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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意知幾許 3509 2025-01-09 18:3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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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到中年,沈錦城和他的女學生同居了。


    他向我提出離婚,說哪怕淨身出戶,也不願見我這張可憎醜陋的老臉!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我被車撞,陷入昏迷。


    我聽到了養女和他的對話。


    「爸爸,如果媽這次醒不來,你會和白阿姨結婚嗎?」


    「畢竟白阿姨才是我親生母親,我做夢都希望咱們一家三口團圓。」


    沈錦城默默說:「等辦完你媽的喪事,再辦和你白阿姨的喜事。」


    再睜眼,我重回到 80 年代末。


    這一年,我和沈錦城剛結婚,剛撿到了養女;


    這一年,沈錦城深愛的女孩拼命考上重點大學,要去北京讀書。


    ……


    這一次,所有錯誤重回原點,


    而我,有機會修正一切。


    1


    一陣嬰兒啼哭聲,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我迷茫的往前看,這是間小小的屋子,牆上貼著大紅雙喜,旁邊掛了張結婚照,上面打印著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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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沈錦城和許春豔,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門背後掛了本老黃歷,翻開的那頁是:1988 年 8 月 21 日。


    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沈錦城手裡提著魚進來了。


    他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氣質儒雅,英俊挺拔。


    「外面就聽見孩子在哭,怎麼回事!」


    沈錦城快步走過來,蹙眉看我:「發什麼呆,快給雨晴衝奶粉呀。」


    2


    沈雨晴,是 1988 年高考前一個月,我在家門口撿到的棄嬰。


    我厭惡地看了眼懷中的嬰兒,把她放在床上,拿起湿布子一根根擦自己的手。


    上輩子當眼珠子疼了一輩子的養女,如今已無半分憐愛。


    抬眼看去,沈錦城正蹲在地上殺魚洗菜。


    他習慣地命令:「下午我的三個學生過來吃飯。他們是今年最優秀的畢業生,都考上了重點大學。你待會兒做幾個拿手菜。」


    我沒言語。


    沈錦城一愣:「你不問問他們是誰?」


    我冷笑了聲。


    其他兩個學生叫什麼我忘記了,但有一個女生,我死都記得。


    白何芝!


    3


    晚飯是下午五點開的。


    師生其樂融融,暢聊著高考,憧憬著美好未來。


    我插不進嘴,也懶得說。


    白何芝就坐在我對面。


    她比我小三歲,長得清純秀氣,穿著寬大的舊校服,看不出原本身形,而且臉色不太好,低下頭默默吃菜,時不時偷看一眼嬰兒。


    上輩子沈錦城曾說過一嘴,他的學生白何芝生得了傳染病。


    為了確保其他同學的健康,最後衝刺高考的兩個月,白何芝是在家裡復習的。


    他偶爾去探望,給學生補課。


    當時我沒在意,因為這是很正常的事。


    現在想想,估計怕別人看出來她大肚子的樣子吧。


    「來,咱們慶祝一下。」


    沈錦城給兩個男學生倒了酒,貼心地給白何芝倒了杯熱糖水。


    「首先,老師恭喜你們考上重點大學,你們永遠是老師的驕傲!其次,老師祝你們前程似錦,此後一帆風順。」


    說完,沈錦城掏出三個信封,分別給了他的學生們,柔聲道:「北京花費大,錢不多,算是我和你們師母的一點心意。」


    三個學生都感動的哭了,連連拒絕,說不敢要。


    沈錦城再三強塞,他們總算收下。


    三個信封,各裝了一百元,不偏不倚任何人。


    可那會兒我做飯的時候,看見沈錦城趁人不注意,偷偷往白何芝挎包裡塞了厚厚一沓錢。


    可以說,沈錦城把他辛苦攢下的所有積蓄,都拿出來了。


    全部用來供白何芝讀大學了。


    而上輩子白何芝畢業後,順利進入非常好的單位,和條件極優越的富家子結婚。


    婚姻幸福,生活優渥。


    後來她丈夫炒股賭球,失敗跳樓,兒子醉駕撞死了人。


    她欠了一大筆債,不得已回老家躲債,再次和沈錦城聯絡上。


    二人猶如久旱逢甘霖,人至中年又陷入了情愛中。


    沈錦城那時已經是校長,手裡有錢,慷慨地給情人還清所有債務。


    我氣恨不已,鬧過,吵過,打過。


    我大罵白何芝不知廉恥。


    她譏諷著回了我一句:「大姐,有空去整一下容,別出來嚇人了。」


    我臉上有道難看的疤,是沈雨晴四歲的時候淘氣,在床上跳來跳去,眼看著掉到熱得發紅的電爐子上。


    我一個健步衝過去,推開孩子。


    可我卻沒站穩摔倒,臉結結實實地挨在燒得發紅的爐絲上。


    時至今日,我都忘不了肉燒焦的嘶嘶聲,還有鑽心般的劇痛。


    我毀容了,


    沈錦城之後幾乎沒怎麼碰過我,有一次他喝多了同房。


    看見我的臉,他吐了。


    我假裝不懂,欺騙自己是他喝醉了。


    他卻說出口:「我嘔吐不是因為你的臉,你可別多心。」


    4


    想到過去發生的事,我就恨。


    沈錦城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兒,湊過來溫聲問:「怎麼了春豔?」


    我摸著光潔的臉,佯裝難過:「今天遇到了老家鄰居,說我爸挑水澆菜摔倒了,腰給扭傷了,我想回去看看。」


    沈錦城脫口而出:「你回去了,雨晴怎麼辦?」


    他意識到這話不妥,笑道:「你就算回去也幫不上忙啊,要不給你爸捎點錢?我今年還帶畢業班,這兩天學校提前開學,我忙不過來啊。」


    我語氣堅定:「我必須得回去。實在不行,雨晴我帶著。」


    沈錦城不滿:「那怎麼行,她才多大,怎麼能擠長途汽車!」


    氣氛忽然就僵了,我們誰都不說話。


    這時,白何芝怯生生地說了句:「要不,這事就交給我。白天我幫師母帶孩子,等老師下班了,再交給老師。」


    不等沈錦城開口,我便先淚眼婆娑地望向白何芝:「那真的太好了,小白,我該怎麼感謝你呢。」


    白何芝抿唇笑道:「老師、師母在學習和生活上幫了我那麼多,這是我應該做的。」


    沈錦城的興奮都快從眼裡溢出來了,可故意板著臉對我說:「你盡快回來,小白馬上要去北京了,最近要準備各種材料還有行李,咱們不好多麻煩她。」


    「知道了。」


    我應了聲。


    暗中,我拿出雙面折疊小鏡,往桌子底下照。


    呵。


    此時白何芝脫了她的布鞋,赤著腳,偷偷地往沈錦城的褲襠處蹭。


    沈錦城喉頭滾動,臉頰潮紅,一杯接一杯喝酒,笑著說:「這酒真勁兒大,都上臉了。」


    呵,狗男女!


    5


    次日,我早早收拾了行李。


    等白何芝來後,我才出門。


    沈錦城親自為我買了票,送我上了長途汽車。


    我向他揮手告別。


    等車開出城後,我立馬下車,步行返城,直奔城西那家照相館。


    「老板,你這裡有攝像機沒。」


    老板笑著問:「小姑娘,你是準備結婚錄像嗎?」


    我搖頭,準備拍點辣眼睛的東西。


    空口無憑,我要讓這對狗男女的學校、單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誰知老板說,錄像機借出去了,得兩三天才能回來。


    問我可不可以等?


    我蹙起眉,等到是可以,就怕遲則生變。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


    上輩子的這時候,有個港城來的年輕男人在街上攔住我,說我形象好,要不要試一下演戲?


    他說自己 8 月 22 號會離開這裡,如果我有意願的話,可以去金庭賓館參加面試。


    回家後,我把這事說給沈錦城。


    沈錦城說我隻是個初中畢業的服務員,沒文化,一臉的土氣。


    這種好事,怎麼可能落在我頭上。


    他說那人肯定騙財騙色,不讓我去,讓我安心在家帶孩子。


    當時我太年輕,竟覺得他愛我,為我著想。


    過了很多年,我在電視上看到了那個港城男人。


    著名的導演陸雋榮,演員出身,兩度獲封影帝,栽培出了很多巨星。


    當場捉奸沈錦城和白何芝固然要緊,但面試的機會更重要。


    所以這次,


    我要去,必須去。


    6


    我搭了公車,朝賓館趕去。


    下車後,離得老遠,我看見賓館門口停著輛氣派的黑色小轎車。


    從招待所裡面走出幾個人,有男有女,衣著打扮很洋氣,拖著行李箱。


    為首的男人個子很高,穿著白襯衫牛仔褲,戴著墨鏡,更顯瀟灑俊逸。


    我一眼認出他,陸雋榮!


    這時,陸雋榮和一個中年男人握了握手,轉身上了轎車。


    「導演!」


    我急得大喊了聲,大步往那邊跑去。


    誰知不留神,撞到了一輛拉泔水的三輪車。


    在摔倒的瞬間,粘糊腥臭的泔水倒了我一身。


    我顧不得疼,爬起一瘸一拐朝難男人走:「陸導演,請等一等。」


    陸雋榮食指按住鼻子,往後退了幾步,蹙眉問:「你系邊個?」


    我不敢過去,忙說:「您忘了?之前您在街上看到我,說我形象好,約我 22 號來這裡面試的。」


    陸雋榮摘下墨鏡。


    那是一張好看的混血臉,他打量我,噗嗤一笑,用不太熟練的普通話說:


    「想起了,是有這麼個事。」


    我心裡頓時一喜,剛準備過去。


    誰知,陸雋榮忽然說:「但是,我和你約的是 21 號,so,是小姐你錯過了。我非常討厭不守時的人,很沒品,你可以離開了。」


    我一怔。


    時隔近三十年,我記得有港城導演面試的事,但委實不記得具體的時間。


    翻身的機會隻有一次,我不能放棄。


    我上前一步,抓住陸雋榮的胳膊,急哭了:「對不起導演,我家裡發生了不好的事,所以我……」


    陸雋榮嫌棄地甩開我:「立馬離開,否則我要叫保安了。」


    我索性跪在地上,頭如蒜倒:「求求您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顯然,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麼卑微。


    陸雋榮不為所動,冷冷說:「你這麼做沒用。」


    「不妨告訴你,我要挑的角色是西城本地女孩,會彈鋼琴,明媚天真。你的形象雖然接近,但眼中沒有任何光彩,非常壓抑,像一個活了幾十年、沒有任何希望了的女人眼神。你不適合。」


    「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你可以離開了。」


    我愣住。


    心裡竟吃了一驚,不愧是名導,果然觀察入微。


    這時,陸雋榮身邊一個胖胖的女孩湊過來,用粵語小聲對陸雋榮說:「阿 Ron,你不覺得她的舉止神情,和女主角頌珍有點像麼?」


    陸雋榮蹙眉:「你癲了?多少得了獎的影後面試頌珍,我都不滿意,她算什麼。」


    胖女孩聳了聳肩:「sorry,我就這麼一說,最終決定權在你手裡。」


    陸雋榮戴上眼鏡,繞過我直接離開。


    我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癱坐在地上。


    是啊,即便重生,幸運之神也不會眷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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