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那天，男朋友放我鴿子。
我爸的拜把子兄弟問我，「他不要你了，跟不跟我？」
我禮貌拒絕：「叔叔，你有點老了。」
「老沒老，得試過才知道。」
「叔叔還是不要逞強的好。」
後來，無人的夜裡，他逼著我一遍又一遍地喊他：哥哥～
1
我跟趙青河戀愛三年，他終於跟我求婚，我們約定了在情人節那天去領證。
領證前一天晚上，我那已經一個月沒回家的叔叔突然回來了。
我愣了愣，不慌不忙地拿了外套，披在蠶絲吊帶睡衣外面。
「叔叔，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說是叔叔，其實是我爸的拜把子兄弟。
我爸出國後，就直接把我寄養在他家，以他侄女的身份。
他經常不回家，家裡就我一個人，倒也沒有什麼寄人籬下的感覺。
他應該是保養得好，看起來比我爸要小十多歲，但我爸讓我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秦野坐在沙發上，長腿隨意伸著，微微側首看我：「要領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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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他點了一支煙，「明天我送你去。」
我想了想，應了下來。
第二天，我們準時來到民政局。
等了一個上午，沒等來趙青河，卻等來了趙青河發來的消息以及視頻。
手機屏幕上播放著視頻。
一男一女從進門就抱到了一起，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們的急切。
我面無波瀾地看完視頻，然後再去看那段小作文。
是趙青河的初戀發來的。
她以勝利者的語氣在跟我炫耀，說趙青河最終還是選擇了她。
還沒看完視頻，一隻大手蒙住了我的眼，緊接著，手機也被拿走。
秦野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少看點不幹淨的東西。」
看那些視頻沒有臉紅，反倒是被抓包讓我紅了臉。
我微微側首，避開他的手，「叔叔你怎麼下車了？」
他不答反問：「他不要你了？」
「……應該是吧。」
他收回手，香煙夾在指尖，「要不要跟我？」
2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
出了電梯，我跟在秦野的身後，還在想著他的那句話。
他像是怕我沒有聽清楚，又重復了一遍：「他不要你了，跟不跟我？」
我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他。
他後來沒再說話，一直到進了屋，我朝房間走，他又在身後喊住了我：「可以考慮好了再回答我。」
出於禮貌，我還是回了他：「叔叔，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
他笑了。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笑比燈光還要閃耀。
「哪方面不適合？」
我：「……你的年紀有點大了。」
他的手一頓，「是大，還是老？」
「有區別嗎？」
「當然。第一，我不老。第二，大有大的好處。」
我禮貌拒絕，「叔叔你別再開我的玩笑，早點休息。」
3
趙青河有個初戀我是知道的，他說分手是因為性格不適合。
我沒有多想，畢竟誰沒有過去？
半年前，趙青河跟我求婚之後，他就提了跟我同居的要求，我以家教嚴為借口，拒絕了他。
趙青河雖然遺憾，不過也沒有逼我，反而對我更好。
沒多久，秦野回來得有點勤快，我多次撞見他隻裹著浴巾的尷尬場面，便萌發出搬家的念頭。
趙青河知道我的想法，喜出望外，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住？
見我猶豫，他又把我帶回他家，跟他的父母確定了領證的日子。
我以為他一家足夠尊敬我，嫁到他家也不是件壞事，便答應了跟Ŧű̂₉他領țű₈證。
可現在看來，都是趙青河為了滿足一己私欲而做的戲。
當然，要分手，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
4
天一亮我便起床去上班了。
走到客廳的時候，餘光看到主臥的門虛掩著。
我不敢看，走到玄關處，卻聽到裡面傳來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以及很輕很輕的悶哼聲。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我人已經衝了過去。
推開門，秦野就躺在一堆瓶瓶罐罐中間，眉心緊擰，抓著床沿試圖坐起來。
我過去拉了他一把，「叔叔？你怎麼了？」
他眯著眼看我，「會開車吧？」
我點了點頭，「有駕照。」
「送我去醫院。」
我戰戰兢兢地握著方向盤，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駕照是秦野要求我考的，我不願意，他就說他應酬多，我可以偶爾給他當司機。
可等我考到駕照，他卻一次都沒有讓我開車，所以這是我駕照拿到手兩年了第一次開車。
還好路上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把人送到醫院我就準備走了，結果被醫生喊住，
「你男朋友胃出血了，這情況要住院，你現在就去辦理住院手續。」
我下意識解釋，「我不是……」
秦野打斷我的話：「你要是不方便，我喊個人來。」
想到自己以前生病也沒少麻煩他，我搖了搖頭，「我去吧，叔叔你在這裡等我。」
轉身之際，我聽到醫生說：「現在的小情侶真會玩，稱呼也前衛……」
我：……
5
排隊繳了費往回走，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趙青河的聲音，我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可我回頭，就看到趙青河扶著一個女人，小心翼翼地，生怕磕著碰著了。
女人我認識，是趙青河的白月光，彭琪。
彭琪一隻手搭在腹部，笑著問趙青河：「你說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不管是男孩女孩，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彭琪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伯父伯母肯定會很開心。」
趙青河：「怎麼現在還在喊伯父伯母？我們都領證了，你該改口了。」
我面無表情走過去，停在趙青河的面前，「趙青河。」
趙青河抬頭，瞬間露出驚愕之色。
「顧悅？你怎麼會在……」
我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趙青河怒：「顧悅你發什麼瘋！」
我甩了甩手，淡淡道：「忘了跟你正式分手。」
趙青河氣得臉都綠了，又明白自己理虧，就是吵起來也佔不到理，於是打算先安撫我：
「顧悅你先回去，我晚點去找你。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看向彭琪的肚子，「交代你們什麼時候搞出了人命嗎？」
趙青河的臉色忽然就變了，「你不要胡說！我們先回去，回去之後我再跟你說。」
趙青河就要來拽我，我一動不動地看著彭琪，「那她呢？」
可能是我的話提醒了趙青河，他連忙擋在彭琪的面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彭琪忽然把他推到一邊，指著我大喊道：
「大家來看看這個女人，她要來搶我的老公。我老公不願意跟她在一起，她就來這裡死纏爛打的！我一個孕婦，她都不願意放過我，要破壞我的家庭，這讓我怎麼活啊……」
彭琪嗓門大，不一會兒就引來了很多人。
大家對我指手畫腳的，趙青河卻沒有替我解圍的意思，仿佛我就是彭琪口中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
不過彭琪太不了解我了，她不知道，我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
正要開口，一股力道把我拉了過去，護在懷裡。
熟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冷漠而不容置喙：「有我在，她能看得上你？」
6
秦野的出現是我怎麼都沒想到的。
他穿著淺色羊毛衫，同色系長褲，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但我知道，緊繃的下颌線在昭示著他此刻並不好說話。
趙青河慢半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秦野：「秦……秦總？」
差點忘了，趙青河在秦野的公司上班，工作是我給他介紹的。
不過秦野手裡的公司多，我跟趙青河又不在同一個公司上班，所以他至今不知道我跟秦野的關系。
趙青河說完又賠笑道：「誤會，都是誤會，秦總你忙，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彭琪被趙青河給拉走了，走遠了我還聽到她質問趙青河原因，不過我沒聽到趙青河在說什麼。
「叔叔。」我扯了扯秦野的衣角。
他回頭，眉宇間的戾氣還沒完全消散。
我下意識松手，但下一秒又拽住了他的手，「住院手續我辦好了，我帶你過去吧。」
他眉眼松怔，「有沒有吃虧？」
「沒有。」
他伸手，我躲開。
秦野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半晌，他才緩緩道：「你不扶我，好歹給我找個輪椅來。」
「……好的叔叔。」
我推著秦野去做了一系列檢查，再送回病房，已經是下午。
索性請了個假，跟經理說了一下情況，經理二話不說批了我的假。
在等秦野醒來的時候，我接到了我爸的電話。
「閨女，我怎麼聯系不上秦野，他人呢？」
我看了眼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男人，「他生病了，在醫院。」
「病了？真是稀奇，我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沒見他病過，怎麼你一領證他就……對了閨女，你真領證了？」
「沒有，被劈腿了。」
「什麼？那個垃圾玩意兒他居然敢劈腿？沒事閨女，回頭等秦野好了會收拾他的，你放心，他不會讓你吃虧的。」
我：「你不幫我出氣嗎？」
「你說什麼？诶？聽不到？信號不好？那我下次再給你打電話……」
7
秦野夜裡醒了，我被他趕回了家。
第二天我回了公司上班，上到一半，同事來喊我，
「顧悅，你男朋友媽媽來了，真是羨慕你，都還沒結婚呢，她就經常來給你送吃的。」
我看向她，「我們分手了。」
同事吃驚，「那她現在是來找你復合的嗎？不是，你們的感情一直挺穩定的，怎麼就分手了？」
「是挺穩定的，再穩定一點，男朋友和他初戀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在同事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我走了出去。
大門口，趙青河的媽媽空著手在伸著脖子往裡面看，看到了我，她的表情瞬間變得高傲起來。
「顧悅你來了就好，我是來跟你算賬的。清河前段時間給你買了黃金戒指，還給了五萬塊彩禮，你把這些東西還給我，以後我們趙家跟你就沒關系了。」
「阿姨，彩禮是趙青河給我的，你讓他親自來問我拿。」
「他沒空，你把東西給我就好。」
我轉身就走。
趙青河他媽貪小便宜，若是我今天把彩禮還給了她，指不定她明天又會讓趙青河來找我再要一次。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趙青河親自來拿，順便寫個收據。
可趙青河他媽又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她一把拽住我，拉著臉說：
「顧悅，我看你也不像那種騙婚的，把那些東西拿出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要是不拿，你就別想在這個公司混下去！」
「哦，你還不知道吧，我家彭琪可是這家公司的千金，到時候別吃不了兜著走！」
我停下來看她，眼底帶著探究。
這家公司是秦野的，但他什麼時候有了個這麼大的女兒？
昨天我給秦野辦理住院手續才知道，秦野隻比我大八歲，他就是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有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兒。
可能我這個模樣在趙青河他媽看來是心虛，我聽到她說：
「現在知道怕了？怕了就趕緊把東西交出來，這樣還能保住你的工作。」
我輕笑出聲。
趙青河他媽戒備地看著我，「你笑什麼？」
「阿姨，我們老板姓秦，不姓彭，您還是先回去確認好了再來，免得鬧笑話。」
「鬧什麼笑話？你要是再不還東西，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彭琪過來跟你對峙？」
我點了點頭，「那就讓她走一趟吧，有些事必須要說開。」
「你給我等著，我這就打電話。」
趙青河給彭琪打電話的時候，我給秦野發了個消息，問他是不是有私生女。
他回得很快，但隻有一個問號。
我把有人冒充他女兒的事情告訴了他，結果信息發出去就像石沉大海，沒再得到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