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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朝有時 4240 2025-01-23 15:4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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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抓著我的手向我哭訴:「李家如今樹倒獼猴散,恆兒一旦跟李家沾上關系,大好的前程毀於一旦,你讓我這個做母親的於心何忍?」


    我那時才知,李姝瑤的父親在奪嫡之爭中,過早站隊,惹了天子不悅。


    天子殺雞儆猴,李家所有人,被貶至苦寒之地。


    婆母最是審時度勢的人,又怎麼會同意趙恆和李姝瑤繼續在一起?


    她不知如何拆散他們,我恰好拿著信物上門。


    對於老侯爺來說,諾言重於一切。


    婆母便借著這樣的由頭,逼著趙恆和李姝瑤斷了。


    後來的許許多多時光裡,趙恆曾向我許諾,我們好好過日子。


    可李姝瑤的一封信,又讓他想起了她。


    如今,天子駕崩,三皇子繼位。


    李姝瑤一家,因從龍之功,官復原職,成了天子近臣。


    趙恆背著我,去把她接了回來。


    所以,婆母態度大變。


    我掐著點到了,本以為會看到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


    不承想,李姝瑤和婆母聊得熱絡,趙恆卻仿佛失了神一般,坐在一邊。


    我故意放重了腳步,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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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母神情不滿:「怎麼有讓客人等的道理?」


    我聞言,笑了笑:「李姑娘怎麼算客人,按道理,我該喚一句妹妹才對。」


    婆母微怔,並未開口反駁,反倒是斜著眼睛偷偷觀察李姝瑤的表情。


    她也想弄清楚,那樣的事情過後,李姝瑤是否還能真心嫁給趙恆。


    李姝瑤臉上的笑容險些繃不住。


    她求助似的看向趙恆,懇求他能給她撐腰,可趙恆從始至終都木在原地,甚至看著我失神。


    李姝瑤的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女人,一旦沾惹上情愛,便會愚笨。


    這一頓飯,大抵隻有我是在認真品嘗。


    我快速吃完,打了招呼,又往回走。


    可走到一半時,趙恆跟了過來。


    「朝朝。」


    他從背後叫我,我回頭,他站在竹影之下。


    「和離之事,對你不公。」


    我不怒反笑:「何為公?何為不公?」


    「你置我於不顧,求娶李姑娘為平妻,為公?我不願兩女共侍一夫,自請和離,為不公?」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答應過父親。」


    我打斷他的話:「女之耽兮,不可說也。你不愛我,卻將我困於後院,才是不公。」


    他陡然睜大眼睛。


    我又問他:「娶平妻之事,可是李姑娘主動提出?」


    他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


    果然如此。


    李姝瑤應該是恨極了我。


    高門大戶的世家女子,被一個鄉下村女打敗,她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女子清譽最為重要,她得了這樣的汙名,再也無法議親。


    即便李家後來官復原職,她也找不到一門好親事。


    所以,她又回到了趙恆身邊,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趙恆是她最好的選擇。


    可她又實在不甘心,便想出了平妻的法子。


    既保全了趙恆的名聲,又能把我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日日折磨。


    美名歸她,惡名歸我。


    愛歸她,厭歸我。


    她折磨了我好幾年,終於從我身上找回了點平衡。


    我的目光繞過趙恆,看向他背後的石拱門,特意加大了聲音:


    「世子可是舍不得我?」


    趙恆愣在原地,滿眼震驚地看著我,許久之後,我聽到他的聲音。


    「我明白了。」


    他踉踉跄跄地離開。


    他走後,我來到石拱門處,青綠色的草地上,赫然印著一雙女子的腳印。


    我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心情頗好地回到房中就寢。


    第二日早上,我便收到了和離書,以及五百兩銀票,和一些碎銀子。


    6


    我來侯府時,背著一個小包裹,從侯府離開時,依舊是同樣的包裹。


    這三年,我一直在為別人忙碌。


    現在,我打算為自己活一次。


    李姝瑤假模假樣地來送別我。


    她窩在趙恆懷裡,哭得厲害:


    「都是我的錯,我真的不想拆散你們。」


    趙恆隻能拍著她的背,小聲安慰她。


    我隻是冷冷地看著。


    她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放我離開侯府,如今又在這裡惺惺作態。


    昨晚,藏在石拱門處的人便是李姝瑤。


    我問趙恆的那句話,讓她產生了危機感。


    想必,她昨天夜裡就找了趙恆,暗示他答應和離。


    所以,我才會這麼快就收到了和離書。


    她應該是覺得,她有一萬種法子能折磨我,不必非得拘泥於侯府之內。


    可她不知道,一旦離開了侯府,我就找到了生路。


    離開侯府後,我託牙行,在城中尋了個鋪面,地方不大,但勝在幹淨整潔。


    我早已做好了打算,準備開個繡品店。


    這日,我上街去購買開店所需的物品時,恰好遇到一隊車馬。


    不知是哪家貴人,從城外進京。


    我準備換條路,可不知從哪裡衝出來一個小孩,正好跑到路中央。


    飛馳而來的駿馬眼看著就要踩在他小小的身軀上,我顧不得其他,衝上去將他護在身下。


    預期中的疼痛並未襲來。


    我緩緩抬起頭,便看到馬上坐著一個男子,長相俊美,氣質疏朗。


    他身後的轎子,一個女子探出頭。


    我剛想張嘴,可腦袋一陣眩暈,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等我再次睜開眼,是在醫館。


    床邊站著兩個人,正是那名男子和女子。


    李姝瑤,和她哥哥李牧遙。


    我竟忘了,今日是李家回京的日子。


    李姝瑤是被趙恆接回來的,所以在侯府暫住,而李家其他人,今日才到。


    見我醒來,李姝瑤撲了過來。


    她目眦盡裂,活像是一個瘋子。


    「你懷孕了!」


    「為什麼!」


    我愣了愣,才想起這回事兒來。


    一剎那,眼淚順勢而下。


    李牧遙上前拉開了她,他低聲訓斥道:「成何體統!」


    李姝瑤這才止住嘴,可看向我的目光,陰狠毒辣:


    「你為什麼會懷孕?他明明說不愛你。」


    我捂著嘴輕咳:「他也曾說過要和我好好過日子。」


    我的話再次惹惱了她,她又要撲過來,被李牧遙及時制止。


    「明伯,帶小姐回家。」


    被喚作明伯的老人上前,帶走了不情不願的李姝瑤。


    房間裡,隻剩下我和李牧遙兩人。


    ​‍‍‍​‍‍‍​‍‍‍‍​​​​‍‍​‍​​‍​‍‍​​‍​​​​‍‍‍​‍​​‍‍‍​‍‍‍​‍‍‍‍​​​​‍‍​‍​​‍​‍‍​​‍​​​‍​‍‍‍‍‍​​‍‍​​‍‍​‍‍‍​​​‍​​‍‍​​‍‍​​‍‍‍​​​​‍‍‍​​​​​‍‍‍​‍‍​​‍‍‍‍​​​​‍‍‍​​​​​​‍‍​‍‍‍​‍‍‍‍​‍​​​‍‍‍​​​​‍‍‍​‍​‍​​‍‍​​​‍​​‍‍​​‍​​​‍‍‍​‍‍​‍‍​​‍‍​​‍‍‍​​‍​​‍‍​‍‍‍‍​‍‍​‍‍​‍​‍​‍​‍‍‍​‍‍‍‍​​​​‍‍​‍​​‍​‍‍​​‍​​​​‍‍‍​‍​​​‍‍​‍​‍​​‍‍​​‍‍​​‍‍‍​​‍​​‍‍​‍​‍​​‍‍‍​​‍​​‍‍‍​​‍​​‍‍​​​​​​‍‍‍​​​​​‍‍​‍‍‍​​‍‍‍​​‍​​‍‍​​​​​‍​​​​​​​‍‍​​​‍‍​‍‍​‍​​​​‍‍​​​​‍​‍‍‍​‍​​​‍‍‍​​‍​​‍‍​‍‍‍‍​‍‍​‍‍‍‍​‍‍​‍‍​‍​​‍‍‍​‍‍​‍‍​​‍‍​​‍‍​‍​​‍​‍‍​‍‍‍​​‍‍​​​​‍​‍‍​‍‍​​​‍​​​‍‍​​‍‍‍​​‍​​‍‍​‍‍‍‍​‍‍​‍‍​‍​‍​‍​‍‍‍​‍‍‍‍​​​​‍‍​‍​​‍​‍‍​​‍​​​​‍‍‍​‍​​‍‍​​​‍‍​‍‍​‍‍​​​‍‍​​​​‍​‍‍​‍‍‍​​‍‍​‍‍‍​​‍‍​​​​‍​‍‍​​‍​​​​‍​‍‍​‍​‍‍​‍‍​‍​‍‍​‍​​‍​‍‍‍​​‍‍​‍‍‍​​‍‍我捂著肚子,悄悄往後挪了挪。


    「你要如何?」我防備地問他。


    他後退了一步:「你怎麼樣?姝瑤被慣壞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我仍未放下防備。


    「無礙,你走吧。」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拱手行禮,朝著門外走去。


    等人走遠了,我才松了一口氣。


    回到住的地方已經是晚上,大夫給我開了幾服養胎藥。


    我獨自坐在漆黑的屋內,雙手覆在肚子上。


    孩子的到來,我是欣喜的。


    我伏在桌上,哭了許久。


    哭夠了,點起燭火,做一碗面,就著眼淚咽下。


    7


    趙恆和李姝瑤成親時,我給自己買了一服落胎藥。


    小喜擔憂地看著我。


    我安慰她沒關系,不必擔心。


    小喜是我花了二兩銀子買回來的啞女,她本名叫來弟。


    小喜在家日子艱難,爹不疼娘不愛,還有個弟弟整日裡使喚她。


    我見她可憐,便花錢買了回來,給她改名叫小喜,寓意平安喜樂。


    願我和她,往後都平安喜樂。


    藥苦得厲害,苦得我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麼東西似乎離開了我。


    小喜抓著我的手,我時而清醒,時而恍惚。


    到最後,五髒六腑都絞著疼。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隻能聽到小喜的驚叫聲。


    等我再次有感覺,便看到小喜拽著一個人,從門口進來。


    他身姿挺拔,逆光而立。


    走近了,我才看清,那人是李牧遙。


    我想讓他離開,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用大氅把我整個人包裹起來,然後抱著我往醫館走。


    我用盡全部力氣抓住他的衣領:「去上次那個大夫那兒。」


    他點了點頭,我安心閉上了眼。


    我仿若一葉扁舟,在海上漂蕩。


    醒來時,李牧遙還沒走。


    我的手下意識放到小腹上,那裡平平坦坦,我知道,他是真的離開了。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重來一世,我們終究還是沒有緣分。


    李牧遙聽到聲音,走到我的床前。


    我望著屋頂,心如死灰。


    「這下李姑娘,哦,該叫世子妃了,世子妃總該放下心了。」


    他似乎想要說話,我轉過頭盯著他,目眦欲裂:「告訴李姝瑤,孩子沒了,她往後不必再針對我了!」


    我用手撐著身子,想要趕緊離開這裡。


    他上前想要抓住我的胳膊,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大聲呼喊小喜。


    小喜很快從門口跑了進來,她用整個身子將我攙扶著。


    我閉上眼睛,身心俱疲:「小喜,我們回家。」


    後來,我在小喜的比畫中,連蒙帶猜。


    才知道,那日我大出血,她嚇壞了,衝到街上,恰好看到李牧遙巡街經過。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跪在他面前求他救我。


    李牧遙上次見過小喜,便知道是我出了事。


    8


    孩子沒了,日子還得照樣過。


    我打起精神,一心經營著繡坊的生意。


    因著比別人多一輩子的經歷,我把上輩子那些零散的記憶都搜羅出來,京城中流行什麼,高門貴女們喜歡什麼,這樣的記憶讓繡坊的生意變得火熱。


    李姝瑤也未曾來找我麻煩。


    我安心地守著小鋪子,過著自己的生活,直到李姝瑤和趙恆出現。


    他們來時,我正在盤點賬目。


    我像往常那般招呼客人隨便看,便聽到李姝瑤的聲音。


    「近日京城的貴女們,人手一條朝暮閣的繡帕,我可不能被比下去。」她撒著嬌道。


    趙恆的聲音緊隨其後,「你既是喜歡,便多買幾條。」


    「那是自然。」


    我僵著臉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朝朝?」


    李姝瑤也轉過頭,看到我時,臉色一變:


    「葉朝!怎麼是你!」


    「朝暮閣是我新開的鋪子,怎麼不能是我?」


    她挽著趙恆的胳膊,炫耀似的笑了笑:「沒想到,你竟流落到這般田地了。」


    「姝瑤。」趙恆看著她,眼神不悅。


    她很快就甜甜地笑著:「我知道錯啦,我這不是心裡不舒坦,總想刺葉姑娘幾句嗎?既然這樣,我多買幾條帕子,給葉姑娘賠罪,怎麼樣?」


    我冷著臉開口:「朝暮閣不做你的生意,你走吧。」


    「你什麼意思!」


    我不想與她多做糾纏,目光轉向趙恆,語氣冷淡:


    「世子,還請你帶著世子妃離開。」


    趙恆最終還是帶著李姝瑤離開了。


    臨走前,李姝瑤大言不慚:「葉朝,你等著,我不光要買朝暮閣的帕子,我還要時時刻刻帶在身上,你隻能看著,卻無可奈何。」


    春桃被他們留在店裡。


    我並非不做李姝瑤的生意,隻不過她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我很討厭。


    趙恆留春桃,是讓我挑幾條帕子,讓春桃帶回去。


    我知曉他的意思,便專心挑了幾條賣得好的,裝在匣子裡,遞給春桃。


    春桃仍舊像之前一樣:「士農工商,世子妃所言倒也是對的。」


    可我不是任她搓圓捏扁的少夫人了:「你倒是有幾分本事,竟能成為李姝瑤的丫鬟。」


    「李姝瑤倒是能留住趙恆,可你怎麼還是個丫鬟?」


    「你倒是比我還不如,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我知道怎麼戳春桃的肺管子。


    她果然氣壞了,抓著匣子往外走。


    我在背後調笑道:「依著趙恆對李姝瑤的感情,你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除非趙恆人事不省,把你認成李姝瑤。」


    「可想想也知道,從前你能憑著這張臉,讓趙恆對你高看幾分,如今正主回來,你猜他還會看你嗎?」


    春桃轉過頭,看著我笑:「那倒未必。」


    我把想說的話說完了,至於春桃怎麼理解,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春桃和李姝瑤是有幾分相似的,否則,當初侯夫人把春桃賜給我時,趙恆不會輕易應下。


    9


    入秋後,下了幾場雨,天氣轉寒。


    在小喜的精心照料下,我倒是比之前還胖了幾分。


    貴女們聚在我的鋪子裡,談論著京城中最近發生的事情。


    故事的主人公,自然是趙恆和李姝瑤。


    春桃到底是爬上了趙恆的床。


    據說是因為趙恆和李姝瑤鬧了矛盾,喝醉了酒,誤把春桃認成了李姝瑤。


    侯夫人大手一揮,讓趙恆納了春桃為妾。


    她們講得繪聲繪色,我低著眸子,乖順地坐在櫃臺裡算賬。


    講到精彩處,其中一個貴女小聲問我:「那個叫春桃的,和李姝瑤長得真的像嗎?」


    我笑了笑:「不大記得了。」


    她並未因為我的回答掃興,仍舊興致勃勃地討論著。


    我的手指在算盤珠子上噼裡啪啦地撥動著,聲調輕快。


    又過了月餘,已至深秋。


    侯府又傳來消息,春桃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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