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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暮有沉星 3399 2025-01-08 13:4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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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連青丘最盛名的白斬雞也沒心思吃。


    暮循給我調了蘸料,看我遲遲不動筷子。


    納悶道:「來時你不是念叨許久要獨自吃掉一整隻白切雞嗎?」


    我心中有事。


    又怕暴露意圖,傷他自尊,隻好支支吾吾:


    「我要找落隱敘舊,多年不見了,有些想念。」


    剛巧落隱跟晟景交代完了注意事項,我眼疾手快,衝上去拉了他就跑。


    給暮循丟下一句:「你在此等我就行。」


    卻未注意到暮循的視線落在我手上,面色一沉。


    14


    我將落隱拉去了無人的葡萄藤架後。


    悄聲耳語:「我夫君不行,你幫我看看。」


    落隱吃了一驚:「孔雀族長我是見過的,看起來不像內虛之人。」


    我將此前發生之事一一地說與他。


    「他若是真行,為何我色誘不成,賣慘還不成?」


    落隱聽了我的描述,憋了笑:「或許你應當與族長細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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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擔憂:「可我直接問,豈不是打了他臉面?」


    「也是。」


    落隱微一頷首:「要不你將你夫君帶過來,由我摸脈診斷。」


    我點頭,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讓暮循心甘情願地被把脈。


    他身體強健,從不生病。


    難不成我要給他下點瀉藥,讓他覺得不適。


    我想得認真,絲毫沒注意身後的葡萄架搖搖欲墜,向我砸下。


    「小心。」


    落隱一把將我拉過,轉了身子環住我。


    葡萄架沉重,砸在落隱背上,他悶哼了一聲。


    我張嘴吐出一片葉子,抱怨道:「落隱,你為何不把架子推開?」


    連累地我也被砸了一下,怪疼的。


    落隱頓了片刻:「在人間待久了,忘記我不是人了。」


    我:「……」


    暮循突然殺出,臉色鐵青。


    他冷厲目光落在我和落隱身上,眉頭緊蹙。


    我看了看現在的形勢,我和落隱一同被壓在葡萄架下,他在上我在下,衣衫不整,發絲繚亂。


    怎麼說,好像是有些容易產生誤會。


    我一把推開落隱,坐直了身子。


    暮循伸手把我撈了起來,摘下我頭上的落葉:「你們在做什麼?」


    我被他眼神唬住,下意識地招了:


    「在看病。」


    15


    暮循慌張上前一步,摟了我的腰。


    「你哪裡不舒服?」


    我擺手:「不是我。」


    暮循額角跳了跳:「你是說,你在給他看病?


    「我竟不知你何時會醫術了?」


    他聲音越發冰冷:「何況這位還是醫術高超的神醫傳人。」


    我欲言又止。


    暮循已然眼睛發紅,胸腔起伏不定。


    顯然在努力地克制怒氣。


    落隱驀地笑出聲:「難得看到穩重的孔雀族長掀翻醋壇,還是我來說吧。


    「你家夫人懷疑你身有隱疾,想讓我給ṭũ₌你診治一番。


    「但我觀你下盤極穩,應是搞岔了。」


    他扯齊衣角,麻利地溜了。


    隻餘聲音遠遠地飄來:「你二人好好聊聊吧。


    「暮循族長,你是男子,自然應當主動些。」


    向旁人說他不行的事被揭穿。


    我有些尷尬,從他懷裡閃了出來,訕訕地笑了一下。


    暮循居高臨下地凝視我。


    突然眼神堅定,像下定了決心,彎下腰強吻了我。


    清冷白茶香氣在我鼻尖溢開,但暮循呼吸卻熾熱。


    一手抵住我後腦勺,強勢進攻,不許我有分毫後退。


    我和他頗有些身高差。


    親著親著,我不由得踮起腳,緊緊地攀附他。


    直到我呼吸變得急促,他還不願意松開。


    被我硬生生地推開時,我一眼瞥見他唇上染著我的口脂。


    我耳根瞬時紅透,忙伸手著急給他抹掉痕跡。


    暮循Ṭųₚ卻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你果真喜歡這種。」


    我愣住,話題轉得這麼快的嗎?


    還未等我反應,暮循一手抱起我,轉瞬之間,飛回了房間。


    我剛接觸到床榻,他就壓下,劈頭蓋臉地親下來。


    與新婚夜的矜持柔和,判若兩人。


    暮循今日顯得非常急躁,勾著我舌尖起舞。


    又主動褪了外衫,捉了我的手放在他如刀雕刻的肌肉上。


    眼中潋滟,面上含情。


    活脫脫一隻開屏的孔雀。


    哦,我忘了,他本就是孔雀。


    我被誘得意亂神迷。


    呼吸交錯中他一手掐著我的腰,吮著我耳垂,語氣蠱惑:「可以嗎?」


    我面上灼燒,忙捧了臉,誠實地回應:


    「可以。」


    直至攀上頂峰,我才知,這人是真的行。


    我含淚控訴:「你既如此,為何這麼久不與我圓夫妻之實?」


    暮循頓了片刻:「那日,你跟小孔雀說,夫君得找聽話的。


    「你說怕了,我便不敢再……」


    我欲哭無淚,你還真是聽話。


    第三次被翻來覆去時,我腦中恍惚地生出怨念。


    都怪暮循太過克制,也怪姐姐情報錯誤。


    害得我平白擔憂多日,不得好眠。


    不然我早就吃上好的了。


    16


    第二日再醒來已是晌午。


    我剛出了房門,姐姐已在院中等我。


    晟景跟在左右精心侍奉,口中念念有詞:「清依,我的小祖宗。


    「你快坐著,不要亂動。」


    姐姐吃蓮子,他便蹲在一旁親自給姐姐剝去蓮心。


    這副樣子連旁邊的婢女都閉上了眼,不忍心再看。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聽到動靜,晟景咳嗽一聲:「你們姐妹相處,我就先告退了。」


    看他一步三回頭,我和姐姐相視一笑。


    姐姐望向我的眼神卻又別有深意:「可是行了夫妻之事?」


    我咬了唇,輕輕點頭:「行了,他……很行。


    「看來是我當時消息很準。」


    喏,簡直太不準了。


    姐姐來找我是邀我在青丘多住些日子。


    她初有孕,覺得神思難安,想讓我和雲簇多住一陣陪陪她。


    我應了。


    突然想起昨日宴會之後,暮循隻管抱了我回房。


    我一拍腦袋。


    雲簇這小團子,被我們遺忘了。


    我問了一圈,才終於有人說看見他跟著一群狐狸崽子上了山。


    等我找到山上,看到雲簇正在一棵李子樹下抱膝而坐。


    旁邊圍著一圈小狐狸,還有那個兔子精。


    走近了,剛好聽見楚薇溫柔地說:「別怕,嬸嬸在。」


    好好好,我就睡了一覺。


    這兔子精都跑到雲簇面前來偷家了。


    我撩起袖子上前:「你是他嬸嬸,那我是誰?」


    17


    雲簇一見我,旋即紅了眼眶。


    「嗚嗚,嬸嬸,我摔跤了,我的腳好痛。」


    他撲進我懷裡,噙著淚趴在我肩膀上。


    還在奶聲奶氣地告狀:「這個姨姨好奇怪,她非說自己是我嬸嬸。」


    楚薇氣得臉色煞白。


    抬起下巴,語氣倨傲地說:「你這俗人可配不上暮循。


    「他這樣的謫仙,分明和我才相配。」


    跟前世一樣討嫌。


    隻不過那時我和晟景沒有感情,她如何勾搭與我無關。


    但暮循可不一樣。


    他是我的。


    「可惜這個謫仙心裡隻有我。


    「他是我夫君,你也隻能想想了。」


    我走至她跟前,側頭露出脖頸的曖昧紅痕。


    壓低了聲音,嘚瑟道:「昨晚他可還在榻上喚我心肝呢!」


    楚薇顫巍巍地拿手指著我:「你……你不要臉。」


    看我一臉坦然。


    反倒是給她氣夠嗆,跺了跺腳,匆匆地跑了。


    這晚暮循食髓知味,又來纏著我。


    我以楚薇為由頭, 惡狠狠地訓了他一番。


    說來說去還不是怪他這張招蜂引蝶的臉。


    剛來青丘兩日, 就給我弄了個情敵出來。


    暮循攥著我手腕密密地親吻,低聲下氣地哄了我一個時辰才如願。


    末了他發誓, 日後都避開小兔子精,我才罷休。


    18


    得知要在青丘小住,雲簇比我還開心。


    他很喜歡毛茸茸的狐狸崽子, 成日裡和它們在山上瘋跑。


    我也沒闲著, 和楚薇日日拌嘴。


    她總喜歡往暮循跟前湊, 偏偏伎倆都很淺顯。


    五日前,楚薇在暮循面前崴了腳, 想要跌到暮循懷裡。


    哪知暮循退了兩步,她直直地摔在地上。


    疼得躺了兩日。


    兩日前, 楚薇找暮循指教作畫, 還偷偷地給茶水中下藥。


    暮循假意中套喝了茶, 回來卻折騰了我一宿。


    楚薇氣急敗壞。


    今日一早就找我來鬥法。


    沒想到她使的不是磊落手段, 而是事先在鬥法的臺子上做了手腳。


    我腿一軟, 朝底下的千水荷塘墜去。


    落下的瞬間我瞧見楚薇嘴角的笑, 硬生生地扭了身子將她也拉下了水。


    我們該獸最怕水。


    尤其這千水荷塘, 深不見底。


    我和楚薇跌至水中,仍在纏鬥, 眼見彼此都快斷了氣才休戰。


    最後我們倆氣喘籲籲地躺在正中的睡蓮葉上。


    死裡逃生, 兩個人一起哭作一團。


    旁邊的一隻烏龜帶著崽, 輕蔑地說:「我兒萬萬不可做這等膽小鬼, 落個水都能哭得昏天黑地。」


    我和楚薇對視一眼,眼裡映出彼此雙眼通紅的慘樣。


    於是,我們握手言和了。


    楚薇跟我說了她愛慕暮循的由來。


    「那年暮循族長來給狐族大長老賀壽, 順手從黑熊手裡救下了我。


    「後來他在十裡桃林親手釀了酒,埋在桃林裡。


    「那落下的一滴桃花飲,靈氣逼人,直接促我化了形。」


    我恍然大悟。


    原來這小兔子上一世守著的那些被我都偷喝光了的酒。


    竟是暮循釀的。


    但我不忘指正她:「你那不是愛, 隻是感激。


    「你要以身相許, 可人家已婚, 你這不是恩將仇報,破壞家庭嘛!」


    小兔子紅著眼睛,點頭應是。


    「日後我再不去搗亂了, 你可一定要對我恩人好啊!」


    我給楚薇洗腦成功, 成功收復情敵。


    又趁著月色去桃林裡挖了一壇酒,拉著暮循在屋頂對月共飲。


    不愧是我上一世最愛的酒。


    入口甘甜,回味悠長。


    蟬鳴聲停了的時候,暮循被成功灌醉。


    他平日冷峻的眉眼染上了幾分綺麗的紅。


    眸色微醺,蒙上了層水霧, 看向我的時候仿佛帶著鉤子。


    我心念一動。


    忙搬了暮循回房,手探進他的衣衫摩挲下面溫熱腹肌。


    終於換我欺負他了。


    哪知我剛騎了上去,本應在熟睡的暮循卻睜開眼, 笑意繾綣。


    「原來夫人喜歡這樣。」


    末了。


    我累得不行, 他卻掐著我的腰:「這便不行了, 嗯?」


    我翻了個白眼,反引他笑個不停。


    等到這扮豬吃老虎的人終於盡興。


    月亮都已隱進雲裡。


    我手指酸軟,入睡時聽暮循悄聲耳語:


    「夫人, 我給你釀一輩子的酒。」


    我便帶了笑,在這情話裡沉沉入夢。


    兩心相照,暮有沉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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