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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奇葩相親 4274 2024-10-24 13: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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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被迫去相親。為了讓對方知難而退。我胡謅:「我不孕。」


    對面帥哥神色驚訝:「呦,巧了,我不育。」


    我幹脆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的旺仔緊身衣。


    他挑眉,伸出腳上的黃金切爾西。


    我:「......」


    遇到對手了。


    1.


    春天到了。萬物流行復蘇。我媽流行催婚。我流行相親走過場。


    我媽這人啥都好,就是一點,攀比心太強。


    自從她的牌友們相繼當奶奶,我媽表面上不說,暗地裡嘴都急燎泡了。


    每天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找沒找到對象。


    小時候,我想養狗。


    我媽:「不準。」


    現在,她想抱孫子。


    我:「不給。」


    我才二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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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她一周給我安排十次相親的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五十五歲了。


    她是個暴脾氣,我是個驢性子。


    為了維護家庭和睦,避免母女非必要性沖突。


    每一場相親我都去。


    每一次都空手而歸。


    真不是我眼光高。


    主要是現在的媒婆,對男方是真不挑。


    隻要錢給到位,死的都能被她說成活的。


    嘴裡的每一句話,單拎出來,都算詐騙。


    上一次的相親對象,她說:「開公司的,手底下幾萬員工」。


    結果一看,是養蜜蜂的。


    上上次的,她誇人家「燒得一手好菜」。


    結果一看,對方隻有一條胳膊。


    上上上次的,她說「一米八,愛運動」。


    結果本人是個健達奇趣蛋。


    她理直氣壯:「雖然他長得隻有一米六,但他跳起來有一米八啊!」


    我:「......」


    你不應該當媒婆,你應該去幹傳銷。


    更離譜的在後面。


    她說「人老實,話不多」。


    結果對方是個植物人。


    這已經不是話不多了,這是壓根說不出話。


    最離譜的一次。


    她給我介紹了個殺人犯。


    還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證:


    「他改好了,現在不殺了,你看來的路上都沒有殺我。」


    「......」


    綜上所述,媒人的話可信度為零。


    但我媽不信邪。


    一如既往地給我安排相親。


    我前腳還沒出門。


    她後腳視頻就打了過來。


    笑得意有所指。


    「閨女,一定要打扮得好看點,這次絕對是優質男!」


    「呵呵。」


    我嘴角扯出一抹敷衍的弧度。


    你看,先前媒婆還能閉著眼吹兩句。


    這次連吹都不好意思吹了。


    可想而知,差勁出了天際。


    我媽看我這表情,眉頭一緊。


    「你手機拿遠點,給我看看今天穿成啥樣。」


    鑒於我有直接穿我奶衣服出門、嚇跑男方的前例,她不放心。


    我照做。


    卡其色風衣,搭配米色小高跟。


    我媽滿意地點頭。


    我看著掛斷的電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去了可不代表就能成。


    勸退對方,我最在行。


    伸手攏了攏外套,將扣子扣緊。


    隱約露出一抹大紅色。


    2.


    和對方約在咖啡廳見面。


    不為別的,主要是這地我熟,來了七八次了。


    咖啡每次都點濃縮的。


    這樣我喝的時候看著對方,就不會覺得自己命苦了。


    到的時候,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


    對方發消息說他已經到了。


    我下意識抬頭往四周看。


    根據經驗,能讓媒婆都沒法昧著良心吹的人,就算不是整個店裡最拉胯的,至少也是第二拉胯的。


    掃了一圈。


    有兩個地中海。


    哦莫。


    還有一個背影帥哥。


    穿著黑色西裝,身材筆挺。


    我剛想從倆地中海裡挑一個。


    手機彈出消息。


    相親男 10 號:「在 1 號桌,我穿了黑色衣服。」


    1 號桌?


    我抬眼往那個方向看去。


    就見剛剛的背影帥哥恰好轉過頭。


    長得異常精致,皮膚冷白。


    視線碰撞。


    他好像確認了什麼,挑起眉梢。


    我去。


    這麼帥?


    好想抓把屎冷靜一下。


    我默默走近坐下。


    「宋時微。」


    他伸出修長勻稱的手,輕握。


    衣袖卷起,手臂有幾根分明的青筋。


    「陳淮之。」


    溫熱的觸感傳來。


    我渾身抖了抖。


    連忙端起面前的咖啡猛灌。


    苦到頭皮發麻。


    頓時旖念盡散。


    為了讓他知難而退。


    甩鍋給對方。


    我率先出擊。


    做一副打量的模樣。


    「什麼學歷?我可不喜歡學歷低的。」


    上次那個西裝革履,他說自己研究生差點畢業。


    我想著本科也挺好。


    結果下一秒他說出了點意外,小學沒畢業。


    真是小刀剌屁股,讓我開了眼。


    陳淮之嘆了口氣,或許是我的錯覺。


    語氣有幾分故作惋惜。


    「誒,堪堪博士。」


    還順手遞了本畢業證書。


    我半信半疑接過。


    看到「牛津大學計算機博士」幾個字,默默合上。


    「......」


    踢到鐵板了。


    我轉移話題。


    「有幾套房?我家親戚很多,婚後都要住一起的。」


    這話夠過分了吧?


    我媽聽到都想扇我的程度。


    三代單傳,哪來的七大姑八大姨。


    「呦,我就喜歡熱鬧,房子太多,平時根本住不完。」


    他說著從身後掏出一個塑料袋。


    大把的鑰匙嘩嘩響。


    頗有種林黛玉騎鬼火的錯亂感。


    「......」


    算你狠。


    我清了清嗓子。


    「我隻考慮 180 以上的,上次那個說一米八結果還沒我高。」


    你虛報個三公分,我還能勉強理解。


    結果你的一米八還沒我一米七五高。


    秦始皇聽了都得氣得爬起來,重新統一度量衡。


    他聞言勾起唇角,狹長的眼裡流露出笑意。


    坐姿散漫,偏偏氣質幹凈恣意。


    「他有沒有一米八我不太清楚,但是坐在你面前的這個一米八八。」


    「......」


    不是,媒婆你怎麼回事兒。


    咋還改性了。


    說是優質男,還真是。


    對方身上挑不出毛病。


    隻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我咬咬牙,一臉視死如歸。


    胡謅道:「實不相瞞,我不孕。」


    這夠狠了吧?


    誰知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聲調懶散,似笑非笑。


    「呦,真巧了,我不育。」


    「......」


    遇到對手了。


    沒辦法,隻能放大招。


    我閉了閉眼,脫下外套。


    露出裡面的旺仔緊身衣。


    周圍霎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我神色自然,聲情並茂:


    「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啊,我愛旺仔緊身衣!」


    說完我期待地看著他。


    這夠變態了吧?


    他神情有些古怪,旋即露出一抹帥氣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從桌底默默伸出腳。


    一雙金色如船大的開口靴閃閃發光。


    朗聲道:


    「我也愛黃金切爾西。」


    「......」


    我徹底繃不住了。


    我是裝的,但他看著像真的。


    再拼也不能這麼拼吧?


    「不是,哥們兒,你就認回輸能怎麼的?」


    他似乎極樂於看到我炸毛的樣子,從喉嚨深處溢出不斷的低笑。


    戲謔地吐出兩個字:


    「不能。」


    我握緊拳頭,剛想拿起包就跑,電話響了。


    我媽的聲音不用開免提都聽得一清二楚。


    「閨女,跟淮之相處得怎麼樣?這孩子可優秀了,配你那是兩個來回還不帶拐彎的。


    「你小時候仗著發育早、個高,就愛欺負人家。你演豬八戒,強迫人家演高翠蘭。」


    越聽越不對勁。


    越聽臉色越差。


    聽我媽這口吻,好像認識?


    「媽,他不是媒婆介紹的嗎?」


    我媽嫌棄道:


    「哪能啊?就她那挑人的眼光,我看了都反胃,也難為你見那麼多。


    「陳淮之啊,就小時候隔壁你陳阿姨家兒子,剛從國外回來。」


    塵封的記憶倒帶。


    腦海中的身影漸漸重合。


    掛了電話,我不敢置信地抬頭。


    恰好闖進一雙玩味的眼睛。


    他噙著笑,嘴角的弧度緩緩上揚。


    壓低聲音道:


    「八戒哥哥。」


    久違又陌生的稱呼,讓我兩眼一黑。


    3.


    沒開玩笑。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敢相信。


    十年的時間能讓一個人的變化這麼大。


    從我三歲認識他,到十五歲時分開。


    他一直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因為是早產兒,個子不高,瘦瘦條條,風一吹就倒。


    再加上長得漂亮,皮膚白得過分。


    活脫脫就是翻版林黛玉。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冬天。


    那時陳阿姨一家搬到隔壁,我們家終於有了鄰居。


    我媽拎著禮物,帶我上門拜訪。


    隔著老遠,就看到漂亮阿姨牽著個小團子。


    長得粉雕玉琢,身上披著毛絨絨一看就很暖和的披風。


    好像畫裡的小仙童。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好漂亮的妹妹。」


    妹妹小小的身體微微一顫,神情不可置信。


    漂亮阿姨忍俊不禁。


    她說陳淮之跟我一樣大,甚至早我兩天。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的三歲和我的三歲好像不一樣。


    我那麼大一隻。


    她那麼小一隻。


    「阿姨,小孩很貴嗎?為啥手機店就送你這麼點?」


    說著我伸出小手指比畫了一下。


    有次我惹我媽生氣,她說我是手機店充話費送的。


    充得多,就送小孩。


    我媽甚至來不及捂我的嘴。


    隻能原地尬笑。


    漂亮阿姨還沒說話,妹妹掙開她的手。


    揚起小下巴,輕哼出聲:


    「笨蛋,你被騙了,我們明明是垃圾桶裡撿的。」


    我:「???」


    陳阿姨:「......」


    我媽:「......」


    她們對視一眼,默默轉身捂臉。


    我一向對自己很自信。


    我這麼聰明,媽媽怎麼可能騙到我。


    肯定是妹妹被騙了。


    於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低頭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沒關系,你還小啦,被大人騙也正常!」


    不知道哪句話戳到她痛處。


    下一秒,她緊抿著唇,眼眶泛紅,濃密的睫毛上點綴著晶瑩。


    我不知所措。


    突然想起爸爸平時是怎麼哄媽媽的。


    走上前,吧唧往妹妹臉上親了口。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隨即癟嘴,嚎啕大哭。


    「嗚嗚嗚,媽媽,她對我耍流氓!」


    陳阿姨一邊憋著笑,一邊抱起她哄。


    我心虛地看了眼我媽。


    她深吸口氣,臉頰抽搐。


    我默默捂緊自己的小屁股。


    完蛋了。


    回家又要挨揍了嗚嗚嗚。


    4.


    我媽沒揍我。


    但她隻允許我吃一碗飯。


    這還不如揍我一頓。


    一碗怎麼能飽!


    我平時都要吃三碗的呀!


    可能是基因突變。


    我比同齡的小朋友都要高一個頭。


    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隻是生長發育得早,身體沒問題,除了飯量太大。


    我媽語重心長:


    「閨女啊,聽話,咱少吃點。你這長的速度太嚇人了,說出去誰敢信你隻有三歲,五歲還差不多。」


    我委屈巴巴:


    「可是我餓呀!」


    「可是你再吃,就沒有小朋友願意和你耍嘍。」


    是哦。


    他們覺得我是大朋友,都不跟我玩。


    不過沒關系!


    現在來了個小妹妹,我跟她耍。


    「媽媽,妹妹這麼小,是不是因為她吃得少啊?」


    我媽猶豫了下。


    早產,也算是母體營養沒吸收足?


    「也,也算吧。」


    好的,我明白了。


    想到妹妹今天還被我弄哭了。


    我偷偷到臥室把好朋友豆豆揣懷裡,抱著就往隔壁走。


    我們家是養豬的。


    豆豆是母豬花花下的崽,出生時差點死掉。


    我把它抱了回來,每天給它沖奶粉喝。


    現在快一個月了,長得白白壯壯,隨我。


    我敲門。


    是陸叔叔給我開的門。


    我說我來找妹妹玩。


    他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後開始拍腿狂笑。


    「哈哈哈哈哈淮之,快出來和姐姐玩哈哈哈哈,讓你小子平時不愛吃飯哈哈哈哈。」


    妹妹還在生氣,見到我又開始掉眼淚。


    像個水龍頭。


    誒。


    我用小手揩了揩她臉上的淚。


    「妹妹對不起,別哭啦,我把我的好朋友送給你!」


    懷裡的豆豆哼唧出聲。


    吸引了她的注意,頓時止住眼淚。


    我把羽絨服拉鏈拉開,掏出豆豆遞到她手上。


    卻忘了豆豆有她一半大。


    她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兩步,搖搖晃晃一屁股坐到地上。


    「......」


    「......」


    她嘴一癟,像個小鴨子,眼看又要哭。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


    向她介紹我的好朋友。


    「這是豆豆。」


    她抽了抽鼻子,輕輕戳豆豆的尾巴。


    「這是你送我的寵物嗎?」


    我點頭又搖頭。


    「我媽媽說,多吃飯長得快!等它長大了,就可以清蒸、紅燒、燉湯!妹妹,你到時候多吃點。可好吃啦!」


    說著我忍不住呲溜了下口水。


    她:「......」


    拽著豆豆的尾巴,默默往身後藏了藏。


    見妹妹收下豆豆。


    我歪頭問道:


    「你原諒我了嗎?」


    她點了點腦袋。


    「那我們現在是好朋友了嗎?」


    她梗著脖子,別過臉。


    「誰,誰要跟你是好朋友!」


    啊?


    好吧。


    我這叫什麼來著。


    賠了老婆又折了老公?


    「沒關系,我明天再來問你。」


    5.


    我每天都會去找妹妹。


    問她要不要做我的好朋友。


    還把媽媽規定我每天隻能吃一顆的奶糖送給她吃。


    糖,妹妹吃了。


    我,妹妹說她考慮考慮。


    媽媽笑我從小就有當舔狗的潛質。


    我不懂舔狗是什麼意思。


    但是爸爸每次都很驕傲地說,當年就是因為他舔得鍥而不舍,最後才娶到媽媽當老婆。


    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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