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錯人後，我跳進了喪屍堆。
向來對我不屑一顧的男主急瘋了，想追上來，卻被周圍人死死按在原地。
最後一幕，是我笑著朝著他揮手告別：
替我好好活著。
再見了。
後來，我和新攻略對象喪屍王的婚禮上。
男主和他的異能者同伴們闖了進來。
他沒認出被白色頭紗蓋住的我，語氣陰狠冷漠：
「全殺了。」
「給我亡妻祭靈。」
面紗下，我默默將頭埋得更低。
新攻略對象好感度即將封頂。
隻要沒有意外，我馬上可以真正脫離這個世界。
1
「抱歉，您的攻略對象不是男主。」
「請您迅速結束本段關系，回歸主線任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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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屏幕上的話。
怎麼也想不到，掉線大半年的系統，一上線就會帶來這麼重量級的消息。
「您真正的攻略對象，應該是反派喪屍王，」系統聲音弱了一點，「我現在就把他的資料傳給您。」
「什麼破玩意兒，」我忍不住低聲咆哮，「你耍我是吧？」
「我也隻是傳達主神任務的工具，」系統委屈地說，「您要投訴就投訴它吧。」
……
我心情十分復雜。
難怪這一年，根本看不到男主的好感度。
合著攻略對象壓根就不是他。
「副隊長，」有人突然敲響我的門，「封哥找你有事。」
我來不及看系統發來的資料，匆匆走出門。
其實，換了攻略對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我花了兩年時間，這本書的男主封冰，也沒愛上我。
2
一年前，我因為車禍穿進了這本末世文。
系統說，隻要能成功攻略書裡的男主，就能送我健康回家，還會給我一億的獎金。
然後，它就不靠譜地掉線了。
我隻記得主角名字。
知道男主封冰，未來會成為人類幸存聯盟的首領和救世主。
推開會議室的房門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
「謝副隊來了。」有人和我打招呼。
封冰正和一個十分貌美的女孩說話。
末世中大家都灰頭土臉，這樣漂亮白淨的人很少見。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這本書的女主白楚。
她為什麼提前出現了？
我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次會議主要是通知一件事。」封冰開口說。
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
有早知內情的人，向我投來憐憫的目光。
「這是隊員白楚，以後她會是新的副隊。」
他語氣果斷，「大家有意見嗎？」
有人打抱不平，談起我這一年裡為隊裡做出的貢獻，而白楚才剛來，不適合擔任副隊長，但都被封冰擋了回去。
最後，封冰看向我，目光鋒利：「是謝副隊有什麼意見嗎？」
如果是平常，被薅掉了職位，我還會繼續保持舔狗姿態。
但現在，知道攻略對象換了人，我懶得裝了。
「有意見有用嗎？」我輕笑一聲，「隊長做決定就好。」
說完，我放下副隊長的令牌，轉身離去。
嘿，剛想辭職就被裁的感覺，真好。
3
晚上，我的房間門又被敲響了。
封冰站在門外：「謝漁，你是不是對白楚有意見？」
我滿頭霧水。
原來封冰宣布白楚是新副隊的消息後，大家雖然表面同意，但下午做事時，都沒幾個人聽新副隊的。
「你意思是我讓別人針對她？」
封冰沒否認：「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無聊？」
我能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說。
這兩年來，為了攻略封冰，我確實做了許多無聊的事。
為了給他煮海鮮粥，大冷天去海裡捕獵。
在他的生辰，拿所有存款給他買禮物。
他被喪屍咬中時，不顧生命危險也要救他。
幾乎拿出了一切我能拿出的東西。
封冰繼續說：「謝漁，我知道你喜歡我。」
「畢竟你做的這些事情，實在太明顯了，但……」
他偏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夜色，那裡站著一個漂亮得像精靈的少女。
封冰冷淡的臉莫名柔和起來：「但在我心裡，你永遠也比不上才出現一天的白楚姑娘。」
「所以，把你那些手段，都收起來吧。」
夜風有點冷，吹得人心也涼涼的。
我收起笑容，嘆了口氣：「隊長，為什麼？」
「兩年時間，訓條狗也訓出來了吧。」
「我自問，這兩年沒有功勞，也得有苦勞。」
「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攻略兩年他沒心動，我可以認賭服輸。
但我確實不甘心。
隊裡現在一百號人，管理層十幾個人，為什麼，封冰偏偏要拿我給女主騰位置？
就因為我這兩年裡對他太好麼？
「謝漁，」封冰目光憐憫，「我承認，你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但感情不是對人好就夠了。」
「我見到白楚第一眼，就體會到什麼是無法自拔的心動。」
「被愛的人才配得上最好的一切，你明白嗎？」
「好吧，」我聳肩，「我還有事和你說。」
「什麼事？」封冰問。
「我申請退出小隊，轉業去別的地方。」
「隊長，請批準吧。」
封冰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一棍，臉上瞬間褪去血色。
半晌，才擠出一句：「你拿退隊威脅我？」
我還未回答，他又冷冰冰道，「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兩日後隊裡又要攻下霧城。」
「謝漁，你如果因為兒女情長做逃兵，全隊都會一輩子看不起你。」
他深黑的眼睛盯了我片刻，丟下一句，「所以，我不會批準的。想離開，不可能。」
厲聲說完，他倉促地扭頭走了。
4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其實，和封冰剛認識時，他人還挺好。
畢竟是男主，二十出頭，就已經是天之驕子。
以為自己要攻略這樣的人時，我不是沒有蠢蠢欲動過。
可惜，後來我越想漲他的好感度，他反而越來越冷漠。
最好的時候，是成為副隊長那天。
他把令牌交到我手上，鄭重地說：「小漁，從今以後，我把全隊的後背交給你，你能保護大家嗎？」
因為這句話，我每天跟打了雞血一樣，忙成一個陀螺也毫無怨言。
現在，倒是輕松了。
我躺在床上，看系統給我發的新攻略目標的信息。
喪屍王是這個世界的反派，也是人類聯盟想要打倒的終極目標。
自從幾十年前放出了毀滅世界的病毒，他便一直在領地沉睡。
系統給的資料很簡單，不僅沒有名字，連長相都被面具掩蓋了。
「不露臉的基本都長得醜，」我憂心忡忡道，「那些普通喪屍就很醜，皮膚都是綠色的。」
「如果要接吻，我怎麼親下去啊？！」
系統沉默片刻：「喪屍王是另一種種族，和人類外表上沒區別，還有超人的智慧。」
畢竟是讓主角團差點團滅的最終 boss。
我想了想，實在難看，到時候把眼睛閉上吧。
或許因為我說了要走的話，第二天封冰把我盯得很緊。
而系統又催促我趕緊離開。
它說喪屍王已經蘇醒了，現在正是攻略的好時機。
我思來想去，終於找到了一個辦法。
5
翌日，霧城。
殺戮半日後，我們進入了城中最核心的地段。
「天吶，」有人驚慌地喊起來，「怎麼還有這麼多？」
隻見城中心的地下廣場裡，一層層密密麻麻地聚集了無數綠色的喪屍，仿佛一個喪屍坑。
它們伏在新鮮的屍體上，啃食著人肉和血。
或許聽見了聲音，它們齊齊回過頭，發著綠光的眼睛陰慘慘地盯著我們這隊外來者。
我們隻有十幾人。
而這些喪屍，少說也有一千多個。
如果掉落進去，說不定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信息有誤，」封冰果斷道，「撤退。」
小隊整齊地往外退，而我不動聲色繼續往裡挪。
也是巧合。
幾隻速度極快的喪屍降落在前路，正好落在最慢的白楚和我面前。
白楚哭得梨花落雨，看向封冰的方向：
「封哥——」
封冰毫不猶豫地回頭，異能在空中形成透明的安全罩，裹住白楚往前帶。
同時，一隻幹枯如樹皮的屍手掐住封冰的脖子，似乎想刺破他的脖頸。
「隊長小心！」其他隊員喊起來。
關鍵時刻，離得最近的我放出異能，定住喪屍的手，自己卻被其他喪屍拖拽著後退。
我用盡全力一推，將封冰和白楚推到更遠的地方，然後自己被衝力帶著，往地下的喪屍堆墜落。
「謝漁！」
最後的一幕，是封冰聲嘶力竭的喊聲。
他直起身，似乎想追著跳進來。
很快，就被其他隊員拽住，死死按在地上，隻能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雖然和我想象的離開方式有些不同，但也算完成了目標。
我張開嘴，用嘴型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
替我好好活著啊。
再見了。
6
我沒死。
我果然沒賭錯，關鍵時刻，系統還是保護了我。
「宿主，你下次跳之前，跟我商量一聲行不？」
系統很崩潰，「晚一點，我技能都沒用了！」
也不知道它做了什麼，喪屍們都沒咬我，我甚至能聽懂它們說話了。
圍著我觀察一通後，喪屍中的一個首領做出決定：
「王剛蘇醒，我們可以把這個奇怪的女人獻給王。」
它們把我帶到郊外霧氣更深的宮殿中，便自行離開。
在陰森的殿裡坐了一會兒，我決定出門走走。
後殿有一個溫泉。
四周水霧環繞，水聲潺潺。
我在水池中間，看見了一個和我一樣的人類。
女主白楚已經是這篇末世文裡最漂亮的存在了。
可這個人比她還好看，帶著雌雄莫辨的英氣。
「你是誰？」
他突然睜開眼。
「我……」我想了想，大言不慚地開口，「我是喪屍王命中注定的老婆。」
「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莫名地，眼前人的耳朵突然紅了。
他從水中緩緩遊過來，像一條漂亮優雅的魚，幹淨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我：
「你找他什麼事？」
或許是水汽蒸的，他連睫毛都帶著湿潤潤的水汽。
不像人，倒像剛出生的小獸，帶著天真和好奇。
我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
他沒拒絕，反而貼著我的手蹭。
透明的水珠從臉頰滑下，沿著脖子線條掉落到下半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