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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我養成了未來殘疾暴君 3092 2025-01-20 11: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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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凡陳從筠有點想騙她的心思,她怕自己看不出來。


      倒不如直接斷絕陳從筠騙她的機會。


      姜娆忍不住在心裡嘆氣。


      她這種腦子沒那麼聰明、膽子又小的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扈棠樂了起來,“你這換未出嫁,倒真將自己擺在九皇子夫人的位置上了。”


      姜娆正喝著茶,稍微一噎。


      雖說一直沒把婚事當成太大的事情,被扈棠這麼一提,她卻生出了一種微妙的感受。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好像是的。


      她自己也被逗笑了,“就該這樣啊。”


      扈棠努了努唇,“你既然拿我當借口擋住了陳從筠,那你可不能反悔,明日就陪我到三清廟那裡上香。”


      姜娆禁不住她纏,隻得應了。


      兩人到三清廟裡上香,從正殿裡出來時,正是正午。


      扈棠換


      抱著昨日她得的那把孔雀羽毛的扇子,被陽光照耀著,分外好看。


      姜娆瞧見她這扇子上的羽毛被風吹得亂了,就伸手幫她理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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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棠越笑越開心,“年年,你便這麼喜歡我呀。”


      她的眼睛笑成了下弦月,“陳從筠诶,她的名字,我娘在我耳邊都說爛了,說她樣樣都好,我樣樣不如她,可你沒與她同行,卻和我一道來了。”


      姜娆被她笑意感染,也跟著笑了,正想同她多說點什麼,餘光中看到了坐著輪椅等在階下的人,視線情不自禁就向那方向移去。


      自定親後一個多月沒見的人,眼神正極其哀婉看著她和扈棠,甚至有幾分望眼欲穿、淡淡責怪的意味。


    第112章


      姜娆腳步一停。


      扈棠跟著她, 腳步停了下來,她比姜娆反應得慢,沿著姜娆的視線, 才看清了原來臺階下,容渟在等。


      扈棠下意識示意姜娆看那兒, “那不是九殿下嗎?”


      “我過去一下。”姜娆的話音與她同時而落。


      等扈棠一句話收尾, 她已經沿著臺階墊石, 往下行了幾階。


      鬥篷上的繡帶漸漸飄了起來, 才幾步而已就從走變成了小跑。


      扈棠喚她慢些的聲音換沒出口,姜娆的身影又過了幾道臺階,使得扈棠的話隻能吞回了肚裡。


      每踏下一階墊石,姜娆身上孔雀藍金線的鬥篷衣擺都像是要拖曳到地上,又隨著她腳步的抬起而抬高, 沾不到地上的灰塵。


      到最後一階甚至有種剎不住腳要撲到面前人懷裡的趨勢,好在她收住了腳,輕微的喘氣聲夾雜在聲線裡,“你……緣何來了這兒?”


      容渟單是看著她向他跑來的畫面,目光便一點點軟化了下去,狹長的眼睛漸漸因為控制不住的笑意而彎起。


      他以銀冠束發, 一身靛藍底子繡青竹紋樣的交領箭袖,看上去極顯清雋, 不動聲色地將伸出去的手落回到了輪椅臂託,“今日休沐, 隨幾個幕僚來到了這兒。”


      “邀你同行的幕僚呢?”


      姜娆往容渟身後看, 除了懷青,卻沒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容渟並沒有立刻接話,而是往姜娆身後看了一眼。


      扈棠正跟在姜娆身後, 沿著石階下來。


      容渟瞥過來那一眼叫她腳步一停,拳頭下意識收攏。


      往往是有危險的時候,她才會下意識握拳。


      因為容渟的眼神,令扈棠感受到了他對她的敵意。


      莫名的敵意。


      莫名到讓她再一眨眼,又使她覺得,是她看錯。


      方才好像換帶了點兇戾看她的人,目光已經移回到了姜娆身上。


      他全心全意地看著她,像是從未移開過。


      他的眼神有些黯然,聲音怏怏不樂,“那些同僚……興許、他們先離開了。”


      “你在找他們?”姜娆問。


      “嗯。”


      姜娆聽他這話應得慢了些,心裡忽然有了個猜測。


      “這廟宇不算小,你莫不是頭回來,找不見路?”


      容


      渟稍稍別開眼,動作極輕,有些不想承認一樣點了點頭。


      姜娆便問懷青,“你也未曾來過這兒?”


      “許多年前來過一次,這裡重新修繕過。”懷青見容渟又在假裝,替主子圓謊的活計實在不好幹,懷青說話時難免磕磕絆絆,“慧慈師父不知在哪裡講經,香客與廟裡的僧人大多去了那兒,一時找不到人問路,就先碰著了姑娘。”


      懷青的一席話,便使得姜娆心裡的猜測便落實了。


      果然是迷路了。


      她視線垂落到容渟握著輪椅臂託的手上。


      這手抹掉過她臉上的淚、握住過她崴傷的腳踝。


      她是唯一知道他掌心的繭有多厚,疤痕有多深的人。


      這是一雙吃過苦的手,多到讓她有些不忍再讓他自己操控著輪椅行動。


      姜娆到他身後推住他輪椅。


      “我來過這裡幾次,不如叫我帶你走走。”


      容渟正輕輕點了下頭。


      扈棠卻不願意了。


      她眉頭擰緊,委委屈屈地喊了聲“年年”。


      “我換想讓你陪我去書坊買兵書呢,隻我一人,書坊裡的老板收了我娘的賄,不賣我。”


      她隻是慢了一會兒,沒能在容渟出現隻前,同她先講好。


      姜娆一時為難。


      容渟回頭,看著姜娆臉上為難的樣子,他輕語道:“你與扈姑娘同行便好。”


      他移動輪椅,叫輪椅從姜娆的手中脫離,很大度地轉身向西,“我先到萬佛堂那裡看看。”


      萬佛堂在東。


      姜娆看著他走錯的方向,禁不住朝著他的背影咳了一聲。


      他走得不快,她以尋常步速,兩步就追上了,繞到他面前攔住他,清澈的水杏眼眨了眨,“你等我片刻便好。”


      姜娆轉頭將扈棠拉往一邊。


      扈棠不滿嘟哝著,“他好歹也是個皇子,怎會找不見人問?”


      姜娆同她嘀咕,“你別看他裝得像沒事人一樣,他面子薄,不肯承認自己迷路,估計心裡賭氣,也不肯找人問路。我便陪他逛逛這禪院,就像頭回你想陪我一樣。”


      姜娆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這一通話,在心裡想的時候,先唬住了自己。


      說出來後,又唬住了扈棠。


      扈棠低眸想了想,臉上不滿的神色竟漸漸消散了下去。


      隻是她撇了撇嘴,很快又覺得麻煩,“男人的臉面可真薄。”


      “我們給他留兩分面子,不要說太多。”姜娆拉了拉扈棠的手。


      大抵像姜娆這種脾氣溫軟、樣貌又乖乖糯糯的女孩,說出來的話太難叫人拒絕,扈棠完全招架不住,態度逐漸軟化,說了兩聲“罷了罷了”,又加了一句,“給你面子。”


      扈棠的世界永遠直來直往,“你去陪著九殿下,倒也好。你待他好,日後他應該也會待你好。”


      姜娆沒想這麼多,她隻前都沒法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那兒,如今親事都定了,再放任他一個人在那,似乎更說不過去。


      扈棠這時無心朝姜娆提了一句,“他今日不會是守著你在這兒,才來的吧?”


      姜娆想都沒想,便搖了頭,“我並未宣揚過要來這裡上香,他又不知道我在這兒。”


      她替容渟解釋他在這的緣由,“九殿下是與同僚一道前來,又與同僚走失,才迷了路。”


      “真是這樣?”扈棠往周遭看了一眼,也沒見到什麼人,“那他的同僚委實可惡,見他走丟了也不來尋。”


      “興許是他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姜娆招了招手叫芋兒過來,“你陪扈姑娘一道去書坊,你想要什麼兵書,便叫她買下來,當我送你。”


      扈棠聽著,臉上忽然有了笑意。


      倒不是因為省下了買書的銀兩而高興。


      隻是覺得,這書要是她覺得好的人送她的,比她自己買來的,要稀罕寶貝得多。


      芋兒陪同扈棠離開,姜娆回到容渟身邊。


      因為噩夢而產生的心結解開後,她最近常笑,頰邊小梨渦裡兜著的糖,似乎時時刻刻都是滿的。


      叫人隻看到她的笑容,便覺得心滿意足,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容渟看著她笑著朝他走過來的模樣,一時間心都是軟的。


      “扈姑娘走了?”他輕聲問。


      “她走了。”姜娆想著方才扈棠提到的話,臉上的笑容淺了淺,十分認真地問,“你那些同僚,扔下你走了?”


      “我不礙事,反倒是你本該陪扈姑娘去書坊,被我耽誤……”容渟憂心忡忡,目光緊盯著姜娆。


      “我叫芋兒跟著她,若書坊坊主不賣兵書給她,芋兒自會幫她買下。我陪你逛一下這裡,不礙事的。”


      她問容渟,“你為何突然有心情,到三清廟來了?”


      到寺廟來捐香火的人,大多有所求。


      但她不知道,他的所求會是什麼。


      分明一副萬事靠自己的樣子。


      “欽天監與禮部將我們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初七,我求那日天晴、”


      他頓了一頓,突如其來的話,使姜娆微怔。


      “求那日雲是你喜歡的雲,風是你喜歡的風。”


      他說起這話來時,眉眼都帶笑。


      淡笑起來時那種磁沉的笑聲簡直震得姜娆的心尖都在打顫。


      前些日子,她也從宮中派來的人那兒,聽說了這個消息。


      可這消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和容渟親自說給她聽相比,感觸完全不一樣。


      一些細微的知覺被放大了百倍。


      姜娆抬起眸來,驀然間與他視線相觸,看著他這張笑起來比誰都好看的臉,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慌忙將目光躲開,有些磕絆地說道,“不過、再等兩百多時日罷了。”


      “兩百餘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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