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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王府幼兒園 2965 2025-01-22 15:2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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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啞然。


      他其實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他就是想見穗穗,和穗穗在一處……


      但六叔點醒了他。


      他跟去又能做什麼呢?


      他想要的,是穗穗看到更好的他。


      至少,這次安州剿匪,他就不是早前幼兒園時候哭哭啼啼的小五了,隻是想起那個時候穗穗來寢帳中看他,他以為是齊格,讓齊格上藥的時候輕些,最後發現是穗穗時,直接一聲殺豬般的哀嚎聲出來,而後竟然躲到被子裡掩耳盜鈴,還忘了遮屁股……


      他還是覺得丟人。


      他又在穗穗面前丟人了……


      所以,他應當做的是,其實並不是追著穗穗去北關,而是再給自己更多一些時間,讓穗穗刮目相看。


      這四年,他去了南邊軍中。


      因為隻有南邊才一直同蠻夷有局部戰事和摩擦,他需要的不是紙上談兵,他需要的是實戰。


      六叔也好,二哥也好,都是在軍中磨礪出來的。


      如今的軍中,□□逸了。


      他想去南邊。


      他想盡快撵上穗穗。


      四年的時間很長,長得他時常在軍中想起穗穗,他們在安州久別重逢的時間很短,但每日都能在一處,聽穗穗調兵遣將,發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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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未見過像穗穗這麼英姿颯爽的姑娘!


      早前知曉穗穗的人很少。


      如今,軍中都知曉陸瞿!


      京中各個說起陸瞿,臉色都要變。


      他比穗穗自己還高興。


      安州剿匪的時候,穗穗斬殺亂匪頭領的時候,軍中驚掉了一地的下巴,巾幗不讓須眉,穗穗這主帥實至名歸。


      興許有一天,穗穗真的會成西秦軍中的統帥。


      那他給她當副將,也沒什麼不好。


      安州剿匪的時候,他和穗穗就搭檔得很好。


      南邊的日子很艱苦,尤其是叢林和炎熱酷暑,但他都堅持下來了。


      其實四年的時間也很短,隻夠他個頭長大六叔那麼高,皮膚曬得微微成小麥色,卻也能像當初六叔一樣,一人斬殺兩隻叢林裡的惡狼全身而退。


      他不再是以前的小五了。


      隻有幼稚小孩子才會想著證明給自己想證明的人看。


      成人的世界裡,他隻想默默守著穗穗。


      守著他從幼時起,心底的一束光。


      ……


      風雪越來越大,身後的彭志皺緊了眉頭。


      月前,巴爾忽然入侵,起初朝中都以為是巴爾同西秦在邊境起了些摩擦。巴爾同西秦兩國的邊境摩擦一直有,但忽然間,戰火升級,讓人始料不及。


      陸將軍中了巴爾埋伏,受傷昏迷,陸瞿帶兵掩護陸將軍,撤離的時候遇到大雪封山,這場仗也因為這場大雪中斷。


      但陸瞿好幾日前就困在山裡,至今沒有消息。


      羌亞一役後,西秦國中已經數年沒有戰爭。


      這張戰爭始料不及。


      巴爾同羌亞兩國不同。


      羌亞守著通往西域的商路,國中富庶,除卻因為與西秦臨近,邊關一直不怎麼安寧外,羌亞一族不算好戰;但巴爾一直盤踞在臨近諸國北部,國中大多逐水草而生,一旦遇到天災,就會大舉南下騷擾臨近諸國。


      巴爾國中曾經有一位可汗統一過部落,也有過短暫的幾十年通商,這幾十年內北部暫時太平;但巴爾老可汗病重時,巴爾國中實則就開始了四分五裂。各個部落重回了早前前各自為政的格局,輪番或同時騷擾臨近諸國,戰火延綿不斷。


      再加上巴爾國中腹地廣闊,國中各自為政,根本不受控,時常是這個部落南下掠奪後就撤回了北邊,再次入侵的又是另一個部落。同羌亞比,巴爾才是真正馬背上的民族,各個驍勇善戰,而且每次入侵都不會留退路,所以一旦與巴爾正面衝突,多半傷亡慘重。


      前方戰事傳來,世子正好在京中,主動請纓北上。


      結果臨到駐軍前的幾日,一場幾十年不遇的大雪,連這場仗都中斷了,危險可想而知。


      這個時候本不應當再入山中了,但世子要來尋陸小將軍,此前陸將軍已經派了不少人去山中尋人,但因為那個時候大雪封山,近乎寸步難行,所以一直沒尋到。頭兩日風雪暫小,世子就帶人入了山中,深入亞湖一帶。


      早前的士兵沒有探入這麼深過。


      但之前參軍交待過,這場風雪幾十年不遇,很可能暫停幾日還會卷土重來,務必三日後折回,否則,怕有危險。


      今日就是第三日上了,再進就是亞湖的中心地帶,一旦再遇風雪,他們可能也會被困死其中。


      “世子……”彭志不得不開口提醒。


      其實他相信以世子這些年在南邊的歷練,多半已經清楚陸瞿不可能生還了,隻是心中過不去這個坎兒。


      卓天也停下腳步,身側的綠豆糕似是也察覺主人的心情,忍不住上前蹭了蹭他。


      卓天喉間輕咽,沉聲道,“原地休整,一刻鍾後啟程折回。”


      “是!”彭志拱手。


      前方就是斷崖處,能看到整個亞湖,卓天牽馬上前,淡聲道,“我稍後回來……”


      彭志再次應是。


      斷崖處,卓天看向遠處的皑皑白雪。


      早前,這裡應當是山間叢林,如今都被白雪覆蓋了。


      卓天闔眸。


      再睜眼時,紅了眼眶。


      穗穗……


      綠豆糕似是察覺他的情緒,又上前蹭了蹭他,他伸手輕輕撫了撫綠豆糕的鬃毛,額頭貼近它額頭,輕聲道,“我再也見不到穗穗了……怎麼辦,綠豆糕?”


      早前分別時的場景歷歷在目,小時候,他在她面前哇得一聲哭得眼淚鼻涕混做一團過。


      穗穗離京的時候,他騎馬跟了十裡路。


      最後是穗穗勒馬,半幅面具下,是暫時放下的冷清與高傲,“天天,下次見。”


      天天……


      他當時興奮了許久。


      但最終,他沒有盼來和穗穗的重逢。


      他緩緩蹲下,在朝著眼前白雪連綿的山峰方向,放下了一枚哨子。


      那是冬令營時候穗穗用的哨子。


      當時不知道丟哪裡去了,離開幼兒園的時候,穗穗找了很久,是後來桃桃在桃華苑尋到的,他上次在安州沒舍得還她,其實,她應當想要的。


      他將哨子放在雪上。


      起風了,風力夾著雪,刺骨得冷。


      但他似是麻木了。


      “走吧,綠豆糕。”他起身,綠豆糕聽話跟上。


      他方才是想單獨呆些時候,離得稍有些遠,眼下折回,正好是一刻鍾時間。


      他牽著韁繩往彭志處折回。


      隻是方才綠豆糕還好好的,眼下,忽然扯著韁繩不肯走。


      風和雪都越來越大,卓天轉頭看向它,“綠豆糕,我們要走了,不然要被暴風雪埋了……”


      話音未落,隻見綠豆糕拼命扯著韁繩將他往後拽,拽不動,就馬蹄聲嘶鳴不止,還特意抬高了前蹄,示意它不想走!


      “綠豆糕……”眼下不是它任性的時候,但忽然,卓天愣住。


      綠豆糕平日裡很聽話,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在這個時候忽然犯渾。


      驀地,卓天僵住。


      目光緊張的環顧著四周,忽得,在綠豆糕拼命拽著韁繩的方向聽到有動靜……


      是馬的動靜。


      莫名的,卓天心中隱隱蠱惑,翻身上馬,“走!綠豆糕”


      綠豆糕加快速度。


      “世子!”遠處,彭志等人聽到動靜,方才馬的嘶鳴聲,還有馬蹄聲,就是世子的!


      風雪逐漸大了,而馬蹄聲分明是往相反方向跑開的!


      彭志等人心驚肉跳,全都躍身上馬撵上。


      卓天一顆心狂跳不止,他怕看錯,但他應該沒有看錯!


      是一匹白色的馬!


      和綠豆糕一樣,是匹白色的馬。


      因為是白色的馬,所以在雪地裡很難見到,但是綠豆糕應當是認了出來,所以拽著他不讓他走!


      如果是匹白色的戰馬!


      又是從雪山中跑出來的戰馬!


      卓天很難不將它同紅豆酥聯系在一起……


      哪能這麼巧合,就在這一帶,白色的戰馬本就罕見!


      卓天一顆心似是都要跳出嗓子眼兒。


      待得臨到近前的時候,果真見是紅豆酥!


      卓天認得紅豆酥身上的配飾。


      紅豆酥的韁繩纏在枯樹上了,跑不動,拽不開,一直在這處打轉。


      見到卓天,紅豆酥馬蹄高高揚起,嘶鳴聲響起。


      “紅豆酥!是紅豆酥!”卓天近乎是摔下馬的,綠豆糕趕緊跟上。


      紅豆酥的韁繩險些將它纏得窒息,應當是焦急之中,來回轉圈,所以越來越短。


      “紅豆酥,穗穗呢?”卓天取下繞死在枯樹上的韁繩,“帶我去找她!”


      紅豆酥近乎是他取下韁繩的時候,就往回跑去。


      “綠豆糕!走!”卓天翻身上馬。


      若是早前還是心跳聲險些躍出嗓子眼兒,眼下,卓天連握緊韁繩的手都在顫抖,紅豆酥不會丟下穗穗,紅豆酥會轉身往回跑,就是穗穗還活著,紅豆酥是來找人的求助!


      卓天勒緊韁繩,在風雪逐漸漫天飛舞的時候快速往亞湖中心地帶去。


      穗穗一定還在!


      穗穗還在!!


      卓天雙目通紅,凜冽的寒風掛在臉上,似刀割一般,但是兩匹馬都沒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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