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了，我跟你們葉總，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關系……」
「其實我是她的教父……或者，你們理解成，我是她爸爸……」
話音未落。
門口傳來一聲矜貴的冷笑：
「我爸去年被我送進監獄了，現在還在牢裡蹲著，你確定？」
我猛地抬起頭：「葉棠棠！」
她神情淡漠，招呼四個保鏢：「出去。」
四個像雙開門冰箱一樣朝她點頭，齊刷刷撤出辦公室。
我：弱小可憐無助。
坐在辦公椅上，不敢動彈。
看著葉棠棠一步一步朝我走近。
總裁辦在二十多層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 A 市繁華的街景。
葉棠棠慢條斯理，一邊走，一邊脫掉裙子外的披肩。
又開始摘項鏈。
然後是手表。
我：「？」
Advertisement
我內心警鈴大作：「葉棠棠你幹什麼！」
別以為我沒看過原著。
每次女主做這個動作，就是她要色色了！
下一秒，她在我面前停下。
兩手落在座椅把手上，湊近過來。
「現在會叫葉棠棠了。」她嗓音清冷，「剛在會場裡，不是還裝不認識我？」
她身上清爽的氣息向下壓。
我努力往後縮：
「沒……沒裝不認識。我是路過的，你現在看起來好有錢，我不敢認。」
「是嗎？」葉棠棠顯然不信，「不準躲，江馳野。」
我：「嗯。」
「這幾年，你去哪兒了？」
「……」
去哪兒了？
三年前我們機場一別，我就再也沒出現過。
我抽離出世界後，程澈會衝淡葉棠棠對我的記憶。
所以，我每天都在海邊曬太陽，在酒吧裡蹦迪。
但我不敢說。
我嗫嚅：「我……我每天都在亡命天涯的路上……偷偷想你。」
葉棠棠手一頓。
系統忽然大喊：「宿主！葉棠棠的黑化值降低了一個點！」
我：「？」
我：「你要死嗎，剛剛喊你你不出來，現在你來了？」
系統：「再接再厲啊宿主！」
我是挺想再接再厲的，但我現在完全看不懂葉棠棠在想什麼。
我試探著，小聲問：「葉棠棠，你現在過得好嗎？」
葉棠棠意味不明：「嗯。」
「那就好，那你有沒有見過程澈？」
葉棠棠：「……」
系統：「宿主！葉棠棠又黑化了 10 個點！」
我：「！」
你媽的，不玩了。
我趕緊拽住她的袖子，亂說：
「程澈是我一個遠房表弟！當初我爸媽不是破產後就出國了嘛……但我表弟他們一家還在國內！現在我回來了……就想問問，你見沒見過他……」
「表弟？」葉棠棠嘴角微勾，「你知不知道你這位『表弟』，在我的公司上過班？」
「知道知道。」我連連點頭，「就是我讓他來的，我跟他說你人超好，跟著你，你肯定會照顧他……」
葉棠棠忽然扼住我的脖子。
一點溫度也沒有，「你再說一遍？」
「我……我說你人超……唔。」
葉棠棠又一次低頭，咬住了我的肩膀。
夠了！
「你是小狗嗎！」
葉棠棠答非所問，冷笑：
「是不是狗你不知道？真是辛苦你了，人間蒸發都不忘送個男人來我身邊。」
說完，她松開了椅子。
「想見程澈？那得看你今晚表現了。」
「表……表現？」
「乖一點，讓我高興。」她冷嗤，「我心情好了，別說一個表弟，十個都送你去見。」
8
原著裡，女主是個病嬌。
上頭時，會做出很多失去理智的行為。
比如領帶啊，皮帶啊，手銬之類的……
所以原男主也逃跑過。
每次被抓回來，都會面臨更兇猛激烈的……嗯。
我再回過神，被葉棠棠帶回了她的住處。
巨大的別墅，燈火通明，建在海邊半山腰，跑都沒地方跑。
她一言不發洗澡去了，我躺在她巨大的床上，陷入沉思：
「她想要的表現，總不會是我理解的那種表現吧？」
系統：「我看到你腦子裡的廢料了，反正也沒別的辦法，不然你試試呢？」
「試個屁，女主對男主專一堅定非他不可，我玩脫了，她殺了我怎麼辦！」
「我看你現在沒玩脫，她也想殺你。」
「……」
「宿主，你剛在車上跟葉棠棠說了什麼，她黑化值怎麼一直在漲？」
「呃……」
車上，她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我就一直在碎碎念。
比如：
「你是不是跟程澈吵架了？男生腦子很簡單的，哄一哄就好了。」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會哄？」
「我教你哄吧！先喊一句乖乖來我聽聽！」
系統：「……」
浴室門一聲輕響。
葉棠棠裹著浴巾，影子的曲線投在玻璃上。
系統：「宿主，你自求多福。」
我爆鳴：「等一下！你別走！系統！」
葉棠棠熄了浴室的燈。
一步一步，已經走到我面前。
我屏住呼吸。
該說的不該說的……
這人身材好得不像話。
她頭發還沒幹，正一滴一滴往下落水，順著脖頸，流進起伏的胸口。
面無表情往床邊一坐，隨手扔過來一臺吹風機：「吹頭發。」
我坐起來，打開吹風機。
吹了兩下，有點夠不著頭頂：「你頭低點。」
葉棠棠沒說話，配合地低了低頭。
我：「再低點。」
她又低了低。
我：「還是夠不著，要不你趴……」地上吧。
後兩個字沒出口。
葉棠棠忽然伸手抱住我。
「江馳野。」她問，「為什麼要離開我？」
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男主，我不該跟她在一起。
我破罐破摔：「因為我不喜歡你。」
等了兩秒，沒聽見系統音。
奇怪？
這個不會讓她漲黑化值？
葉棠棠靜悄悄伏在我肩膀上，沒吭聲。
我試探著，又說：「因為我沒錢，我配不上你。」
系統仍然靜悄悄。
行。
我大聲：「因為程澈！」
系統：「宿主！女主黑化值又開始暴漲了！」
我：？？？
不是，所以讓她黑化值暴漲的是程澈？！
9
這晚，到最後，葉棠棠什麼也沒做。
她沒再讓我給她吹頭發。
靜悄悄抱著我的腰，睡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我醒來時，床邊已經沒人了。
下樓，女佣們看到我，溫柔地打招呼：
「先生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嗎？」
我頭頂冒出巨大的問號。
先生，誰，叫我？
我：「你們搞錯了吧？別亂叫。」
女佣：「好的，先生，早餐想吃什麼？」
我：「……龍蝦、螃蟹和東星斑。」
半小時後，我坐在餐廳，嗦蟹黃。
嗦到第五隻時，葉棠棠回來了。
我想了一夜都沒想通，為什麼男主會讓女主黑化值暴漲。
所以我也不是太想搭理她。
我沒動。
葉棠棠脫掉外套，徑直朝我走過來：「江馳野。」
我：「嗯？」
「換衣服，下午陪我去參加婚禮。」
「你已經混成總裁了，連陪你參加婚禮的人都找不著嗎？我算老幾，你要我陪？」
反正亂說話也不會讓她黑化。
我開始已讀亂回。
「對。」葉棠棠冷笑，「我喜歡的人看不上我，你去不去？不去腿打斷。」
我：「……」
我乖乖換了西裝。
傍晚，陪她去宴會廳，我把跑車車窗降了下來。
夕陽很好，海風潮湿，我沒看到身後葉棠棠，落在我身上的眼神。
系統忽然提示：
「宿主，女主的黑化值降了。」
我沒興趣：
「又是減 1？每次一漲就是幾十幾百，減個一分兩分的有什麼用。」
「不是，從你換完衣服開始，就一直在減。」
「？」
我心裡忽然浮現一個猜測。
回過頭：「葉棠棠。」
葉棠棠假裝慵懶地撩起眼皮：「嗯？」
我趁她沒反應過來，迅速握住她的手：「你冷不冷？」
然後，十指相扣。
系統：「臥槽！她的黑化值減了 30！」
葉棠棠明顯愣了一下。
但也沒掙開我。
她撇開目光：「冷。」
今天二十八度，你冷個屁。
我笑眯眯地說：「那我牽著你，就不會冷了。」
葉棠棠抿唇，沒說話。
我們就這麼牽著手，走了一路。
半小時後，庫裡南停在宴會廳門口。
我松開她，剛要下車，又忽然想到什麼，回頭說：「對了。」
葉棠棠：「？」
我猛地朝她湊過去。
她措手不及，我在她面前將將停住：
「你的衣服被壓皺了，我幫你整理一下。」
我兩隻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極其緩慢地整理好她的領口、長發。
兩個人的呼吸糾纏。
葉棠棠僵著身體屏息。
系統：「宿主！女主的黑化值降了 80！太好了！降勢喜人啊！」
喜，喜個屁。
就是說，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呢？
猜測得到落實，我放心了，也死心了：
「葉棠棠喜歡的人……是我。」
10
葉棠棠是我綁定系統後遇到的第一個攻略對象。
我的目標是為她建立正確的三觀，讓她感受到人間的溫暖，不要長成變態。
別的沒有。
所以我很拿捏分寸。
一直跟她保持著距離，也沒對她做過出格的事。
唯一過分點的，好像就是……
分開時，我抱了抱她？
她總不至於因為一個擁抱就喜歡上我吧。
我滿腹困惑，跟著葉棠棠進宴會廳，大吃一驚：「臥槽！」
葉棠棠淡淡：「怎麼？」
我指著婚紗照上的名字，語無倫次：
「程……程澈，要結婚……新郎是程澈，你今天帶我來參加程澈的婚禮？！」
葉棠棠見怪不怪：「不然？」
「他不是應該娶你嗎！」
「……」
我平地一聲爆鳴，葉棠棠沒什麼反應。
驚動了周圍一圈人。
他們聞聲轉過頭來，沒認出我，倒認出了身邊的葉棠棠。
紛紛上來跟她寒暄：
「葉總好，最近身體還好嗎？」
「葉氏的股票又漲了，還是葉總管理有方啊！」
……
葉棠棠面無表情，無差別回復：
「嗯，嗯，我先生挺好的，把我照顧得很好。」
「……」
你也挺會已讀亂回的。
不過。
我悄悄湊近她：「你說的先生，不會是我吧？」
葉棠棠瞥我一眼：「你腦子有什麼問題？」
「……」
自取其辱，我平靜地縮回去。
婚禮開始，我跟著葉棠棠坐主桌。
桌上沒人見過我，但她們似乎也都不好奇，看我的目光充滿贊許與……
噫，祝福？
敬酒環節，我主動拉住程澈：「程澈。」
他穿著西裝，站在原著中同樣是霸總、但脾氣好上一萬倍的女二身邊，兩個人看起來感情很好。
愣了下，朝我笑：
「你好，你就是葉總的先生吧？經常聽葉總提起你，你比她畫得還要好看。」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
我把他拉到一邊：「我怎麼會是葉總的先生，你才是葉總的先生啊。」
程澈一臉茫然：「啊？」
他不是攻略者。
沒有關於這本小說的記憶。
我嘗試解釋：
「就……你也認識葉棠棠，你難道不會每次看到她，都感覺深深被吸引，靈魂在共振，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尖叫著想跟她貼貼嗎？」
——原著裡，男主對女主就是這樣的。
他不能離開她，一秒也不行。
程澈回憶了幾秒，挺認真的：
「好像還真有那麼個階段，跟中邪似的……不過，很快就過去了。」
「啊？」
「因為葉棠棠太兇了，她好可怕。」
程澈嘆息：
「我做過一個月她的助理，一開始還覺得她很吸引我，後來發現她脾氣壞得嚇人。」
「我不小心把水灑在她的佛珠上，她就發脾氣讓我滾，問我是不是對她有想法，她說她要等她先生回來。」
「我每天都在做噩夢……不敢踏進辦公室。」
「實在沒辦法，去請教了一位大師。他說我和葉總身上有神秘的不可抗力，會讓我們反復相遇。但也沒關系，這種邪祟可以破解，他給了我好多符。」
「喏。」說著，他撸開袖子，露出齊刷刷八串水晶，「大師還給了我這個，我一直戴著。後來很順利辭了職，遠離了葉總，也找到了心上人。」
我：「……」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這算什麼，一種神秘學，打敗另一種神秘學？
「不過，現在沒關系了。」程澈拉住我，笑道，「你回來了，葉總的脾氣就會變好的。」
他說：「畢竟你不在的時間裡，葉總每一天都在等你啊。」
11
在程澈的視角裡，這個故事是這樣的。
葉棠棠是他的上司。
他莫名其妙被吸引。
但很快就發現，葉總隻是工作能力強罷了，脾氣壞得一批，還有個總掛在嘴邊三句不離的先生。
她的日常——
對下屬：「我先生不讓我打人，你自己扇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