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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招惹. 4079 2025-01-15 14:5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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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整個人愣在原地。


    一股惡寒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煙霧繚繞中,邱曉身邊站著一個,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人——


    徐澤。


    那些我拼命想甩掉的碎片,一點點拼湊成完整的回憶。


    我曾是霸凌者的助焰人,這是我一輩子無法贖罪的過往。


    鼎沸人聲中,徐澤也看到了我。


    四目相對,我聽到邱曉的聲音:「介紹一下,我表哥,徐澤。」


    徐澤看著我,勾勾唇角:


    「幸會。」


    15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邱曉哪裡學會的霸凌手段。


    如今得知徐澤是她表哥,就一下想通了。


    血脈相連,耳濡目染。


    這次,她大概是聽說陳紫函帶了我,因此把徐澤——一個遠近聞名的校霸帶來,隻為壯膽。


    但她應該不會想到,我跟徐澤,是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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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分別時,我們鬧得很不愉快。


    我質問他為什麼凡事都用暴力,他冷笑著看我:「老子幫你出氣,你反倒責怪起我了?」


    「那你有必要做那麼過分嗎?」


    「現在覺得過分了?」徐澤的眼神很冷,「施子怡,其實我們都一樣,一樣都是罪人,一樣都得下地獄。」


    這句話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我的噩夢。


    我不斷想起,遺忘,再想起。


    直到,我被邱曉霸凌,成為一個受害者。


    比起憤恨,更多的竟是隱秘的慶幸。


    這一次,我終於不用下地獄了。


    包間裡,我並沒有像陳紫函預想的那樣震懾邱曉,反倒因為徐澤的出現,提前離開了飯局。


    走出大門,我幾乎一路狂奔。


    但我還是被騎著機車的徐澤攔下了。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我被迫停下。


    「有什麼事嗎?」我滿是警惕。


    他摘下頭盔,點了根煙,偏頭示意一旁的小巷:「過去聊聊。」


    我沒有動。


    轉學前,曾經有一次,他拉我走進一個漆黑巷子,對我動手動腳。


    好在那次我跑了出來,並且再也沒有跟他單獨相處過。


    他笑笑,抬手就要碰我肩膀。


    我猛地躲開。


    他一愣,轉頭把煙掐了:「還這麼倔?」


    我往後退,觀察可以逃跑的路線。


    他猛地向前,擋住我的視線。


    「原先能讓你跑,現在你跑一個試試?」


    鼻腔滿是煙臭味,我隻覺得惡心得厲害。


    「滾!」


    他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說什麼?」


    「我讓你滾!」


    他抬起手:「你他媽……」


    我猛地閉上眼。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皂香。


    睜開眼,就看到擋在我面前的少年。


    路遠握住徐澤的手,眼底滿是狠厲:「你動她一下試試?」


    或許是他的板寸和頭上的傷有些唬人,徐澤竟然愣了幾秒。


    「你他媽誰啊,找死!?」


    說著,一記重拳掃過來。


    我驚呼出聲,卻見路遠頭一偏,輕松躲過,而後借力,猛地回擊。


    一拳結結實實落在徐澤臉上。


    他當即便開始流鼻血。


    趁他疼極,路遠又一個漂亮的反扣加鎖喉,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我站在一旁都看傻了。


    以拳頭出名的徐澤,何時受過這種罪?


    但此時此刻,他就被路遠按在身下,絲毫動彈不得。


    而嘴裡嘟囔的東西,也從罵聲,漸漸變成求饒。


    最後,路遠放開了他。


    誰知他不死心,想搞偷襲,再次被路遠按住。


    打不過路遠,他開始罵我。


    「施子怡,你哪兒釣的凱子,真他媽是個狐狸精,小浪蹄……啊——」


    他沒罵完,就被路遠提起後頸,狠狠撞向地面。


    這次,不僅鼻子,額頭也開始流血。


    「我錯了,我真錯了,大哥,血都流我眼裡了,你快松手吧。」


    我有些擔心:「路遠……」


    路遠冷哼一聲,丟開徐澤。


    這次他終於老實了,一個人跪在地上擦眼睛。


    路遠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我快步跟上去。


    他個高腿長,走得又快,我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沒多久,就有些喘。


    「路遠,」我小聲叫他,「能不能走慢點?」


    他猛地停住腳步。


    我差點撞到他身上。


    他轉身看著我,眼底滿是怒意:「雷成傑呢?」


    我不知道他這個時候為什麼提他:「啊?」


    「你有危險,他在哪裡?」


    我一頓。


    看來他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分手」的事情。


    我反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哽了一下,移開視線:「碰巧。」


    「哦。」


    我當然不信。


    可能放學我和陳紫函一起離開時,他就已經跟過來了。


    我繼續跟在他身後。


    「你打架好厲害啊。」


    「小時候學過柔術。」他答得心不在焉。


    「真的嗎,能不能教教我?」


    「不能。」


    「真小氣,就教我一點點也行!」


    「你煩不煩?」


    …………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變得很長。


    可我跟在少年的身後,看著路燈拉長我們的影子,心底是從未有過的安寧。


    16


    那晚過後,我跟路遠產生了一種默契。


    每次放學,不管誰先離開,總能在回家的路上遇見。


    這樣不被點破的陪伴,成為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和路遠之間的關系。


    他慢慢開朗回來,再次成為那個經常站在領獎臺上的,閃閃發光的溫柔少年。


    雖然我知道這是他的面具,但很奇怪,我產生了一種,他生來本該如此的錯覺。


    他幫我補課,記得我的生日,帶我出去玩,給我買稀奇古怪的玩意。


    我媽總說,沒想到兩個孩子這麼投緣。


    我想我們的關系真Ţṻ₈的很好,或許就像,血緣姐弟一樣。


    如果時間一直這樣過,那麼我們大概會像其他姐弟一樣,一起考入理想大學,一起畢業,一起長大。


    但變故的發生,總讓人猝不及防。


    我媽再婚一周年時,她拿到了心心念念的駕照。


    為了給路叔叔一個驚喜,她計劃紀念日自駕遊,偷偷一個人出門練習開車。


    那是一個周三的下午,我正在教室聽枯燥的物理課。


    班主任突然出現,把我叫出教室。


    一種不好的預感無比強烈。


    「施子怡同學,老師要跟你說件事,你千萬要冷靜——」


    他看著我,用一種悲憫且無奈的眼神:「你媽媽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


    我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


    後來我才知道,班主任那個時候還是仁慈了。


    我媽被卷進卡車,車身嚴重變形,當場死亡。


    而那時,我以為我媽還在搶救,以為她一定會沒事的。


    所以當我趕到醫院,面對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時ţũ⁺,幾近昏厥。


    我什麼都沒有,如今連最愛的媽媽,也沒有了。


    我不記得那段時間是怎麼過的。


    隻記得太陽升起,又落下,再升起,落下。


    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偶爾睡去,夢裡全是媽媽。


    她問我有沒有好好學習,有沒有好好生活。


    我瘋狂點頭,祈求她能回來。


    可醒來,除了滿枕冰涼的水漬,什麼都沒留下。


    我不再出門,更不願去學校。


    我的生父在這時ṭŭ̀⁰找到我,要帶我到另一個城市生活。


    路叔叔問我的意見。


    我沒看路遠,點頭說好。


    雖然生父已經組建家庭,但比起繼父,跟他一起生活似乎更加名正言順。


    離開那天,路遠給我一個盒子。


    我打開,是媽媽送我的手鏈。


    可當初露營我給弄丟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疑惑地看向路遠。


    「我憑記憶做了個新的,不知道和你那個像不像。」


    我盯著手鏈,忽然笑了。


    笑出了眼淚。


    「一樣。」我回答。


    一模一樣。


    17


    生父給我辦了轉學手續,我回到家裡,收拾行李。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剛到家沒多久,我發現路遠送我的手鏈也不見了。


    我盯著空蕩蕩的手腕,一種無力的宿命感緊緊勒著我。


    我瘋一樣跑出家門。


    可那樣大的雨,我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


    我沿著長街一直往前走,雨越下越小,雲層落下一束初霽。


    我忽然清醒過來。


    不可能找到了,就像去世的母親,不可能回來了。


    我轉身原路返回。


    可就在回家的路上,渾身湿透的我,被拽進幽長的巷子。


    一抬頭,就對上徐澤那張扭曲的臉。


    我被他狠狠甩在地上。


    「操,終於讓老子抓到單了,施子怡,我看你今天怎麼跑。」


    說著,他伸手向前。


    「嘶啦」一聲,衣領被他用力扯爛。


    「哥,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是邱曉。


    「她不是把你按在欄杆前?你都忘了?」


    「我沒忘……但是你這樣……」


    「老子幫你出氣哪來那麼多廢話?!」


    邱曉猛地閉嘴。


    沒人打斷,徐澤更加肆無忌憚。


    我整件上衣都被他拽掉,每反抗一次,就是狠狠一個巴掌。


    很快,整張臉都開始腫起來。


    「哥,她流鼻血了!」邱曉驚呼。


    「閉嘴,死不了!」


    大概實在看不下去,邱曉小跑著離開了。


    最後一點阻礙也沒有了,徐澤帶著猥瑣的笑,伸手去碰我的褲子。


    我盯著灰白的天空,忽然開口:「徐澤,我媽死了。」


    他動作一頓:「關老子屁事?!」


    我垂下眼眸,直勾勾看著他。


    「你敢動我,她一定不會放過你。」


    沉寂的雨天把一切恐懼放大,徐澤罵了句,站起身,猛地踹向我的肚子:


    「晦氣!」


    我疼得縮成一團,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繃緊的神經終於放松下來。


    我不知道怎麼回家的。


    血跡凝固在臉上,滿身青紫和泥汙,我裹緊碎布一樣的上衣,一瘸一拐地回到家裡。


    門關上那一刻,雨聲終於變小。


    我再也撐不住,放聲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門又被打開了。


    路遠站在門口,愣愣看著我。


    他一步步走向我。


    我看到他眼底逐漸升起的瘋狂。


    「是徐澤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下一句,幾乎是吼出來,「是不是他?!」


    我的眼淚忽然又落了下來。


    路遠看著我,眼眶通紅,猛地把書包摔到地上,轉身衝進廚房,拎起一把刀,Ṫũ̂₍開門往外走。


    我小跑向前,從背後抱住他。


    「沒事,我沒事……」我試圖安撫他。


    我聽到少年輕聲隱忍的哽咽。


    「啪」一聲,刀掉到地上。


    他轉過身,用力抱住我。


    我埋進他懷裡,鼻腔滿是好聞的皂香,淚水止不住地流,洇湿了他的上衣。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停地道歉。


    我抬起頭,把食指放在他唇前,搖了搖頭。


    他愣愣看著我,像迷茫的孩子。


    我收回手指,慢慢踮起腳,輕輕地,虔誠地,吻上他漂亮的嘴唇。


    我想我永遠記得,在那個灰暗的雨天,我把青澀的初吻,給了一個因為沒有保護好我而自責的少年。


    無論故事的開頭如何,故事的結尾,我選擇了原諒。


    我們的相識沒有那麼美好,我們曾經也互相討厭,可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現在,我不得不承認心底埋藏極深的秘密。


    我好像,喜歡上了他。


    18


    人生並不像故事,確認心意後就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收拾好行李後,生父就把我接走了。


    我離開了這座城市,離開了愛過恨過的人和事。


    最開始,我嘗試著跟路遠聯系。


    但無論是消息還是郵件,都石沉大海。


    後來陰差陽錯,我聯系上了陳紫函。


    她向我解釋:「路遠轉學了,不知道去哪兒了,我也聯系不上他。」


    連他的狂熱追求者都不知道,看來應該是他刻意不想跟人聯系。


    漸漸地,我也放棄了。


    隻是偶爾午夜夢回,會想到曾經那個,不顧一切保護我的少年。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離別時的那個吻。


    如果記得,為什麼後來這麼多年,再沒聯系過我。


    在生父家,我過得並不算太好。


    繼母生了小孩,多年來,我一直像個邊緣人。


    好在高考後,我就去了外地的大學,畢業後繼續在外打拼。


    家庭於我而言,已經不再那麼重要。


    我再次回到這座城市,已經是八年後了。


    陳紫函結婚,非要拉我去做伴娘。


    說來奇妙,這些年,我們一直保持聯系,曾經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朋友。


    我答應了她。


    飛機落地後,我竟生出了近鄉情更怯的感受。


    我直接住進了陳紫函安排的酒店。


    她嫁給了一個有錢人,每位來賓都安排得極為妥當。


    當天晚上,她給我們幾個高中同學辦了場接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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