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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駙馬別慌,女兒本宮不要了 3872 2025-01-16 13: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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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很快,我就清醒過來。


    朱淺雲想要的,也許隻是和她的情郎在一起,無憂無慮、沒人管束。


    但王堅他想要的,絕不僅僅是一筆銀子而已。


    他對我的獨女下手,為的不就是我公主府裡的一切嗎?


    隻要我答應了一次,他的胃口就會越來越大。


    難道,我要為了這樣的女兒,被這種小人踩在頭上,肆意凌辱嗎?


    這次離開,朱淺雲再也沒有放慢腳步。


    等到兩人消失在了大門口,我才努力揚起笑容,轉頭繼續宴請賓客。


    席間,我舉杯鄭重地對在場賓客道:


    「各位也看到了,朱氏女不敬長輩,有違孝道,辱我公主府的門楣,從今往後,本宮不再有這個女兒,她與公主府也再無瓜葛。」


    「還請在座的各位見證一下。如若今後,她做出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本宮絕不會顧念舊情!」


    我說得斬釘截鐵。


    我也很久沒用「本宮」來稱呼自己了,皇兄奪嫡成功後,開始了懷柔政策,我也壓住了自己的所有脾氣,溫柔和煦,哪怕被人挑釁,都一笑了之。


    京中人人稱贊我菩薩心腸。


    現在,皇兄登基七載,皇位無人可以撼動。


    我這個長公主,也該享受一下自己打下的江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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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這下面眾人面露遲疑,也想到了他們可能會不信。


    於是又補充了一句。


    「等明日我就進宮,將斷絕母女關系之事稟告陛下。」


    聽聞我要把此事傳進宮裡,沒人再懷疑我的決心。


    片刻後,世家大族已經得知了我棄女的消息。


    6.


    當天晚膳時,我的驸馬就風塵僕僕趕了回來。


    他依舊玉樹臨風,時光仿佛沒有帶走他什麼,反而讓他更加穩重成熟。


    他的這幅皮相,我一直是滿意的。


    我吃著乳母柳氏布的菜,就聽到朱遠洲含著一絲不耐的聲音響起:


    「沈霜地,你究竟發什麼瘋?那是你的女兒,你的親女兒啊!」


    「你就當著眾人的面,給她難堪?你讓她以後如何在京城裡立足?」


    「一些錢財和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你就是順了她的心意又如何,你七年都不曾好好關心過她,如今還不想她好過……」


    他沒有詢問我的想法,沒有關心我是否難過,而是用一種譴責的語氣,不停地質問。


    我優雅地咽下了一塊鱸魚,擦了擦嘴角,然後抬頭盯著朱遠洲。


    當年,朱遠洲隻是魏國公府一個身份低微的庶子,在嫡母的磋磨下長大。


    他用盡了渾身解數討我歡心,最終才得了我的青眼。


    我點頭願意接受他那日,他虔誠地匍匐在我面前,發誓此生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歲月終究是沒有偏袒我啊!


    口幹舌燥的朱遠洲,沒有得到我任何回應。


    這時他才覺得有些不對,抬頭就對上了我冷漠的雙眸。


    「你——」


    他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我厲聲打斷。


    「掌嘴。」


    我的話音剛落,柳氏就放下了捧著的湯碗,在朱遠洲還愣神之際,「啪啪」兩巴掌,扇了過去。


    朱遠洲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他震驚得張大了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我多年的寵愛下,我看他早就忘了,沒有我,他什麼也不是。


    本來因為驸馬身份卑微,女兒是要隨皇姓,名喚沈雲。


    是他半夜流著淚說道魏國公因此而輕視他,連宗族血脈都留不下,希望女兒可以姓朱。


    我心疼他照顧女兒,獨守公主府,提心吊膽還要替我遭受不少非議。


    所以我對他總是溫言細語,同意了女兒改姓,力求做一個好妻子。


    別說讓人動手打他,就是他傷了點皮毛,我都要心疼很久,甚至大動幹戈去宮中請來御醫。


    我不是沒注意到,他越來越敷衍的態度。


    也不是沒有懷疑,他總拿上峰委以重任為由,時常夜不歸府。


    隻是,我念著舊情,和曾經那年少時的真心承諾罷了。


    7.


    「沈霜地——」


    朱遠洲不敢置信,他雙眼赤紅,伸手就抓住了我。


    他的手用了十足力氣,我感到胳膊一陣刺痛。


    我怒喝:


    「繼續掌嘴!」


    又是兩巴掌上去,終於讓朱遠洲冷靜了下來。


    他放開握著我胳膊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柳氏甩了甩手,呵斥道:


    「長公主為尊,驸馬卑;長公主是君,驸馬臣。驸馬膽敢直呼長公主名諱,乃是以下犯上,大不敬!」


    朱遠洲的瞳孔緊縮了一下,似乎不能接受我對他態度的改變。


    我何曾,和他計較過什麼名諱稱呼這樣的小事!


    我將廣袖撩起,小臂上五個鮮紅的指印微微發腫。


    朱遠洲隻看了一眼,就心虛地別過頭。


    我看他這副死也不願低頭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我這裡,早已忘記了尊卑。


    真是我慣壞了他們父女!


    我垂下了眸,掩去了眼底的森寒。


    「驸馬並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啊,既然如此……」


    柳氏又抬起了胳膊,朱遠洲這才咬了咬牙,緩和自己的語氣,低聲道:


    「殿下,是臣莽撞了……」


    他倒是很久沒喊我「殿下」了,這聲「殿下」格外生硬。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是有什麼人在殿下面前挑撥離間……」


    朱遠洲邊說,邊看了旁邊的柳氏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我沒有錯過他眼中的怨毒,冷笑一聲:


    「杏花巷的宅子有些小啊,要不要給你換一個?」


    朱遠洲的臉色驟變,身子一晃,趕緊用手撐住了桌沿。


    8.


    壽宴結束那刻,暗衛調查來的消息,已經呈到了我面前。


    我和皇兄處於生死一線時,我「忠貞」的好驸馬就已經遇到了他的「心上人」。


    一個花樓裡的清倌,竟能引得當朝驸馬流連忘返。


    甚至還在杏花巷子購置了房產,將人贖出,養做外室多年。


    一次意外,被朱淺雲發現了。


    可朱淺雲沒有責怪自己的父親,反而幫著他隱瞞我。


    在朱遠洲的諄諄教誨下,朱淺雲認為我哪怕權勢滔天,卻不懂溫柔,不會善解人意。


    我是個隻會壓迫他們父女的醜惡統治者,所以不配做他們的妻子和母親。


    朱遠洲的樣子像是要吃人。


    「你!你對她做了什麼?沈霜地,我警告你,你若是敢碰瑤兒一下,我——我與你不死不休——」


    這話將我們最後的夫妻情分擊得粉碎,我們一起的十七年像個笑話。


    他甚至將柳氏推倒在地,朝我撲了過來。


    下一刻,朱遠洲就被幾名暗衛按在了地上。


    他猙獰的樣子,竟然和白日裡朱淺雲憤恨的神情一模一樣。


    真不愧是父女。


    我抽出了一把嵌滿寶石的匕首,在朱遠洲眼前晃了晃。


    鋒利的刀刃露出絲絲寒氣,朱遠洲瞬間軟了下來。


    「我,我是朝之重臣,你就算貴為公主,也不能濫用私刑!我,我要去啟奏陛下!」


    重臣?是指皇兄看在我的面子上,任命的那個翰林院學士的虛職?


    亦或者被人捧得高了,連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都忘記了?


    我心中也有疑惑。


    朱遠洲能在他嫡母手下忍辱負重多年,即便已經厭惡與我,也不該就此撕破臉才對。


    多年的爾虞我詐,讓我立刻警覺起來。


    我沒有撕破臉皮,而是故作悲傷道:


    「你我夫妻十七載,我確實舍不得你。但我貴為長公主,我的驸馬此生隻能有我一人。至於那女子嘛,我會派人將她打發走。翰林院你也不要去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朱遠洲竟也不裝了,對我咆哮起來:


    「沈霜地,你就算是陛下的親妹,也別想讓我罷官!你以為我沒有別的靠山嗎?我告訴你,時至今日,我早已不需要依附你。」


    「很快,我就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沉默了片刻,皇兄又不是傻了,怎麼可能讓朱遠洲萬人之上?


    不過朱遠洲的話卻讓我意識到,有些事不是空穴來風。


    我需要去證實一下,朱遠洲是攀上了什麼人。


    9.


    第二日,我就進宮去見了皇兄。


    兩月未見,他依舊和從前一樣待我,並未有任何不同。


    行過禮後,我旁敲側擊道:


    「看皇兄氣色極好,不知可是有什麼喜事?」


    皇兄哈哈大笑,正欲解釋,就聽得一聲嬌俏聲傳來:


    「靈兒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叩拜聲一片。


    我看向來人,一身宮裝,應該是皇兄後宮裡的妃嫔,但我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


    皇兄兩步上前,親自將那女子扶起,低聲責怪。


    「不是讓你在自己的寢宮裡休息,怎麼又跑出來吹風,現下天氣轉涼,若是病了如何是好?」


    「有什麼想要的,你便去尋皇後,朕已經告訴過她了,一切緊著你的需要來。」


    皇兄溫柔的語氣,竟然是我都不曾聽過的。


    我眯了眯眼,對此女更加重視起來。


    皇兄絮叨完,才想起了我還在,笑著轉身給我介紹。


    「這是靈嫔,原本是皇後宮裡服侍的,三個月前朕喝醉了酒,咳——如今已有了身孕。」


    「對了,原本她以為自己無父無母,錦衣衛去查她家世時,竟然查出來……」


    皇兄興奮地看了我一眼,「她竟然是魏國公流落在外的女兒,與你的驸馬乃是兄妹,你說巧不巧!」


    我的腦海頓時嗡鳴,也終於明白朱遠洲的底氣到底從何而來了。


    皇兄子嗣不豐,除了貴妃膝下的一位皇子外,也隻剩下兩位公主。


    皇後張氏雖與皇兄伉儷多年,可到底沒能懷上一兒半女。


    再看眼前正與我攀親的靈嫔,我倏然笑了。


    這分明就是衝我來的啊!


    靈嫔肚子裡的,哪怕不是皇子,隻要平安的生下來,也會在宮裡有一席之地。


    有她給皇兄日日吹忱邊風,對我極其不利。


    原來她就是朱遠洲的救命稻草啊。


    10.


    當著皇兄的面,我笑著摘下了手上的玉镯,套在了靈嫔的腕上。


    「真是恭喜皇兄了!等小侄子出生,我一定再備一份大禮!」


    果然是魏國公府的血脈,這個靈嫔和她兄長朱遠洲一樣,一旦身居高位,傲慢貪婪的本性就暴露無遺。


    我的镯子水頭並不好,甚至比不得皇後丟給宮女的賞賜。


    靈嫔沒有掩飾住撇下的嘴角。


    她眼中閃過的嫌棄,卻被皇兄看得分明。


    皇兄當即沉了臉。


    我心中冷笑,果然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她根本沒注意到,我手腕上隻有那麼一隻镯子,在我滿頭的珠翠下,它顯得那樣寒酸,且與眾不同。


    這隻镯子,是我和皇兄已逝的母妃,唯一留下的東西。


    如今我毫不猶豫摘了下來,顯示了我對靈嫔的重視。


    而靈嫔的反應,卻讓皇兄失望至極。


    靈嫔完全沒有注意到皇兄已經不高興了,她矯揉造作地撫摸著絲毫沒有顯懷的肚子,揚著下巴對我說道:


    「人人都說陛下寵愛長公主,公主府裡金玉滿堂,怎麼就小氣的給人家個破镯子?」


    「欽天監可是預測了星象,說臣妾懷的是男胎,未來貴不可言!長公主總要再表示一下才好。」


    我在皇兄開口呵斥她之前,趕緊順著她的話問道:


    「那以靈嫔之見,送什麼才好呢?」


    見我上鉤,靈嫔笑彎了眼睛,她急急地回答:


    「聽說長公主手裡還有兩萬精兵,臣妾的兒子出生後,定是要開疆擴土。長公主不如就把那兩萬的精兵當作禮物,送給臣妾的兒子可好——」


    竟然是看上了我手中的精兵!


    當年皇兄能夠登基,那兩萬精兵功不可沒。


    現在一直留在我手中,不但是我的底牌,也是皇兄對我最大的信任。


    我看向皇兄,心裡猜測靈嫔膽敢如此直白,會不會是皇兄授意的?


    如果真是被皇兄忌憚了,那我就該重新思索一下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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