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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反派劇透我一臉 3088 2025-01-20 15: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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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雲昭躺好,拍拍身側。


      有了昨夜的經驗,神身很自覺在她身旁躺平。


      雲昭:有進展!


      她愉快地給他蓋上被子,收手時,不經意間扯開了他的衣帶。


      偷眼瞥了下雕花金案桌旁的鬼神。


      他沒發現。


      雲昭暗自琢磨:待會兒裝睡著,對他這樣那樣。


      她在他身側蹭來蹭去。


      不知過了多久,窗邊幽幽飄來一道嗓音:“今日月相,不太行啊。”


      雲昭沒理那個鬼。


      反正他又不能控制自己。


      她的手指已經一寸一寸觸到了他的手。


      手指修長,骨筋堅硬。


      待會兒“睡著”,便先與他十指相扣。


      窗邊,鬼神驀地回眸。


      隻見床榻之上,她與“他”親密依偎,睡得好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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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中的玉杯“咚”一下掉落在矮案上。


      他大聲道:“月相不好,陰氣太少。”


      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又往真身那裡挨了挨。雖然溫香暖玉在懷,但怎麼想怎麼都不對。


      他瞳仁微震。


      不是,他那麼大一個媳婦,怎麼不理他,跟別人粘一塊兒了?


      剩他孤零零坐在窗邊,越想越氣。


      正想起身,殿外忽然有了細微動靜。


      他微微眯眸,投過一眼。


      隻見一個一望就是禁宮內侍的小太監掩著臉急匆匆趕來,悄悄跪到晏南天身側,與他低低耳語。


      片刻,晏南天扶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了下。


      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嘴唇微動,無聲自語:‘他這是要動誰?’


      *


      皇帝連夜召見了雲滿霜。


      燈火通明,身著明黃便服的帝王卻像是整個籠罩在陰影裡。


      雲滿霜能清晰看見他五官,卻看不懂他的神色。


      皇帝不說話,雲滿霜也不說話。


      好半晌,終究還是皇帝先憋不住了,他擠出幾道抬頭紋,伸手摁著額側,嘆息道:“還記得老三麼?”


      雲滿霜微露恍惚之色。


      太久太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喉頭滾動片刻,雲滿霜沉聲回道:“自然。”


      當初年輕的帝王徵戰沙場,身邊除了勝過親兄弟的雲滿霜之外,還有一位天縱英才的少年戰將。


      可惜老三後來站錯了隊。


      他跟隨家族站了當時的太子,在一次重要戰役裡差點兒害死了兩位義兄。


      七皇子也就是當今陛下成功上位之後,清算了老三家族,隻顧念著兄弟情分留了老三一條命,廢他修為,刺字發配涼川。


      “有消息說,他死了。”皇帝低沉道。


      雲滿霜瞳仁驟縮,半晌,緩緩開口:“怎麼回事?”


      皇帝搖頭:“兩次派人探查,俱是有去無回。”


      雲滿霜緊緊皺起眉頭。


      皇帝緩步上前,抬手拍了拍雲滿霜肩膀,然後抓起他一隻手,摁在自己手掌上。


      雙掌交握,雲滿霜立刻便能察覺到,皇帝的手掌已經薄瘦如柴,腕脈跳動微弱。


      雲滿霜眼眶撐大,緩緩抬眸,與皇帝對上視線。


      晏南天說得沒有錯,皇帝當真,沒幾年了。


      皇帝苦笑著搖了搖頭:“雲滿霜,你仍在壯年,朕已經遲暮啦。”


      雲滿霜不會安慰人,嘴皮動了動,尷尬道:“陛下也值壯年。”


      “若是旁的事,也不勞動你這尊大駕。”皇帝幽幽嘆氣,“隻老三的事,我希望滿霜兄弟親自替我走一趟,替我查個清楚明白——我得知道老三究竟出了什麼事,否則念頭很難通達啊。”


      他用了“我”。


      雲滿霜抿唇點頭,二人視線交接。


      “雲滿霜!”


      “臣在。”


      “朕令你即刻前往涼川,查明趙宗元之死!”


      “臣領旨。”


      *


      雲昭快要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她扣住了他冷玉般的手指,指尖細細摩挲他指根處的堅硬骨節。


      就是這麼硬的一雙手,推了不周山?


      腦袋裡恍恍惚惚浮起想像中的場景——不周山傾,天崩地陷,星辰震移。


      天上下著火雨,地上全是逃命的人群。


      河流被煮沸,大地一寸一寸像薄紙般撕開,地心處的熔巖烈焰噴薄而出。


      處處是絕望,處處是哀鳴。


      哀聲震天,漫天神佛亦是束手無策。


      太慘了。


      自有這個世間,從未有過這樣的慘狀。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躺在她的身邊,任她扣著他的手。


      雲昭迷糊之間心髒悸顫。


      似是驚懼,又不太像。


      她並沒有躲開,反倒下意識拱向他,本能地探手環住他的腰。


      不對,她想,這不對。


      他殺戮重,但他並不是無端嗜殺。


      他是人人景仰的人皇,誰都知道他對百姓好。他推不周山,一定有原因。


      這個人的身上,到底背負著什麼?一定很重很重吧。


      雲昭睡眼朦朧,用臉頰蹭了蹭他:“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啊太上。”


      “咚。”


      窗畔,東方斂手中又掉了一隻玉杯。


      他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非常生氣。


      他在雲府外面等了她三天,足足三天,她見面問的是神身。


      他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不要小心眼和媳婦置氣,她卻變本加厲,眼睛裡隻看他,手隻摸他。


      寢衣也不是自己要的大紅色!


      好氣,氣炸了。


      “喂,”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大聲道,“今日月相不行,我不用待在窗邊了。”


      (可以大被同眠)


      她“唔”了聲,腿都蹭到了木頭上。


      東方斂:“……”


      觸感極好,但是更氣。


      他掠到床榻邊上,一頓一頓低頭去看。


      “……”


      這種捉奸在床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你不要看他打架厲害就喜歡!”他氣惱地小聲嘀咕,“他不行啊,哪個男人抱著媳婦睡覺竟像個木頭!”


      她沒反應,並不嫌棄,反倒把那木頭抱得更緊。


      她睡得迷糊,嫣紅的嘴唇都快蹭到他胸膛了。他衣帶不知什麼時候松掉了,她幾乎與他肌膚相親。


      他指指點點:“我讓你放開他,聽見了沒有?”


      她睡著了。


      整個無知無覺往他身上拱。


      又香又甜,叫他抱滿懷。


      他隻愣了個神的功夫,便見神身忽然側過身,將這團自投羅網的溫香軟玉摟在了懷裡,竟是個全然呵護的姿態。她擁著他,他也擁著她。


      東方斂:“?!”


      我被我自己,戴了綠帽子?


      他後知後覺回過神來了。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願意釋放本能,把她這樣那樣。


      她剛剛失去親人,雖然藏著沒說,但他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和脆弱。


      趁虛而入,不是好男兒所為。


      當然更重要的是,寢宮外面有個晏南天。


      他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他絕不願意再讓那外人聽到她半點聲音。


      那麼好聽又好吃的聲音,自然隻能獨佔。外人聽見,他會殺人。


      念頭轉到此處,心下更是一陣暴躁。


      自己獨佔的媳婦,此刻還躺在“別人”懷裡。


      “你是我媳婦!我娶回來的!”他氣急敗壞,衝著她的背影指指點點,“我生氣了,給我從他懷裡出來,聽見沒有。”


      她躺在他懷裡,睡得冒泡。


      “我生氣很可怕的,不要以為你是我媳婦我就舍不得動你一根頭發!”


      他寒了嗓子,正色威脅她。


      等來等去,隻等來更加柔軟溫存的身軀,更加嬌憨可人的睡顏。


      東方斂無能狂怒,暴躁踱步。


      他伸出霜白骨手,點她後腦勺。


      “我從來說到做到!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冷笑。


      眸中殺意畢現。


      整個寢宮中溫度驟降,窗上竟凝起了一層白霜。


      半晌,他狠狠伸出手。


      掐住她……


      一根頭發。


      掐斷。


      “別以為我不舍得傷你一根頭發。”他陰惻惻勾唇,指尖拎住它,露出勝利者的笑容,“說傷你一根頭發,就傷你一根頭發。”


      人皇太上,口含天憲,說到做到。


    第59章 為所欲為


      雲昭夢見了玉樹。


      好大一棵樹,通體霜寒淨透,枝葉繁茂。


      她抬起雙手環抱它,指尖在腰那兒能合上,到了背那兒就夠不著了。


      夢裡並不會深究一棵樹為什麼有腰有背。


      她隻知道它看著精瘦,骨架卻大,肌理硬而薄。


      倒下來能把她壓死。


      雲昭喜歡一切好看的東西。她忍不住把臉頰蹭上去,來來回回廝磨這個樹,並用鼻尖輕輕嗅它。


      一株玉樹,自然是沒有氣味的。


      隻清清凌凌,寒意沁人。


      東方斂:“……”


      他定在床榻邊上,幽黑的雙眸直冒鬼火。


      兩個指尖還掐著她那根斷發。


      想摔了它,揚起手,又覺得它有點可憐。


      咬牙切齒片刻,悻悻將它揣到貼身處。


      所有物。


      隨著封印解除,在自己領域裡,鬼身也可以一定程度地支配自己的所有物,比如折斷一支香,或者掀翻一個香爐,再比如掐斷一根頭發。


      他盯著她的後腦勺,唇角緩緩勾笑。


      “你以為呢。”他惡劣道,“你就是我的所有物啊知不知道。”


      放完狠話,整個鬼又痛快了不少。


      他決定眼不見心不煩,蹲到窗臺去。


      轉身走出兩步,忽地定在原地,抬起手,拍自己腦門。


      “腦子呢?”他快被自己氣活了,“我為什麼不回身體裡面去?”


      片刻之後。


      神鬼合一,心猿意馬,蠢蠢欲動。


      “就這麼睡素覺?”他質問自己,“東方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這麼好的月色,這麼舒服的朱鹮翡玉孔羽翎床。


      平日張牙舞爪的媳婦就窩在自己懷裡,全心依戀,毫不設防。


      是男人就該把她弄哭。


      暗夜中,一雙冰冷的黑眸緩緩睜開。


      雲昭睡得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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