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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蠻. 2961 2025-01-17 15:5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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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宴席上有人問我,薛大人和路人掉水裡,你先救誰?


    我搶答:「救路人,然後站在原地鼓個掌。」


    原本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站在我身後的薛沼之臉色瞬黑。


    他本想翻出我原先替他祈福求的玉佩,嘲諷我隻不過是故作鎮定的舔狗。


    但他這才發現,我箱箧中藏的玉佩,繡品,畫像上隱晦寫下的名字,從來都不是他。


    1


    我是滿京城嘲笑的低賤正妻。


    夫君金榜題名後,即刻從醉花樓中領回一個妓子。


    妓子懷中抱著一個奶娃娃、手中牽著一個奶娃娃,細腰仍盈盈不堪一握,楚楚可憐。


    我算了算,三年抱倆,著實龍虎精神。


    三年前,恰好是他與我成婚的第一年。


    而京城人嘲笑我低賤,沒骨氣,則是因為。


    ——那時,我看著門口相互依偎的二人,竟然沒有動怒,反而好脾氣地淡笑拱手:「二位真是般配不已。」


    2


    薛沼之是個美人,殿前對答時,驚才絕豔,獲了聖上厚愛,得了探花郎的位次。


    之後步步高升,早已不是那個府中拮據,逼我花嫁妝添家用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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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旁的妓子,我也認識,醉花樓的春英。


    薛沼之登榜那日,大醉一場,在秋月之中,醉眼蒙眬地握住我的手。


    那雙桃花眼頭一回露出潋滟情意。


    他念著:「春英,春英,是我對不住你……」


    他啰啰嗦嗦念了幾回,深情款款,悔恨當初。


    可是,當初,明明是他主動登門來求娶的我。


    隻不過,說是求娶,更像是交易。


    ——我爹看上薛府祖上流傳下來的貴族封號。


    ——薛沼之自然看上了商賈之家的錢財。


    而我,成了他們之間的交易品,仿佛是個毫無生命,毫無感情的物品。


    3


    我剛賀完喜。


    春英眼中含著的眼淚便沒了流出來的借口。


    就連薛沼之都難得瞥了我一眼。


    可是,詰難,嫉妒,痛恨,統統沒有出現在我的臉上。


    隻有好脾氣而從容的微笑。


    春英想了想便往後縮,怯懦而害怕地看了一眼薛沼之。


    「薛郎,我怕。」


    薛沼之下意識擋在春英面前,似乎又覺得沒意思。這麼防著一個心平氣和的人,反而顯得自己小氣。


    他伸手拍了拍春英,輕聲安慰道:「別怕。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出什麼事,我護著你。」


    他們二人纏纏綿綿,我倒無所謂。


    隻不過,站在大門口,周遭車馬轆轆,灰塵有些嗆人。


    我便面色莊重,行禮告退。


    人多眼雜。


    薛沼之既然甘願為了一個妓子自毀前途。


    那丟人的事讓他們丟好了。


    我頂多今天差人買個炮仗回來。


    賀賀喜。


    4


    第二日。


    滿京城的貴婦們都知道了薛沼之要停妻另娶的打算,有八卦者給我遞了幾次帖子讓我赴宴,恨不得親自來薛府中看看我的慘樣。


    我一眼不眨地讓丫鬟把帖子當柴火燒了。


    明明天天對著薛沼之那張臉就夠煩了。


    哪裡還有闲工夫和別人討論薛沼之。


    等休書的工夫,我推開窗。


    窗外梅花豔麗,陽光如熹。


    我暢快地深吸一口氣,剛想伸手去碰半空中垂落下來的花瓣。


    忽然聽見瓷器輕磕。


    我轉身,撞見一雙驚慌失措的黑色眼睛。


    是府內的馬奴。


    馬奴笨手笨腳地放下插滿新鮮梅花的花瓶,用不甚流暢的中原話說:「今日的梅花……很漂亮,摘來給……夫人看看。」


    馬奴本是西域人,無名無姓,因為語言不通,被牙子騙來賣苦力,我一時心軟,便將他買下,收歸府中。


    他身量極高,頭發粗硬,骨相生得立體而硬朗,野性十足。一身粗衣,布料單薄,惹得胸前鼓起的肌肉分外明顯。


    明明已經隆冬,他卻像是遍身都布滿了熱氣似的,蜜色的皮膚沒有一絲一毫因冷而顫抖的跡象。


    我待下向來溫和,他雖然擅闖,但念在目的不壞的份上,我隻是寬厚笑道:「多謝。」


    馬奴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然後垂下眼,嘴角牽起,認認真真衝我行了個禮,然後飛快跑走。


    那笑容純淨,更像是大漠中嵌進去的一汪湖。


    不像是在京城這個人心叵測的大熔爐中能看到的。


    我搖搖頭,忽然想到了一些往事。


    捏著懷中的玉佩,閉了閉眼。


    5


    「姐姐。」


    我睜開眼,春英拉著她的大兒子,正怯怯站在門口。


    丫鬟同仇敵愾地瞪向她。


    她卻聞所未聞,隻乖乖衝我道:「昨夜薛郎宿在我那裡……折騰了一夜,妹妹睡晚了,今早忘給姐姐請安了,特地前來補上,還望姐姐不要怪罪。」


    我闲闲捧起桌上的書,「嗯,他呼嚕磨牙又腳臭,可不折騰人嗎。」


    春英愣住了。


    我猜,她一定覺得憑她這麼拙劣的炫耀,能夠讓我氣得七竅生煙。


    隻不過,可悲的是,對於攀附在他人身上生長的菟絲花,最刺痛她心的弱點便是自己看成神的男人,卻遭到了別人的嫌棄。


    春英氣得暗中一鼓勁,推了推她的兒子。


    她那胖墩墩的兒子便哇哇大哭朝我跑來,一邊舉起拳頭,一邊喊道:「不許你這麼說爹爹,你是個壞女人,壞女人,快滾出我們的家!」


    他像個炮彈似的砸了過來,雨點般的拳頭向我招呼過來。


    我皺眉,一手摁住這小土豆的頭。


    他卻不像是好人家教出來的,渾身全是陰損的招數,見拳頭打不到我,便用牙咬,啐口水,一腳惡狠狠要往我小腹上踹。


    若是貴府深院中瘦弱纖細的千金女子,恐怕防不住這油滑的招數,非要落下點青印。


    不過,我入府前,卻是商賈家裡,跟過商隊走南闖北的女郎。


    我毫不猶豫擰住這廝的耳朵,一巴掌扇了過去!


    那方才還站在原地,隻幹喊著「住手」的春英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抱住她的兒子,委屈又氣憤:「姐姐,他還小,不懂事,大人如何能跟小孩計較。你怎麼能這樣打他呢,他可是我們薛府的金孫啊!打壞了怎麼得了。」


    金孫。


    我看是個龜孫。


    我斂下眉,淡淡道:「當家主母難道還沒有管教孩子的份了?」


    春英張了張嘴。


    她表情太淺薄,滿目的得意快要溢出來了。


    ——你很快就不是薛郎的妻了,不是當家主母了。


    她這意思我懂。


    隻不過,這正妻的位置,我雖不想坐,可也輪不到別人來欺負我。


    6


    我沒等來休書,卻等來了薛沼之。


    入夜,我剛躺下,他卻披著件狐裘來了。


    我面色鎮定地扣好最頂的扣子,他解了狐裘,露出單薄的月白長衫。


    燭光搖晃,照出領口一點脂粉。


    我猜薛沼之是被一股枕頭風吹來的。


    果然,他一開口,就是埋怨:「麟兒今晚哭了半夜,說自己骨頭疼。你容不下春英,竟然心思歹毒,和一個小孩作對,狠心把他推倒,摔成了那樣。」


    煩死了。


    睡前還來吵架。


    我從容地起身,行禮,「您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夫君開心就好。」


    這是我的專用敷衍話術。


    薛沼之站在原地,眼睛中的光輝隨著雲翳消散,月光綻出而明明滅滅。


    他忽地說:「你哭了。」


    我下意識捂住眼角的紅腫。


    ——寒夜和即將迎來的自由,讓我方才在黑暗中忍不住想起一位故人。


    這淚便是為他而流。


    薛沼之嘴唇微啟,表情有些不自然,「好生嬌氣,我又沒說什麼重話。教子當然無妨,你為主母,日後麟兒和玉兒都會由你來教導。」


    日後……哪裡還有什麼日後。


    我委婉道:「還是交給春英姑娘安排吧,一來她為生母,二來,她未來是要做主母的。」


    薛沼之沉默了一會,手指捏起,竟然淡淡道:「未來之事,日後再提。」


    我目瞪口呆,急了。


    日後再提?


    按照預想中那樣,薛沼之不應該當機立斷,一封休書送我回家嗎?


    薛沼之卻沒再繼續說此事,倦怠地解開項頸下的盤扣:「就寢吧。」


    他心渣,卻長了副好皮相,雙眼如明珠,豔麗到驚人心魄。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忽地一笑:「府中多了孩子,便多了生氣……再生幾個吧,熱熱鬧鬧才好。」


    我揣摩著,這話怎麼著,都不該對我講,沒準是他和春英說完,興致上了頭。


    因為,我和薛沼之,成親三年,一直無子。


    7


    薛沼之躺在床上,垂下簾子,發尾遮在我的下巴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把這等情愛之事,視作對我的恩賞。


    薛府獨子,才貌雙絕,少年進士,他擁有的東西太多,便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會毫無意外地喜歡他。


    以至於,即便我態度多麼敷衍規矩,薛沼之總以為我是條頗為隱忍的舔狗。


    我咳了一聲,止住薛沼之的手:「我受了風寒,莫近我的身。」


    薛沼之正在興頭上,一時半會冷不下來,他說:「不妨事。」


    我推開他:「妨事,很妨事,我月信也快來了,累得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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