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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欲雪 4153 2025-01-08 10:3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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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什麼?阿月覺得姐姐很聰明,懂的也很多呀,她會作詩,還會寫阿月不會寫的字……」


    父皇掃了一眼我歪歪扭扭的字跡,又觀察了一番我的神情,大概是沒發現什麼異常,神色漸漸放松了下來。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寵溺道:


    「傻孩子,作為女子,你隻需要躲在我和你未來夫君的羽翼之下便好,你姐姐將來必定是不如你的,你且看著吧。」


    我表面溫順點頭,心裡卻忍不住嗤之以鼻。


    把自己的命運系於兩個男人身上,這種蠢笨且危險的事情,相信的人才是傻子。


    不過,父皇的話一出,我便知道安平往後的日子,怕是要更難熬了。


    6


    果然,父皇前腳讓我離開,後腳就把安平叫到了身邊。


    我到底是不放心她,悄悄躲在門口偷聽,整個人比她還要緊張。


    安平剛步入寢殿中央,侍衛們就圍攏起來,將劍架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要殺我的話就趕緊殺,還等什麼?」


    安平直勾勾地對上父皇的目光,看似毫不畏懼,可是發抖的手臂和肩膀卻暴露了一切。


    父皇端坐在御案前,把官員呈上來的檄文,隨手拋向空中,臉上寫滿了輕蔑。


    「安平,朕以為你能翻出些風浪才留著你的……沒想到,你會的也隻是些女孩子過家家的玩意罷了,不痛不痒甚是無趣!」


    安平漲紅了臉,好似被羞辱到了,提高音量不服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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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我手段幼稚,但說不準我已經在許多人心裡埋下了種子,待時機成熟就會破土而出推翻你呢!」


    我抓著門框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好姐姐啊,她是真不怕死!


    父皇居然依舊沒有要殺安平的意思,他半撐著腦袋,眼中劃過了一絲譏諷。


    「埋下種子?我看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吧……安平,我天天頭痛得想殺人,我很久沒期待過一個人了,作為我的女兒,你可別讓我等太久。」


    安平憋屈地豎了根中指,但父皇明顯沒見過這個知識點,大手一揮,不耐煩地將她趕了出來。


    同她一起出來的還有父皇身邊的林公公。


    林公公手裡拿著聖旨,笑眯眯地遞給安平。


    「殿下,陛下說他忘了將這個交給您了。」


    安平一隻手接過聖旨,另一隻手扶著自己發軟的腿,重心不穩差點摔跤。


    我見狀趕緊迎上去,攙住了她的胳膊。


    「姐姐,你還好嗎?」


    沒承想,安平看完聖旨臉色巨變,厭惡地將我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安平氣憤道:「好個屁,老娘要嫁給謝辭那個醜八怪了!小綠茶,你和你那個傻×爹,一起看我的笑話,這下高興了?」


    謝辭是當朝太傅之子。


    他素有天才少年之名,可和他才學同樣出名的,還有他醜陋的長相。


    父皇料定穿越女,必然受不了嫁娶被如此拿捏,這一看就是在故意惡心安平。


    手心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林公公扶我起來,不忘朝安平火上澆油道:


    「殿下,陛下還讓我轉告您,謝公子幫您當上了夢寐以求的天才,他覺得你們二位甚是相配,所以特意替您定下了這樁婚事!」


    安平後知後覺,咬著後槽牙咒罵道:「怪不得一直不殺我!狗皇帝,合著是把我當小醜了!」


    我:……


    她才反應過來?


    7


    在父皇的認知裡,倘若我和安平都是穿越者,那麼我們必然會團結一心、和睦相處的。


    但顯然,安平跟我並不是這種情況。


    他知道我們鬧矛盾後,竟然僅憑這一點,就此打消了對我的懷疑,最近都沒有再試探過我的身份。


    我樂得輕松,可安平就不好過了。


    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她被父皇勒令手抄《女戒》《女則》三百遍不說,以後沒有他的允許,她甚至不能踏出宮中半步。


    想到比我和母妃有勇氣反抗的人,也和我們一樣,要被困在這宮牆之內不得脫身,我看向安平的目光,就總是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同情,連帶著上次的氣都消了大半。


    這樣的狀況維持了幾天不到,我成功將安平惹毛了。


    她坐在我對面抄書,忍不住問我:


    「陸靜月,你老盯著我做甚?」


    突然被點名,我回過神,下意識就將藏在心裡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因為你很好看啊!」


    安平繼承了前皇後和父皇的全部優點,唇紅齒白,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配上甜美的梨渦,格外惹人憐愛。


    隻是她總是板著臉,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高冷模樣,所以很少有人能發現她的可愛之處罷了。


    我們的關系說不上親近,安平顯然沒想到我會那麼直白地誇她,她驚得瞪圓了眼睛,耳根染上緋色,說話都不順暢了起來。


    「陸……陸靜月,你慣會哄人,你這套對狗皇帝有用,對我可沒用!」


    自從和父皇徹底撕破臉後,安平連裝都不想裝了。


    這世界上沒有她在乎的人了。


    如今連僅剩不多的自由都被剝奪了,可以說她已經擺爛了。


    她整天一副「看我不爽就殺了我」的灑脫模樣,倒是讓我想找她茬了。


    我太知道她討厭什麼了。


    我過上了痴纏安平的生活。


    吃飯睡覺,讀書習字,連她如廁我都得跟到門口。


    安平崩潰:「陸靜月,你變態!」


    我承認我是愛記仇又愛折騰的小人,尤其現在還是在那麼無聊的古代。


    我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無辜道:「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看見姐姐,找姐姐聊天,姐姐不會介意吧?」


    安平無語,大喊一聲「真是冤家」之後,淬了毒的小嘴收斂了一些,但不多。


    她闲著沒事搗鼓出現代的甜點,會第一時間送給我品嘗卻非得嗆我:


    「扔了浪費,實在沒人要才給你的,你別誤會!」


    她這種傲嬌的屬性,我躺在醫院看小說和漫畫那會兒,沒見過八百也有一千了。


    「是阿月哪裡做得不好,又惹姐姐生氣了嗎?姐姐你生氣可以,但千萬不要像以前那樣討厭我呀,我真的很喜歡姐姐,我離不開姐姐!」


    我一口一個姐姐,加上委屈巴巴的腔調,每次都讓她滿臉羞澀又惱怒。


    「陸靜月,都說了我不吃你這套,畢竟我以前為了爭父母的寵愛也是當過綠茶的!」


    我捧著蛋糕,狂塞了兩口,差點因憋笑被噎住。


    我抹了抹嘴巴,不解地望向她:「姐姐,什麼是綠茶呀?」


    安平沉默了一瞬,大概是覺得對我這種迂腐的古人來說,解釋了也無用,氣急敗壞地揉了揉我的臉。


    「你就吃吧,別管!」


    8


    時間在煎熬中,過得比蝸牛爬還要慢。


    又是一年中秋。


    安平也許是寂寞了,或者是真的將我當成了妹妹,她竟然主動和我講起了穿越前的生活。


    安平說自己生在一個非常富裕,但重男輕女嚴重的家庭。


    她明明是家裡唯一的女兒,卻要和一群堂哥表弟來爭奪錢財以及父母的關心。


    她從小就被母親灌輸著,要超越所有人,要獨立自強。


    因此她意識到自己穿越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獲取所有人的關注,包括那個人人懼怕的皇帝。


    隻可惜,她太過著急,沒了解清楚時代背景下的禁忌,便採取了行動。


    她好像篤定我聽不懂,連在高中暗戀同班男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我。


    人是復雜又多面的,拋下剛認識她時的偏見,安平比我想的要優秀許多。


    她是藥學博士,兼修計算機科學,在留學期間遊歷過上百個國家。


    她熱愛自由,死在探尋世界的路上,而我隻是一個躺在病床上,沒怎麼見過世界的小廢物。


    以前學的知識再也沒有用武之地,她嬌俏的臉上滿是遺憾。


    晚風微涼,窗外竹影晃動,我的心卻發燙。


    「姐姐,不如你教我吧,你當我的老師……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但我覺得多學一點,肯定是沒有壞處的!」


    9


    安平搖了搖頭,眸底閃過一絲落寞。


    「不行,我已經害死了自己的母親,不能再殃及你了。」


    可能是不想我如此「封建」地活著,猶豫了片刻,她又改口道:


    「你還太小,再等等……姐姐教你一些自保的本事!」


    得到她的回答,我對這無聊的時代,竟然有了一絲期待。


    隻是我等不及了,因為母妃快死了。


    昨夜,母妃去了父皇殿中侍寢,被抬回來時,竟連個人樣都沒有了。


    她滿身的青紫和鞭痕,胸部及大腿內側還有觸目驚心的燙傷,看得我心髒揪成了一團。


    都說木頭美人無趣,父皇卻最吃這種一切盡在他掌控之中的人設。


    父皇的頭疾越重,他在床事上的手段就越狠。


    我曾仗著寵愛,天真地懇求他不要再打母妃了。


    然而,換來的是他立刻派人掌摑了母妃五十下,懲罰她對我多嘴。


    剛開始我會哭,母妃也會哭,可是時日久了,那些屈辱與恐懼,就漸漸在絕望中,變成了她淡然的一句自嘲:


    「阿月,母妃大概是選錯路了,害得你也跟著受苦。」


    她憔悴的臉上,透著對我的愧疚。


    我摸了摸發酸的鼻子,笑她太傻。


    她怎麼忘了剛穿越那會兒,是她一次次的隱忍,才從那些個拜高踩低的宮人手裡討到食物,護著我長大的呀。


    醫女給母妃處理完傷口,太醫將我拉到一旁,嘆氣道:


    「娘娘傷勢太重,我給她開了涼血生肌的藥,她能不能轉危為安就看今晚了。」


    我痛恨自己沒本事,看著床上進氣少、出氣多,昏迷不醒的人,惶恐席卷了我全身。


    這是我在這個時代最重要的人,我們是戰友,是母女,更是撫平彼此憂懼的光。


    我強忍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雙腿一彎重重跪在了地上。


    「太醫,求您救救我母妃,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隻要能救她,我都願意去換,我求您了,我求您了……」


    太醫一驚,跪在了我的對面,他驚慌道:「公主,您折煞老臣了!您放心,老臣今晚不離開,有事一定會竭盡全力!」


    聽到他的保證,我稍稍止住了哭泣。


    但臨近下半夜,母妃還是和預想中的那樣發起高熱,說起了胡話。


    太醫想盡辦法灌下不少湯藥,卻並無療效。


    等到天亮時,他一搭脈,竟然宣判起了母妃的「死刑」。


    「病邪深重,元氣衰竭,娘娘大限將近,準備後事吧!」


    我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我不住地搖著頭,命令他再試試。


    太醫蹙緊眉頭,十分苦惱:「公主殿下,臣學醫不精,已竭盡全力……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娘娘自己沒有求生意志,神仙來了也難救啊!」


    外傷導致的高熱,需要使用抗生素藥物來控制感染,縱使母妃自己想活,怕是也會兇多吉少。


    比起虛無縹緲的神仙,我更想祈求科學之神降臨。


    我在這一刻能想到的人,隻有安平了。


    她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像是瘋了一樣,敲響了她寢殿的門,哭得比二月紅求藥下的那場雨還厲害。


    安平手忙腳亂地打開門,見我滿臉淚痕,不由愕然。


    「陸靜月……你這是?」


    我沒心思再繞彎子了,看著她的眼睛,直接坦白道:


    「姐姐,我需要消炎藥救我母妃,求你幫幫我!」


    10


    穿越者的事,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況且我認真的神情,實在不像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該有的。


    安平渾身一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陸靜月,你……你也是?」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安平眉頭緊鎖,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


    「好啊,你一直在騙我!我在你面前說羨慕你可以活得那麼理所當然,我說我見過不一樣的世界,和你秀著現代人的優越感,可你卻一言不發地在藏拙……陸靜月,你一定覺得很好笑是不是?」


    天空響起轟隆的雷聲,空氣也變得沉悶了不少。


    我使勁搖著頭,內心焦急萬分,卻不得不解釋道:


    「姐姐,你誤會了!我那不叫藏拙,我從前還小,我是真的沒本事啊!


    「我從沒覺得你好笑,我們選擇了不一樣的生存方式,我隻是覺得你一開始如果不那麼惹人注目,也許能避免許多麻煩,活得更輕松些而已!」


    我態度真誠,安平神色漸漸緩和了一些。


    「那場宮宴確實是我的錯……別叫我姐姐,穿越前你說不定比我大呢,怪別扭的。」


    我拉住她的手,扯起唇角,努力討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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