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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薄荷味熱吻 3575 2025-01-13 14: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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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Sir把卷子放在她桌前,神情復雜地投來一眼。宋詩意莫名其妙,低頭一看,心裡咯噔一下。


      滿分。


      再一看,熟悉的BDDAD,考試時程亦川念了兩遍的答案,還自信滿滿地告訴她:“百分百正確率。”


      事實上她本來就有兩道題拿不太準,打算做完卷子回過頭來改一改的,但程亦川那麼一念,她就算是想改也不打算改了。


      不過是尋常小考,根本沒有作弊的必要。


      可是眼下,宋詩意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卷子,既然她沒改,那麼真相隻有一個。


      她深呼吸,轉頭去看坐在報告廳中央的人,可那人左顧右盼,就是不看她。


      林Sir已經發完了卷子,在講臺上說:“這次考試有五個滿分,一個零分。”


      宋詩意面色通紅,聽著林Sir念完了滿分名單,可出人意料的是,這其中沒有程亦川。


      她狐疑地抬起頭來,就看見林Sir面無表情地說:“零分獲得者,程亦川。”


      霍地回頭,她看見程亦川面色如常坐在那,一片哄笑聲裡,他顯然早已知悉內情,並沒半點有驚訝。


      怎麼回事?


      一堂課上得心神不寧的,課間休息,宋詩意扭頭去找那罪魁禍首,可程亦川跑得飛快,一眨眼就不在教室了。


      她隻能等到下課,第一時間拿著書就往外走,對著那個正迅速跑遠的身影大叫:“程亦川,你給我站住!”


      那人仿佛聞所未聞,眨眼間消失在人群裡。


      宋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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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原地跺了跺腳,她把心一橫,重返報告廳。室內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林Sir還在講臺上收拾書。


      她走上前,把卷子擺在講臺上,說:“林老師,對不起,這成績不作數。”


      林Sir頓了頓,笑了:“我知道。你可沒沒這個水平。”


      宋詩意面上微紅:“謝謝您替我留面子。”


      “談不上留面子。畢竟你本來也沒作弊,是那混賬小子仗著自己英語底子好,自作主張改了你的答案。”


      她一愣,抬頭看著林Sir:“您怎麼……”


      “我怎麼知道?”林Sir哈哈大笑,“那小子自首來了,還被孫健平罰了六百個下蹲,又交了篇檢討書給我。他老實交代了,這事兒跟你沒半點關系,都是他一個人的主意。”


      宋詩意定定地站在原地,神情復雜。


      林Sir一面笑,一面往外走,搖頭嘆氣:“臭小子,還挺仗義,壞人是他,好人也是他——”


      說到一半,回頭看了眼宋詩意,點了點,“你呀,什麼都好,就是這底子不好。多跟做師弟的請教請教,他是A大英語專業的,有兩把刷子。”


      宋詩意隻能點頭:“您說的是。”


      低頭看看那卷子,心裡不是滋味。


      *


      夜裡,宋詩意給母親發了一條消息。


      “媽,我周一回北京。”


      五分鍾後,鍾淑儀把電話打了回來,開門見山問:“回北京?你終於想通了,準備退役了?”


      “我……”她不願頭一句就打破母親的幻想,好不容易才通一次話,索性生硬地轉移話題,“我聽張叔說,家裡的小賣部被拆了?”


      “嗯。棚戶區改造。”


      “那你現在——”


      “買了輛二手小推車,平時出門擺攤。”


      “國子監附近不是不讓擺攤嗎?”


      鍾淑儀冷笑一聲:“不讓擺?不讓擺,他們讓我怎麼活?拆了我的店,還不讓我擺攤,怎麼,我的一日三餐由他們負責?”


      “那你也不該和他們動手啊!”宋詩意急了,“張叔說你都進派出所了。媽,傷著哪兒沒?”


      “就蹭破點皮,不打緊,反正我這都老胳膊老腿了,害怕他們不成?”


      宋詩意心頭一緊。


      首都治安嚴,尤其是三環以內,更別提她家又在國子監大街。


      以前也見過不少在附近擺攤的商販,城管一來,大家就推著車四處逃竄。有一段非常時間,箭廠胡同外頭每天都開來一輛面包車,八九個城管全副武裝立在那,一人手裡拎了根一米多長的鐵棍,光是陣仗也夠嚇人的。


      母親一個女人家,推著車和那麼多大老爺們兒抗衡……


      宋詩意緊緊握著手機,聲色艱難:“你別擺攤了,家裡的事我來操心,你還是歇著吧。”


      “你來操心?家裡現在還欠著十來萬呢,我怎麼歇著?不擺攤,等著喝西北風嗎?”鍾淑儀提起這個就來氣,片刻後,自行消了點氣,“不說那些了,你想明白了就好。你自己說說,這年頭幹什麼不好,非得去當什麼運動員?你的腿還要不要了?這個家還要不要了?”


      都說不提了,結果還問了十萬個為什麼。


      鍾淑儀最後發覺打臉了,訕訕地說:“這次回來,去你二姨那邊找個活兒幹吧。雖然學歷低了點,去她那公司打打雜也好過現在這麼無所事事。”


      “媽,那是二姨夫的公司——”


      “夫妻之間,分什麼你我?”


      宋詩意深呼吸,勉力維持笑意:“媽,你聽我說,這次我是請假回去看看你。隊裡給我批了一星期的假,我這不是——”


      “你說什麼?”鍾淑儀不可置信,“你沒打算退役?”


      “我——”她動了動嘴,無力地說,“媽,我在隊裡挺好的,腿也沒什麼事——”


      “你在隊裡挺好的。”鍾淑儀一字一句重復,片刻後,笑了兩聲,那笑裡帶著哭腔,“好啊,你在隊裡挺好的,挺好的。”


      按照她的性子,以往每回談到這一步,就該掛電話了,她們娘倆誰也不愛把心裡的苦到掛在嘴上。


      可是日子太難過了。


      一個人撐著,她總覺得自己要垮了。


      鍾淑儀握著電話,腦子裡像是白光乍現,所有的思緒都消失不見。她咬緊牙關,卻堵不住心裡的怨和苦,最終用有些悽厲的聲音衝女兒喊了句:“你是挺好的,你想過我嗎?你想過這個家嗎?!”


      宋詩意一頓,拿著電話說不出一個字來。


      鍾淑儀哭著質問:“你爸走了,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你做了些什麼?你倒好,一走了之,去追你那狗屁的夢,你追出個什麼結果來了?宋詩意,我含辛茹苦養你多少年,別人家的孩子長大了是幫父母分憂的,而你呢?隻有你一把年紀還叫我為你操心!”


      “滑雪,滑雪,你的世界就隻有滑雪。搞個運動把自己搞成了半文盲,高中畢業就不讀書了,你除了得到一身傷病,還得到了什麼?學業沒了,婚姻大事耽擱了,你爸在天上看見你這副樣子,不知道有多痛心!”


      那頭的女人哭了,這頭的人也吧嗒一聲,眼淚斷線。


      宋詩意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隻聲色暗啞地說:“這是我爸替我選的路,他沒能走下去,盼著我能堅持。他不會後悔。”


      “可是他死了,他已經死了。”鍾淑儀哭著說,“你想想我,成嗎?別跟他一樣總活在夢裡,他活著的時候三天兩頭出國比賽,也不問過我的意思,自作主張就帶你去學滑雪。誰家是這麼過日子的?丈夫女兒總在外頭,每個月的錢全都花在滑雪上面……”


      ……


      那通電話打了很久,最後變成鍾淑儀一個人的絮絮叨叨。


      她憋了太久,從丈夫健康時的隱忍不發、不得不支持,變成丈夫生病時的衣不解帶、費心照料,最後丈夫走了,她年紀輕輕成了寡婦,不僅要處理後事,還要接下家裡欠的一屁股債。


      可宋詩意仍在追夢。


      還在追夢。


      她不懂什麼夢不夢,隻知道別人在追夢,她卻活在現實裡,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不要錢?何況家裡還欠著這麼多,不知要還到何年何月去。


      宋詩意怔怔地聽著母親的發泄,眼淚模糊了視線。


      到後來她已然分不清母親說了些什麼,隻有那一句:“你練出什麼結果來了?除了險些斷了腿、成了殘廢,你到底得到什麼了?”


      這麼聽著,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終止了學業,所以如今連一個英語小考都要師弟憐憫,幫忙作弊。


      苦練十年,卻隻得到一身傷病,連隊裡的平均成績都滑不出來。


      她得到了什麼?


      二十五歲,從未談過戀愛,學業沒了,健康沒了,前途也一片渺茫,她到底在這裡幹什麼?


    第22章 第二十二個吻


      周五一大清早的,就有大巴車候在外面了,載了一車運動員,從基地趕赴亞布力雪場。


      程亦川和薛同、陳曉春一同上車,依然不打擾這對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好基友,一屁股坐在了宋詩意旁邊。


      “早啊,師姐。”他活力四射地扭頭看她,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順手從背包裡摸出一瓶養樂多,“喝嗎?”


      宋詩意卻興致缺缺、面有倦容,笑著搖頭:“不喝。你自己喝吧。”


      程亦川把吸管插上,兩口就喝光了,越過宋詩意朝窗外看:“天氣不錯,是個練專項的好日子。”


      “是嗎?”


      “昨晚下雪,今早又出太陽,風也不算大,還能有比這個更適合訓練的日子嗎?”他才剛問出口,就斬釘截鐵自問自答了,“沒有。”


      宋詩意笑了兩聲,揉了揉眼睛。


      程亦川這才發覺她今天話少得可憐,要換往常,一準說他蠢說他話嘮了。目光落在她臉上,他一頓,湊近了些:“師姐,你有黑眼圈了。”


      “……”


      宋詩意把那突然湊近的腦袋推開。


      程亦川又說:“昨晚沒睡好?室友太吵?”


      片刻後,又想起來:“不對,你一個人住,不可能吵。”


      哀嚎一聲,他靠在椅背上嘟囔:“這就叫區別待遇。我也想一個人住啊,誰想跟一個每天能打出十級呼嚕的人住一個屋檐下……”


      最後瞥她一眼,扯嘴角:“算了,誰讓我沒拿過世錦賽亞軍呢?”


      他見宋詩意精神不佳,下意識說著打趣的話,卻沒想到戳到了她的傷口。


      亞軍二字,是往日的榮耀和遺憾,也是今後或許再也無法實現的高度。


      宋詩意神色一暗,側頭去看窗外的風景,難辨喜怒地說了句:“程亦川,你話很多。”


      “長路漫漫,和我這樣話多的人坐在一起才不寂寞。”就他歪理多。


      她閉眼,側身靠在椅背上:“算了吧,比起被你煩死,我還是更喜歡寂寞。”


      可她到底沒能寂寞下來。程亦川不知哪裡來這麼旺盛的精力,一路上嘰嘰喳喳,像隻麻雀。


      “師姐,食堂的師傅家裡是賣蔥的吧?十來種肉餅,個個都放蔥,衝死我了。”


      “哎哎,後海那邊兒的李記涮肉還開著嗎?我小時候去北京,我爸帶我去那兒吃過一次涮肉,這麼多年可把我饞的。真想什麼時候再去吃一回……”


      “師姐,哪天我去了北京,你帶我四處轉轉唄。”


      “師姐?”


      “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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