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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驚夏 3148 2025-01-16 13: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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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十六歲生日那天。


    我許願:「希望樓知律愛上我。」


    閨蜜在一旁嘆氣:「都做夢了就夢個大的吧?」


    我想了想:「希望樓知律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和樓知律聯姻兩年,我們始終相敬如賓。


    他一直都不愛我。


    他的白月光也回國了。


    我在等樓知律的離婚協議書。


    但是——


    願望實現了。


    1


    二十六歲生日,我在林城出差。


    手機一直在響。


    家人親友,同事合作方,各大會員及社交平臺都發了生日祝福。


    包括樓知律的私人秘書。


    但不包括樓知律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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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不在焉,開會時手機震動多少次我就看了多少次。


    助理問我:「手機到底什麼魔力,這種工作狀態不像你。」


    我說:「等我老公給我發生日快樂。」


    助理頓時有些尷尬:「嗨,說不定故意忘記給你驚喜呢?」


    我笑笑沒說話。


    他不是故意,也不是給我驚喜,就是忘記了。


    2


    項目有官方扶持合作,在林城名山凌天峰,我負責航拍。


    合作很順利,結束時剛好下午一點。


    我打開手機,一堆祝福裡消息裡樓知律的置頂毫無動靜。


    點進去,上一次的聊天是兩個星期前。


    我問他:【要回楓江嗎?】


    他回:【不,要飛一趟曼哈頓。】


    楓江是樓家的樓盤,奢侈地在寸土寸金的明城市中心開發出來的一帶別墅區。


    臨江傍水,鬧中取靜。


    兩年前我和樓自律結婚,樓老爺子送了一套做婚房。


    但樓知律很少回去。


    心髒的刺痛讓我有些習慣性呼吸困難,我轉移目標,打開了朋友圈。


    第一條來自楚沁,配字:第一章,白月光回國(企鵝旋轉)。


    圖片拍的是黑色行李箱,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握住了欄杆。


    指甲修剪幹淨,手背青筋微突,腕間戴了一支百達翡麗。


    我曾經見過這支表。


    結婚第二天在楓江別墅樓知律的衣帽間裡。


    酸澀的痛楚直衝鼻尖,這種時候,我居然還能發揮職業本能進行點評。


    構圖不錯,重點突出,一眼就能讓人看到那雙漂亮的手。


    好友圈已經有很多人點贊,大部分是她和樓知律的發小親友。


    我點開置頂,停頓了幾秒,直接問:【楚沁回國,你去接了嗎?】


    消息很快回復:【不是特意,今天和她父親有飯局,碰巧。】


    光標在輸入框中閃爍,我久久未動。


    樓知律問:【何有延他們要去霧海閣給楚沁接風,你要來嗎?我去接你。】


    【我在林城出差。】


    【抱歉,是我疏忽了。】


    我想回「沒事」,又想直接問「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但尖銳的情緒堵在喉嚨,感情不到一定地步,有些話是無法問出的。


    我最終鎖了屏。


    3


    下午三點,項目組端著蛋糕和鮮花為我慶祝了生日。


    閨蜜溫靈開了三小時高速跨城來到林城。


    見我第一句:「你知道樓知律今天去幹嘛了嗎?」


    我笑笑:「去接楚沁。」


    「別笑了。」溫靈將手中大束的白玫瑰砸給我:「笑得難看死了。」


    我垂目看花,不說話。


    「不僅去接機,現在和他一幫發小好友在霧海閣給楚沁接風呢。」


    溫靈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戳我額頭:「他給你發生日祝福沒?」


    我依舊在看花,溫靈選的我最愛的坦尼克。


    「我就知道,媽的。」溫靈伸手將掉在花瓣上的淚珠抹掉,「別哭了,別哭了啊。」


    她抱住我:「老娘開三小時車不是來看你哭的。」


    我吸了吸鼻子,「去爬凌天峰吧,他們說山上梵音寺很靈的。」


    爬到一半接到了樓知律發小何有延的電話。


    「嫂子,我們聚會,霧海閣,你要來嗎?」


    開的擴音,溫靈聞言嗤笑了聲。


    「主要是,楚沁回國了,她也是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的,她想見你。」


    我爬得氣喘籲籲:「因為她想見我,所以我就得上趕著去嗎?」


    「不,嫂子我嘴笨,我說錯了話,你別生氣。」何有延著急地說:「我讓樓哥給你說。」


    那頭手機貌似在傳遞,聲音模糊,有個很甜的女聲問:「她生氣了嗎?」


    隨後是低沉磁性的男音:「不會。」


    男音近了,也清晰了,樓知律說:「驚夏,何有延腦子不太靈光,你別搭理他。」


    我沒回答。


    隻是突然莫名其妙地想。


    今晚十五,月亮應該會很圓。


    他依舊沒想到今天是我生日。


    我第一次掛了他的電話。


    4


    寺廟內青煙古佛,人語寂寥。


    我和溫靈燃了香,正準備往下拜時,溫靈說:「你許個願。」


    「要許的。」我上了香,雙手合十:「希望樓知律愛上我。」


    溫靈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真沒救了,你他媽戀愛腦絕症了。」


    「我什麼都有,就這個。」我看著香爐,輕聲說:「就這個得不到。」


    從十六歲第一次見面到如今,我暗戀他將近十年。


    我可以靠家世和他聯姻,卻得不到他的愛。


    這是我唯一無法強求的東西。


    溫寧嘆口氣:「都做夢了就夢個大的吧?」


    我想了想,閉眼許願,笑著說:「希望樓知律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我天。」溫靈不忍直視地偏過頭。


    下山的路被月亮照得亮堂堂。


    「楚沁回來了,你怎麼辦?」


    「不知道啊。」我說:「可能會離婚吧?」


    溫靈沉默了會兒,罵道:「一點辦法都沒有?」


    「十六歲我轉校到他的國際高中,他那時候正好在和楚沁談戀愛。


    「少男少女,青梅竹馬。」


    「和那時候一樣的。」山間夜晚寒冷,我鼻尖凍得發紅,「他們在陽臺牽手接吻,我也隻能看著。」


    「搞清楚他和你結婚了,再和楚沁牽手接吻那叫出軌。」溫靈停頓了下,不情不願地說:「不過以他的人品,應該也幹不出這種事。」


    我哦了聲:「所以就要先和我離婚嘛。」


    溫靈煩躁透頂:「你他媽能不能有點出息?!有魄力一點?」


    「我也想啊。」眼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掉,我平靜的情緒在此刻毫無預警地崩潰。


    求而不得的痛苦,輾轉不安的失眠,這麼多年被我自欺欺人地忽視,卻在這個夜晚如洪水般潰堤。


    我蹲下身捂住臉,哭著說:「兩年,結婚兩年我用了所有努力他都不喜歡我,你要我怎麼做?」


    月光和我的淚水一樣冷。


    零點了。


    這一天結束了。


    5


    生日後的第二天,我回到明城。


    楓江隻有一個阿姨,冷冷清清,見我回來很驚訝。


    我和樓知律已經有將近兩個月沒在婚房共同居住了。


    傍晚時分,李阿姨接了電話,別墅外路燈全部打開。


    樓知律回來了。


    他穿了件雙排扣的黑色風衣,休闲西褲下踏了雙紅底皮鞋,氣質高挑冷峻。


    今天應該沒工作,因為頭發是散著的,額發略長,低頭換鞋時陰影打在高挺的鼻梁上。


    後面跟著西裝革履的聞叔和趙秘書。


    聞叔以前專門照料樓老爺子的起居,後來跟了樓知律。


    新婚後的一個月,他一直在Ṭú⁾管理楓江。


    直到樓知律對我裝夠了體面,回到自己的單身公寓。


    聞叔隨後離開,他這種級別的管家,不可能單獨對我服務。


    我上前,聞到了一點酒味,驚訝地問:「喝酒了?」


    樓知律嗯了聲:「何有延馬場新到了一匹馬,聚會喝了幾杯。」


    我知道的,何有延發了朋友圈。


    「要給你煮醒酒湯嗎?」


    「兩杯酒不至於。」樓知律說:「有阿姨的,你別操心。」


    樓知律躺在了沙發上,用手腕遮住眼,他的老毛病,一喝酒就頭疼。


    我坐在他旁邊,手搭上了他的太陽穴。


    樓知律一頓,睜開眼和我對視,他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不用,你去休息吧。」


    我抿了抿唇,第一次違背他:「但我想。」


    樓知律笑笑,閉上了眼。


    他不會和我發生爭執,態度對我總是高高在上的包容,不像是對妻子,像是對需要關照的妹妹。


    我的目光移到了他的手上,換了支表,但無名指上依舊什麼都沒帶。


    婚禮結束後的第三天,樓知律就摘了婚戒。


    我問過原因,他說帶著不太舒服。


    怎麼會不舒服呢?我請人做的設計,設計師量過他無名指根的尺寸。


    一個月後,我也摘下了婚戒。


    因為隻有一個人戴著的時候,我也感覺到了不舒服。


    聞叔和趙秘書都上了樓,我邊按摩邊問:「聞叔回來有什麼事嗎?」


    「驚夏。」樓知律說:「我今後不在楓江長住了。」


    6


    心急速下墜,耳膜鼓動,隨後是漫長的耳鳴。


    「港城的公司逐漸走上正軌,我接下來兩年重心都在港城。」樓知律疲倦地捏了捏鼻梁,「聞叔今晚來收我衣帽間的配飾。」


    「你繼續住,明天我派個人來照顧你。」樓知律對我說話一直很有耐心,就是內容不太動聽:「你不是喜歡狗嗎?過幾天我讓何有延送一隻來。」


    我很遲鈍地眨眼:「但我們不是夫妻嗎?為什麼要分居?」


    樓知律沒有說話。


    我從他的沉默裡得到了答案。


    「好。」我起身,盡量掩蓋失落用最平靜的聲音問:「什麼時候走?」


    「我一個星期回來一次。」樓知律握住了我的手腕,溫聲安撫我:「我叫趙秘書調行程,每個星期回來什麼工作都不做,隻陪你好不好?」


    有什麼好的。我在這一刻聽到Ŧŭ̀ₗ了內心冷漠的聲音:不過是另一項工作罷了。


    我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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