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將保送名額讓給了蘇柔。
可她卻怕我也考上北大後，會影響她的光環，各種好心地勸我：
「女孩子光環太大，以後會被婆家嫌棄的。」
「我都後悔自己去北大了，唉……」
「程程，女孩子要懂得藏拙，你考個二本就足夠了……」
我沒接受她的 PUA，她就在我考上省狀元後，把我從 18 樓推了下去。
再睜眼，我回到了剛獲得保送資格的時候。
面對她的哭訴，我笑了。
「老師，你們放心，我一定努力，在北大本碩博三連。」
1
北大來人當天，蘇柔一把鼻涕一把淚。
「寧寧，你知道的，我不是我爸媽的親生女兒，我哥又一直針對我，我怕自己堅持不到高考了。」
「你學習那麼好，就算是去高考，肯定也沒問題的！」
「你能不能把這次保送機會讓給我？算是救了我的一輩子，我會永遠感激你！」
蘇柔是我的同學，也是我從初中開始的好閨蜜。
面對她聲淚俱下聞者傷心的懇求，在妥協與拒絕之間，我選擇了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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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讓給你？我好像沒有為你的悲慘負責的理由吧。」
「你是假肢拿不起筆，還是沒腦子考不了試？」
她愣了好久。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我隻是讓你讓個名額而已，你自己又不是不能去高考！」
「寧寧，我記得你以前很善良的呀！」
我冷笑。
「所以呢，讓是情分，不讓是本分。這是我的名額，你在理直氣壯什麼？要是不讓你就是不善良，那這個世界惡毒的人多了去了。」
上一世，我又不是沒把保送名額讓給她。
她一朝成為家裡的驕傲，成為整個學校的傳奇。
後來呢，她是怎麼對我的？
我辛苦奮鬥，備戰高考，她就拿著錄取通知書，不停地 PUA 我：
「女孩子光環太大，以後會被婆家嫌棄的。」
「我都後悔自己去北大了，唉……」
「程程，女孩子要懂得藏拙，你考個二本就足夠了……」
我腦子清醒，拒絕她的 PUA。
結果，她怕我的光輝掩蓋過她，就在我考上省狀元的當天，約我去十八樓，將我推了下去。
重活一世，我絕不會再養虎為患。
直接當著她的面，我填好了保送申請。
她眼裡的嫉妒在翻湧。
我微微一笑：
「想要啊？想要就自己去爭取啊。」
2
這一天，蘇柔都沒和我說話。
我巴不得她有點骨氣，一輩子都別再來煩我。
可就在下午放學時，她就忍不住來找我了。
「寧寧，我今天說話是有些不講理了，我隻是請求你讓給我，沒有硬要的意思。」
「我哥之前就放狠話了，不會讓我平安度日，更不會讓我有高考的機會，高考那天，他會把我綁在家裡打得半死，到時候我的一輩子就毀掉了……」
「我們可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啊！你難道真的忍心不管嗎？」
煩，且惡心。
這些年，她沒少在我面前提起她養父母的親生兒子，哭訴他對她的暴行。
但我可一次都沒見過。
如果她哥真是如她所說那樣陰險毒辣，當初怎麼會同意父母把她領養進門呢？
父母要領養孩子，總得聽聽親生孩子的意見吧？
再說了，和蘇柔接觸的這些時間裡，我也看出她家境殷實，體態越來越豐腴，面色也變得紅潤，這真像是被日夜折磨的人麼？
我露出心疼她的眼神：
「聽著也確實挺可憐的，這樣吧，你帶我去見見你哥，如果情況屬實，也許我還能給老師打電話，申請書還沒交上去，還能把名額送給你。」
她眼睛一亮：
「真的！寧寧，謝謝你！」
「不過我哥這個人吧，他很偽善的，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他那顆毒辣的心……」
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就算他再能裝，我都看得出來的！」
十分鍾後，一輛奔馳停在我倆面前。
一個衣著整潔得體，帶著和善笑容的二十幾歲男人從車上下來。
「妹妹，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男人語氣溫柔，看著蘇柔時，分明是滿眼寵溺，挑不出一絲雜質。
蘇柔滿臉畏懼，還扯著我的袖子，連連退了好幾步。
這浮誇又離譜的演技，給她哥都看蒙了。
「怎麼了？你是不是被欺負了？」
她結結巴巴地叫了一聲「哥」，隨即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快讓他走吧，他又開始裝了，我好害怕。」
「你看我怕成這樣，總該信了吧？」
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信。」
我可太信了。
我直接上手，一把拽住她哥的胳膊：
「大哥哥，你為什麼要針對蘇柔、虐待蘇柔？她一直是個孤兒，好不容易被你爸爸媽媽收養了，以為能結束苦日子了，可是怎麼就偏偏遇到了你？她那麼可憐你看不見嗎，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啊！」
「蘇柔說你總是拿針扎她，還說你不讓她高考，要毀了她一輩子，你怎麼能這麼做！」
3
她哥愣住了。
她也愣住了。
十幾秒後，她哥才木訥地扭頭看向她：
「柔柔，你在其他人面前，就是這麼說我的？」
蘇柔慌忙搖頭：「不，不是的。」
我又盯著蘇柔：
「這不是你說的嗎？難道你哥沒有虐待你？那你為什麼要找我要保送名額啊？」
蘇柔又搖著頭：「他，不，我……」
解釋了半晌，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他哥有些失望地嘆了聲氣：
「因為你是爸媽領養的，我怕你融入不了這個家庭，一直對你多有照顧，你怎麼……怎麼能這麼看我呢？」
「我記得你成績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非要要別人的保送名額？」
為什麼？
從前我不知道，死後靈魂飄在半空中，看見她連簡單的一次函數都解不出來就明白了。
她的成績都是靠作弊的。
她怕高考根本就不是有誰威脅，而是怕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所以，她要想繼續過這種一帆風順、受盡羨慕的人生，搶走我的保送名額是她唯一的出路。
看著她此刻滿臉紅到滴血的模樣，我嘴角勾起冷笑：
「蘇柔，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啊，居然裝可憐想搶我名額。」
「你哥不會阻攔你去高考的，你為什麼還要名額？啊！你平時不會是靠作弊的吧！」
蘇柔突然尖叫一聲：
「我沒有！我沒有作弊！」
我冷笑一聲：
「那你為什麼要靠這種手段騙保送名額呢？」
她又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我丟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當什麼不好，要當乞丐。」
她眼底閃過一絲怨毒，不過很快就被她哥的指責淹沒。
「這件事情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我不想疼愛你這麼多年，落得一個刻薄毒辣的名聲。」
這兄妹倆的感情戲我沒興趣觀看。
「她不僅這麼跟我說，幾乎所有的同學都知道她有一個刻薄的哥哥，為著這個，我們沒少幫她。」
「好了，我還有事，再見。」
4
次日，蘇柔頂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在教室門口狠狠拽住我的胳膊。
「姜寧！你什麼意思？！」
看她這理直氣壯的模樣，我差點以為伸手要名額被拆穿的人是我自己。
我甩開她的手，漠聲道：「沒什麼意思，隻是希望你以後離我遠點行嗎？」
她面色沉了沉。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我不過是找你要個名額，你至於這麼小氣麼？」
「至於，」我冷眸掃了她一眼，「因為那是我的名額，不是你的。」
她硬生生咽了口氣，擠出一個幹巴巴的笑容。
「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你是不是從哪裡聽到了什麼闲言碎語？我們這麼多年好朋友，你還信不過我啊？」
「昨天你在我哥面前汙蔑我，我都沒有怪你，你為什麼就做不到像我這樣？」
她簡直是在刷新我對「厚臉皮」的認知。
「蘇柔，你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不想笑嗎？」
「你能不能別再像一條癩皮狗一樣纏著我？」
她咬著牙瞪著我。
我轉身進了教室。
上課之前，老師將申請表拿到我面前：
「姜寧，北大方駁回了你的申請，你得重新填一下。」
「駁回」兩個字，就像是興奮劑。
蘇柔整個人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了。
「老師，是不是北大根本就不要她！」
「她的確德不配位，我看還是重新選保送人選吧！」
老師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著她。
「她申請的專業不對，姜寧同學，你最好的科目不是數學麼，怎麼填的是化學系？」
蘇柔噎了半秒：「老師你看，她對待保送這件事情的態度不對！」
「連專業都挑自己的弱項，明顯就是不把北大放在眼裡！」
「這種人就算是去了北大，也是給我們學校抹黑！」
老師微微蹙眉，明顯是有些不耐煩了。
她還在那裡喋喋不休，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多想頂替我。
為了解脫老師和同學們的耳根子，我緩緩解釋：
「老師，數學不是我最好的一門，化學才是。」
「之前我已經拿過多個國際化學競賽冠軍——」
話音未落，蘇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可能是我重生之後對她態度與之前相比太過極端，她此刻有一肚子的怨氣要宣泄。
「老師，她吹牛呢，她要是拿過國際化學競賽冠軍，我就是下一屆諾貝爾獎的獲得者！」
我掃了她一眼。
「老師，我今早已經把我獲獎資料電郵去北大了，今晚應該就有結果。」
蘇柔甩了個大大的白眼：
「繼續吹吧！」
突然，老師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匆匆出去，片晌後，滿臉紅光回來了。
「姜寧同學說得沒錯，北大已經收到了你的電郵，老師真沒想到，你還得過那麼多獎！」
老師話音剛消，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我轉頭，對著蘇柔笑了：「等你的諾貝爾獎喔～」
蘇柔笑容僵硬在臉上，一張臉紅裡透白。
老師瞥了她一眼。
「這個保送名額也不是我們學校自己選的，人家北大的人又不是傻子，那是經過了層層考核最終選定的。」
「就算是沒拿到保送名額，不是還有高考嗎，那可是公認最為公平的考試，大家加油復習，備戰高考！」
同學們也紛紛看向蘇柔這個笑話。
她紅著臉，不敢再抬頭。
「對了，」老師又溫柔地看著我，「去了北大之後，你的打算是什麼？」
我沒有任何猶豫：
「老師，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在北大本碩博三連。」
老師滿意地笑了。
而蘇柔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5
蘇柔上輩子能害死我，不是沒有原因的。
說得好聽，她是有毅力，說得不好聽，她臉皮也忒厚了。
比如現在，剛剛下課，她又觍著一張臉過來找我了。
「寧寧，其實我覺得吧，女孩子還是別讀太多書了，以後不好嫁人的。」
「你知道現在好多優秀男人擇偶的第一標準是什麼嗎，那就是不要女博士。」
「女孩子嘛，最終還是要嫁人的，讀書沒用，好好嫁人才是硬道理。」
我惡心得快吐了。
「你知道好多男人的擇偶觀為什麼越來越離譜嗎？就是因為你這種媚男的女人太多了，嫁不出去你會死啊？」
「既然讀書沒用，那你為什麼不幹脆退學？」
她頓時哽住。
「那，那當然是我爸媽非要讓我來讀書的。」
我甩給她一個白眼：
「需不需要我跟你爸媽說一聲，別逼你了？馬上給你退了學，你輕松，他們也輕松。」
她慌忙搖頭。
我嗤笑一聲：「你喜歡撒謊，也別把別人都當傻子。」
她又開始氣急敗壞：
「姜寧，你！」
我一把推開了她。
「不好意思，我要準備保送之後的手續和行程，趕緊滾吧。」
她眼中爬滿了怨恨，悻悻走了。
晚上，老師告訴我保送之後，可以不用來學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