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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反派劇透我一臉 3330 2025-01-20 15: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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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救她命,染她味道,殺她竹馬!


      出手這麼快、這麼狠,這才是晏南天真正的作派,哪像嘴上說著要殺溫暖暖,卻隻一味拖延迂回。


      雲昭可以不要晏南天,但這種鳥氣她可咽不下去!


      *


      火堆旁邊,站著一男一女。


      男的溫潤若玉,女的楚楚可憐。她站在那兒搓衣角,他唇角噙著笑。


      “晏南天你這個狗東西!”


      雲昭從天而降,一腳踹中篝火堆。


      “嘭!”


      燃著的枯枝四下飛濺。


      漫天都是火星子。


      溫暖暖尖叫:“啊——”


      晏南天反應極快,一個旋身便到了雲昭面前,雙手扶住她肩膀,用身體護住她。


      他身後散落的火星像煙花一樣。


      “誰又惹我們小祖宗不高興?”他垂頭笑問。


      這人個子要比大反派稍矮一些,不過雲昭看他也得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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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斜著瞥他,陰陽怪氣道:“不護你心肝啊?”


      晏南天怔忡笑出聲,嘴角壓都壓不住:“在護了——誰家未婚妻這麼不矜持?哦,我家的。”


      雲昭冷冷看著他。


      他總算察覺不對,眸色微沉,俯身問:“怎麼了?”


      雲昭單刀直入:“你殺了遇風雲!”


      他腮骨動了動,瞳仁收縮之前,及時止住。


      不,不可能有破綻。


      他正微微挑眉準備說辭,側後方忽地傳出一聲驚叫,打斷了思緒。


      晏南天冷眼回眸。


      隻見溫暖暖急忙低下了頭,瑟縮著肩膀,弱兮兮地發抖。


      她身上濺到不少火星子,看著可憐又狼狽。


      晏南天的視線隻停留一瞬,便像看見髒東西一樣移走。


      他回過頭,懶聲問雲昭:“誰說的遇風雲死了?看到他屍體?還是怎樣?”


      雲昭冷笑:“你把他沉海裡,哪還有什麼屍體!”


      “那是誰說的?”他不疾不徐,“讓這個人過來,與我對質。”


      雲昭眯著眼看他。


      他忽地笑了笑,目光了然:“阿昭沒找到遇風雲,自己猜的吧?”


      ——能猜到他死,未免也太上心。果然該殺。


      雲昭抿唇不語。


      晏南天無奈嘆息:“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殺他作甚?”


      雲昭下意識望向他身後,隻見那溫暖暖捂住唇,雙眸含淚,緊緊盯著晏南天的背影,難以置信地輕輕搖頭。


      飽讀話本的雲昭完全可以腦補出溫暖暖的心聲——‘你怎麼可以為了我殺人,你怎麼可以!我、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呀!為什麼要殺害遇大哥,為什麼!’


      雲昭冷笑不迭:“殺他作甚?他私會你女人啊晏南天!”


      “腦袋裡都想的什麼亂七八糟。”晏南天抬手撫她的頭發,“遇風雲救了你,我賞他都來不及。”


      雲昭後退躲開。


      “遇風雲沒有救我。”她皺眉冷聲。


      晏南天笑了笑,那抹笑容雲昭看不明白。


      他分明是笑著,眼睛卻極冷,眉頭似蹙非蹙,下颌微偏,弧度極小地搖了下頭。


      他道:“沒救啊,那就不用賞他了。”


      雲昭:“你不承認?”


      晏南天:“你不信我。”


      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又濺起了火星子。


      噼啪、噼啪。


      “報——”


      一聲長長的呼聲打破沉寂,有人疾奔而來。


      像是驚碎了些什麼。


      “報——殿下,有斥候遇害!”


      灘邊眾人面色一凜,紛紛起身握住兵器,舉起火把,迅速拱護在晏南天周圍。


      雖然早有預感樓蘭海市沒那麼簡單,但未出師就有人身死,難免人心惶然。


      晏南天倒是鎮定,眸光一動,抬手握住雲昭肩膀:“有什麼事遲些再說,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走。”


      這一回她沒能躲開他的手——他修為比她高得多,她能躲,隻是他讓她躲。


      他掌心熱,雲昭眸色卻冷。


      *


      前往樓蘭遺址的有三個人,死了一個。


      同伴帶回了他的屍體,停在海灘上。


      雲昭被晏南天緊扣著手腕,不得已,隻好身處驗屍第一線。


      這個人死得很慘。


      他的喉嚨正中破了一個洞,貓眼似的,能從他身前望到身後。


      喉骨整根被截斷,隻靠頸部左右的肌肉支撐——立起他的身子,腦袋便隨緣向前後亂倒。


      他的兩名同伴瞳仁顫抖,強行壓抑著驚恐稟道:“屬下該死!事發前後,絲毫不曾察覺異樣!”


      晏南天輕輕拍了拍他們肩膀,聲線溫和沉穩:“不用著急,仔細道來便是。”


      他的身上總有鎮定人心的力量。


      這二人很快就平復了心緒,將來龍去脈說得清楚明白。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進入樓蘭海市之後,看到的情形與在外面遠眺並沒有什麼區別。


      除了石刻的建築、雕塑之外,其餘的一切早已經風化成灰。


      這是一處上古遺跡,處處都殘留著眾神時代的痕跡——建築以神殿和祭祀場所為主,海民日常行為多與宗教神秘活動相關。


      三人並未發現任何生物活動的痕跡。


      遇襲前後,也無任何徵兆。


      當時三人犄角掩護,謹慎前行,忽然就有一個撲倒下去。


      他的喉嚨被刺穿,瞬間淌出半人大的血,一個字都沒機會說出口。


      除了短暫而凌厲的風聲之外,周圍再沒有其他動靜,不見兇器,也沒有兇手蹤影。


      這二人深知不對,當機立斷帶著同伴的屍體退了出來。


      灘邊一片寂靜。


      好半晌,有人低低咒罵:“這鬼地方……”


      幸好沒有貿然闖進去。


      這下可好,前有鬼,後有龍,今夜注定睡不了安穩覺。


      晏南天並起兩根手指,探入屍體喉間破洞,環著那圓壁緩緩打圈摸索。


      邊上那膚白貌美的小太監當場就吐了。


      半晌,晏南天緩聲道:“斷骨平滑,肌體規整,確是瞬間斃命。”


      這般力道和速度,修行者使用勁弓強弩或是長矛直貫,未必不能做到。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場要麼能看見兇器,要麼能看見兇手。


      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晏南天微笑回眸:“阿昭怎麼看?”


      雲昭正在四下看。


      遺憾的是,看了一圈,沒見到會劇透的大反派。


      晏南天捏了捏她肩骨:“找誰呢?”


      雲昭面無表情:“兇手。”


      他笑:“啊。”


      沒關系,沒關系,想找遇風雲也沒關系。


      她沒心沒肺,過個幾日便忘了,再不會找。


      *


      這一夜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千盼萬盼等到日出,萬幸並沒有減員。


      陽光無甚溫度,落在身上,像一層冷冰冰的紗,卻讓人不自覺地感到安慰。


      晨霧及膝。


      晏南天帶隊進入樓蘭古城。


      這裡與外間景象大為不同,鋪路與建築使用的都是十分規則的四方石,寬闊石道通往神殿、祭壇與廣場,道旁多處可見水池和雕像。


      沒什麼灰塵。


      建築物呈現朦朦灰白,是因為風化。


      深入樓蘭海市,不禁有種錯覺——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隻能看見黑白灰三色。


      晏南天時不時便偏頭看一眼雲昭。


      看她嫣紅的唇。


      眾人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一路留意著周圍風吹草動。


      終於來到了夜間斥候遇襲之處。


      地上大片血漬已然幹涸,暗沉沉地洇在那裡,在這灰白的世界裡異常刺眼。


      眾人不自覺屏住呼吸,喉嚨陣陣發緊。


      雲昭沒看那灘血,她被神殿廣場邊上一處祭祀臺攫住了視線。


      祭臺上方懸有一整列石質銳器。


      鉤的、鑿的、剖的、剜的……一應俱全。


      而那四方祭祀石臺上放置祭品的凹槽,卻怎麼看都是個嬰兒的形狀。


      放一個嬰兒進去,用那些石質銳器來剖……


      仿佛剛剛好。


      凹槽裡顏色很深,經年風化也難以抹去痕跡。


      邊上一列石質器皿,看著大小像是用來裝盛心肝脾肺腎。


      見不著什麼血腥,卻叫人骨子裡發冷。


      “這裡!當心!”有人厲聲疾呼。


      雲昭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護衛瞳仁顫抖,抬手指向道路旁邊一座雕像。


      隻見那雕像身騎翼馬,一手握繩,另一手高舉長矛——那矛尖與矛杆前端,赫然沾著暗色的血!


      眾人呆若木雞,驚駭無比。


      雕像殺人?!


      晏南天一把攥住雲昭手腕,將她扯到身後。


      那一瞬間,雲昭絲毫也不會懷疑——倘若那雕像一矛刺下來,晏南天絕對死在她之前。


      他本能地用命護著她。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停在耳側。


      氣氛凝重到極致之時,他利落將手揮下!


      錚!


      眾劍齊出,無數侍衛攻向雕像。


      雲昭屏住呼吸,雙眼一眨也不敢眨。


      隻見一道道決絕的身影衝殺上前,隻一瞬,真氣沸騰的刀劍紛紛斬中那座石雕!


      “錚嗡——”


      那一霎,世間聲音仿佛盡數消失,耳畔寂靜至極,隻有耳鳴的嗡響。


      呼吸停滯,心髒也停跳。


      下一瞬間,砰聲四起!


      隻見碎石飛揚,眾擊之下,那座石質雕像驟然碎成千萬片!


      石屑濺向四面八方,風化的那層薄灰彌漫開來,呼吸一片濃嗆。


      飛灰簌簌,覆在眾人頭上、身上。


      所有人身軀緊繃,握兵器的手微微發顫,身體卻是一動不動,像一座座石雕。


      好半晌,大小石塊和塵灰漸次落到地上。


      再無任何動靜。


      膽子最大的護衛握刀上前,用腳一塊一塊踹過去。


      隻是石頭而已。


      這個結果並不能給人安慰。環視遠遠近近無數雕像,隻覺心頭愈發冰寒,人人臉色慘白,汗流浃背。


      它們是死的,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活。


      夜晚?或者?


      沒人敢開口勸諫,但許多人的眼睛都在說:要不,還是退出去吧?


      唇紅齒白的小太監顫巍巍開口:“這是諸神時代的正神神侍。殿下,興許是神靈不允凡人冒犯……”


      雲昭一聽就笑了,她指著那祭臺:“正神能用嬰孩做祭品?”


      小太監嚇得擺手:“那是古時候的人愚昧!愚昧!”


      雲昭拔腳就往巍峨灰白的石質神殿走。


      晏南天揮手示意眾人跟上。


      踏過十九級齊膝高的石階,雲昭跨進神殿大門——準確說它並沒有門,前有六根通天巨柱撐起拱門和穹頂,後方便是三面石壁而無門的神殿主體。


      拾階而上,便可長驅直入。


      雲昭二話不說闖了進去。


      晏南天知道雲昭不敬神佛,頭疼之餘,倒也喜愛她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虎氣。


      眼前光線驟然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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