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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暗火 4026 2025-01-09 17: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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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眾所周知,京圈太子爺的小女友,佔有欲極強。


    凡有人敢接近太子爺三米以內,就會受到瘋狂的報復。


    因為陸以澤輕佻地誇了我一句:


    「手指不錯,夠靈活。」


    她就用鋼琴蓋生生砸斷了我的十指,斷送了我的鋼琴夢。


    逼我像狗一樣跪地求饒,發誓再也不敢勾引太子爺。


    然而一轉頭,我就爬上了陸以澤的床。


    「我身上還有更靈活的地方。


    「您想試試嗎?」


    1


    陸以澤掀開被子時,看到的是我雪白的身體,和諂媚的笑容。


    他微微挑眉,並不驚訝。


    慢條斯理地抖落煙灰。


    「開個價?」


    柔軟無骨的手緩緩爬上男人的胸膛。


    我直勾勾地望進他的眼底,極盡媚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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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價格您來開。


    「您覺得值多少就是多少。」


    陸以澤輕蔑地笑了。


    他牽起我的手,摩挲著掌心的紋理,不緊不慢道:


    「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在想,這麼靈活的手,玩起來一定別有滋味。」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在我手上,將煙頭碾滅。


    刺痛……


    但並非無法忍受。


    我毫無尊嚴地笑著,邀請道:


    「我身上還有更靈活的地方。


    「想試試嗎?」


    陸以澤眸光一暗,露出了狩獵者的笑容。


    2


    事後,陸以澤扔給我一張卡。


    「以後我找你,隨傳隨到。」


    顯然他對我挺滿意。


    我也並不矯情,拿到錢立馬開始揮霍。


    陸以澤有未婚妻,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天作之合。


    但這並不妨礙他眠花宿柳,一個又一個地包養女人。


    我連小三都算不上。


    不過是個供人享樂的玩具。


    陸以澤偶爾想起來了,便不分時間、不分場合地叫我過去。


    我很配合。


    再難堪的羞辱、再惡劣的玩法,我都能笑著接受。


    我很聽話。


    不管陸以澤提出多折磨人的要求,我都會千倍百倍地完成。


    我還很努力。


    陸以澤的女人太多,我要讓他看見我,就得努力出挑。


    要美、要勾人、要純潔,又要放蕩;


    要有才藝,但不能多,因為那隻是適時的情趣;


    要有學識,但不能深,在他高談闊論時必須適當露出崇拜的表情。


    陸以澤給的錢,我都花在了「提升」自己上。


    效果自然也是很顯著。


    兩個月後,陸大少終於纡尊降貴地問了我一句: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是區分人與牲畜的符號。


    我用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才從他眼裡的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變成了個活生生的人。


    我唇角微微勾起,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謝今微。」


    一定要好好記住啊。


    這個即將把你們都拖入萬劫不復深淵的名字。


    3


    我用了一年的時間,成為陸以澤所有金絲雀裡,最得寵的那一個。


    這並不難。


    一個人倘若拋棄了底線和自尊,隻餘下無所不為的勇氣。


    那這個世界上,就很少有做不成的事。


    我們幾乎像男女朋友一樣同居;


    一起逛街、買菜、約會;


    他會帶著我參加各種私人聚會,將他的朋友介紹給我。


    他們似乎都驚訝於他的轉變,擠眉弄眼地問我有什麼魔力,能讓最放蕩不羈的陸大少收心。


    「她?」


    陸以澤挑眉,散漫地吐了口煙。


    瞥向我的目光輕飄飄的,似笑非笑地吐出兩個字:


    「夠浪。」


    滿堂哄笑。


    有手不安分地攀到我的腰間。


    一個長相不錯,卻略顯輕佻的公子哥笑道:


    「那等陸哥你玩膩了一定告訴我一聲。


    「讓兄弟也一起試試。」


    陸以澤依舊嗤笑著,輕飄飄丟下一句「好啊」。


    又是一陣嬉笑。


    在那樣的笑聲中,扮演著小醜的我也稱職地露出乖巧的笑容。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即便再怎麼得寵,金絲雀也不過是金絲雀。


    是可以隨意把玩、凌辱、拋棄的存在。


    寵的時候可以捧在手心裡;


    一旦厭棄了,也可以毫不猶豫地贈與他人。


    然而,在他玩弄著獵物之時,又怎知雀鳥不在編織著羅網?


    獵人與獵物不過一線之隔、棄若敝履與愛若珍寶也隻有一念之差。


    人群中,我無措地陪著笑。


    卻在不經意間紅了眼眶,下意識地望向了陸以澤。


    隻那一眼,我看到陸以澤手中煙蒂燃燒過半。


    火星燙到皮膚,他卻渾然未覺。


    隻一雙眼,死死盯著我身後遊走的手。


    如同幽暗的深潭,底部卻有滾燙熔巖蓄勢待發,將要燒毀一切。


    「微微,過來。」


    陸以澤垂下眸子,掩住了眼底的暗潮。


    他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我恍然未覺地走過去。


    剛一走近,便被猛地一把拽到懷裡。


    近乎啃咬的、不講理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淡淡的血腥氣在唇舌間蔓延著。


    我睜著雙眼,毫無畏懼地與他對視著。


    漆黑的瞳孔中,滿是暴戾的佔有欲。


    還有一絲無法消解的茫然。


    似乎就連那雙眼的主人都無法理解——


    在看到那隻作亂的手、和那雙泛紅的眼時,心中那沒來由的煩悶和酸澀。


     


    4


    金尊玉貴的大少爺當然不會對一隻可有可無的金絲雀動心。


    如果爛人也有真心,那懸掛在陸以澤腐爛靈魂之上的唯一月光,便是江之寧。


    ——他的正牌女友兼未婚妻。


    真令人感到諷刺。


    陸以澤在外面那麼花心,但對江之寧居然是認真的。


    從一開始,他就告誡過我認清自己的身份——


    要安分守己,絕不能讓江之寧知道我的存在,更不能妄想和她比較、乃至替代她。


    陸以澤先前就有一位金絲雀,被寵得忘乎所以。


    竟跑到江之寧面前耀武揚威。


    結果沒過多久,就有人發現她「意外落水」。


    屍體被撈出來時,早已不成人形。


    陸以澤特意告訴我這件事,便是要讓我認清:


    金絲雀就是金絲雀,永遠無法取代白月光。


    陸以澤心中自有一道楚河漢界,將玩物與愛人區分個究竟。


    然而這天晚上,陸以澤第一次有了失控的感覺。


    沒來由地覺得煩悶。


    於是,他比平時更粗魯,更惡劣。


    哪怕我哭得嗓子都啞了,他都沒有心軟。


    一直到了天亮的時候,陸以澤終於冷靜下來,抽了一支煙。


    目光沉沉地凝視我許久後,冰冷開口道:


    「我玩膩了。


    「我們結束吧。」


    5


    上位者的念頭便如一場風暴。


    隻需一句話就足以將我經營許久的現狀摧毀。


    我甚至沒來及從周身的酸痛中恢復過來,便直接被掃地出門。


    陸以澤扔給了我一張卡。


    卡裡有五千萬,作為我的分手費。


    不得不說,他還挺大方。


    隻是我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我找了家酒店,美美地睡了一天一夜後。


    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個新的聯系電話——


    昨晚那個輕佻的公子哥,臨走時給了我他的聯系方式。


    我仍記得他的手在我腰間遊移著,唇瓣吐出曖昧的話語。


    「寶貝,哪天他不要你了,來找哥哥啊。


    「哥不介意當個接盤俠。」


    一個惡心但能派上用場的人。


    我沒多猶豫便撥通了電話。


    「喂……」


    輕佻公子哥名叫江之軒——


    江之寧的親哥哥。


    早在最開始,他便是我的 plan B。


    同為玩咖,江之軒喜歡的類型並不像陸以澤那麼百花齊放。


    他專好楚楚可憐、單純無辜的小白花這一款。


    因此,那天晚上的聚會,我特意穿了純真的小白裙。


    特意站在他身邊,在微笑的面具下露出無措的可憐模樣。


    當我紅著眼望向陸以澤時,不僅坐在遠處的男人暗了眸光;


    近在我身側的江之軒,同樣沉重了呼吸。


    一切都發生在陸以澤眼皮底下,但他渾然未覺。


    plan A 既然點下了暫停鍵,那 plan B 就可以先登上戲臺。


    我謹慎編織了一整年的羅網,絕不會有錯漏。


    6


    江之軒比陸以澤要好哄得多。


    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我們便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乍一看,他似乎更好拿捏。


    然而,我卻意識到——


    雖然他嘴上甜言蜜語一籮筐,仿佛已經愛得非我不可了,但他一次也沒有帶我去參加過他們的聚會,將他的朋友介紹給我。


    顯然是覺得,一個二手的金絲雀,上不得臺面。


    表象的愛意,掩蓋不了輕蔑的事實。


    但無所謂。


    對我來說,他本就隻是一個跳板,一個趁手的工具。


    說實話,若不是有「江之寧哥哥」這一層身份,我根本看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是以,在初步取得江之軒信任後,我開始不動聲色地打聽他家裡的情況。


    「唉……」


    江之軒最近心情不太好。


    即使是和我在一起時,也時常長籲短嘆。


    「怎麼啦?」


    我貼心地坐到他身側,一臉關切道:


    「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江之軒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


    「還不是我妹和阿澤那邊……


    「阿澤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天板著一張死人臉,連對之寧也是愛答不理的。


    「我妹那個性格我都不想說,死戀愛腦一個。


    「在阿澤那邊碰了壁,回家就鬧脾氣甩臉色。


    「唉你都不知道,我最近一回家就頭疼得要死。」


    許是鬱悶了很久,江之軒絮絮叨叨地抱怨了一大堆。


    陸以澤最近心情不好?


    我心頭一動,裝作無意地問道:


    「陸少怎麼了?


    「是和之寧吵架了嗎?」


    江之軒嗤笑一聲。


    「我妹那個戀愛腦怎麼舍得和陸以澤吵架?


    「鬼知道他怎麼回事。


    「最近兩三個月都一副半死不活的閻王臉。


    「鬼看了都要退避三舍。」


    兩三個月?


    我唇角不由微微勾起。


    說來也巧。


    我和陸以澤分開到現在,恰巧滿三個月。


    江之軒還在抱怨著。


    我則貼心地建議道:


    「談戀愛吵架心情不好很正常。


    「讓妹妹多出來走走、逛逛街、找人說說話就好了。」


    「也是。」


    江之軒點點頭,目光落到我身上。


    「你們女孩子最懂女孩子了。


    「這周我把之寧叫出來,你陪她一起去購物吧。


    「好好開導她一下。


    「別老是在家裡發神經。」


    說著,他又給我轉了一筆錢。


    「看上什麼了就買。


    「隻要你能把之寧哄好,哥哥我重重有賞。」


    我笑著收下了轉賬。


    漆黑的眼底,卻一絲笑意也無。


    江之寧、江之寧、江之寧……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千回百轉,在我每個無眠的噩夢裡縈繞。


    心髒劇烈地跳動著。


    血液奔騰,呼吸急促。


    十指傳來灼熱的刺痛,像重復著被毀滅的命運。


    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想要見到這個人。


    這個曾一度將我碾碎,推入地獄的人。


    而現在,輪到我伸出手,將她拉進永不見天日的深淵裡了。


    7


    我在大腦中排練了無數次和江之寧的重逢。


    幻想了無數次,她的反應。


    驚訝或是嘲笑?


    恐懼或是厭惡?


    愧疚或是仇視……


    無數的情緒在我腦海中奔騰。


    然而,最後定格在江之寧眼底的卻隻有——


    陌生。


    她已經完全忘記我了……


    不費吹灰之力地摧毀了我的夢想和尊嚴,將我的人生都踩在腳底下。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輕飄飄地忘記了這一切。


    她甚至笑著跟我打了招呼。


    親昵地挽著我的手臂,問了我的名字。


    認真地誇我妝容和搭配好看,問我眼影是哪個牌子的。


    若無其事地和我交換了聯系方式,說下次有空再一起約出來玩。


    我死死地咬住唇瓣。


    血珠沁出,鐵鏽味在口腔中蔓延。


    她居然就那樣輕飄飄地忘了一切!


    她怎麼能?


    她怎麼敢!


    我的痛苦、我的憎恨、我的決心、我的謀劃……


    所有一切在她的遺忘面前,頃刻成了笑話。


    一個不值一提的笑話。


    刻骨的恨意席卷而來。


    理智幾乎被怒火燒灼殆盡。


    從未有過哪一刻,我如此渴望毀掉一個人。


    我掩下眼中的恨意,擠出一個古怪而扭曲的笑容。


    「你剛剛不是說男朋友最近對你特別冷淡嗎?


    「其實啊,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相處多了,總容易膩。」


    蠱惑的話語,緩緩從唇舌流出。


    「所以啊……


    「想要牢牢抓住男人的心,就得保持新鮮感。


    「讓他看到你不同的一面。」


    江之寧立刻被我的理論吸引了。


    她睜大眼睛,抓著我的手急急問道:


    「那我該怎麼做?」


    她緊緊抓著我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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