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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養個太子當外室 3505 2025-01-20 17: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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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顏忠應命下去辦事。


      可不過一會兒,顏忠又從外面回來了。


      “四爺,根本出不去,出了府門,但走到街口就不能走了。布政使司大街外不光設了路障,還有巡城兵把守。說是要緝拿江洋大盜,為保諸位大人的安全,此地戒嚴,不準任何人通行。”


      一般某一官署的官員,都是群居在官署衙門附近,像布政使司外的大街,就叫布政使司大街,這是個統稱,代表這一片區域。


      聽聞此言,顏瀚海更覺不妙,幾乎不用多想,就猜出今晚可能會發生的事。


      如此大的陣勢,這是有人要對那位假世子真太子動手了?


      他們的膽子可真大,可知曉……不,也許就是知曉了,才要動手。


      都說文人膽小,都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其實顏瀚海覺得這一切都是誤解,這些人的膽子一點都不小,他們比誰都膽大,他們隻是做事講究深思熟慮,要萬無一失,要智計權衡。


      若不觸犯根本利益,什麼事都可以坐下來談,但若觸犯根本利益……


      這位太子爺太張揚了,來此地不過數月,便將整個蘇州乃至沿海一帶攪得人人色變,觸動的又何止一家的利益。


      難道朝中就沒人想過要動這裡?自然有人想過,但都知道這是個馬蜂窩,是個火藥桶,捅不得,一動天都要炸出個窟窿。


      當初老師為何想借織造局嚴佔松來謀事,是因為嚴佔松已經是整個環節中最無足輕重的一個,卻又是最容易被人抓住馬腳的一個。


      即是如此,他們也是小心籌謀多時,殚精竭慮,為此還損了顏世川的性命……


      偶爾靜下來想想,顏瀚海也曾想過他們行事是否太過謹慎,可不管他怎麼推演,處在他們這個位置,想辦成這些事都是難之又難。


      這位真太子假世子雖行事張狂,卻意外成為了那個破局之人,還有她……


      如果他沒算錯,她臨盆的時日就在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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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是否就是洞悉這點,才會選擇在今晚動手?


      一想到這個可能,顏瀚海有些站不住了,匆匆叫來下人服侍自己換上官袍,不顧顏忠的勸阻,打算出去一趟。


      顏宅的大門前,此時一片嘈雜。


      嘭嘭嘭地撞門聲不絕於耳,還夾雜著官差們的喝斥聲和警告聲。


      “……接到密報,有江洋大盜藏匿其中,裡面的人速速開門接受搜檢,若再不開門,我們就要強闖了!”


      幾十個火把,將這裡照得如同白晝。


      火光跳躍之間,大門外的街上密密麻麻站得都是人。


      為首的一人穿著官差服,腰懸大刀,看其模樣是領頭的。但說話之間卻一直看著旁邊不遠處一個身穿罩甲、頭戴鐵盔的軍官。


      “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這位明顯不是個普通兵卒的軍官,並沒有理會他,而是揮了揮手,從他身後便跑上來幾個扛著撞門木的兵卒,顯然是不打算廢話了。


      撞門木撞在顏宅紅漆大門上,發出陣陣巨響。


      這巨響隨著風遠遠傳開了去,四周卻一片寂靜,仿佛這附近是荒山野嶺,並沒有其他住戶。


      斜對面一處宅院裡,燈火早已熄滅,四周一片漆黑。


      前院正堂裡,亮著一點豆光。


      “老爺,那對面可是顏家……”


      “你以為我不知道是顏家?肯定是顏家得罪什麼人了,有人想他們死!讓他們都回房去,都別出聲,一點聲音都不準發出,隻當咱們都是死人!”


      ……


      兵卒們連撞了好幾下,這大門根本沒有往裡塌陷的跡象。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裡面的人早有準備,用東西將門封死了。


      “換一扇!”


      大門撞不開,還有角門。


      就不信角門也能布置如此嚴實?


      可事實證明,還真就這麼嚴實,反正他們臨時找來的充作撞門木的樹幹,是沒辦法撞開。


      “拿梯子來。”


      顯然這些人早有準備,命令剛一發下,就有人扛來了兩架高聳的木梯。


      “上!”


      有人扶著梯子,有人順著梯子就爬上去了,動作十分敏捷迅速。


      “從裡面把門打開……”


      話音還不及落下,一聲慘叫聲傳來,竟是方才爬上去的兩個兵卒順著梯子前後滾了下來。


      這時,上方傳來一陣喝聲:“哪來的盜匪,竟敢冒充官兵,可知曉這是端王世子江南織造大人的私宅,你們這是想謀殺朝廷命官!”


      就是知道那位世子大人在此,他們才會來。


      於是上方人的質問,根本未得來回應,反而趁著間隙又有兵卒順著木梯爬了上去,這次上去的就不是一兩個,而是成群結隊。


      上去的多,掉下來的更多。


      掉下來的兵卒宛如刺蝟也似,身上插滿了箭矢,有的已經沒了氣,有的發出哀嚎聲。


      難道這裡面還有弓兵?


      領頭的軍官臉色一陣青白交加,可想想身負的使命,他一面命人去傳信,一面命人去找更多的梯子來。同時命手下多面開花,一邊攻擊著宅門,一邊繼續命人往裡強攻。


      混戰就這麼開始了,誰也沒想到本以為輕易就能拿下的宅邸,竟如此難啃。


      對方似乎早就有預料到這般場面,準備得極為周全。


      不光有弓兵,還備有火油、火箭,那沾了火油的箭矢點燃後飛射過來,簡直成了收割人命的利器。


      也不過短短一刻鍾時間不到,已經死傷了一百多人,外面已經亂成了一片,有人在哀嚎,有人在幫忙撲滅著火的人……


      這些聲音混雜起來,在寂靜的黑夜裡,格外的滲人。


      領頭軍官已經有些穩不住了,額上全是汗珠,濃眉緊皺。


      “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再攻,他們沒有多少人,箭矢也不可能無窮無盡……”


      “可——”


      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隨之而來的是地面微微的震動。


      不多時,一隊看不清盡頭的兵馬映入人眼底,而領頭的正是騎在馬上、全副鎧甲的司馬長庚。


      “廢物!”


      “都司大人,是屬下無能。”


      黑面軍官‘撲通’一聲,單膝跪了下來。


      “今夜,這地方必須拿下,不然……”


      司馬長庚冷笑道。之後不用他吩咐,從後面又上來一名軍官,帶著手下兵卒撲上前去。


    第91章


      ◎誕子◎


      郭府


      郭南山這幾天感了風寒, 已經有兩日未去布政使司了。


      傍晚,他在老妻的服侍下吃了些白粥,就匆匆睡下, 可人躺在榻上, 卻怎麼也睡不著。


      今晚,格外的安靜。


      隔壁趙府裡,由於趙老頭養了個愛唱戲的兒子, 往日這個時間那小子總要吊上幾嗓子,今日也不怎麼了,竟不吊嗓子了。


      郭南山像早起沒聽到晨鍾,天黑沒聽見暮鼓一樣難受, 在榻上翻了好幾個身,沒忍住撐起身問道:“老婆子, 隔壁趙老頭家的兒子,怎麼今晚沒吊嗓子?”


      老妻吳氏正在外頭給他補官服, 現在年紀大了, 光線稍微暗一點便看不見,偏偏他睡覺時不讓點燈,她隻能到外間去。


      聞言, 也沒起身就揚聲道:“估計是因為今晚城裡戒嚴?”


      聽到戒嚴二字, 郭南山愣了一會兒。


      “戒嚴,為何戒嚴?”


      “聽說是城裡來了一伙兒江洋大盜,今晚官差要全城搜捕,之前郭方來說的, 我尋思也沒多大的事, 就沒告訴你。”


      吳氏還不以為然, 郭南山卻意識到不對勁。


      全城戒嚴這事就算再不歸他管, 他怎麼也是個按察使,按照蘇州知府薛思吉那性子,怎麼也要‘事事周全’來跟他知會一聲,如今卻沒來。


      “到底是哪兒來的江洋大盜,竟弄出如此大陣勢?去把郭方叫來,我細問問。”


      很快,老管家郭方就來了。


      “消息是李狗子傳來的,他下差回家,誰知走到半道被人趕了回來,巡城官兵說要搜捕江洋大盜,全城戒嚴,讓趕緊家去,以免誤傷。”


      李狗子是郭府的轎夫,郭南山看似是個按察使,實則家中很是清貧,連馬車都養不起,這官轎和轎夫還是按察使司給安排的。


      因此李狗子雖是轎夫,實際上並不是賣身的奴婢,每天下了差還要回自己家去,之前半路被撵回來,他尋思也沒地方去,就又回了郭府。


      “即是全城戒嚴,為何沒人鳴鑼示警?”


      若是鳴了鑼,他在家中不可能聽不見,要知道郭府不過三進院,又臨著大街。


      “我聽李狗子說外面鳴鑼了,動靜鬧得很大,那些青樓勾欄都關門了,連那些花船都熄了燈。估計是巡城官邸考慮到這附近都是官邸,所以才沒讓人鳴鑼?”


      這時,郭南山已經坐不住了,拿著衣裳就要起來。


      “老爺,你幹什麼?你都還沒好呢,小心又著涼。”吳氏忙過來阻攔道。


      郭方也一頭霧水,不明白老爺為何如此激動。


      這時看門的錢大來了,在門外稟報:“老爺,布政使司右參議顏大人求見。”


      “怎麼這個時候來求見,不知老爺這兩日病著?”吳氏道。


      郭南山卻忙說:“快讓他進來。”


      這邊,郭南山剛穿好衣裳,顏瀚海來了。


      他穿著緋色官袍,外面披了件黑色披風,步履很急促,身上還帶著早春的寒意。


      “大人。”


      他拱手施禮,不等郭南山開口詢問,便貌似隨意地用有些抱怨的口氣,說了來郭府這趟的艱難。


      外面那些人,倒也沒有膽子大到守在各府門前禁止人外出。也是僥幸,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兩處官衙,就隔著一條大街,因此附近這一片都是官邸。


      更幸虧的是,郭南山的官邸不在對面那條街上,不然顏瀚海連街口都出不去。


      即是如此,途中他也被巡邏的兵丁攔下詢問。


      見他身穿緋色官袍,對方知曉是高官,也沒敢造次。聽說是按察使郭大人邀他下棋,就給他放行了。自打那次搶親的事後,郭南山經常會邀顏瀚海下棋,這件事許多人都是知道。


      “你是覺得——”


      郭南山驚疑不定,捏著胡子。


      顏瀚海苦笑一聲:“大人不是心知肚明?”


      “他們好大的膽子!”


      郭南山怒拍桌子,將老妻和管家都嚇了一大跳,關鍵二人根本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


      “你們都先下去。”


      揮退二人,郭南山面色凝重道:“你可有什麼主意?”


      顏瀚海苦笑:“這種情況,下官能有什麼主意,連我等都被蒙在鼓裡此時才得知,估計那些人早已做好萬全準備,說不定此時已經下手了。”


      郭南山看了他一眼:“這種時候,你就別賣什麼關子了,你若真沒有主意,也不會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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