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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黎明見她 3543 2025-01-23 13:5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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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嗡」一聲,腦袋裡炸開茫茫白光,我一陣頭暈目眩。


    驗收試驗成果嗎?


    我想起黎倦舟,他引誘我陷入他的戀愛陷阱,但他說的是:「談一天戀愛。」


    他在這一年,情意綿綿極盡溫柔,卻又事事遊刃有餘,掌控著絕對的主導權。


    他在我的身邊,可我總覺得他那麼遙遠。


    或許,是我一直都不願意承認。


    他完美得像一個假想情人。


    這世上的人事,太過圓滿,便是刻意。


    我又如此的矛盾,分明,我是能感知到他的愛意的呀。


    「窈窈,你和他,是現實和虛幻的差距,他可能會來一段,但現實世界,才是他的人生。」


    徐洋字字殘酷,句句灼心。


    是啊,黎倦舟的出現,來去自如。


    虛擬的世界,永遠沒辦法代替真實的人生。


    黎倦舟柔情入骨,同樣從容不迫,他永遠不會失控。


    這樣的人,絕不會在虛擬世界沉淪。


    我悽然笑開,似乎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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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窈窈……」徐洋想安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許是,他知道勸不動。


    我突然好笑地問:「我以前,是不是為黎倦舟要死要活了?」


    現在我的心,懸著一把刀,鋒利的刀刃正不緊不慢地把整顆心髒片成無數碎片。


    也不過才一年而已,我就難受得要死了。


    那可是整整十年啊,我該有多心痛。


    或許是那十年裡,我和徐洋並不親近,他一時答不上來。


    片刻後,他說:「這幾年我一直在修補系統 bug,更新結束後,你的人生,會完整呈現。」


    我並不為此驚訝。


    黎倦舟這麼看重的項目,有我這個試驗者,他們遲早可以攻破技術壁壘。


    這時我算明白了,黎倦舟為什麼可以那麼篤定循環不會結束。


    因為他是主導者,他不點頭,沒人敢上線新的研究成果。


    他這次走,就是為這件事吧。


    我終於不得不承認:「原來你說的是真的,黎倦舟真的不會回來了。」


    黎明將曉,陰沉的天竟然開始淅淅瀝瀝飄起了細雨。


    涼絲絲的雨水撲在臉上,我心頭悲涼難抑。


    我問:「開始了嗎?」


    之前那麼多次的循環,這個時間都是不下雨的。


    系統修補更新開始,循環結束了。


    黎倦舟不再屬於我。


     


    13


    這個認知,讓我心如刀割。


    力氣一點點被抽幹,我幾乎站不穩。


    徐洋伸手來扶,我躲開了,譏笑道:「你也是來檢驗試驗成果的?」


    徐洋靜靜注視著我,眼神裡,多是憐憫。


    我了然:「哦,你是在可憐我。」


    難得他還念著過去的情分,見我被黎倦舟騙慘了,所以大發慈悲來告知我真相。


    徐洋側頭看向長長的胡同另一端:「我是心疼你。」


    我記得和他的過去,心想著他這點心疼,應該和愛無關。


    不過是對同自己一起長大的玩伴的憐憫。


    「謝謝,再見。」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沉沉陷在沙發裡。


    目光無意識地看向臥室門口,想起那天來。


    黎倦舟就倚著門框,他同我說:「嗯,我現在是你的了。」


    我捂著心口,痛得無法呼吸。


    腦袋毫無徵兆地一陣尖銳刺痛,昏厥過去之前,我知道時間已經開始瘋狂加速。


    再醒來時,我坐在黎倦舟曾帶我來過的花房那架鋼琴前。


    指尖跳動,我竟不似當日那麼笨拙,彈出的音律悠揚完整。


    我從锃亮的琴蓋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面容素淨,眉目是江南姑娘的溫婉柔和,不是什麼驚為天人的美女,勝在五官端秀,氣質恬淡。


    徐洋沒有騙我,我早就不是十九歲的姑娘。


    現在,我回到了我的二十九歲。


    我忽然悲從中生,撲在琴身上哭出聲。


    和黎倦舟的故事,橫跨十年,說來很長,又平淡如水。


    我們的相遇,確也是在我被徐洋甩掉的那天黎明。


    自那天起,他如同一陣春風,吹進我波瀾不驚的生活,驚起一池的漣漪。


    眉目清貴的公子哥,頻繁光臨平庸少女的人生。


    一開始我是抗拒的,但那人啊,是從容有度的戀愛捕手。


    我使出渾身解數的青澀抵抗,於他不過是一場擒獲拿捏的情調。


    故事的細節極致動人。


    十九歲生日,他來找我。


    二十七歲的男人,矜貴動人,脫下奢牌西裝鋪在天臺的地上讓我坐下。


    他端著一個小蛋糕,巴掌大,和他的身份極不相符。


    我開玩笑說他吝嗇。


    其實黎倦舟是個大方的人,但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名牌禮物,賓客滿堂的豪華生日宴,並不能使我歡心,反而忐忑不自在。


    他太會了,讓我的眼裡隻剩下他。


    那晚,黎倦舟用打火機點燃蛋糕上細細的蠟燭,笑道:「剛剛好。」


    一個小蛋糕,我們倆剛好能吃完,隻有我們倆,和旁人無關。


    後來我常想,黎倦舟早就知道我們在一起會是什麼樣的局面。


    那場戀愛,不會有人祝賀,隻有我們兩個。


    他眯著眼,在燭光搖曳裡和我對視:「來,許個願。」


    那雙眼睛像一個漩渦,我一點點陷進去。


    忐忑問他:「黎先生,你圖什麼?」


    我甚至想,他是不是也像那些個有錢的男人一樣,有錢闲情多,包養個女大學生玩玩兒。


    當然了,這是最現實,也是最可能的解釋。


    畢竟我如此地平庸,有的,也不過是一副年輕幹淨的軀體。


    黎倦舟眸光專注:「你是一張讓人喜歡的白紙。」


    「然後呢?」


    「我想嘗試看看,把這張白紙都寫上我的痕跡。」


    明明話意應是有些曖昧的,他坦坦蕩蕩,讓人很難懷疑他有其他暗示。


    這晚到最後,他說:「我想要一個完全隻屬於我的愛人。」


     


    14


    這是故事的開始,於我,像是一場夢。


    這個夢,我做了十年。


    故事其實也不是很難講,無疑是,我在年少青艾之時,遇上了一個身份不對等的男人。


    他溫柔地牽著我的手,帶我走進了他的世界,一去十年。


    那些年,他待我極好,給足了安全感。


    我們如所有熱戀中的情侶般,做盡一切相愛之事。


    黎倦舟是個富有情調的男人,他的愛,溫柔浪漫,纏綿悱惻,引我著迷沉淪。


    真如他所說,我這張白紙上,塗滿的都是和他相關的痕跡。


    我被他的愛意包圍,熱烈欣喜,又難免忐忑難安。


    自踏入他的世界那一天開始,我便聽宴席上一姑娘酸溜溜地說:「黎倦舟遲早是要聯姻的,外面的姑娘,無非就是一時興起。」


    他們那個圈子,愛情是至高無上的奢侈品。


    唯有盤根錯節的利益,是最牢固的。


    我並不愚笨,自是明白的。


    但黎倦舟總能輕易就把我的不安消弭,他吻過來,說著情話。


    他說:「餘窈,你是獨一無二的。」


    人啊,就是這麼矛盾,一邊清醒一邊沉淪。


    隻要黎倦舟不結婚,我就是他的唯一。


    能不能要一個妻子的身份,不重要。


    隻需要,他永遠屬於我,我也永遠隻屬於他。


    我從不和黎倦舟提結婚的事,他也不提。


    黎倦舟的情話,永遠說得婉轉。


    情到濃處時,他也會抱著我一遍遍說愛。


    每每這時,我就生出一股子矯情勁,摟著他的脖子追問:「那麼多漂亮的姑娘往你身上撲,我又不好看,你愛我什麼?」


    看吧,我是那麼俗氣的一姑娘。


    明明他已經是個極致完美的愛人,我卻仍拼命想要找他愛我的蛛絲馬跡。


    他慣常不正經,也沒如我願。


    惡劣地掐著我腰上軟肉:「身嬌體軟,易掰折。」


    這之後自是無休止的纏綿。


    成年人的愛情,是不動聲色的熱烈。


    黎倦舟完美演繹了這一點,他的深情,隻有我知道。


    我常為之慶幸,旁人投來的目光,卻居多是不友善的。


    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我總避免不了在某次宴會、某次朋友碰面,聽到一些不友善的話語。


    他們私底下稱我為黎倦舟豢養的金絲雀。


    什麼戀人,不過是一個笑話。


    徐洋也是這麼覺得的。


    他為黎倦舟工作,我見過他幾回。


    有天他喝醉了,趁著黎倦舟起身去打電話,問我:「你要一輩子當黎倦舟的情人嗎?」


     


    15


    我聞言皺了眉頭,心中一陣不適。


    「情人」這兩個字,太刺耳了。


    我忍著不適感,冷淡回他:「我和他是正常戀愛,不是包養。」


    徐洋聽了我的話,像是聽到了笑話,用十分可笑的眼神看著我。


    「你跟他十年,他要是真的愛你,會不娶你?」


    是吧,不隻是徐洋,很多人都這麼覺得。


    隻是徐洋直白地說了出來。


    在普羅大眾的眼中,一個有責任擔當的男人,是不會讓一個女人沒名沒分跟他十年的。


    我並不想反駁他,他說的也沒錯。


    「黎倦舟不也沒結婚嗎?」我是這麼回答他的。


    所有人都說黎倦舟注定是逃不開聯姻的命運的,但他不是堅持下來了嗎?


    徐洋罵我:「窈窈,你這是自欺欺人。」


    「你就沒想過嗎?是,黎倦舟現在是還沒結婚,但他也沒娶你不是嗎?」


    「他給自己留了後路,隨時可以全身而退,那你呢?」


    饒是他這麼苦口婆心,我仍然無一絲動搖。


    我如此篤定,黎倦舟是隻屬於我的。


    除了婚姻,他有什麼,都慷慨給了我。


    當然了,我也可以再貪心一點,去和他提出結婚的請求。


    但我知道,這會讓他為難。


    他的人生,不隻有我啊。


    徐洋恨鐵不成鋼:「二十八九了,你怎的還和以前一樣天真?」


    談話終止於黎倦舟推開包廂的門。


    這天回家的路上,我忘了是因為什麼了,反正是挺小的一件事,我卻突然和他鬧了脾氣。


    徐洋說我自欺欺人,是對的吧。


    黎倦舟一貫有耐心,哄人時寵溺的調調:「小祖宗,我呼吸影響到你的心情了?」


    我一秒被他逗笑,氣呼呼地捶他的胸口。


    鬧完了,我們在車內安靜了下來。


    我還是沒忍住內心的躁動,小聲問:「黎倦舟,你想結婚嗎?」


    能感覺到,我拋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黎倦舟的身體緊繃了一下。


    很快恢復如常,託起我的下巴看我的眼睛:「你想嗎?」


    車內沒開燈,窗外月明,我便也能看清他的表情。


    依舊是往常柔情繾綣的模樣,隻是眼睛裡,浮動著一絲不自知的晦澀。


    我的心頓時開始細細綿綿地疼了。


    我是那麼堅信的,如果這一刻我點頭,黎倦舟會遂我的願。


    但是,這也意味著,他會失去很多很多。


    狹窄的車內空間,短短的一兩分鍾,我腦海中已經掠過無數個畫面。


    他生來就在雲端,若我非要把他拉入泥濘,他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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