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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是白月光 3802 2024-10-28 17: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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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容祈、聞清川和他居然一個比一個瘋。


    那套本該用來豢養夏言的總統套房,成為了圈禁我的最好地方。


    這裡可以看見 C 市最好的夜景,但卻是令我膽寒之地。


    如果重來一次,我絕不會再踏入半月酒店。


    這絕對是針對我設下的一個陷阱!


    之前按下的聯絡器石沉大海,經理像是查無此人般。


    而我曾經定下的房間,秋安朝我無辜笑了下:「哥哥,那本來是我的房間哦。


    「後來知道你要來,我親自布置成了你想要的!


    「我在衣櫃裡等你,但我等了好久好久,你都沒有來找我……所以,我隻好親自來了。」


    他的解釋讓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尤其是當我問起他們,是什麼時候得知我的行蹤時。


    容祈喝水的動作一頓,他用清冷的嗓音問我:「你還記得飛機上的鄰座嗎?」


    飛機?鄰座?


    我終於想起了那個變態。


    而此時,他的聲音和輪廓似乎和此時的容祈緩緩對應上了。


    我終於有些失態了:「你就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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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點頭,同時微涼的手撫過我的耳廓。


    「我在 M 國,就已經注視你很久了。」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回國前的記憶。


    但太寬泛了,無從想起。


    任我打破頭也無法相信,從那時就有人在暗處跟蹤我,用陰冷黏膩的眼神將我困住。


    我開始痛恨平時絕不多管閑事的我了。


    如果我再細心一點,是不是能規避掉這個災難了?


    但事實告訴我。


    不能。


    聞清川捧著我的臉,細細磨挲。


    他像渴水的旅人,終於在朝聖路上找到了一捧清甜的水。


    表情癡迷而愛憐。


    他啞著聲說:「小止,從一開始,我們就為你規劃了各種道路。


    「無論哪種,你都會走進我們的懷裡。」


    看著明顯不正常的他們。


    我終於忍不住發問:「不是,你們四個不是才是天生一對嗎?」


    11


    「《替身金絲雀翻身後》?」


    聽到我娓娓道來心中的困惑。


    聞清川忽然笑了聲。


    他用額頭抵住我的,眼眸深沉。


    「這本書,我們在三年前也讀過。


    「那時,也是在半月島,也是和你同樣的時間。


    「我們的腦海裡忽然被灌輸了一整本小說的內容,但和你不同的是,我們被困在劇情的漩渦裡,無法脫身。


    「我和容祈曾無數次想要找你,但隻要我們離開 C 市就會受到限制。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們永遠束縛在這裡。


    聞清川看我的眼神裡有病態和迷戀。


    「小止,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那些沒有你的日子,我輾轉難眠。」


    我早就受不了他這跟狗一樣的眼神了,一巴掌拍了過去。


    記憶裡勝券在握、優雅淡定的聞清川早就不見了。


    其實在無形中,他已經被劇情改造成了這樣。


    但我還有個疑惑。


    我扭頭,看向旁邊的夏言。


    「他們都算和我算是有感情基礎,好歹還認識過,那你呢?」


    是的,我早就疑惑很久了。


    平靜下來仔細想才發現,主角受一開始對我的態度就不太對勁。


    之前是我想岔了。


    現在仔細琢磨才發現——


    他那好像不是對情敵的態度,而是對老婆的態度啊!


    夏言輕輕走到我面前,笑了聲。


    他抬起眼,英氣的雙眉微微揚起,眸子亮得如星般。


    「因為,我對你一見鐘情啊。」


    根據一般的理性推斷,這句話應該是隨口敷衍。


    但夏言表現得很認真。


    他黝黑的眸裡滿是執著,一直盯著我的眼,仿佛要在其中找到答案般。


    而我經過深思熟慮,給他的答案是。


    「鬼扯。」


    我才不相信什麼一見鐘情。


    世間事大抵就是蓄謀已久,總要有感情基礎和相處。


    一見鐘情最不可靠,也最難靠住。


    比起這個輕薄的理由,我更願意相信是他們被「劇情」影響到了性格。


    不過,「劇情」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現在來看,他們四個人都偏離了原有的軌道。


    偏偏性格還離譜得像小說裡一樣。


    所以,這也是判定標準之一嗎?


    我陷入了沉思,沒注意到幾人互相傳遞的眼神。


    入夜了,我的身邊漸漸恢復了一個人。


    今晚是容祈。


    他還像少年時一樣的冷淡,隻是一慣的細心。


    我看著他手腕處紋著的月亮,忽然開口問:「很疼吧。」


    他愣了一下。


    而後輕抿嘴唇道:「不疼。」


    「沒有想你的時候疼。」


    聽到這句接近調情般的話,我愣了一下。


    沒想到一向被稱為「鋸嘴葫蘆」的容祈,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容祈沉默道:「想你的時候,心裡很疼,像是缺了一角。


    「我想去 M 國找你縫補起來,卻又回到了原地。


    「從此以後,我又擁有了你。」


    他說這話時,手腕上的半月熠熠生輝,被月光折射出漂亮的光輝。


    像是在印證這話般。


    說罷,容祈又道:「我沒有碰夏言。」


    他輕輕抬起眼,黑沉的眼盯著我,眼裡沁著淡淡的渴求。


    「整整三年,我都是和他逢場作戲。


    「我最愛的人是你。」


    說罷,他張開雙臂,輕輕擁了我一下。


    清冷破碎的聲音就懸在我耳側。


    他很小聲地解釋。


    「阿止,從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會娶你。


    「但我沒想到,我們之間隔著這麼多誤會與波折。


    「但很快就結束了、很快就結束了,求你再忍一下。」


    他說得很惹人哀憐。


    就像是一向高傲的海東青,終於收攏翅膀,向人低下高貴的頭顱。


    我看著容祈烏黑的發頂。


    如果不是劇情,他也算是天之驕子。


    無需低聲下氣,無需屈居人下。


    我知道,他說的「結束」是指原文劇情線的徹底收束。


    這樣,他們就可以永遠擁有我。


    永遠把我豢養在這間狹小的套房裡,讓我永生不得邁出他們的懷抱一步。


    可惜啊。


    我不是金絲雀。


    我在原文中扮演的角色,是「白月光」。


    哪怕我不是真的白月光,沒有那樣的高潔無私。


    但我起碼有點道德底線。


    這樣做是不對的。


    愛應該是自由和平等,可以是包容,可以是等待。


    但絕不可以是自私和覬覦。


    所以,我選擇用鐵拳教會他們這個道理。


    12


    莉莉安破門而入的時候。


    容祈正試圖吻我。


    在少林寺練過三年拳腳的少女上來就給他兩巴掌。


    然後迅速給我松綁。


    她帶著東北腔的中文說:「白,你放心。」


    而更令我安心的,是她身後跟著的一大批警察。


    我終於松了一口氣。


    辦案人員魚貫而入,容祈還沒回神就被扣上了銀色手銬。


    他一點都沒有被捕的驚慌,黑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阿止,你又想走了,對嗎?」


    他的眼裡像哀鴻般,淺淺浮上一點淚,似乎在誘惑人的垂憐。


    莉莉安上去又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整天整那死人樣子,搞得跟沒有愛就不行了,喪氣!


    「你們幾個把人綁幾天了也不放,還說愛不愛的,給我在牢裡好好反省!」


    說罷,又拉住我的手安慰。


    「白,你放心,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其他幾個人都抓了。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如果感到不安全,就和我回 M 國。」


    我搖搖頭:「謝謝你,莉莉安。


    「不過我暫時沒有回 M 國的意向。」


    我看了眼容祈,他怔怔的,似乎沒料到是我安排了這一出。


    「我的目標,是在壯大家族,無論這裡有誰。」


    她嘆了口氣,聳肩:「真是拿你沒辦法。


    「不過我打算飛去 G 市吃早茶,你想跟我回國都沒辦法咯。」


    長手長腳的少女帶著棒球棍輕松離去。


    看樣子她準備的「兇器」還沒有用上。


    從回國時我就料到了這次行程兇險難料,所以特地拜託了相熟的朋友莉莉安。


    我告訴她,如果我失聯三天,請一定要報警來找我。


    現在來看,她做得很好。


    然後看著被捕的容祈。


    他被兩個警員押著,表情冰冷。


    我笑了下:「容祈,人都要對自己所做的過錯負責。


    「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不會對你們四個人中任何一個人心動。」


    我輕輕嘆了口氣:「而且,我估計不會對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心動了。


    「我的姐姐去年誕下四胞胎,我們白家,並不缺繼承人。」


    我撫平衣服上的褶皺,穩穩地繞過他朝外走去。


    「我所求的,自始至終不過隻有家族發展和世界平安。


    「小情小愛,不會在我的人生圖譜裡。」


    13


    是的。


    我的人生規劃變化了。


    這是我以一己之力扭轉


    我把妻子和孩子從我的規劃裡抹去了。


    而在其中又多添了一筆。


    「願世界平安」


    他們就如劇情中般上演轟轟烈烈的愛情。


    或許有偽裝,但在外人看來,花團錦簇。


    我想, 難道我們生活的世界真的隻是一本小說嗎?


    那我這麼多年的努力算是什麼?


    我不想我的努力被輕松扭轉,以「劇情」的名義走向另一條軌道。


    他們的愛和欲是那樣的令人惡心。


    惡心到把世界上所有人的生活都攪和得一團糟。


    我離開 C 市後, 坐上了來西藏的飛機。


    高原的海拔讓我有點不舒服, 但勉強可以忍受。


    這是我第二次來西藏。


    第一次是為聞清川求紅玉髓。


    第二次來,隻是單純為了尋找答案。


    我聽說這裡永遠不缺信仰, 也永遠不缺答案。


    於是, 我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 遇見了一個藏族老婦人。


    她的皮膚黝黑,她的手粗糙, 充滿了勞作的痕跡。


    但她的眼裡, 有如孩童般的清澈。


    我遇見她的時候, 老婦人正在撿垃圾。


    漫山的垃圾, 她要撿很久。


    她彎下腰, 又佝僂起背,把藏在縫隙裡的垃圾全部都找出。


    她在這裡, 撿了整整五年。


    我隻幫了她三天, 就受不了了。


    後來,我問她:「阿加,你為什麼要做這件事呢?」


    這件事枯燥而乏味,在外人看起來也是吃力不討好。


    但她卻日復一日, 做了許多年。


    老婦人笑了笑, 什麼也沒說, 把我拉到一個地方。


    「為了, 信仰。


    「為了,世界平安, 無疾無厄, 永遠幸福。」


    從那時起, 我的人生好像就不一般了。


    我開始思索人生的意義。


    我的人生好像從一開始就書寫好了。


    有人讓我振興家族,有人讓我賺多多的錢。


    後來, 腦海裡的故事告訴我,我會注定因為妒忌之心走上不歸路。


    但我才不要認命。


    就算是無意義的事,我也一樣要去做。


    半月。


    半月。


    為何我身邊的都是半月。


    我才不要什麼半月。


    我要堂堂正正的滿月, 要世上都是中正清和之氣。


    半月是殘缺,永遠有哀婉和悲傷。


    但滿月, 永遠無可匹敵, 耀眼在黑夜。


    後來,我告別了老婦人。


    在西藏的路上,永遠不缺朝聖的信徒。


    但他們跪拜祈禱的第一句, 永遠是「願世界平安」。


    站在西藏的屋脊旁,我駐足看遠方的世界。


    君子愛財, 取之有道。


    我想, 振興家族是對的,不插入別人的感情生活也是對的。


    但我的餘生, 一定還有一點。


    我想為這些人們再做些什麼。


    從蒼生側畔走過,看花開花落和天連天。


    白月光之所以成為白月光。


    是因為他永遠秉性高潔。


    從腥臭的汙泥中,生出自己的聖潔蓮葉。


    我想。


    我不是白月光。


    這世上所有對生活抱有熱愛與期待的人們才是。


    所以,我想為這些皎潔無暇的人再做些什麼。


    白家回國,一是要圖謀發展。


    二是要將真正的慈善模式搬到國內來, 好鏟除腐朽的根系。


    不為信仰。


    隻為世界平安,無疾無厄,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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