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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膽小鬼 5070 2024-10-24 16: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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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穿回了他給我表白那一天。


    「我喜……」校霸突然停住和我大眼瞪小眼,我立馬意識到我老伴兒也一起穿回來了。


    他冷笑一聲,轉頭向我身邊的校花表白。


    我翻了個白眼,轉頭盯著五六十年沒見的校草。


    啊,我果然還是更喜歡這個類型。


    1


    穿回來之前我和謝塵緣還在吵架,他 80 大壽宴會上,孫女從我舊錢包裡翻出一張合照,比著他說,爺爺你年輕的時候好斯文啊。


    我沒說話,謝塵緣笑了笑。


    照片上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晚上一獨處我倆就吵起來。


    「姜玉鏡!不想過別過了!」


    「行!明天就去民政局!這次誰不去誰是狗!」


    這樣的對話在兩隻小狗婚姻存續期間發生過幾百次。


    唯獨這次不一樣,半夜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呼吸不上來,還沒等推醒謝塵緣,我這一口氣就過去了。


    再一睜眼,年輕的謝塵緣正站在我面前。


    周圍是高中時候的同學,正在 KTV 聚會,桌上還擺著個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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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情況?


    「我喜……」


    謝塵緣話說到一半,表情突然一變,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我。


    一個眼神我倆就明白過來,我倆一起穿了。


    這是 17 歲他給我表白那天。


    好巧不巧,在這之前我慘遭暗戀對象拒絕,我當時腦子一熱就答應了謝塵緣,還霸王硬上弓地親了他一口。


    還當著我暗戀對象的面。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這天其實是謝塵緣這小子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可以理解。


    畢竟高中時期的我平平無奇,大黑框、厚劉海,還戴著牙套,除了校服外套就是校服短袖。


    而謝塵緣雖然整天插科打諢不學好,架不住盤靚條順討小姑娘喜歡,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他要是真喜歡我才不合理。


    果然,這廝閉上嘴冷笑一聲,轉頭給坐我旁邊的校花表白去了。


    我也冷笑一聲,借著酒杯小心翼翼地偷看今天的壽星,我的青梅竹馬、我暗戀了十年的南白榆。


    太好了,這下真過不了甭過,還省得去民政局麻煩一趟。


    一定是老天爺看我們這對怨偶可憐,才給了我們一個另擇良緣的機會。


    「現在還是應該以學習為重」校花難為情地低下頭,「不過如果是謝同學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試試。」


    謝塵緣一愣,和我對視一眼。


    我看見他笑了下,對校花說:


    「好啊。」


    好,好得很,再好不過。


    我為謝塵緣快我一步這件事氣得咬牙切齒。


    我暗自握拳,決心追到南白榆。


    第二天學校就正式放暑假了。


    我約了南白榆三次都被他拒絕,第四次,我躺床上越想越氣,大半夜爬到隔壁去敲他的窗戶。


    他也沒睡,看我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隻能一臉無奈地打開窗。


    我扒拉開藤蔓伸進去自己的臉。


    「南白榆!你不能因為我喜歡你就不和我玩了!」


    他正喝著水被我這話嗆了一下,不自在地轉過頭狡辯。


    「我真的要補習,沒時間。」


    「可是我找你弟弟打聽了,你每周日都沒課。」我癟著嘴,難過地說,「你要和我絕交嗎?」


    南白榆眸光微動,低頭靜靜看了我一會兒。


    我被脖子邊的綠葉蹭得心癢癢。


    半晌,他妥協道:


    「好吧,明天見。」


    我頓時轉悲為喜,歡呼道:


    「好耶!那明天早上十點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這次和南白榆的約會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高中畢業後他們一家就搬走了,從此我和他失去任何聯系,也打聽不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南白榆就像我年少時的一場夢,鏡花水月般遺憾又迤邐。


    我摘下牙套和眼鏡,開始學會打扮自己,沐浴在身邊人的贊嘆裡時,我常常會想起他。


    他都沒見過我漂亮的樣子。


    第二天,我認認真真地收拾自己,穿上早就準備好的小白裙,噴上淡淡的白茶香水。


    遠遠看見南白榆走近,我站在噴水池旁邊,讓陽光照在更好看的那半邊臉,風也來得剛剛好,我捋起耳側的頭發,向他抿唇一笑。


    我滿意地在他眼中看見「驚艷」兩個字。


    然而好心情隻持續到商場門口。


    發現謝塵緣和校花之後我一個急剎車,拽著南白榆就想走,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玉鏡、白榆!好巧啊!」校花笑瞇瞇地湊過來,「剛剛看到我還不敢認呢,玉鏡今天真漂亮。」


    我尬笑了一下:「哈哈,沒有沒有,那個沒事的話……」


    校花揪住我的袖子:「既然遇見了,一起吃個中午飯吧。」


    李嫣然向我眨眨眼,我意會到她可能是和謝塵緣鬧別扭了,不願意和他單獨在一起。


    妹妹,你的陽關道堵了,別砍我的獨木橋啊。


    我看看南白榆,他說都行。


    我斜了眼謝塵緣,他說他聽李嫣然的。


    還有什麼辦法,隻好妥協。


    商場裡又遇上四五個好同學,美美的兩人約會最後變成一大幫同學聚會。


    然而,事情沒有最糟,隻有更糟。


    ……


    電梯裡。


    「你吃藥了吧?」


    謝塵緣瞥了眼我的脖子,昨天在藤蔓裡被蟲子咬了,上頭起了蕁麻疹。


    我無語:「當然吃了,我是笨蛋嗎?」


    「不好說,你有次就……」


    我猛咳一聲,謝塵緣閉上了嘴。


    ……


    飯桌上。


    我手一快替謝塵緣燙了個碗筷,四周同時一靜,我冷靜地把其他人的碗筷也給燙了。


    謝塵緣剝了隻蝦,手一快扔我碗裡了,他頓了一下,又冷靜地把它夾了回去。


    ……


    走出餐廳。


    謝塵緣忽然翻了翻身上的兜。


    「嘶,老婆你看見我手機了嗎?」


    我也立即翻了翻包。


    「不在我這兒啊。」


    所有人腳步一停,我一寸,一寸地低下頭,恨不得鉆進眼前的地縫裡。


    他媽的,如果時間再重來一次,我一定寧死不屈。


    2


    萬惡的謝塵緣憋著笑揉了把我的頭:「人都下去了,還蹲著幹嘛呢?」


    「喔,這瓷磚砌得真是巧奪天工,嚴絲合縫啊。」


    光滑的地板映出我通紅的臉。


    3


    「玉鏡,你真的和謝大帥哥隱婚了嗎?」


    噗——


    我一口鹽汽水噴出來。


    左邊突然冒出個路人甲熱心補充:「不是,傳謠言的人有沒有點常識,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我擦擦嘴大為認同地點頭。


    這仁兄接著說:


    「他們明明是娃娃親!」


    「停停——」


    路人乙激情開麥:


    「不對,我聽的是童養媳!」


    我怒吼一聲:「我說停停!」


    經過一個暑假的發酵,我倆的八卦已經進化到臭不可聞的地步。


    不過沒關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和謝塵緣是打定主意這輩子各走一邊。


    我在跑道旁邊撿到一個小喇叭。


    「我和謝塵緣的確有很深的關系——」


    「ohhhh!」


    我高深莫測地一笑,繼續說:「我家戶口本差點因為他少一個人,我們之間不共戴天!」


    眾人呆滯。


    「所以,大家聽見的一切有關我和他的曖昧傳聞都是假消息!」


    我說的不全是假話。


    當年謝塵緣接我下班的路上出了車禍,我狀態還行,謝塵緣當場暈了過去。


    做完檢查,醫生拿著報告讓我放心,孩子沒事。


    什麼孩子,哪來的孩子,什麼竟然差點一屍兩命!


    「幸好你先生反應及時,把方向盤往你那邊打了,不然就難說咯。」


    然而謝塵緣顱腦損傷,留下了手臂時不時震顫的毛病。


    偏偏是手,偏偏他又是拿畫筆的。


    當晚我守在他病床旁邊,給爸媽打了個電話,說我可能要結婚了。


    這麼多年來我很感謝他,但我們之間隻有親情,沒有愛情。


    因為我們心裡都裝著別的人,在一起隻是因為恰好的時機,兩隻被雨淋濕的小狗決定結伴而行。


    有天謝塵緣的朋友讓我去接他回家,他不知道為什麼喝得爛醉。


    他摟著我,把我當成他朋友:「我真的……好喜歡她。」


    我第一次聽見他這樣遺憾又委屈的語氣。


    我嘴賤問了句:「誰?」


    當著眾人的面,謝塵緣睜開眼睛看我,抵著我的額頭笑笑:「反正不是你。」


    他書房保險箱裡有一幅肖像畫,我掀開看了一半,那個女生穿著超大裙擺的公主裙。


    我靜靜放下遮布。


    我沒穿過那樣的裙子,連類似的婚紗也沒穿過。


    因為我們隻領了證,沒辦過婚禮。


    再耿耿於懷的事,隻要時間夠長,總有算了的那天。


    少不經事時我也以為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可悲的。


    然而俗世哪有那麼多天崩地裂的愛情故事,在柴米油鹽的點點滴滴裡,原來還是親情更勝一籌。


    是彼此很重要的人就夠了,至於是不是最重要……


    點到為止。


    我一直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現在差不多猜到。


    應該就是李嫣然。


    我甚至猜到他是因為 KTV 燈光太暗,我和李嫣然又坐得太近,一時找錯人,一世將錯就錯。


    謝塵緣這個人驕傲又膽小,恐怕借著真心話大冒險告白那一瞬間已經花光了所有勇氣,他哪兒還有餘力撥亂反正。


    ……


    謝塵緣板著個臉來班上找我,約我放學後美術室一敘。


    經過我一上午口幹舌燥地給大家加深我和謝塵緣勢不兩立的印象,回到座位後竟然有人來問我是不是約架,需不需要人手。


    我甚是欣慰。


    ……


    「不是說幫我追李嫣然,怎麼追?」


    「你還說幫我追南白榆呢,你有招兒嗎?」


    我們從彼此眼神中看出鄙視。


    兩個人都沒有追人的經驗,隻好求助百度。


    「上面說,追求的第一步是向對方表明自己的心意,而表白最浪漫青澀的方式是……寫情書?」


    謝塵緣疑惑:「我們都表白過了,還要寫情書嗎?」


    我不解:「呃,那要不寫一下?按解題步驟來應該不會錯。」


    於是我們各自和一張白紙對坐了半個小時。


    謝塵緣把紙一扔:「嘖,寫不出來,太肉麻了。」


    我被他打斷冥想,抬眼看去。


    美術室透明的塵土在黃昏下飄浮遊走,謝塵緣一隻手轉筆,一隻手自如地揉著後頸,周生冒出一圈細微的絨光,看上去溫暖明亮。


    我的伙伴,我的老友。


    我衷心地希望他如願以償,我說:


    「謝塵緣,都已經重來一次了,這次勇敢一點吧。」


    他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會的。」


    接著,他沉思片刻,行雲流水地下筆。


    而我還是沒有一絲頭緒,遠遠看著他紙上的字塊,我突然覺得有點煩躁。


    ……


    「玉鏡玉鏡。」


    同桌李嫣然戳了戳我,我從題海中抬起頭。


    「怎麼了?」


    「哼,謝塵緣不知道從哪裡抄了封情書,寫得牛頭不對馬嘴,完全和我無關嘛,你看。」


    我困惑地接過來。


    情書不都是些差不多的甜言蜜語,牛頭不對馬嘴是什麼寫法。


    ……


    寥寥幾句,看完之後,我大腦直接宕機。


    「看什麼呢,臉紅成這樣?」


    謝塵緣突然出現,幽幽在我頭頂問。


    「我,我看黃書!別吵。」


    我手忙腳亂地拿書蓋住桌面,感覺耳朵都開始冒熱氣。


    沒錯,謝塵緣一定是從別的地方抄來的,不要自作多情。


    4


    他這樣寫:


    我喜歡你。


    不止在未發生的時間裡,不止在你看向別人的時間裡。


    不止在此刻,不止在未來。


    我有好多未出口的話,真想再用一個餘生同你講。


    一邊核對你的白發和皺紋,一邊坦誠又炙熱地講。


    然而我是膽小鬼,隻敢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想。


    ……


    謝塵緣敲了敲我的桌子,湊在我冒煙的耳朵邊說:


    「追求的第二步是什麼來著?」


    5


    路人丙橫插一腳,拍拍謝塵緣的肩:


    「謝同學,校園霸凌是非常低劣的行為。」


    隨後,謝塵緣一臉錯愕地被攆了出去。


    6


    李嫣然在旁邊一臉姨母笑,我捂著耳朵冷靜地想,好像哪裡不對勁。


    想不通,先刷題,還是圓錐曲線簡單易懂。


    區區穿越不可能打破我高中蟬聯三年第一名的神話。


    是的,偶像包袱很重。


    謝塵緣提出想要我給他輔導功課,加上他我有了三個徒弟。


    另外兩個是李嫣然和坐我身後的班長。


    追求的第二步,創造近距離接觸。


    ……


    每周六、日,我們師徒四人就在市中心找個咖啡店背著其他人開卷。


    趁班長去上廁所,我狀似隨意地問謝塵緣:


    「你的情書到底是不是自己寫的?」


    謝塵緣別扭地轉過頭:「那個……圖書館借了本情書大全,隨手翻了頁抄的。」


    咚——


    李嫣然在桌子底下猛踢了一腳謝塵緣。


    我側過頭假裝沒發現,垂下腦袋語氣平淡地「哦」了聲。


    噗,哪個高中圖書館會放情書大全啊……


    班長坐下說:「過幾天要開秋季運動會,舉牌可能還是得拜託嫣然咯。」


    電光石火間,腦子裡突然閃過謝塵緣保險櫃裡的畫像。


    我想起來了。


    那條公主裙就是李嫣然這次在秋運會上穿過的。


    謝塵緣不知死活地遞上試卷:「我感覺這次能上一百分!」


    我瞥了眼:「什麼字體花裡胡哨的,給我寫衡水體,重寫。」


    ……


    謝塵緣一路跟著我,眼看前面都到小區了,我忍不住趕人:「你怎麼還不回去?」


    他一臉正直:「我順路。」


    ……有時候真想掰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我能不知道他家住哪兒嗎。


    他突然臉色一變,我順著看過去,是南白榆。


    「你急著趕我走去找南白榆啊,我又不會攔著你。」


    謝塵緣,不長記性第一名。


    我,拿捏傲嬌第一名。


    我退了幾步,眼看他臉色一點點變臭。


    「你想我去找他嗎?我聽你的。」


    「那……」


    「想,還是不想?」


    謝塵緣咬咬牙:「不……」


    我捂住他的嘴:「不用說出來,我隻是怕你自己都不明白。」


    對付嘴硬最好的辦法不是逼他出口,而是在他終於下定決心的時候讓他憋回去。


    謝塵緣如願送我到家門口,告別之後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你說聽我的,是不是不會追南白榆了?」


    我坦誠地注視他欲蓋彌彰的背影。


    「嗯,暫時不追了。」


    如果連自己都在搖擺不定,我絕不會去做糾纏別人的事。


    我以為南白榆在我心裡的地位,經過 50 年賭氣般的自我催眠,早就成了堅不可摧的白月光。


    沒想到就這樣輕而易舉動搖,被一個膽小鬼幾句話。


    7


    「……所以昨天為什麼突然生氣啊?」


    我讓謝塵緣附耳過來,悄聲一字一頓地說:


    「我!不!說!」


    這波叫以暴制暴,絕對不是因為我也嘴硬。


    8


    「嫣然,做衣服的人到辦公室了,喊你去量尺寸。」


    李嫣然正趴在桌上奮筆疾書趕作業,她騰出隻手拍拍我:「玉鏡玉鏡,你身材和我差不多,替我去量一下嘛。」


    我不疑有他,起身就去。


    南白榆也在辦公室量體,聽裁縫師傅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他展開雙臂靜立,如玉的側臉、清雋的身姿,整個人乖得不行。


    見他向我投來視線,我隻點頭打個招呼,走到一旁等候,不再言語。


    他一愣,默默收回目光。


    莫名尷尬的氣氛在辦公室蔓延。


    我默默盯著辦公桌上的星星罐頭出神。


    ……


    因為住得近,年紀又相仿,我還在尿床的時候就和南白榆相熟。


    父母工作很忙,常常放我一個人在家,我常常搬一條小板凳,去敲響他的窗。


    他是和我、和謝塵緣很不相同的人,我倆哪怕七老八十都還是幼稚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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