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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梳 4014 2025-01-22 13:4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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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姜窕滿眼迷離,傀儡一樣任由著他擺布,她喃喃說:“傅……嗯……”


    根本沒辦法叫齊全。


    “喊老公。”他繼續說。


    “不……”水流湍急,可姜窕能聽見他在說什麼,模糊地判斷著。


    他含住她耳垂,舌尖在她耳廓輕輕舔,湿熱的觸覺,磨得她都要化了。


    他親昵地蹭她,誘著她開口:“叫老公。”


    “老……”她不得不降服,降服在情.欲的統治下。


    叮鈴——叮鈴——


    門鈴忽然響了。


    兩人皆是一頓。


    魔音穿空,還在響。


    叮鈴——叮鈴——


    傅廷川耷下眼皮,深吸氣,低低罵了個髒字:“操……”


    也是這個當頭,姜窕的雙眸,逐漸清亮起來。


    她緊張地推開他,說:“快去開門!”


    姜窕從流理臺上跳下來,火速拉好褲鏈和線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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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秒後,除去臉蛋有紅暈尚存,她完全變回了一個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女人。


    傅廷川就著還在流瀉的自來水,衝了下手,他敗興地扳下把子。


    流水戛然而止。


    而整個支架,都因為男人的不快,在瑟瑟顫抖。


    傅廷川走出廚房,停在玄關口,開門。


    徐徹站在外邊,他似乎是著急趕回來的,臉凍得紅彤彤。


    手心痒,想把他當場暴打一頓。傅廷川黑著臉,問:“什麼事?”


    徐徹大概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哈著白氣解釋:“我日,我手機忘帶了!回來拿下手機!你看我都沒直接開密碼鎖,好歹還按了門鈴啊對不對!我去拿手機了!”


    傅廷川周身的慍怒他非常方,他飛快竄進書房,為了表達自己別無他心,他高舉“罪魁禍首”——爪機,用超高頻率的小碎步逃離現場。


    **


    徐徹走後,之前的事……也沒什麼興致在辦下去了。


    傅廷川回到廚房,收拾碗筷,放回了櫥櫃。


    姜窕站那,一動不動,一眨不眨看著他。


    她打量他太久了,傅廷川有些不自在,他回頭:“怎麼老看著我?”


    女人眼睛黑潤潤的,有白色的光點墜在裡面,她抿了抿唇,喊:“老公。”


    剛才被耽誤了,現在補給他好了。


    兩個人隔著一米遠,


    傅廷川原本繃著的陰沉臉,一時間全部瓦解,他唇角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應下來:“诶。”


    姜窕也笑起來,笑出了聲音,也露出了牙齒。


    她習慣性掩住嘴,像個剛換牙期的嬌俏小女孩兒。


    傅廷川關上櫃門,走過去,想擁抱她。


    卻被姜窕後退兩步閃開了。


    他疑惑:“怎麼?”


    姜窕警惕地打量他:“不敢讓你抱了。你自己說,你剛才到底想幹嘛?”


    傅廷川微眯起眼,恬不知恥答道:“徐徹說過的麼,讓你幹我。”


      ☆、第三十九章


    翌日。


    姜窕回到酒店,她每天都按時跟劇組大巴去橫店,從未因為住遠了就有所懈怠和遲到。


    為趕拍攝進度,這個月,袁樣推掉許多其他活動,幾乎都在跟組監工。


    所以,每天都能見到師父,也不奇怪。


    姜窕今天來得很早,巴士上還沒什麼人。袁樣一個人坐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他看著外面,半邊臉被天光映得幾近透明。


    姜窕拎高化妝箱,坐去了他身邊。袁樣分了點目光回來,笑著打招呼:“早啊。”


    姜窕把箱子擱到腳邊,抬起頭看他:“早,你這幾天天天過來麼。”


    “我在等宣判啊。”袁樣輕松隨意地回著。


    姜窕知道他在指什麼,鼻尖發澀,她突然沒辦法說一個字。


    袁樣雙腿交疊,手搭在膝上:“心裡有結果了麼?”


    姜窕吸了吸鼻子,企圖把那些泫然逼退回去:“不是說給我一個月考慮嗎?”


    袁樣挑唇:“那總該有個傾向吧?”


    “我……也不清楚。”姜窕遲疑。


    袁樣哼笑一聲,似是毫不在意:“我就知道,昨天還義憤填膺地說死都不離開呢,今天就……我也不清楚。”


    他捏細了嗓門,像個爸爸在學小女兒說話一樣,賤兮兮的,卻充滿調皮的愛意。


    “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窗外有一簇鳥雀急促飛過,袁樣這樣感慨著:“不用一個月,你也能想清楚了吧。”


    生活中兩難的時刻太多了,姜窕絞著手指,想要爭辯:“師父,我還在想。”


    袁樣回頭,對上她眼睛:“我留不住你的,哪怕沒有其他外因,你們總要走,你,孫青,還有那些小學徒,早晚有一天會走。”


    “為什麼?”姜窕真的從未想過自己有離開工作室的一天。


    “除了狗血的要死的師生戀橋段,你見過有哪個學生和老師,最後永遠待在一起了,沒成為對手都是好事情,”袁樣手指拂在窗沿上:“化妝這東西,又不是武功招式,可以寫本固定的秘籍世代傳承下去,它不是特定的,一千個妝化妝師,一千種審美,我存在的唯一功效,隻是幫你們提升技巧。比起跟著我依樣畫葫蘆,我寧願你們有個人風格。”


    姜窕:“……”


    袁樣接著說:“我二十六出師,比現在的你還年輕一歲,就把老爸過繼給我的房子賣了,打算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也就是現在的shape工作室,找門面房,裝修,招人,等團隊真正成型,我已經身無分文了。”


    他眼神縹緲,似是陷入了極深的回憶:“但那是我人生中,最愉快難忘的一段經歷。沒有苦盡甘來,沒有功成名就,但非常滿足,我還收獲了愛情,遇到了你……師娘……?”他頓住,斟酌著稱謂:“還是師爹?”


    “師父夫?叫萌點,獅虎虎。”姜窕替他思考著。


    “不管了,就師娘吧,口頭上佔個便宜,”袁樣笑:“他也沒錢,窮小子一個,在小公司上班,幹外貿,業務又不行,提成少得可憐。但他啊,還是經常擠個百把塊錢給我,讓我買杯面吃,他就那樣,連個錢夾子都沒有,從口袋裡翻出皺巴巴的幾張一百塊錢,跟我說,別餓死了,他不想變成鳏夫。”


    “後來呢?”姜窕變成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沒錢怎麼了,有技術啊。所以我一點也不絕望,後來,心態好,我和工作室果真也越來越好了,約妝不斷,工作室規模越來越大,我接了許多活動,開始上節目,趕通告,成為幾個節目的常駐嘉賓,反正,越來越忙,忙得都沒了生活……”


    姜窕忽然不想讓他再往下說了,她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袁樣似乎沒停住的打算:“你估計也能猜到了,你師娘和我分手了。分了二十年了,我還是隻認他一個能擔得上你們師娘二字。你說他這人好玩不,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打都打不走,我風光起來了,錢多的花不完,他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師父……”姜窕不知如何安慰,隻是抓住他手臂,溫柔的揪緊。


    “知道為什麼嗎?我給他的時間太少了,感情就這麼被耗沒了。後來,我也談過不少男友,沒有一個比他好。也有可能是我心理上過不去,因為我總想著啊,我現在錢多名氣足,他們肯定是圖我什麼。”


    “……也許不是的,有真心的。”


    “是,也許不是,但無法控制地想往那些方面想。我和你說這些,沒別的意思,沒要給你洗腦,讓你去那個人那。我要是幹得來那套我早去做三無傳銷了。隻是想告訴你,有個真心喜歡的人不容易,尤其,目前你身上啊,也沒什麼對他有幫助能讓他得勢的東西。他什麼都不圖,就是喜歡你,想對你好,多不容易,”


    姜窕頷首,認可這個說法:“是。”


    “我因為事業丟掉這個人了,不想看你步我後塵。你說你喜歡跟著我跑,我也樂意,但這樣,你們兩個沒了交集,肯定很難處下去。何況,你那位的職業也好,正好跟你有交集,不用你放棄工作,”袁樣拂開她的手:“讓開,我不想看見你了,一看到就嫉妒。”


    “師父……”她換兩隻手攬住他臂彎,就是不撒開。


    袁樣嘆氣:“別考慮了,試試吧,換個地方發展看看,本來就在同一個圈子,你能見到我的機會多得很。雖然那小子答應我答應得很好,但男人這東西,我比你清楚,我沒法給他做什麼擔保。不過我這裡,絕對給你留條後路,如果有一天,他辜負了你,你隨時回來,工作室的門永遠敞著,師父永遠在這,除非死了。行嗎?”


    他說著話,口吻就跟白開水一樣,寡淡無奇。


    姜窕眼底瞬間洶湧出淚水,她哽咽:“師父……我能抱你下嗎?”


    四年啊,人生最長不過百歲,能有多少個四年。師徒有別,千百日的朝夕共處,她從未和他有過逾矩的親近。


    臨近分離,姜窕忽地就想提出這個要求。


    “抱幾把啊,我對女人的身體沒興趣。”袁樣靠回窗戶,似是要躲開徒弟的擁抱範圍。


    袁樣極度厭惡這種煽情的戲碼,二十多年前,有個人,和他分手前,也說抱一下吧。


    他拒絕了。


    抱一下就不會走了?闊別前的親切,隻會徒增傷悲。


    他外表總是強硬而抗拒,心裡面的柔軟腹地,其實比誰都受不起挫瘡。


    當年,如果他抱了那一下,他會不會就不離開呢。


    思及此,袁樣正身,攬住姜窕肩膀,擁抱了自己的徒弟。


    直到眼眶邊的熱度散盡,他才松開她,他說:“抱也抱了,算是祝福,以後的路,你自己好好走,沒人再給你擦屁股了,或者,換個人給你擦屁股。他願意給你擦,他就是好的。”


    “嗯。”姜窕應著,仿佛也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一時無言,窗外的光線逐漸強烈起來。


    冬季的太陽,白晃晃的,以獨特的清冷方式刺人眼睛。


    到點了,上車的人越來越多,許多工作室的同事和姜窕打著招呼,問早安。


    她也一一回過去,與往常無異。隻是誰都不知道,個把月後,她就要離開這裡,去一個嶄新的天地。


    八年前,姜窕離開父母北漂求學;畢業後,她有幸得一名師教導,四處奔命的同時,又能勤學苦練,有所庇蔭;現如今,她得遇良人,為了今後的人生,終要自主抉擇,學會取舍。


    世間事大抵如此,我們活著,我們成長,也許就是為了一場接一場的,鮮有徵兆,還無能為力的別離。


    **


    晚上下班,姜窕回到徐徹公寓。


    換好鞋,姜窕有些悶悶不快,傅廷川也注意到了。


    待姜窕趿好拖鞋,他一下勾住她肩膀,嘆息:“小姑娘啊,每天回家就給空巢老傅看這種臉色。”


    姜窕失笑,瞥他:“……你倒是記得空巢老傅這個詞。”


    “別忘了我記詞功力不錯。”


    他帶著她坐到書桌前,自己也拉了個凳子待在姜窕身邊。


    面對面的,像老師要和學生談話一般,鄭重其事。


    “怎麼了?”姜窕乖順地坐在椅子上,看他。


    傅廷川沒開口,劍眉微挑,故作神秘。然後,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個黑色的盒子,擱在桌上。


    姜窕心一跳,看清那個式樣與尺寸不大像戒指的包裝後,才暗地裡略松一口氣。


    還未看清表面的logo,傅廷川打開,從裡面取出一根手鏈。


    白金色,有銀杏葉一樣圖案的嵌在鏈身,一共八片,每個圖案由滿當當的小鑽石組合而成,鑽石切割得非常漂亮,每一顆都閃閃奕奕。


    看似細微窄小,實則匠心獨運,工藝高超。


    傅廷川找到姜窕沒戴腕表的那隻手,抬高,邊細致地扣著,邊和她說:“送給你。”


    姜窕想說,不能收。手的動作立刻有些許推拒。


    “別動!”傅廷川捏緊,還皺眉在她腕上打了一下。


    ……莫名的羞恥感。姜窕不再言語,臉頰浮上一抹紅,就看著他戴好。


    傅廷川搭扣好,放低她手,垂墜了幾下。


    剛剛好,環在她手臂上,不過於出挑,卻也不會被忽視。


    傅廷川和她十指交纏,說:“你昨天說的,你們小姑娘喜歡鑽石。”


    “我說的,又不是真鑽石……”姜窕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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