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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玫瑰與孤島 3292 2025-01-08 13:2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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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別再妨礙我了。」


    13


    我僵硬地背著我早就準備好的控訴臺詞,將所有的不幸推到他的身上。


    我拿出一張支票,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覺得我會拒絕這個嗎?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有錢的親戚。


    「作為撫養你的報酬,這是我應得的。我不想再和你玩過家家的遊戲了。


    「滾吧。」


    陸浔不停地道著歉:「哥,對不起,我會補償你的,你,別不要我。」


    他開始哀求我。


    「陸浔,自從你來了我家,爺爺死了,我輟學了,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我的痛苦和不幸就來源於你。


    「至於錢,你一輩子掙得有張支票多嗎?我要等你到什麼時候?」


    我揪著他的衣領,盯著他通紅的眼眸,語氣嘲諷:「還是說,你想要這樣?」


    我把他的手伸進我的衣領,冰涼的手指觸及我溫熱的皮膚引起戰慄。


    我貼著他的耳郭,一字一頓:「陸浔,你真惡心。」


    他怔怔地落了淚,頭發凌亂,滿臉狼狽,難堪地辯解:「我……我……」


    良久,他小心翼翼地拉著我的衣袖:「你還記得爺爺去世時,你和我說過的話嗎?」


    我疑惑地看著他,目光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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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沉默,仿佛終於死心,聲音低到聽不見:「原來你早忘了。」


    他轉身一步步遠離我,路過那個女人時,女人開口:「東西還要嗎?」


    「扔了吧。」


    屋子裡靜悄悄的,我坐在黑暗裡,傷口崩裂,頭腦卻暈眩混沌。


    陸浔高考結束了怎麼還不回家?


    他和爺爺一樣,拋棄我了。


    眼眶脹痛到快要爆炸,我抬起胳膊遮住眼睛,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


    灼熱的火浪成為我最後的記憶。


    14


    再次重逢,陸浔用手掌抵著我的咽喉,聲音喑啞:「哥,好久不見。」


    頭頂的白熾燈刺眼得讓人想流淚。


    我用手背遮著眼睛,嘴唇微動無聲:「陸浔,好久不見。」


    地下拳場觀眾為他喝彩鼓掌,祝賀他打倒了我這個頗負盛名的選手。


    直到他將手銬戴在我的手上,聲音冷漠:「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觀眾席上他的同伴起身,其他人四散奔逃。


    挺著大肚子的負責人在身後跟著小跑:「警官,我們有合法經營的許可證。」


    審訊室裡,他警服筆挺,臉龐俊美,陌生又耀眼。


    我灰頭土臉,滿身的傷,一如既往地狼狽。


    如果不是多年前的那場意外,我和他大概就是兩條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


    如今,也不過是回歸正軌。


    「警官,請問我犯了什麼罪?」我嬉皮笑臉地問他。


    「我們懷疑你和一樁殺人案有關,請你如實回答問題,配合調查。」


    「可以給我支煙嗎?」我故意為難他,看見他眉頭微皺。


    可是當心髒加速跳動,手心發麻時,我突然有些絕望,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渾身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往我的骨血裡鑽。我渾身發抖,冷汗瞬間浸湿衣服,涕淚橫流。


    世界開始旋轉,胃裡燒灼惡心,我的指甲刺穿掌心,嘴唇被咬得鮮血淋漓。


    我可以想象到自己此時醜陋無比的模樣。


    陸浔按住我的身體,手心發燙,我卻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掙扎著想躲開他。


    另一個警員鄙夷地開口:「嘖,還是個毒蟲。


    「送去做毛發檢測。」


    不過十幾分鍾,我卻猶如死過一回,門口卻傳來聲音:「毛發檢測顯示陰性。」


    證據不足,我被釋放,陸浔背光站在樓梯上俯視著我。我沒有一次回頭,坐上了來接我的人的車。


    李焱將煙頭扔在車窗外,俯身為我系上安全帶,聲音戲謔:「老熟人啊。」


    15


    昏暗的房間裡,他迫不及待地將針管注射在手臂裡,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胳膊密密麻麻的針眼。


    我因為戒斷反應半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冷汗如瀑。


    他舉起手中的針劑:「安嶼,何必呢?我不用你求我,隻要你開口,你走過來,這些都是你的。」


    他蹲在我的身前,誘惑著我,想看我像狗一樣搖尾乞憐,淪為毒的奴隸。


    我冷冷地看著他,隨手摔碎茶幾上的高腳杯,用手握住了那堆碎玻璃,鮮血和紅酒混合在一起,味道刺鼻。


    疼痛讓我清醒。


    李焱後仰身體,蒼白的臉上泛起冷笑:「真沒意思。」


    他突然失控地掐著我的脖子:「你為什麼總是搞不清楚,我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為什麼總是拒絕我?」


    他扯開我的衣服,後背大片的燒傷。


    和他手背上的傷疤如出一轍。


    我厭惡地推開他回了房間,開始瘋狂地在沙袋上練習拳擊。


    我比他還要清楚,我和陸浔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隨手用繃帶綁好手掌,我看著又恢復了道貌岸然的李焱:「有消息了嗎?」


    他手心搖晃著酒杯,昂貴的紅酒,手工定制西服,市中心的大平層。


    這裡和當初的小縣城天差地別。


    可是我知道,精美的華服之下,是腐爛發臭的軀殼和沉淪地獄的靈魂。


    我和他,沒有區別。


    「有,不過需要你親自去一趟。」


    我接過沉甸甸的皮箱,ţū⁰裡面是我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李焱從身後抱著我,舉起我曾經為他抓住刀刃的那隻手:「我們隻有彼此了。」


    我冷笑著嘲諷他:「你別忘了,我是為了什麼才跟著你。」


    「我當然記得。」


    七年前,陸浔離開我家的那個晚上,小超市失火,大火瞬間蔓延至二樓,我閉上眼靜待被大火吞噬的時候。


    李焱在樓下,語調輕松。


    「你忘了陸浔的仇人嗎?


    「你不是要贖罪嗎?


    「兇手還活著,你怎麼能死?」


    他向我張開雙臂,笑得邪氣十足。


    我從二樓的窗戶一躍而下,帶著身後噬人的火焰,落地時清脆的骨折聲響起。


    李焱轉身,滿不在乎地拉起我的手,任憑火舌舔舐上他的手臂。


    那一刻,我決定和他一起下地獄。


    16


    被蒙眼帶走時,我就知道,李焱出賣了我。


    他是個瘋子,對此我深有體會。


    看著四周懸掛得凍得僵硬的豬肉,我毫不懷疑有可能成為其中一員。


    手臂上一痛,針劑的液體被注射進身體,那一刻的輕松讓我有些沉溺,想就這樣睡過去,不再去思考一切。


    「這隻是我們的一點小測試。」那人隨意地解釋了一句。


    「交易總要謹慎一些。」


    冷庫的溫度在逐漸下降,我隻穿著單薄的襯衫被潑了一身冰水。


    後背被燒傷的皮膚對溫度的感應更加敏感,此時開始如針扎一般。


    我開始接受盤問,刑訊,需要在徹底失溫被凍成一具冰屍前說出讓他們滿意的答案。


    這是施虐,李焱故意的,他也懷疑我。


    當我終於可以和上線交易時,我的手指僵直,身體如一攤爛泥,臉色蒼白到不像活人。


    酒吧裡我被醉漢糾纏時,突然被一個人抵著腰帶進廁所隔間。


    他單手握住我的雙臂,另一隻手按著後頸,聲音帶著不甘心的恨意。


    「你為了錢什麼都能幹是嗎?


    「你拋棄我,有沒有一刻後悔?」


    他貼著我的耳郭沉聲質問。


    我笑著回應他:「陸警官,你現在錦衣玉食的,不是更應該感謝當初的我嗎?」


    「安嶼,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一開始她不來找我,偏偏在我高考之後?你有沒有想過我過得怎麼樣?


    「你為什麼一刻都不曾聯系過我?」


    我推開他,冷淡地勾唇:「你到底想聽什麼答案?如你所見,我就是個見錢眼開的爛人。」


    他身上有清冷的香氣,用手指碰了碰我頸間的紅痕:「你說我惡心,所以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陸浔雙手按著我的肩,眼瞳如墨,執著地想要個答案。


    我拽著他的領帶,猛然靠近他的嘴唇,輕輕吹氣:「對,但是隻有你不行。」


    他從身後抱著我的腰,像小時候一樣,聲音卻含著濃重的痛苦:「哥,為什麼?」


    我順利返回見到李焱時,他並不驚訝,他試探我,未必想讓我死。


    被迫復吸後的成癮症狀更加痛苦煎熬,李焱旁觀著我的慘狀。


    他曾經也對我做過同樣的事情,強迫我染毒。


    我躲進浴室蜷縮在角落,打開冷水,手心握著刀片。


    世界變成黑洞,撕扯吞噬著我的身體,我感覺自己變得四分五裂。


    鏡子裡那個裹著華服的怪物到底是誰?


    我開始催眠自己,強迫自己回憶起陸浔溫暖的懷抱。


    睜著眼直到天亮,頭重腳輕地走出浴室,李焱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從接觸毒,到以販養吸,到現在成為掌握著多條線路,並成為不可小覷的頭目,獲得了難以想象的財富。


    他終於獲得了和背後大 boss 對話的機會。


    17


    「王先生。」下屬這樣喚他。


    那人和普通人長得並沒有什麼不同,面目儒雅隨和,懷裡甚至抱了個嬰兒,滿臉慈愛。


    「我不喜歡有人打擾。」他輕飄飄地看了這邊一眼,「留下一隻手吧。你們自己動手。」


    他沒說要誰的手,我垂頭站在李焱身後,充當保ṭŭₔ鏢。


    他轉動著手裡的蝴蝶刀,忽然將我扯到身前,拉著那隻掌心布滿傷疤的手,毫不猶豫地刺下去,刀刃穿透ṭṻₛ木桌。


    他在我耳邊輕聲誘哄:「放心,沒了手,我也不嫌棄你。」


    我眼睛都沒眨一下,也沒有發出聲音,隻有手臂不受控制地輕顫。


    他在那裡比劃著從哪兒開始鋸,上位的王先生突然開口:「算了。有小孩子在,不宜血腥過重,挑斷手筋就罷了。」


    李焱沒有任何遲疑地在我腕間一挑,我瞬間感覺手掌仿佛不屬於自己,軟軟地垂著。


    兩人終於開始談話,我手滴落的血逐漸聚成小水窪。


    嬰兒突然開始啼哭,那人輕聲安撫著,儼然慈父的模樣。


    回程途中,李焱捧著我的手輕輕吹氣,露出心疼的表情,讓司機拐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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