓外界言論影響到你比賽,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向來呼風喚雨慣了,可以不顧及這些,但你是隊裡的苗子,你要好好考慮自己的將來。


    「和他保持距離,對你來說,不是壞事。」


    教練說得已經足夠委婉。


    我連連點頭。


    「您放心吧,我會處理好自己的私事,不再給隊裡添麻煩。」


    聽見我這樣說,教練臉色終於緩和些許。


    他繼續說:


    「小蔣,你能從右手弓改成左手弓,已經是個奇跡了。尤其是現在,你練得這麼好,很有希望衝擊更高的獎臺。


    「你要抓住機會,好好加油。」


    教練想到什麼似的,忽然問了一句:


    「之前你說是因為家裡出事,撞傷了右臂,才改成了另一隻手拉弓。


    「那會兒你年紀應該不大吧?挺厲害的,能重新練出左手弓……」


    我如實回答:


    「父母出事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的低谷,加上手受了傷,也沒有俱樂部看好我。那時候,我已經放棄了射箭,差點就死了。


    「是有人拉了我一把,我才能重新站在這裡。」


    教練似乎想要追問。


    此時,一道極張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是我。」


    我循聲看見陸檀一身運動裝,隨意地靠在門口。


    這人怎麼跟鬼一樣?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知道他聽了多久。


    陸檀揚起他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語氣慵懶:


    「我是說,那段時間是我陪在她身邊訓練的。


    「從右手換到左手,她重新訓練花了三年,我也每天如此,陪了她三年。」


    教練有些意外。


    陸檀目光陰沉沉,忽然轉了話題:


    「不過,張教練,我這個人記仇。


    「尤其是別人說我壞話,我會原封不動地記住,然後,十倍奉還。」


    教練的表情逐漸有些掛不住了


    陸檀越過我,走向張教練。


    他湊近,勾起嘴角,像惡魔無聲張開翅膀。


    「你剛才說,讓蔣冬至和誰保持距離來著?」


    6


    在陸檀的逼視下,教練終於潰敗:


    「陸先生,我……


    「我開玩笑的。」


    陸檀低低地笑出聲來,仿佛剛剛不過是一場惡作劇。


    「你來幹什麼?」


    我皺眉問。


    陸檀不理會我的憤怒,他看著張教練,態度倒是友善。


    「我是來道歉的。


    「昨天在包廂裡沒認出您,還急赤白臉地罵了您一頓,是我不對。


    「我的人去過飯莊了,也已經跟他們達成和解。他們承諾,不會有任何新聞報道,更不會對訓練隊有任何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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