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霸凌者打進醫院失憶了，記得所有人，卻唯獨忘了他。
他紅著眼跪在我面前，求我看他一眼。
但他不知道，這是我和惡靈交換的結果。
1
「诶诶，聽說林芫出院了。」
「這下她不敢再去纏著季凌洲了吧？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非要粘著人家校草。」
「這可不一定，你們是沒見著她倒貼校草的那股勁，韋雪找人打了她好幾次都不老實。」
眾人哄笑一堂，我松開捏著書包帶的手，推門走進了教室。
見我進來，他們也沒有收斂，反而更加放肆。
「呦呦呦，這不是我們班的林學霸嗎？腦袋上的傷沒事吧？別把你那金貴的腦袋搞壞了……畢竟，你也隻剩學習了。」
說話的是我前桌王傑，在班上屬於刺頭的那種，連老師都很頭疼。
我沒理他。
桌子上用馬克筆畫滿著賤人，去死等咒罵的話，一看就是韋雪和她那群跟班的傑作。
我拿出湿紙巾用力地擦起來，王傑靠著椅子一直往後撞，直接將我的桌子撞得歪斜到一邊。
我停住手，抬眼冷冷地看著他。
他還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嬉皮笑臉道：「學霸，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找季凌洲，我猜你快忍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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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張黑漆漆的湿紙巾就蓋在了他臉上。
他惱怒地扯下湿巾，「操，你是挨打上癮了吧？」
「哦？」我靠著椅背，笑著朝他勾勾手指，「不然，你來試試？」
王傑直接一拳朝我臉打過來，卻被我直接扣住手腕，動彈不得。
緊接著，我一腳踹在他身上，幹淨利落地將他踹趴到地上。
我踩上他的背，笑吟吟道：「服氣了嗎，小、趴、菜。」
之前，他為了討韋雪歡心，沒少借著前桌優越的地理位置欺負我。
現在，我不過是小小地還回去而已。
就在這時，上課鈴響了。
趁著老師還沒進來，我先回了座位。
王傑也爬了起來，趁老師不注意的空檔，回頭惡狠狠地朝我無聲道：「你給我等著！」
我沒當回事，心情愉悅地朝某人……某鬼道謝。
「剛剛多謝啦，讓我當了回大力少女。」
能做自己的感覺就是好啊。
終於不用當柔柔弱弱小白花了。
「不用謝，等價交換，互惠互利而已。」
腦海裡響起的聲音慵懶低沉，帶著些剛睡醒的沙啞。
我是一本虐文小說ťū₊的女主，每次被欺凌的時候，心裡明明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卻因為劇情控制不得不扮演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而季星凌就是這本小說的男主，也是我飽受欺凌的源頭。
他默許青梅韋雪帶頭欺凌我。
每次我被劇情控制像個腦殘似的追求他，韋雪就會帶著她的那群小弟打我一頓。
這次我被打傷腦袋住進醫院，沒想到遇上了惡靈大爺。
他幫我擺脫劇情控制，擁有報復的能力。
但代價是我會忘記季凌洲。
我一尋思，這不是天降的大好事？
這男主的救贖誰愛當誰當去，我又不是瘋了，要為一個男人天天挨揍。
於是現在除了季凌洲這個名字，我連他長相，性格都一無所知。
2
下課後，我去了食堂。
姜競打好飯，在我一旁坐了下來。
他是理科班的學霸，正好我們文理互補，老師便讓我們經常有時間互相補補弱勢科目。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溫和問道：「林芫，你的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你來的正好，一會去不去自習室？我還有題目想要問你。」
「行。」
正當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題目時，王傑帶著一群小弟貌似不經意地端著盤子撞在我身上。
藍白校服瞬間就泅出一塊灰褐色的油汙。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啊。」
王傑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歉疚之色。
「王傑，你過分了。」
姜競皺著眉，隻是好學生的模樣讓他看起來沒有一點威懾力。
「這不是理科班的姜學神嗎？怎麼和林芫一起吃飯？」
他的眼神在我們兩個之間流轉著，「你們兩個不會……」
姜競一個呆呆理科男，一時漲紅了臉，不知該如何反駁。
我見此正準備開口說話，一道冷淡的男聲突然插了進來。
「林芫，你回學校不來找我，原來是有新目標了。」
哈？
這人誰啊，什麼腦回路？
男人面容俊朗，冷淡的眼風掃過來，顯得有些不好接近。
他皺眉，看著我拽著姜競的袖子，「林芫，這就是你說的對我一片真心？」
王傑看到男人一改開始囂張的模樣，躲著一旁默不作聲。
「等等。」我滿頭問號，「我們兩個認識嗎？」
他咬牙，「林芫，你腦子撞壞了？」
我腦海裡的惡靈大爺低笑一聲，也沒繼續睡了。
他懶洋洋道：「他就是季凌洲。」
呵。
知道是誰就好辦了。
我一撸袖子就是一陣輸出，「你以為你是我誰？我換不換目標和你有什麼關系？別說我們兩個現在根本沒關系，就算有關系了，我難道還要和異性之間拉條三八線。大少爺，大清早亡了，好嗎？」
我緩了下，接著道：「補充一下，後面那個純屬假設，而且是個不可能成真的假設。如果讓你誤會了，那麼我很抱歉。」
季凌洲臉沉了。
身邊的姜競看我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面露欽佩，眼裡的星星都要溢出來了。
而王傑則是滿目錯愕，整張臉都寫著「她是不是在醫院吃錯藥了？她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季凌洲氣急，伸手就要拉著我走，卻被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喝住。
「你們怎麼回事？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是當我不存在嗎？」
教導主任頂著锃亮的地中海，一看是我表情有所緩和。
「林芫同學，你這衣服弄髒了，先回寢室換換吧。」
他又轉頭看向王傑，「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是故意把人家衣服弄髒的，記得寫兩千字檢討給我。」
我知道教導主任是專門替我解圍，便衝他說了句謝謝老師。
然後對姜競道：「你先回去吧，晚點我再找你討論題目。」
至於季凌洲被我無視了個徹底。
2
寢室裡我看著手裡的校服發著愁，另一件換洗的之前被韋雪剪了，也沒買新的。
就在這時，寢室門被敲響了。
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林芫同學，你在嗎？姜競託我來看看你。」
門外站著個杏眼圓臉的女孩子，她衝我甜甜一笑，遞給我件校服。
「林芫同學，我想你應該會需要這個。」
嘖，姜競的小青梅宋安夏。
也不知道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是怎麼看上姜競那個大木頭的。
我幹淨利落地換好衣服，估摸著晚自習也快開始了。
忍不住捏了下宋安夏的臉，手感不錯，「謝啦，衣服很合適。」
她卻絞著手指，面露糾結。
「其實，我來找你還有一個原因……」
「是為了姜競吧。」
她猛地一抬頭，杏眼睜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拍了拍她肩膀，「你的心思都快寫臉上了，也就姜競那個不解風情的大木頭看不出來。」
「你放心，我和姜競隻是朋友關系而已。」我眨眨眼，「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去追。」
她紅著臉，朝我用力點頭。
「喲，咱們林學霸還當起別人的愛情導師了？」
說話的女生靠在門框上，頭發漂染成霧霾藍，面露輕蔑。
她就是韋雪。
和我腦海裡將我按進水裡的面孔重合在了一起。
「你們想要幹什麼？你們欺負同學我會告老師的！」
宋安夏擋在我面前，卻被韋雪按著肩膀一把推開。
「小兔子，躲遠點，不然別怪我一起打。」
我把宋知夏撥到身後，抬眼看著韋雪。
「林芫，看來上回給你的教訓還是不夠深。剛回來就又纏上凌洲哥哥，是準備再挨一次打嗎？」
她身後站著一群女生，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就等著韋雪一聲令下衝上來。
我笑了，「要不試試，看看是誰打誰？」
十分鍾後。
女生們都躺在地上，哀嚎聲四起。
韋雪被我反剪著手按在地上，我低頭笑著問她，「好玩嗎？」
「還有，今天根本不是我去找季凌洲，明明是他主動找過來。與其教訓我，還不如去問問你凌洲哥哥是怎麼想的。」
她側著臉朝我吼道：「你別得意，我們隻是一時輕敵，下次就不會讓你這麼好過了。」
我懶得理她，看向一旁已經呆滯的宋安夏，「我們走吧，再不走就得遲到了。」
她愣愣地應了一聲，但似乎沒反應過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無奈扶額，隻能伸手拉著她走了。
順道和腦海裡的惡靈大爺再次道了聲謝，要不是他中途出手推了我一把，我就要被棍子給打中了。
不過他似乎又休眠了，並沒有回應我。
但是至少結果是好的，還順道收獲了來自宋安夏的姜競同款星星眼一雙。
3
韋雪似乎因為這次挨打暫時消停了點，一直沒來找我ťů₄。
就連季凌洲也因為那天丟了面子，拉不下臉再來找我。
我也樂得清淨，還能順道磕磕 CP。
學校最近為了緩解我們高三學生的學習壓力，於是組織我們來自然展覽館參觀。
不過我看著面前渾身冒著粉紅泡泡的兩個人，思忖著我是不是不該在這裡。
隨後我識趣退場，「你們兩個先看著，我去另一邊看看。」
和他們分開後，我漫無目的地晃著，一不小心就出了展覽館。
館外蹲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滿臉匪氣。
其中一個拿著手機，朝我打量了幾眼後，轉頭跟旁邊的人低語了幾句。
隨後幾個人朝我走過來，為首的那個粗著嗓子問我，「你就是林芫？」
我裝傻充愣，搖了搖頭，「林芫是誰？我不認識？」
我又不是傻子，一看這群人就來者不善，沒事承認自己身份不是腦子有坑嗎？
雖然有惡靈大țů₈爺這個外掛，但我也不可能在一群壯漢手裡毫發無損地脫身啊。
旁邊一個人說：「老大，她說她不是，我們是不是認錯了？」
被他稱為老大的人隨手賞了他一個爆慄，破口罵道：「蠢貨，認錯個頭？她說不是就不是吶？！她分明和這照片長得一模一樣。」
那個手下揉了揉腦袋，嘀咕道：「那還問她幹啥呢？」
另一個接茬道：「懂不懂，這叫做流程，這樣才能體現我們的專業。」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