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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暮有沉星 3398 2025-01-08 13:4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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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該獸,隻會說真話。


    姐姐是訛獸,隻會說假話。


    上一世,我嫁給圓滑處世的九尾狐,他嫌棄我口無遮攔,沒腦子。


    姐姐嫁給了嚴謹端正的孔雀族長,因巧舌如簧備受冷落。


    姐妹倆成了婚,竟無一人過得開心。


    我們雙雙逃離,準備遊歷四海八荒。


    卻不幸被雷狼的歷劫天雷給劈死。


    再醒來,在選夫的大殿上,我們倆默契地交換了夫君。


    1


    肅靜的大殿上。


    天界的婚使大人撫了撫蓄了千年的長髯。


    摸出兩紙婚書,笑著問道:「清依、沉星,你們姐妹二人可有想好?」


    他身後,是我們的兩位夫君人選。


    身著白衫的是青丘九尾狐晟景。


    他長著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看向何處都深情。


    旁邊一襲玄色長袍的是孔雀族長暮循,黑發如瀑傾瀉,清冷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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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姐姐對視一眼,同時伸出手。


    分別選擇了與上一世不同的那封婚書。


    姐姐是訛獸,隻會說假話。


    上一世我們估摸著孔雀一族向來招搖過市,性情乖張。


    定然不拘小節,和姐姐能合得來。


    哪知道這暮循早早地成了族長,養成了老古板的性子。


    他眼裡容不得沙子,耳裡也聽不得一絲假話。


    姐姐嫁過去才不到一月,就惹了他厭煩,遭了冷落。


    而我是該獸。


    和姐姐不同,我隻會說真話。


    嫁過去之前,我還當九尾狐公子在外頗有佳名,正直坦誠。


    與我正是一路人。


    可我忘了九尾狐也是狐,他隻比一般的狐多了幾尾而已。


    狡黠腹黑是他的天性,說出的話都是轉了彎的。


    而我素來直言直語,不加遮掩,大婚當夜就讓他下不來臺。


    後來,他與外面的十八個紅顏知己來往密切。


    而我則是獨守閨房,日日月下獨酌。


    幾十年過去,直到我屋後那片桃林裡再挖不出一壇酒。


    我無聊透頂。


    去找了姐姐,卻發現她正在學著說真話。


    可學了Ŧű̂₉十幾年還說不出一句,眼看著把自己逼成了啞巴。


    我們倆不幸福的樣子落在彼此的眼眸。


    那一瞬,我們同時醒悟。


    過不下去,便不過了。


    我們倆決定逃離婚姻,攜手走遍四海八荒。


    哪知還沒去到第一站東海,就遇到了一隻歷劫的雷狼。


    天雷滾滾,他沒死。


    我們姐妹卻被準準劈中,先一步離世。


    想到這裡,被雷擊的痛意席卷全身。


    我下意識摸了摸小臂,汗毛已然豎起。


    姐姐ṭŭ̀¹的眼神悄然飄向我,我垂下眼角微微示意。


    於是這一世,我們換了夫君。


    2


    我跟著暮循回到了羽山。


    離大婚還有半月,山上已處處點綴著喜慶的裝飾。


    暮循性子清冷,惜字如金。


    一路上跟我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個。


    他與那些我印象裡愛開屏的孔雀完全相反,也怨不得上一世姐姐想岔了。


    暮循的家人已在家中等候。


    他哥哥暮莘穿了一身鮮豔亮麗的羽衣,上方綴滿五彩紛呈的寶石。


    在陽光照耀下,炫目吸睛,格外璀璨。


    我一時好奇,多看了兩眼。


    暮莘便笑了:「暮循也有,回頭讓他給你安排一件。」


    我滿嘴真言根本捂不住:「不用了,不喜歡,不想要。」


    他臉上笑容戛然而止。


    我努力找補:「有些太過花裡胡哨。」


    他垮了臉。


    暮循的嫂子「噗」地笑出了聲,看向我的眼神裡滿是贊賞。


    「沉星,你這性子,果然跟我們阿循很合適。」


    我有些疑惑。


    她生的小團子雲簇拉了拉我的袖口。


    奶聲奶氣地說:「嬸嬸,叔叔說爹爹的羽衣眼花繚亂,看得心煩。」


    她們母子笑作一團。


    暮循倒是沉得住氣,坐在一旁面色不改地繼續喝茶。


    3


    雲簇還是個小娃娃,正是可愛黏人的時候。


    初初見面時,拘謹地坐在一旁偷偷地瞄我。


    在我送他一隻純金打造的小彈弓之後。


    他立馬被我收服。


    圍著我端茶、遞水、送果子,轉個不停。


    暮循看不下去了,溫聲道:「雲簇在作畫上頗有天賦。」


    雲簇便好似接到了指令。


    動作迅捷地捧了一幅畫遞到我眼前。


    「嬸嬸,這是我畫的仙鶴祥雲圖。」


    他仰頭看我,言辭熱切:「嬸嬸你若是喜歡,我就送給你。」


    我凝視片刻,確實畫得極好。


    隻是這整幅圖嘛。


    我蹙了眉:「送就不必了,我不喜歡。」


    他臉上表情裂開,深受打擊:「嬸嬸,你覺得不好嗎?」


    我摸摸鼻子,努力克制說真話的衝動。


    「畫工極好,這鶴也是栩栩如生。」


    他尋根究底:「那你為何不喜?」


    我猶豫了一刻,還是沒管住嘴,說了實話:


    「這祥雲其實是仙鶴飛行時的排泄物,我嫌它汙濁。」


    小團子陡然知道這事,道心破碎。


    頃刻間一雙大眼裡包了兩汪眼淚,鼻尖紅透。


    他淚眼汪汪地向自家叔叔求證,暮循卻點了頭。


    「我早就想與你說真相了。」


    他望向我,好聽低沉的聲線裡帶著鼓舞:「直言不諱,正因如此。」


    小團子癟了嘴,淚珠撲簌簌地滾落。


    我心下有些愧疚,卻又隱隱地有些異樣的感覺悄然升起。


    這樣子和夫君心意相通的時刻。


    上輩子,我從未有過。


    4


    暮循為人冷清,但禮數周到,直接冠我以夫人之名。


    羽山的小孔雀們也因此對我格外尊重。


    這日我剛午睡,就被薅了起來。


    「族長不在家,請夫人為我做主。」


    原是一隻小孔雀發現自家夫君養了外室。


    偏又拿他沒轍,隻好求到了我跟前。


    「族長夫人,我辛辛苦苦地在家帶孩子,他卻偷偷地養外室。」


    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是一隻荷花精。


    此刻正柔弱無骨地靠在男孔雀懷裡,嗲聲嗲氣地對著小孔雀求饒。


    「姐姐,你若是介意,我便走了,我不想讓夫君為難。


    「都是我的錯,你可千萬不要跟夫君生氣。」


    這話說得可憐兮兮,男孔雀攬在她腰上的手又緊了緊。


    小孔雀被氣得險些七竅生煙。


    我看了場好戲,漫不經心地問:「你心裡有主意了嗎?」


    小孔雀咬了牙:「我想和離,我們孔雀一族向來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這等不忠的男子,我才不要。」


    我拍了拍手:「這就對了,夫君還是得找聽話的。」


    我大筆一揮,寫下判詞。


    「孩子歸你,財產歸你,房子也歸你。


    「讓你這前夫君帶著小荷花出山吧。」


    男孔雀一聽要被掃地出門,急了。


    「娘子,我對你是真心的,隻是一時糊塗。」


    我對這話本子裡重復率頗高的臺詞反應迅速。


    嗤笑一聲:「真心可不值錢。


    「你去山下的集市轉上一圈,小販們都吆喝著,真心要得便宜些。」


    我笑夠了轉頭。


    卻看見暮循蹙了眉,站在我身後。


    小荷花提著裙擺,扭著腰迎了上去。


    「族長,你看夫人她,好似有些不講道理。


    「我隻不過比夫人好看些,她就如此容不下我了,要把我趕出羽山。」


    我睨她一眼,皮笑肉不笑:「我懂你。


    「因為我也曾是綠茶。」


    穩重的族長大人被噎了一下,咳嗽一聲。


    「夫人言之有理,就按夫人說的做。」


    小荷花僵在原地。


    暮循認真地端詳她一眼,一本正經道:「若論美貌,夫人還是勝你一籌。」


    懷疑人生的小荷花和她的相好,被一起丟出了羽山。


    經此一役。


    我成了羽山最鐵面無私的玉面判官。


    得到了一眾小孔雀們的堅定擁護,還光榮地成了她們口中「最愛的清湯大老爺」。


    5


    我優哉遊哉地過了半月。


    借著族長夫人的名頭作威作福。


    暮循竟然默默允了,甚至在有人不服氣時,還出面替我撐腰。


    真是換對了。


    這個夫君,就比上次那個要合拍得多。


    婚禮前一日,姐姐帶著我那新鮮出爐的姐夫晟景來觀禮。


    九尾狐素來講究排場,必須在太陽雨那日成婚。


    所以他們婚禮提前了十日。


    現在已先我們一步,成了真夫妻。


    我怕姐姐受了委屈,盯著她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


    她雙眸好似含著一汪春水。


    不小心與晟景對視時,雙頰飄上紅雲,面色酡紅若霞。


    這副溫柔姿態,我即便上一世沒有經歷過夫妻之事,也看得分明。


    再看晟景,眼神時刻黏在姐姐身上,都要拉絲了。


    好一對你儂我儂的小夫妻。


    隻是,我想起晟景那十八個紅顏知己。


    心下有些隱隱擔憂。


    趁著吉時未到,我抓了姐姐去內室講悄悄話。


    我拉著她的手,問她:「晟景待你如何?」


    她紅著臉點了頭,說出的話卻相反:「不好。」


    哦。


    那便是好。


    姐姐好似也有話要對我說,猶豫半晌,卻又支支吾吾。


    直到外面的催促聲傳來。


    她才跺了腳,深呼一口氣,貼在我耳邊低語:「暮循好似有些很行。」


    哦,那便是有些不行了。


    什麼,不行?


    我想起前幾日暮循沐浴被我撞見的場景。


    寬肩窄腰,肌肉健碩,看起來手感就很不錯。


    這也太可惜了。


    6


    據姐姐說,上一世她與暮循婚後格外疏離,但也未曾見過暮循與別的女子親近。


    後來她聽到有關他不能人道的傳聞,才豁然開朗。


    我腦中記掛此事。


    整個婚禮過程,我都腳下飄飄然,有些恍惚。


    直到禮成送入洞房時,我還在為暮循感到惋惜。


    婚房內。


    紅燭高燃,紗簾輕拂。


    壓了我半日的蓋頭被揭開。


    我瞬時覺得脖子一輕,舒服多了。


    揭蓋頭的人,一身紅衣,身長如立。


    暮循如綢黑發高高豎起,面容逆在光下,眉目如畫。


    我卻一眼注意到他高挺的鼻梁。


    話本子裡明明說,這樣的男人那活兒都很好。


    暮循放下蓋頭,隨口問道:「在想什麼?」


    我捂嘴都來不及,真話脫口而出:


    「想你不能人道真可惜。」


    他嗓子好似有些啞:「哦?你怎麼知道的?」


    我抿了抿嘴巴,努力沒把姐姐招出來:「聽說的。」


    一陣寂靜。


    我還當他被我這張流露真言的嘴給氣到。


    身後卻傳來了脫衣服的窸窸窣窣聲。


    我捂住眼睛,非禮勿視。


    暮循平日清冷的聲音突然帶了一絲蠱惑:「你要不要試試?」


    我腦子裡想著拒絕,這也太快了。


    嘴巴卻不受控制:「好啊,試試就試試。」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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