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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別經年 3601 2025-01-15 13: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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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教務主任嘆了口氣,癱坐到椅子上。


    「那封情書不過是我的一腔情願,與簡南星無關,我願意接受學校處置。」


    「我可以保證,我和南星早戀不會影響學習,老師如果不放心,我願意轉來二中督促她,同時接受老師們監督。」


    我還沒想好措辭,許經年和夏和風紛紛開口。


    教務主任氣笑了。


    「一個兩個都挺有主見的,怎麼偏偏在感情的事上犯糊塗呢!」


    整個教務處陷入沉默。


    教務主任焦躁地走了好幾圈,最後看了眼牆頭的鍾表,嘆了幾口長氣後跟自己妥協了。


    他視線落在夏和風身上,


    「夏和風,你是個好苗子,老師願意相信你,轉學就不必了,望你能謹遵承諾以學習為重。」


    說罷轉向許經年,


    「你剛轉來二中,我暫時不對你進行通報批評,但 3000 字檢討不能免。」


    一個應了聲「是」,一個沒吭聲。


    教務主任再次嘆了口長氣,目光落在我身上,


    「馬上二模,簡南星,有這樣優秀的兄長,我不希望看到你的成績下滑。」


    「老師,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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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鄭重點頭,老實又乖巧。


    「都滾吧。」


    教務主任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剛出辦公樓,我就被一尊大神擋住了。


    「他是你什麼人?」


    姜禹龇著牙,死死瞪著我牽夏和風的手。


    「我哥——」


    「她男朋友。」


    我話沒說完,許經年半路「包抄」。


    全場寂靜,針落可聞。


    「哦豁,那邊談著男朋友,這邊吊著老子胃口,還騙老子說喜歡許經年~」


    姜禹眯著眼,噙著笑,語氣裡帶著狠,「小星星,腳踏三隻船,就不怕船翻?」


    7


    我咬碎一口銀牙,在心底默默扎了個小人。


    我有意針對許經年,卻沒想在這時激怒姜禹,更不想得罪夏和風。


    但,一個兩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很明顯,事情已經超出我控制。


    事已至此,善了是不可能了,與其坐實海王名號,不如棄車保帥。


    我首選夏和風——


    畢竟我和我媽吃喝住行,花的都是他爸的錢。


    「這不,已經翻了。」


    我嘴一努兩手一攤,「不過話說回來,你從不在我的航線上。」


    「什麼叫不在你的航線上?」


    姜禹眉宇間斂著一股不好惹的戾氣。


    我哼笑,「意思是我有男朋友,你頂多算個千斤頂。」


    畢竟每次需要他時,他都很「頂用」。


    「敢把爺當千斤頂用的,你是第一個。」


    姜禹活動了一下脖子,眼神凜冽,「簡南星,你有種!」


    「姜禹,我從沒許諾過你什麼,是你自己一廂情願。」


    我話裡話外含沙射影。


    姜禹呆了一下,氣笑了,「好,好一個一廂情願!」


    「那我算什麼?」


    許經年死死盯著我。


    「你?」


    我輕輕笑了,「我以為見到老熟人,你就已經明白一切。」


    他偏頭瞥了一眼夏和風,嗤笑,「所以,逼我轉學來二中,是你們一早就合謀的?」


    「正解。」我點頭承認。


    「為什麼?我跟你無冤無仇!」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連骨節都泛著白。


    我聽笑了。


    「既然無冤無仇,那就當我瘋了吧。」


    我懶得跟他解釋。


    他自負又自傲,這些年目空一切,從不輕言喜歡。


    現在他的喜歡滿世界皆知,卻發現是一場盛大的騙局,連原因都不知道,不抓狂才怪。


    「也就是說,你連打氣筒都不算。」


    姜禹譏诮著唇補刀。


    「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許經年自嘲一笑,向姜禹伸出一隻手,「情書還我。」


    「經了爺的手,就是爺的私有物。」


    姜禹漫不經心雙手插兜,「再說了,給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許經年氣洶洶上前,抡起拳頭就動手。


    「想打架,成啊!」


    姜禹袖子一撸迎了上去。


    兩人剛廝打在一塊,被剛走出辦公樓的教務主任抓了個正著。


    「住手!怎麼,力氣多沒地方使?」


    他瞅了一眼滿是落葉的林蔭道,當即拿來兩個大掃帚丟了過去,


    「那就幹活去,一人一邊,什麼時候掃幹淨什麼時候回教室!」


    姜禹眼一翻,腳下生風想開溜。


    「無視紀律,記大過一次!」


    教務主任叉著腰,吼得中氣十足。


    許經年頓了一下,彎腰拾起一把掃帚,往林蔭道走去。


    姜禹恨恨地拾起掃帚跟了上去。


    「勞動光榮,簡南星同學要不要一起?」


    教務主任「笑眯眯」看向我。


    我扭頭看向身側,才發現夏和風已不見蹤影。


    從始至終,他都冷靜地在一旁隔岸觀火。


    他越不說話,我越猜不透他的想法,心裡也越沒底。


    但他人都走了,隻能晚上回家再捋毛……


    「老師,該上課了,我先教室了。」


    我悻悻摸了摸鼻尖,抬腳往教室方向走。


    8


    最後兩節課,我上得心不在焉。


    放學後,我去了暌違已久的武術館。


    換好衣服剛出更衣室,我就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拳風。


    是姜禹。


    我抬手格擋,偏頭避開襲擊的同時雙膝一彎,另一隻手變崩拳攻他胸骨關節,轉眼與他纏鬥在一處。


    在學校我是個乖乖女,但練武術已有兩三年歷史。


    當年我媽知道我被霸凌後自責不已,給我報了武術課,希望我能有一技防身。


    那時我心情悲鬱,發現大量出汗利於紓解心緒後,便沒再排斥。


    因為筋骨尚未長成,柔韌度和協調性不錯,加上對自己夠狠,我進步飛快。


    也是那個時候,我認識了姜禹。


    他六歲開始學習武術,基本功練扎實,每星期都會來,心情不好也會來。


    知道他是二中校霸、特喜歡行俠仗義後,我每次實戰對打都故意選他。


    他有著大直男通病,不對女人動手,拒絕過我很多次。


    後來被逼急了,就接受了我的「挑戰」。


    一開始我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虧,時間久了,偶爾能跟他打個平手。


    有時還能趁他不忍對我下手,絕地求生將他一軍。


    兩三年下來,倒也積攢了深厚的「革命情誼」……


    知道他今天心裡憋了火,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誰料他越打越上頭,半個小時後我體力開始跟不上,主動賣了個破綻吃了他一腳。


    他頓時臭了臉,好在沒繼續發瘋。


    「熄火沒,要不要再打兩拳撒氣?」


    我揉著中招的側腰,身子往牆上一靠,稍作休息。


    「少碰瓷,是你故意讓老子打的!」


    姜禹喘著大氣瞪我,「有男人還來招惹爺,打你活該。」


    「甭管我故不故意,你打我是事實。」


    我斜眼睨他,「再說了,我一直拿你當朋友,是你自己心懷不軌。」


    他乍然被噎住了。


    「艹,遇見你算爺倒霉!」


    他憤憤替自己不平。


    我沒接腔,走到毛巾架拿起兩條幹淨毛巾,順手扔給他一條。


    他抬手接過,擦汗動作暴躁,「拿爺當千斤頂,怎麼,跟許經年有仇?」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跟他有仇的?」


    我平靜反問。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老子隻是成績不好,但不是智障。」


    他將毛巾往肩上一抡,一屁股坐到地上。


    「學習是這世上最公平最簡單的事,你連學習這件小事都擺不平,不是『智障』是什麼。」


    我毫不留情地出言奚落。


    「簡南星,你嘴巴怎麼這麼毒!」


    他單手撐地,抬起一條腿就想踹我。


    我一腳踩在他脛骨上。


    他頓時疼得嗷嗷叫。


    「收腳,收腳……」他忙不迭求饒。


    「你猜的沒錯,我是跟許經年有仇。」


    我「高抬貴腳」放了他一馬,在他身邊坐了下去,「因為在校園暴力這件事上他比你 6。」


    他揉腿的動作一頓。


    「他欺凌過你?」


    他緩緩坐直身子,眉眼瞬間結了冰,「言語攻擊還是身體暴力?」


    「都不是,他不喜歡我,卻對我說盡纏綿的話,做盡體貼的事。」


    「他讓所有人覺得,在他整個人生中,隻有我才配得上他的好。」


    「借力打力,撺掇了一整個學校的愛慕者欺凌折辱我,算是社交欺凌吧……」


    我輕聲嗤笑,任記憶穿過時光的枷鎖回到兩年前,


    「像作業本被撕,上遊泳課時被偷走衣服,被針扎身體,被堵廁所扇巴掌,被逼跪下磕頭都是常態……」


    「她們還知道避開監控,懂得怎麼用最小的傷口制造出最大的傷害。」


    「絕望的是我找班主任求助,卻因為沒人作證,惹得她厭煩不已。」


    9


    「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


    我輕咳一聲,模仿起那個班主任的語氣,


    「『你總說別的同學刻意針對你,可你拿不出證據。』」


    「『就算我願意偏袒你,但你早晚要走上社會,那時候你又能跟誰尋求幫助呢?』」


    「『成績好也要處理好跟其他同學的關系,畢竟他們以後都是你的人脈。』」


    「她不信我,還讓我把欺凌過我的同學當人脈,你說好笑不好笑?」


    我拾起姜禹丟在地上的毛巾,精準地投進髒衣籃裡,


    「發現許經年是一切問題的根源後,我主動跟別人換了座位,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並沒有結束……」


    「許經年毀我半生,自己卻始終不沾塵埃置身事外,姜禹,跟他比,你這種比誰拳頭更硬的霸凌方式弱爆了!」


    姜禹突然站起身,穿著練功服一言不發往門口走。


    「你幹嘛?」


    我衝他背影吆喝。


    「揍人去——」


    他回身看我,表情陰狠,「拳頭弱爆了又怎樣,我能用拳頭打到他服。」


    「哦。」


    我直視遠方,輕聲哼笑,「你揍你的,別拖我下水。」


    他氣呼呼折返了回來,居高臨下瞪我,


    「簡南星你個沒良心的,我是替你討公道!」


    「我知道,問題是許經年不記得我了,我暫時不想提醒他。」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仰頭衝他一笑,「吊著他,鈍刀子慢慢磨,更有意思不是嗎?」


    他眼睛眨了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該回家了,有作業。」


    目的達成,我衝他擺了擺手,往更衣室走。


    他不知道的是,今天跟他打報告,告訴他許經年往我書包塞情書的同學,是我一張明星籤名收買的。


    因為我想把他和許經年的矛盾挑到明面上。


    來武術館找他,隻是暫時不想失去他這一助力,更不想被周妍發現跟他關系破裂落井下石。


    畢竟周妍現在這麼乖,就是因為我背後站著姜禹。


    在他面前暴露舊傷,勾起他的同情心,也不過是我挽回他的手段罷了。


    許經年教會了我,如何用最小的力攪亂一池春水。


    我如今在做的,都不過是照葫蘆畫瓢……


    回去的路上,我專程去了蛋糕店,買了份芒果慕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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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芒果慕斯,不是你最喜歡的嗎?」


    我挑眉問他,「怎麼,沒胃口還是換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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