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了彈幕，提問的人就變成了主持人。
「顧影帝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呢？」
「真心話。」
「那請問顧影帝有喜歡的人嗎？」
「有。」
又一輪轉到了顧言川。
「真心話。」
「請問顧影帝喜歡的人在不在現場呢？」
「她在。」
幾乎成了他的主場。
「請問顧影帝喜歡的人是誰呢？」
「姜舟。」
全場哗然。
我也愣住了。
因為他的表白。
也因為他選擇用這種方式想蓋過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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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不同意叫停遊戲，我就猜到他的想法。
他想利用遊戲說點什麼秘密來吸引火力。
我以為他頂多就是曝光自己的身份。
他家裡沒限制他，曝光也沒多大關系。
不像我，隻要暴露自己是姜家人，就得乖乖回家嫁人。
所以他尊重我不說，我也不阻攔他想做的。
可現在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他這時候跟我扯上關系會連累自己的。
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
一陣兵荒馬亂後，導演叫停了拍攝。
我冷臉站起來：「顧言川，過來一下，我們談談。」
說完，我也沒管他，直接轉身上樓。
他「嗯」了一聲，不慌不忙地跟上。
到處都是鏡頭，隻有房間沒有，要談話隻能在房間。
一進門，我就劈頭蓋臉地問他：「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
「你這是引火燒身，你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你知道嗎？」
他眉眼含笑，淡淡地「嗯」了聲。
「知道啊，那又怎樣？」
我都氣笑了：「你事業不要了？你粉絲不要了？你這個時候說喜歡我，粉絲怎麼看你，網友怎麼看你，你想過沒有？」
他歪頭，思考了下，道：「想過了，我喜歡你。」
「想過你還這麼做，你……」我罵到一半，反應過來，頓時卡殼了。
他唇角弧度漸深，低聲問：「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抿了下唇，沉默。
他笑了：「那輪到我說了。」
「首先，我表白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倉促決定的，我思考了很久，現在說也不過是提前而已。
「其次，別人如何我不在乎，我在乎的隻有你，你不需要替我思考我做的事會有什麼後果，那不是你該想的，是我該想的。
「最後，你對我的表白是不是應該給點反饋啊？」
我心髒跳得極快，甚至我都開始有些幻聽自己的巨響的心跳聲了。
沉默半晌，我捏了捏手指，強裝鎮定。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也許你以為的喜歡是習慣使然。」
顧言川輕「呵」了聲，頂了頂腮幫子。
他氣極反笑：「姜舟，我用了十年時間去分清自己的心意，我分得清對你是喜歡不是習慣。」
11
顧言川走後，我留在房間沒下去。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
我以為是他去而復返。
開門後看到的卻是餘歡。
她表情冷淡，開門見山地說：「你自己主動退出節目的話，還能給你留點體面。」
我一愣，轉而笑道：「你這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這話，導演組？還是情敵？」
我輕嗤：「可惜，你不是導演組，當情敵也不夠格。」
她霎時臉色鐵青，不再遮掩：「姜舟，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聽話，別惦記不該惦記的，你玩不過我的。」
我挑眉笑道：「謝謝你的勸告，但我這人從小就不聽話，就喜歡挑戰不可能。」
「那就看你的叛逆能不能再救你第二次。」
第二次？
我斂了笑容，看著她的背影沉思。
第二天，……
節目照常拍攝。
取消了實時彈幕投屏。
嘉賓自主進行分組配對。
餘歡率先出擊，徑直走到顧言川面前，面帶嬌羞地問：「顧言川，我可以跟你一組嗎？」
顧言川答得毫不猶豫：「不可以。」
餘歡表情頓時變得難堪，緊咬著下唇，眼眶頓時紅了。
顧言川繞過她，徑直走到我身邊。
他即使沒有說話，表現的意圖也都明明白白。
這一下餘歡是徹底繃不住了，扭頭跑出了鏡頭下。
嘉賓們面面相覷，沒懂她這是什麼展開。
過了一會兒，大概等不到人安慰的餘歡又自己回來了。
精致的妝容，恰到好處的微笑，好像剛才的插曲不存在一樣。
我敏銳地察覺她的狀態有什麼不一樣了。
最終還是維持了跟昨天一樣的組隊。
第一輪是考驗嘉賓的默契。
嘉賓們根據提問寫下答案，相同的則積一分。
這環節對我來說就是送分題。
背對背坐下後，主持人拿著題卡開始提問。
「看電影是看愛情片還是動作片？」
程嘉組同時選愛情片。
餘歡寫愛情片，周祁選動作片。
我和顧言川選動作片。
「約會吃中餐還是西餐？」
我和顧言川不約而同選中餐。
其餘兩組意見不統一。
幾個問題下來，我和顧言川拿下第一。
以我倆互相了解的程度來說，隨便蒙一個都能對。
根本不慫。
一連幾個環節下來，我和顧言川大殺四方，成了三組裡分數最高的一組。
惹得程嘉、木澤臨和周祁大喊：「收手吧，別秀了。」
隻有餘歡依舊圍著顧言川，明裡暗裡對他表心意。
而顧言川從始至終都沒搭理她。
12
節目最後錄制那兩天，我和顧言川故意在餘歡面前秀恩愛。
她果然忍不下去了。
錄制結束當天，網上突然多了很多對我不利的帖子。
其中說我出賣身體換取資源的帖子點擊率更是高得驚人。
還有一些說我被人包養，破壞某某大佬的家庭的帖子也悄然出現。
網上說得有模有樣的，說得我都差點懷疑自己了。
蕭姐急出了一腦門子汗。
「你知道是誰在背後搞你嗎？」
我表情相當淡定：「知道啊。」
「不出意外的話，大概是餘歡。」
蕭姐睨著我：「你這麼淡定是有證據了？」
我點頭又搖頭。
蕭姐急了：「那是有還是沒有啊？」
我想了下，說：「很快有了。」
蕭姐表示不解。
但是出於對我的信任，她並沒有多問。
在我的放任下，網上的鬧劇越演越烈。
卻一直沒有什麼實際性的東西。
我沉思片刻，決定推一把。
星期五晚上八點，我和顧言川高調官宣。
九點，網上出現了新的東西。
一個名為【揭秘明星真面目】的 ID 開了一個帖子。
是一個倒數的帖子，說是十點將會放出我的勁爆視頻。
這個帖子剛開就點擊率瞬間過萬，還被頂上了熱搜。
十點整，在網友們翹首以盼中，帖子裡出現了一個視頻。
主角是我，配角是兩三個頂著堪比十月懷胎的啤酒肚油膩男。
視頻內容是我衣衫不整地和他們拉拉扯扯。
整個視頻看起來我都是欲拒還迎的樣子。
蕭姐看完這個視頻後，氣得手都在抖。
「他們這是在亂剪，這是顛倒黑白。」
看，顛倒黑白隻要把視頻剪輯一下就可以做到。
毀掉一個人動動手指的事。
蕭姐頓了幾秒，拿出手機。
「我聯系公關團隊澄清。」
我抬手按住她。
「沒用的，視頻裡的人確實是我，沒有原視頻根本證明不了是魔鬼剪輯了。」
她臉色難看起來：「那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我笑著安撫她：「會有辦法的。」
十一點，我收到了顧言川發的信息。
隻有三個字。
【搞定了。】
我的心也隨著這三個字落回實處。
13
在全網都在謾罵我，攻擊我的時候，一條更勁爆的新聞出現了。
#餘歡涉黑洗錢, 謠言汙蔑他人#
後面還標了個爆。
這一下就把網友們搞蒙了。
搞不清楚狀況的網友兩頭跑，生怕錯過了什麼信息。
我順勢貼出了立案回執單, 澄清了謠言。
我也公開了隱瞞的姜家小姐身份。
我哥也出來澄清，戀綜上那通電話是他。
網友們紛紛到我微博下道歉求原諒。
後續的發展一如我所願那般順利。
餘歡仗著家裡的關系在外面做了不少違法的事情。
例如洗黑錢、買兇殺人、吸毒、非法交易等一系列無視法律的行為。
被熱心群眾實名舉報，而警察嚴密查證, 證明情況屬實後，餘歡連同其同伙鋃鐺入獄。
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法律的審判。
餘歡被判刑那天，我去見了她。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語氣篤定：「是你, 是你舉報的我。」
我不知可否：「不用謝, 我隻是做我該做的。」
「弄死一個毫無背景的新人對我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說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後悔，「我當初就不該聽那群蠢貨的話，留下你這麼個後患。」
我挑眉笑道：「說你蠢你還不信, 我要真是毫無背景的新人能在圈裡平平安安混這麼多年嗎？」
「不過也幸虧你蠢，激一激你就上鉤了。」
當初我隱瞞身份剛進圈, 傻乎乎的，公司讓我去, 我就去了。
原以為是公司內部的聚餐, 誰知是那種骯髒的飯局。
我察覺到之後當場就要走, 卻被人拉回了包廂。
拉扯間，被我尋了個空當, 砸碎了酒瓶胡亂揮舞。
他們怕死，自然不敢硬來, 這才逼退了那些油膩男。
我逃出包廂後遇到了帶著客戶來吃飯的哥哥，這才逃過一劫。
事後我哥查過這件事，結果是巧合得離譜。
那三個男的連夜出國了，當時門外的服務員一口咬定不清楚。
飯店也表示監控沒開。
當時我們都以為就是公司用我換取利益。
直到餘歡無意中提到的「救自己第二次」, 我才起了疑心。
因此才有了後面一系列秀恩愛，故意刺激她的行為。
沒想到她這麼不禁激，露了馬腳。
那個視頻她以為會毀了我，卻不知是警察查證的突破口。
餘歡聞言，愣了片刻，而後才反應過來。
她自嘲地笑了笑：「原來是那個時候暴露的, 我竟不知……」
我在後臺遇見了正在打電話的顧言川。
「二十」上面是我和顧言川並列的名字。
我說：「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一廂情願害了你自己。」
因為喜歡顧言川, 所以設局要毀了跟他走得近的我。
因為喜歡顧言川, 所以忍不住第二次要毀了我。
可終究還是害人害己。
14
戀綜最終還是下架了。
因為節目有餘歡這個有重大犯罪行為的藝人。
程嘉陪我試婚紗的時候，忍不住感慨：「一廂情願的女人真瘋狂, 太可怕了，幸虧她看上的不是木澤臨，要不然我都不夠她玩的。」
「就是可惜了節目，你和顧言川的定情之作啊。」
我搖頭笑她：「是你和木澤臨的定情之作吧？」
她倒是沒有扭捏, 大方承認了。
我和顧言川官宣結婚的直播間, 網友們排隊來送祝福。
彈幕上，網友調侃我：【你還記得自己說過顧影帝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這句話嗎？】
立馬有人接：【小情侶的情趣你別管。】
【哈哈哈哈哈，小情侶的小把戲罷了，誰信誰上當。】
看著歡樂的彈幕, 我笑著看了一眼身旁的顧言川。
然後無奈地說道：「一個帥哥深情地跟你說願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寵你到老，你或許會猶豫一下，但這個帥哥從小陪你長大呢？」
我彎起嘴角：「反正我拒絕不了顧言川。」
十六歲的姜舟不會拒絕顧言川。
二十六歲的姜舟也不會拒絕顧言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