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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商女元玉 3668 2025-01-09 17: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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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少年恣意的笑和少女驚喜的呼聲,交織在一起。


    我正在巡鋪,與他倆打了個照面。


    白鳳年冷笑一聲,環抱佳人,傲然離開。


    林淑雪則怯怯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躲閃。


    仿佛,我會起什麼惡毒心思害她一般。


    我厭惡地吩咐小廝,以後不許白鳳年登門。


    誰知,第二天,白家大嫂卻送上了拜帖。


    「我想替我家二爺求娶玉兒。」


    「本早有打算來提親,但怕虧了玉兒,如今二爺高中,才敢登門。」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說的話體面客氣,但姿態卻帶著一絲得色。


    仿佛,她來求娶,是對我的莫大恩賜。


    我笑而不語。


    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


    白家老大當時為何氣急攻心地去了,還不是因為他在外面與人商戰敗了,欠下了巨額債務。


    娶我,是為了我元家的嫁妝,替他們添補這個大窟窿。


    前世,白鳳年利用我的愧疚,理直氣壯的拿那些嫁妝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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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輩子,我可不做那冤大頭了。


    白大嫂看我不語,微微蹙了眉頭,再加了一籌碼。


    「二爺已然高中,再與官府好好打點一二,起碼是個巡撫。」


    我爹眉心一動,臉色緩和下來。


    巡撫,可是花錢也買不來的大官。


    「閨女,你怎麼看?」


    我不動聲色,笑了。


    那這打點官府的銀錢,誰來出?還不是我這個冤大頭!


    「這婚事,不如等鳳年他做了巡撫再定?」


    「你!」


    白家大嫂「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面露慍怒。


    她恐怕沒料到,我會這般不識抬舉,一時間沒控制好情緒,露出了以往不曾對我展現過的厭惡。


    但我怎會不知?


    她上輩子就不怎麼喜歡我,更希望白鳳年能找一個知書達理的閨秀,而不是我這種跟她搶著當家做主的商戶傲女。


    但因為巨額債務,隻有捏鼻忍下我。


    白家大嫂甩袖離開之前,留給我爹兩句話。


    「元老爹,玉兒到底年輕氣盛,不知道民不與官鬥的道理。」


    「這子女的婚事,還是得父母來定,我回家等您的消息。」


    我爹的眉頭跳了又跳:「閨女,這……」


    我知道我爹想說什麼。


    即便白鳳年沒有銀錢打點,也能做個小官。


    就算隻是個縣太爺,還是父母官呢。


    對此,我嗤之以鼻。


    如果他選擇過兩年再科舉,我恐怕還會擔心一二。


    但中了這一年的科舉?


    呵!


    他能當上縣太爺才怪呢!


    5


    聽說,我拒了白鳳年提親的事,讓他發了好大一通火。


    他氣急,要衝過來找我討說法,被林淑雪死命拉住,才作罷。


    待白鳳年冷靜之後,立馬在醉仙樓擺了宴,慶祝他高中。


    他還特意託人給我送了一張請帖。


    「元玉,你心裡不會還忘不了白二,所以不想去吧?」


    送請帖的人是王誠之,他家是江城最大的茶商。


    我們幾個年紀都差不多大,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關系。


    「少放屁,說了我沒空。」


    這半年來,我掌管家裡生意,收益遠超我爹掌事時,所以底氣很足。


    看我面色不虞,王誠之笑著勸解:「元玉,就今晚,大家一起吃飯,佔不了你多少時間。」


    「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有什麼誤會是不能解開的?」


    「你雖是女子,但膽識氣魄不輸我們這些男子,我想就算你與二少做不成夫妻,也不會怨他的,是不是?」


    白鳳年向來是我們這群人中的翹楚,如今又高中,王誠之向著他說話也不足為奇。


    聽這語氣,王誠之還是受了白鳳年的託,非得把我叫去宴會了。


    我再不去,就真成了因愛生恨了。


    我準時赴約,去了醉仙樓。


    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席的白鳳年。


    周圍一圈都是我們一起長大的發小,全是江城有名的商戶子弟。


    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個林淑雪。


    她明顯沒出席過這種場面,神態有些局促。


    即便被白家大嫂費心教導ťù₌了半年之久,那股子小家碧玉的嬌怯感也褪不去。


    白鳳年看出她的害怕,憐惜地拉過她的手,捏了捏。


    是了,他最憐愛這種柔弱可憐的女子了。


    他拉起林淑雪,跟在座眾人一一見禮,笑著說他倆的婚事就定在三月後。


    大伙一聽,紛紛從善如流地喊一聲:「嫂夫人。」


    林淑雪羞得滿臉通紅。


    目光在接觸到我之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瑟縮地躲在了白鳳年的身後。


    看她那樣子,我就煩。


    上輩子,我知曉白鳳年娶我的真實目的後,便拿錢把林淑雪從煙鬼家中贖了出來。


    我讓她自己選擇:


    若想跟白鳳年再續前緣,我便自請下堂,給她騰地。


    或者,我給她一筆錢,讓她過自己的自在日子。


    可林淑雪呢?


    隻是不停地哭,就是不說怎麼選,還私下約見了白鳳年。


    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她轉頭就跪在我門口痛哭,口口聲聲求我饒她一命。


    她說:「我嫁了人,終於能本本分分地過日子了,你卻擅自把我買走,破壞了我的家庭,就是想要報復我。」


    我簡直無語。


    她被那大煙鬼虐打時,隔三差五就找人去堵白鳳年,以為我不知道?


    我都說了,要自請下堂、給她挪地了,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站在她身後的白鳳Ŧú₄年,隻是冷笑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強調。


    「想要解脫?元玉,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毀了我和淑雪的一生,你就要拿一輩子彌補。」


    現在想來,這兩個人的言論何其可笑。


    可當時的我聽到耳中,卻隻覺得麻木,連眼裡最後一絲光亮也沒有了。


    回神,看著眼前林淑雪這張泫然欲泣的臉,我笑了一下。


    隨著眾人一樣,我淡淡地喚了一聲:「嫂夫人。」


    鎖死!


    這輩子讓這兩個渣滓深深地鎖死!


    6


    不知為何,我的一聲「嫂夫人」讓白鳳年原本笑嘻嘻的目光剎那間變冷。


    他手裡的酒盞,也瞬間被捏碎成片。


    「怎麼了?二少,你的手?」


    王誠之看著白鳳年滲血的手,驚呼出聲。


    白鳳年置若罔聞,揚起下巴直視著我:「叫她嫂夫人?你還不配。」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轉頭跟身邊的一個小姐妹說話。


    我滿不在乎的姿態,讓白鳳年的眸色更加冷若冰霜,他怒喊:


    「王誠之!你怎麼把她請來了?」


    「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聚會,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來就來的?」


    「是是是,二少你別生氣啊。」


    王誠之有些尷尬地看著我:「元玉,你看……要不你先回去吧?」


    周圍的人全都看向我。


    大家都是自小相識,有幾個想開口替我說句公道話,但最終都在白鳳年駭人的目光注視下,選擇了閉嘴。


    我知道他們這樣選擇,無非是因為白鳳年高中了,而我家的生意也沒有到令人高看敬仰的地步。


    所以,我沒有跟他們做無謂的爭執。


    我知道,不管是在生意場還是人際圈子裡,要想不再受這樣的侮辱,隻有站到更高的地方。


    事後三日,王誠之特意來找我道歉:


    「元玉,那天是我對不住你,早知道白鳳年那個態度,我就不逼著你去宴會了。」


    「我並未怪你。」


    我實話實說。


    但王誠之卻更加愧疚了。


    我思索片刻,問他:「你若實在愧疚,不如入個股?」


    上輩子,白鳳年執掌白家生意的第二年,便聽取了我爹的建議,南下武夷山販茶。


    他買茶山,做茶磚,僱佣駝隊將茶葉賣到了新疆和大草原,換回了馬匹和皮革。


    最後,甚至一步步將生意版圖做到了恰克圖、尼布楚、庫倫等地,帶回來數不盡的金子和Ṭű̂₄寶石,打造了白家的商業傳奇。


    我要做的,便是先他一步。


    在他還沉浸在高中的泡沫喜悅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先打造出我元家的商業傳奇。


    「你真的要去武夷山?那個地界這些年戰亂頻繁,天災人禍不斷,茶路早就斷了。」


    王誠之既擔憂這個生意的可行性ŧṻ⁺,又擔憂我的安全。


    我點頭:「必須去!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打通茶路。」


    「所以,你要不要入股?」


    要不是看他誠心誠意道歉,我才不會分他一杯羹呢!


    王誠之摸了摸錢袋,有微微心動。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若是茶路疏通成功,我定然會帶回潑天的財富。


    他隻是不太相信我。


    畢竟,我隻是個女子,一個遲早要嫁人,還得罪了白鳳年的女子。


    「你若是失敗了,那我的銀子豈不是打了水漂?」


    「若我敗了,元家的產業以三成價格轉給你。」


    「當真?」


    「當真!」


    王誠之來回踱步了三圈,咬了咬牙,遞上來五千兩的銀票。


    我挑了挑眉。


    要知道,上輩子白鳳年找他們入股,王誠之也才拿出了三千兩。


    「誠之兄,多謝你的信任。」


    將家中生意安排妥當,我便作男子打扮,僱佣鏢隊保護,開啟了南下之行。


    身後是我最忠心的奴僕石信以及我最器重的幕僚江遊。


    石信三代為我家奴,還是個練家子。


    上輩子,他聽我之命,護衛在白鳳年身邊,曾數次救他性命,最後客死他鄉。


    江遊是個懷才不遇的落魄書生。


    上輩子,他賣身葬母,被白鳳年買下,成了他通往皇商首富的智囊軍師。


    這輩子,在白鳳年跟林淑雪你儂我儂的那半年時間裡,我早一步找到江遊,替他病重的母親治病休養,妥善安置。


    他對我感激涕零,心甘情願地效力在我麾下。


    看著我離開的背影,王誠之在後面大喊:


    「元玉,我可把我的全部家當都給你了,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剛喊完,便感覺到後背發涼。


    他回頭,白鳳年不知什麼時候正站在他的身後。


    白鳳年瞪了王誠之一眼,目光望向遠去的人影,嘆了一聲:


    「她倒是有些膽魄。」


    疏通茶路是冒死之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膽量和氣魄幹的。


    要不是他已決定走仕途,依著白家目前的處境,他也一定會走這條路。


    7


    南下這一路,我走得很是艱險。


    雖然有石信在,但也算是九死一生。


    但我都咬牙挺了過來,心中唯有一個聲音:「他白鳳年能做到的,我元玉也一定能做到。」


    兩年後,依舊是梨花開的季節。


    我歸來。


    江城的商界,一夕之間,重新洗牌。


    王誠之親自張羅宴會,依舊是醉仙樓。


    這次來的人更多,除了昔日的那些二世祖們,就連他們的長輩也都不請自來。


    王誠之的父親全場陪坐在我爹身邊,笑得一下比一下和煦。


    看著以往被稱作「老絕戶」的我爹,如今在他們當中耀武揚威的樣子,我含笑移開了眼,剛巧跟坐在對面的白鳳年視線撞在一起。


    他平和地笑了笑,對我遙遙舉杯。


    我回敬。


    宴會前,王誠之特意跟我通過氣:「白鳳年這兩年過的不怎麼順。」


    原來,我南下之後沒出倆月,朝廷就查出了白鳳年高中這次的科考有人偷題賣題。


    這個重大徇私舞弊案因牽連甚深,所有科考成績均被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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