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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通房小侯爺 4346 2025-01-21 16:4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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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沒想讓你當通房。」


    沒想?那最好不過了,早些放了我。


    09


    半個月後,我明白了趙澤繼說的,沒想讓我當通房是什麼意思了。


    我剛想給前廳送些新做的茶果子去。


    一道詢問聲,頓時讓我停了腳步。


    「小侯爺,當真明年春日要成親?」


    趙澤繼輕抿了一口茶:「嗯。」


    「你的那個小通房如何處置?」


    趙澤繼輕嘆一聲:「都要成親了,何來的通房?」


    哦,我明白了,若未來主母不喜,府上一般也不會留著侍寢丫頭。


    他這般快要成親了?


    難怪最近老是冷臉對著我。


    是準備趕我走呀?


    後來他們低頭交耳說著些什麼,我沒聽清。


    隻有兩句話傳進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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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頭怎麼處理?」


    第一次看到趙澤繼表情如此冷漠,厭煩。


    「那種主動爬床的貨色,賣了完事。」


    我突然如五雷轟頂,果然這些貴人平日的柔情蜜意,全是假的。


    這些日子得罪他,把我趕回廚房繼續做燒火丫頭也行啊。


    竟想著把我變賣。


    我悵然若失地端上果子,頭也不回地快步走。


    我在心裡盤了盤。


    銀子正好存夠了。


    開酒樓的本錢也夠了。


    養我阿娘的錢也有了。


    呵,得虧有趙澤繼賞給我的金銀首飾。


    是時候想個法子自己走。


    對了,還差個賣身契。


    10


    這日我咬咬牙,做了一桌子好菜,還溫好了酒。


    低眉順眼地請趙澤繼吃酒。


    他慵懶地把玩著杯子:「說吧,什麼事?」


    我開始瞎掰。


    「我做夢呀,我死去的爹,想要他女兒的賣身契。」


    他睨了我一眼。


    「是你死去的爹想要?還是你想要?」


    「我想要。」


    「為何不直說?」


    「我說了侯爺能給嗎?」


    「不能。」


    這不就得了。


    我本來想,他爹也早死了,看在咱倆爹死得早的份上,同情一下我。


    「過來,斟酒。」


    我老大不願意,龜速挪動過去。


    他彈了一下我的腦門。


    「你這丫頭市侩得很,說不給就甩臉子瞧。」


    我垂著腦袋,不看他:「不敢。」


    「桌子上那封信給我拿過來,我就考慮考慮。」


    我狐疑地走過去,拿起信箋。


    定睛一看,這哪是什麼信箋啊。


    分明就是我的賣身契啊。


    「愣著做啥?拿著啊。」


    我愣神了一會兒,馬上狗腿子上身:「侯爺英明,侯爺料事如神,侯爺就是女婢的活菩薩,早早就知奴婢想要賣身契。」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你找趙管家鬼鬼祟祟地打聽,不就為這事嗎?」


    額?


    他呷了一口酒,嘟囔了一句。


    「你找小顧,小顧能給辦這事?」


    關小顧什麼事?


    這人神神道道的。


    「去,去後廚給我煮碗長壽面。」


    「長壽面?好端端吃這個幹啥?」


    他眼眸黯淡了一下。


    「今日是我的生辰。


    「那些宴席吃膩了,就想吃面不行?」


    「行。」


    有賣身契在手,莫說一碗面了,十碗也是煮得的。


    到廚房點了燈,面缸裡舀了一勺面,和了水搓成長面。


    一雙手卻從後頭箍住了我的腰。


    我唬了一大跳。


    餘光卻瞥見是趙澤繼。


    臉上有微醺的痕跡,眯著鳳眸,懶懶地看著我。


    「做面,繼續。」


    好在廚房空無一人,被人看到像什麼樣子?


    矜貴的小侯爺第一次說人話:「要幫忙嗎?」


    「生火會嗎?」


    「不會。」


    「洗菜?」


    「沒洗過。」


    「得了,小侯爺您就等吃好了。」


    沒想到,他竟坐在灶前板凳上,似模似樣地生起了火。


    一點都不比我做得差。


    他瞥了一眼我有些驚訝的神情。


    勾唇輕笑:「爺也是軍營待過的人,跟將士們同吃同住,生個火有什麼難事?」


    沒想到,他也有這麼人間煙火味的一面。


    我往鍋裡下了面條,再臥上兩個雞蛋。


    「火小點。」


    趙澤繼聽話地照做。


    爐火照耀下,我不禁想起阿娘的話。


    她跟我爹年少時也兩心相許過。


    可惜阿娘身份卑微,我爹又性子軟弱些。


    無法抵抗來自他母親的阻力。


    阿娘終做不成他的妻,成了卑微小妾。


    日日侍奉主母,打罵是常事。


    縱使這一刻,我瞧著趙澤繼,心湖蕩漾過,依然懂得克制本心。


    勇毅侯府的侯爺,總歸不是我能肖想的。


    況且我也不在乎。


    今夜,隻是最後一夜。


    我在心底默念。


    11


    趙澤繼慢條斯理地吃著面。


    直至碗底空空。


    他才抬眸淺笑了一下:「跟我阿娘做得很像。


    「阿滿,以後每年,你都給我做吧。」


    我眼觀鼻鼻觀心,「嗯」了一聲。


    才沒有以後。


    我都要走了呀。


    果然是飽暖思淫欲啊。


    回房不久。


    他那不安分的手,再次欺了上來。


    罷了,隻是最後一夜。


    劈柴這事,不過就是東風壓倒西風之事。


    何必囿於是男子佔盡了便宜,女子必定處於下風呢?


    怎麼就不能說,是我阿滿睡了趙澤繼?


    這麼一想,我心裡就舒坦多了。


    「叫姐姐。」


    趙澤繼翻了個大白眼:「你要造反?」


    我反手捏住了他的命脈。


    他「嘶」了一聲,卻拿我沒辦法。


    不情不願地小聲喊了一句:「姐姐。」


    瞧吧,他就欠收拾。


    用趙澤繼的話說,我簡直是得意得辮子要翹到天上去。


    羅衫輕解,一夜紅燭燃盡。


    天蒙蒙亮,我便躡手躡腳爬起來。


    一側的趙澤繼閉著雙眸,睡姿平和。


    我帶上細軟,悄聲走出西苑。


    西苑與東苑相交的牆角處,有個狗洞。


    我想著這個時辰走出院子大門,必定少不了守門的一番盤問。


    倒不如悄聲地鑽出去。


    我鑽出狗洞,正要起身時。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銀色皮靴。


    趙澤繼蹲在我面前,半屈膝,右手肘搭在膝蓋上。


    嗓音涼得像寒冬臘月裡的雪。


    「阿滿,這是要去哪兒啊?」


    12


    我待在黑漆漆的柴房裡。


    耳邊還回蕩著趙澤繼的話。


    「剛給你賣身契,就想跑?」


    他笑著看我,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跑什麼?我待你不好嗎?」


    然後倏地收起笑容。


    冷著臉跟一眾侍從說:「把她給我關進柴房好好反省。」


    沒過一會兒,又別扭地加了一句。


    「別抓痛她,讓她自己走就行。」


    行吧,既來之則安之。


    我大大方方地走進柴房。


    府裡嘴大的婆子們私下嚼舌根。


    「該,好好通房不做,還想跑,不是自作孽嗎?」


    ​‍‍‍​‍‍‍​‍‍‍‍​​​​‍‍​‍​​‍​‍‍​​‍​​​​‍‍‍​‍​​‍‍‍​‍‍‍​‍‍‍‍​​​​‍‍​‍​​‍​‍‍​​‍​​​‍​‍‍‍‍‍​​‍‍​​‍‍​‍‍‍​​​‍​​‍‍​​‍‍​​‍‍‍​​​​‍‍‍​​​​​‍‍‍​‍‍​​‍‍‍‍​​​​‍‍‍​​​​​​‍‍​‍‍‍​‍‍‍‍​‍​​​‍‍‍​​​​‍‍‍​‍​‍​​‍‍​​​‍​​‍‍​​‍​​​‍‍‍​‍‍​‍‍​​‍‍​​‍‍‍​​‍​​‍‍​‍‍‍‍​‍‍​‍‍​‍​‍​‍​‍‍‍​‍‍‍‍​​​​‍‍​‍​​‍​‍‍​​‍​​​​‍‍‍​‍​​​‍‍​‍​‍​​‍‍​​‍‍​​‍‍‍​​‍​​‍‍​‍​‍​​‍‍‍​​‍​​‍‍‍​​‍​​‍‍​​​​​​‍‍‍​​​​​‍‍​‍‍‍​​‍‍‍​​‍​​‍‍​​​​​‍​​​​​​​‍‍​​​‍‍​‍‍​‍​​​​‍‍​​​​‍​‍‍‍​‍​​​‍‍‍​​‍​​‍‍​‍‍‍‍​‍‍​‍‍‍‍​‍‍​‍‍​‍​​‍‍‍​‍‍​‍‍​​‍‍​​‍‍​‍​​‍​‍‍​‍‍‍​​‍‍​​​​‍​‍‍​‍‍​​​‍​​​‍‍​​‍‍‍​​‍​​‍‍​‍‍‍‍​‍‍​‍‍​‍​‍​‍​‍‍‍​‍‍‍‍​​​​‍‍​‍​​‍​‍‍​​‍​​​​‍‍‍​‍​​‍‍‍​‍​​​‍‍‍‍​​‍​​‍‍​​​​​​‍‍‍​​‍​​‍‍​​​​​​‍‍​‍​​「得罪了小侯爺,她的好日子算到頭了。」


    「上一個狠狠得罪侯爺的丫頭,聽說被當眾杖斃,扔去亂葬崗了。」


    我心髒微微縮緊。


    雖然這些時日,我在趙澤繼面前是有點膽大妄為了些。


    但是,他畢竟是皇後的親侄兒。


    京都盛傳,桀骜不馴的侯爺對背叛他之人,向來心不慈手不軟。


    捏死我,猶如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這幾日恰逢梅雨天氣,柴房陰冷潮湿。


    沒得到趙澤繼的指令。


    守門的不敢隨意放人進來。


    我連飯都沒得吃一口,餓了一整日,飢腸轆轆。


    小春在外頭急得團團轉。


    「小顧,你去求求侯爺,放了阿滿呀。」


    13


    以我對趙澤繼這幾個月的了解。


    傳言歸傳言,他還不至於這般狠心。


    沒想到,他竟甩了一句話過來。


    「她不聽話,讓她受著。」


    我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罵他。


    哪知半夜柴房門竟開了。


    魚貫而入一群丫頭婆子們。


    鋪被褥的鋪被褥,加炭火的加炭火。


    更甚者,還端著一盅冒著熱氣的雞湯。


    「這是侯爺的意思?」


    婆子們不敢多言,隻是點點頭。


    其中一個跟我相識的小聲說道:「侯爺有令,白日那些亂嚼舌根的婆子們,被打的打,罰錢的罰錢,無人敢多嘴了。」


    趙澤繼,這不會是為了我吧?


    不想那麼多。


    當下有,當下享。


    先掰下一隻雞腿祭五髒廟。


    或許是這幾個月日子過得有點舒坦了。


    這小柴房待著涼了,半夜發起燒來。


    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迷迷糊糊中我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裡。


    有人給我擦拭,喂湯藥。


    我低聲喊了一句「阿娘」。


    那人又把我裹進柔軟的寢被裡。


    第二日清晨醒來,身子舒坦許多。


    卻見趙澤繼一臉憔悴和衣躺在我身側。


    原來,我又回到了他房裡。


    「真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多大的臉啊,讓爺照顧你一宿。」


    我正要頂嘴,若不是他關我進柴房,我也不至於發燒呀。


    不過看到,他眼下一片青色,話還是吞了回去。


    「多謝侯爺照顧。」


    頭頂傳來一句輕嘆。


    「還跑嗎?


    「說話,嗯?」


    突然一股委屈湧上心頭。


    「我不跑,難道等著你賣了我?」


    趙澤繼擰著眉看我:「我何時說過要賣你?」


    「我親耳聽到的,那種主動爬床的貨色,賣了就完事。」


    趙澤繼愣了一下,扶額。


    「我說的是我祖母院裡的小霞丫頭,那日你回家看你娘,小霞竟脫了衣裳鑽進我被窩,把爺氣得不輕。」


    我怔怔地咬著寢被一角。


    原來如此。


    趙澤繼看著我眸光幽深。


    「也該輪到我問了吧?


    「說吧,你心悅小顧多久了?


    「別不承認,那日我都看見你給他帕子了。」


    哦,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的是這事啊。


    「小顧跟小春兩情相悅,與我何幹?


    「那帕子,是小春讓我轉交的而已。」


    趙澤繼突然一改剛才的陰陽怪調,好看的眼眸盛滿了星子。


    不自在地輕咳了兩聲。


    「一人誤會一次,那咱們就扯平了。」


    14


    哪怕我再愚笨。


    我也能感受出,我跟趙澤繼之間浮動著不一般的情愫。


    我阿滿也不是扭捏之人。


    索性敞開來說。


    「侯爺你待我是不同的。


    「或許是有幾分喜歡阿滿?


    「但是,我阿滿不與人做妾,哪怕是侯爺也不成。」


    趙澤繼靜靜地看了我好一會兒。


    「阿滿,我沒想讓你做妾。


    「我不納妾的。」


    我有些無語:「那想讓我沒名沒分的,跟你一輩子?」


    趙澤繼瞥了我一眼:「主母讓你當行了吧?」


    啊?


    「你說什麼?」


    「我娶你,你做我的妻子。」


    我心跳了兩下,很快平靜下來:「哦。」


    「阿滿難道不高興嗎?」


    「高興呀?」高興才怪。


    我爹從前跟我阿娘柔情蜜意時,也跟我阿娘這般說過。


    最後哩?


    還不是娶了高門大戶小姐。


    更不用說勇毅侯府的侯爺了。


    皇後的親侄兒。


    皇親國戚的,怎會娶我一個身份卑微之人。


    男人有些話呀,左耳進,右耳出就好。


    15


    三個月後,趙澤繼接聖上旨意,出徵漠北。


    「阿滿,你在府裡好好待著,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娶你。」


    我笑著替他整理盔甲。


    「好。」


    他都要出徵,做的是保家衛國之事。


    我哄他開心一點又何妨?


    就在他眉開眼笑騎上駿馬出了城門不久後。


    府裡就來了一大批工匠。


    在侯府空曠之處,蓋起樓來。


    下人們議論紛紛。


    「這是誰的大手筆啊,得花不少銀子吧?」


    「聽說是宮裡頭那位的意思。」


    果真,沒過幾日,聖上的親妹妹,淑慧長公主移駕侯府。


    「你就是阿繼的小通房?」


    公主儀態萬千地坐在前廳主位上。


    侯府老夫人在一旁陪著。


    我垂眸答是。


    「阿繼有告訴你嗎?來年春天,我們將大婚。」


    「聽說過。」


    那日趙澤繼與友人談話中說過。


    我的心裡有股悶悶的情緒揮散不去。


    公主抬起高傲的下巴:「我這人,斷不會讓自己夫君留通房的。」


    見我怔怔地,沉默不語。


    老夫人輕笑:「你這小丫頭莫不是好高騖遠了?自己該明白幾斤幾兩重吧?


    「莫說侯府主母,就算個妾,你也是不夠格的。」


    我在心裡又翻了一個大白眼。


    老夫人見風使舵得真快,前幾個月還敲打我,讓我安分守己,聽話了就給我妾室當。


    如今公主不喜,我連妾室都想也不要想是吧?


    這勞什子我想當就有鬼了?


    趙澤繼這個香饽饽,還是留給你們吧。


    我反正不要,也要不起。


    但我阿滿也沒那麼好打發。


    我硬掐了一把大腿,眼淚噼裡啪啦如珠落。


    「可是,侯爺讓我等他回來。


    「我若出府,離了侯爺,該如何活,奴婢活不了啊......」


    硬生生裝出一副,懦弱無能,沒男人不行的菟絲花模樣。


    這種人,用銀子就可以輕松打發。


    果然,淑慧長公主嫌棄地看著我:「這般軟弱無能,阿繼是怎麼看上你的?」


    說完玉手一揮,賞了我五百兩銀子。


    我一邊哭,一邊默默數了一遍。


    對,一兩不少。


    果然,趙澤繼和銀子。


    我還是比較喜歡銀子啊。


    趙澤繼,我們隻好就此別過。


    永不相見啦。


    16


    夕陽的餘暉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


    一句:「有客到。」


    讓我的思緒回籠。


    離開侯府已經五個月了。


    我的小酒館也已經似模似樣地開起來。


    就開在江邊。


    我是掌櫃兼廚娘。


    阿娘一邊心疼我忙碌,一邊催我與好人家相看。


    「姑娘家大了,總要找個婆家。


    「這樣拋頭露面地做生意,找個可心的男人幫襯你,阿娘才放心。


    「阿娘這次給你找的城東員外的小兒子,你可不許再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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