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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謝棠 5676 2024-10-22 22:2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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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是……他是……」

    謝茵的情郎啊!

    後面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系統違規告訴我的劇情,我說不出去。

    「阿兄!」我紅著眼望向謝允,「他是誰?」

    「他是誰你不知道嗎?」

    「爹爹,他是誰,你不知道嗎?!」

    明明,他們都知道的。

    心口又開始密密麻麻地疼。

    不在意的。

    是了,他們不在意我的。

    他們連我的死活都不在意,又怎麼會在意小九的死活?

    「衛洵。」我哽著嗓音拉住衛洵的袖子,「你去查,你去查他是誰!」

    「謝棠你閉嘴!」

    「你去查他和謝茵什麼關系!」

    「他們在騙你,他們一家子人,合起伙來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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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力地拽著衛洵。

    盡管他也是靠不住的。

    可沒有人了。

    連系統都沒了。

    從此都是我孤身一人了。

    「棠棠……」

    衛洵的臉色很倉皇,「棠棠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

    我沒事啊。

    我隻是好疼。

    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好疼。

    我猛地吐出一口血。

    一口,又一口。

    倒地前,看到丞相府錚亮的星星。

    像極了我滿心歡喜,回到丞相府的那個夜晚。

    17

    人生最絕望的是什麼呢?

    不是你守著秘密而口不能言。

    是你發現這個秘密,隻是你自以為是的秘密。

    第一個被我發現的,是謝允。

    那是謝茵「去世」一周年的忌日。

    母親病了,我照例在法場念經超度。

    夜晚一陣風將燭火吹滅,我沒有起身去點。

    謝允大概以為我沒那麼乖,已經回去歇息了。

    拿著一壺酒,一邊喝一邊哭:

    「你怎麼那麼蠢?」

    「阿兄隻是勸你離那書生遠一些。」

    「謝家與衛家一文一武,世代交好。衛洵又對你一往情深,你和那書生能有什麼好結果?」

    「你怎能因為阿兄說了幾句重話,就引火自焚?」

    那時我尚不知謝茵是假死脫身。

    離得遠,模糊聽了幾句,並未放在心上。

    直到系統跟我說過之後,某個午夜夢回,想起他這番話。

    後背沁涼。

    原來阿兄知道。

    知道那書生的存在。

    知道謝茵並非因我自焚。

    可他依舊處處針對我。

    口口聲聲我害死了謝茵,要我給她償命。

    他不知謝茵假死,以為是自己阻撓她與書生,才導致了她的自焚。

    卻也拒不承認謝茵因他而「死」。

    將一切罪責推到我身上。

    第二個被我發現的,是母親。

    謝允每次醉酒,都是母親親自照顧。

    那日我去給謝允送琴譜。

    細窄的門縫裡,謝允又在哭著嘟囔那幾句話。

    母親一臉平靜地給他拭汗。

    原來她也知道。

    她也知道謝茵不是因我而死。

    以為是因阿兄的幾句話而死。

    可她生病,夢魘,依舊要我去跪著贖罪。

    我和阿兄之間,她保阿兄而棄我。

    最後一個被我發現的,是父親。

    那時我已知謝茵沒死。

    可說話說不出,寫出的字,下一瞬就消失不見。

    我琢磨了好久,決定去找父親。

    父親貴為一國之相,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我雖不能直說,但可以旁敲側擊。

    他能領會也說不定。

    可父親,不愧為一國之相。

    我進門之前,系統嘆口氣:

    【棠棠,別去了。】

    然後它不知用什麼法子,讓我聽清了書房裡的密談。

    「大人!小姐與那書生已定居江南,短時間不會返京!」

    父親也知道啊。

    父親知道的,甚至比母親和阿兄還多。

    他知道整個事情的全貌。

    可他依舊保持沉默。

    因為此事暴露,損的是丞相府的名聲,是丞相府與將軍府的交情。

    所以他們每個人。

    每一個,都知道謝茵的「死」與我無關。

    卻每一個,都將我推上審判臺。

    不死不休。

    18

    耳邊有嘈雜的吵鬧聲。

    似乎有衛洵的:

    「她怎麼可能要死了?明明前些日子還好好的!」

    「庸醫!滾!都是庸醫!」

    還有謝允的:

    「你不是說她上次嘔血,隻是我給她吃了三日白粥,餓的嗎?」

    「這些日子不都是你在給她拿脈嗎?」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妹妹!」

    有母親的:

    「我的兒啊!如何弄成這副模樣?」

    「生了這樣重的病,為何不與阿娘說啊?」

    還有謝茵的:

    「姐姐,貍奴是魏郎砸死的,真的與我沒有關系。」

    「我第二日都要成親了,怎會給自己找晦氣呢?」

    之後又是打又是鬧。

    衛洵與謝茵的。

    「洵哥哥,我隻是走錯路被人騙了而已。」

    「你不是說你就是愛我這副純善的性子嗎?」

    「我……我是怕你傷心,不是故意假死……」

    啪——一個耳光。

    謝允與謝茵:

    「若不是你當初把衛家說得那麼可怕,我哪會想到這樣的損招?」

    「阿兄,我若不是想著你,怎會推謝棠出來頂這罪?」

    「我……」

    啪——又一個耳光。

    衛洵與謝允:

    「枉我將你當兄弟!你竟騙我三年!」

    「你謝家上下生生騙我三年!」

    「還眼睜睜看著我又將謝茵娶進門!你就是這樣跟我做兄弟的?!」

    似乎直接在屋子裡打起來了。

    我迷迷糊糊,時睡時醒,隻覺吵鬧不堪。

    下意識喊系統。

    沒有回應。

    難過得掉了眼淚。

    「棠棠!棠棠醒了!」

    「棠棠你睜眼!」

    我睜開眼,卻沒有一張想見到的臉。

    側個身,重新閉眼。

    沒一會兒有大夫過來,慎重地拿過脈。

    「謝小姐的確中的滇蛇之毒,且年歲已久。」

    「能活到今日都屬神跡,還想再……哎……」

    滿室寂靜。

    不知誰問了句:

    「棠棠,你那麼小,何處中的滇蛇之毒?」

    我將臉埋入被衾。

    不想說話,隻想睡覺。

    19

    謝茵好像被趕出家門了。

    我迷糊中聽到門口的丫鬟議論。

    「那位居然是乳娘生的……就說渾身狐媚子勁,不像老爺更不像夫人!」

    「那麼小就學會與人私奔,回來之後還敢嫁給衛公子……」

    「要不是看在咱們小姐的份上,衛公子定然要與謝家翻臉了。」

    「那書生呢?放走了?」

    「怎麼可能!書生被衛公子找由頭下獄了。」

    「聽說在將他關在籠子裡,裡面放滿了窮兇極惡的貍奴呢!」

    「嘖嘖……」

    我又想起我的小九。

    不知可有人將它厚葬。

    下午衛洵便特地來同我說:

    「貍奴葬在了你院外的桃花樹下,會一直陪著你。」

    他還拿了一份桂花糕。

    難得的,他記得住的,一份不是謝茵喜愛的糕點。

    但我早就,不需要了。

    傍晚衛洵剛走,謝允又來了。

    他從前都是「謝棠」

    來「謝棠」去,如今居然喊我「妹妹」。

    他帶著他的琴來的。

    他當著我的面拆開那些他從不曾打開的琴譜。

    拆開一封,眼就紅一分。

    他很清楚,尋這些古譜、修這些古譜,需要花多少心思。

    「我不知道……我以為……是信……」

    用信封封上,本就是想混淆視聽,以免他被父親責罵。

    誰知道呢,他一封都不曾打開過。

    「對不起,我……」

    我閉上眼,側過身。

    他便不說了。

    轉而去撫琴。

    我用被衾蒙住腦袋。

    他便收音,悻悻走了。

    再之後,是母親和父親。

    母親不再絮叨了,就坐在我榻邊抹眼淚。

    父親本就沉默,遙遙望著我,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我不明白他們怎麼都變了個模樣。

    因為知道我要死了嗎?

    要死了,就變成稀罕物了?

    好笑得很。

    我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攔不住他們來。

    來的次數多了,他們開始找我說話。

    我不說,他們便自己說。

    衛洵說他是愛我的,逐一地回憶我與他之間每個愉快的瞬間。

    謝允說他是拿我當妹妹的。

    「我隻是……隻是無法面對自己害得謝茵自焚這件事。」

    母親說她保持沉默,亦有原因。

    「她與書生有過舊情,不宜對外說。若說出去,你阿兄將來的仕途怎麼辦?」

    父親呢,嘆口氣:

    「棠棠,一家之主,總要以大局為重的。」

    他們都有苦衷。

    都要我原諒他們。

    某個晚上,碰巧了,所有人都在。

    又碰巧,我精神還不錯。

    「想要原諒是吧?」

    我已經好久不說話了。

    聞言,人人眼眸一亮。

    我將枕下的匕首扔在地上:

    「來啊。」

    「誰先死,我先原諒誰!」

    20

    自然不會有人願意去死的。

    他們終於曉得自己不招人待見,來得少了。

    隻有衛洵,一如往常。

    甚至來得比從前更頻繁。

    大多時候我一覺醒來,他都趴在我的榻邊。

    他的眼總是紅的,仿佛失去我,是件多麼難以承受的事情。

    可分明,他幾個月前,還連生辰都不願同我過。

    有天我故意跟他說:

    「衛洵,我原本可以活下來的。」

    「那天,如果你說一句生辰快樂,我就能活下來的。」

    我以為他不會信。

    可他突然瘋了似的,買了滿滿一屋子兔兒燈。

    生辰前的一個月,我就跟他說要兔兒燈。

    「夫君,下月初八,你送我一盞兔兒燈好不好?」

    他應了。

    我以為他給我兔兒燈的時候,會自然而然地說一句「生辰快樂」。

    可是沒有。

    沒有兔兒燈,也沒有生辰快樂。

    衛洵將所有的兔兒燈都點亮了:

    「棠棠,你好好活著,以後每年的生日我都和你過好不好?」

    真好笑。

    說得像誰不想好好活著似的。

    我懶得理他。

    他便又開始了。

    「棠棠,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初見?」

    「棠棠,還有我們新婚時,你在喜榻邊等,我……」

    「棠棠,我承認,最初將你當成謝茵,我與她畢竟青梅竹馬十幾年,但……」

    簡直煩死了。

    我吃力地翻過身:

    「那你怎麼不跟她殉情啊?!」

    我涼薄地望著他:

    「那麼愛,一起去死啊!」

    「要什麼替身呢?」

    「無非是舍不得死,又舍不得相府的權勢,還要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樣感動自己。」

    「青梅竹馬十幾年也不過如此,你我夫妻三年又能如何?」

    「衛洵,別裝了。」

    「惡心透了!」

    衛洵的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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