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我提起沈嬴時的神情有多熟稔。
老班看著我的視線愈發深沉。
我慌亂地咬住舌頭。
言多必失。
老班當著我面表演了什麼叫變臉：「沈嬴，來來來，快過來，這不是快考試了嗎？你教教溫盈吧，她剛才還在誇你呢，你都聽見了吧？」
Ţû₀我呼吸一滯。
轉頭的剎那，沈嬴稜角分明的側臉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鼻腔裡逸出一聲「嗯」。
完了。
又聽到我誇他了。
班主任學著我的話，誇張的語氣：「是誰剛才說『沈嬴他超~有耐心的』？」
沈嬴笑了。
從喉嚨裡溢出低沉清冽的笑聲，對上他的眉眼。
「真的？」
我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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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我！」
我連頭都不敢抬。
仿佛再跟沈嬴對視一眼，我就會燃燒。
他叫我的名字：「溫盈，你……」
「不用給我補課了，我的大腦突然覺醒了，謝謝你啊沈嬴。」
我跑得飛快。
如芒在背。
回到座位上，我能察覺到沈嬴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幹脆一連幾個星期我都躲著他走，他主動給我補課我也推脫有事，就連感情呆瓜季瀾都看出了不對：「你倆有情況啊。」
餘光中看見沈嬴的衣角，我故意拔高音量：「我最近ṱŭ₅看上了一個黑皮體育生，一米八八，八塊腹肌，是我喜歡的那款！」
話題轉得突然，季瀾一臉茫然。
等身後傳來沈嬴略顯委屈的聲音：
「一米八八？
「黑皮體育生？
「八塊腹肌？
「溫盈，這就是你最近不理我的理由嗎？」
他那雙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探了過來。
仿佛能看穿我。
我心虛得徹底。
12
他自嘲一笑：「原來如此。」
我心慌意亂，想要解釋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直到他轉身離去。
心裡一片空蕩蕩。
季瀾還在揶揄我：「完了完了，你不僅擰巴，現在還變啞巴了。」跟我有的一拼。
季瀾這後半句默默咽在喉嚨裡。
我鬱悶。
我以為起碼這幾天沈嬴都會不理我。
順便發掘一下獸人，沒想到還真給我找到了一個一米八八的黑皮體育生江野。
我發現他是一頭黑豹。
知道了我和小貓琦琦的事以後，他很願意拿心頭血救活琦琦，條件是假裝他的女友，去試探他暗戀對象。
提到貓貓的事，我就完全沒有理智！
一口答應。
每天都跑去給黑皮體育生送早餐送奶茶送溫暖，畢竟身體才是獻血的本錢！
我忽然想。
如果當初我跟沈嬴的初遇，不摻雜質，他會不會也願意主動給我心頭血。
可惜沒如果。
在給黑皮體育生送完水回來的路上。
沈嬴正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我戰戰兢兢的眼神亂瞟。
我們已經有很多天沒有說過話了。
他沒打招呼的準備，我嘴裡的話轉了一圈又收了回去，正當我以為他要跟我擦肩而過時——
沈嬴一把拉過我的手，將我抵在樓梯間，漆黑的眸深不見底：「溫盈，能不能不要再躲我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窩。
嗓音撩人。
「溫盈，如果騙我很好玩的話——
「你隨意玩。」
他頓了頓：「玩我也可以。」
他的狐狸耳朵冒了出來。
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狗。
我知道他是在說騙他皮膚飢渴症的事。
可衝擊力太大。
我的大腦發暈。
理智難得回籠：
「沈嬴，等等……你冷靜一點！
「你是不是發情期又到了你……」
「溫盈，其實我也有八塊腹肌的……
「你摸摸看，我真的有的。」
他牽引著我的手落到硬邦邦的腹肌上。
一路向下。
掌心燙得厲害，我的耳尖燒紅。
連呼吸都在發顫。
腦子提醒我再這樣會出事的，可我的手克制不住。
沈嬴靠在我的耳邊，嗓音低啞：「我不比那個黑皮體育生差的，姐姐。」
腳踝酥麻地痒。
我垂眸一看。
那九條尾巴緩緩纏了上來：「！！！」
13
「woc——
「你們倆玩得越來越……」
耳邊爆發一道驚呼，季瀾站在樓梯道口，指著沈嬴的九條尾巴，吃驚道。
「這道具挺逼真的哈哈哈哈。」
社死。
大大的社死。
我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季瀾撞破了。
我硬著頭皮推開沈嬴，沒想到他那麼敏感，發出讓人臉紅的悶哼。
季瀾露出玩世不恭的笑。
他衝著沈嬴挑挑眉：「沈嬴，需要法律援助嗎？我給你打九九折。」
「在下不才，熟讀各類小紅書奇葩事件哦~不過男生被女生強制這種事，我還沒接觸過……」
明明是我被沈嬴……
可惡的季瀾。
我的臉越來越燙，抄起旁邊的塑料瓶砸向季瀾：「滾啊臭季瀾！」
「好我滾我滾，不妨礙你倆甜蜜……」
臨走前，季瀾扔下一記響雷：「哦對了，那個黑皮體育生找你去操場呢，說要打球給你看——」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空氣像凝結了一層薄冰。
「溫盈，我們是什麼關系？」
我也不知道。
沒有表白。
隻有曖昧。
我攪了攪手指，試探道：「可以摸耳朵的朋友關系？」
他咬牙：「溫盈。」
沈嬴眼尾泛紅，一雙狐狸耳朵賣萌似的招耳：「溫盈，我也會打球。不要去好不好？」
唉。
我嘆了口氣。
算了。
被他發現我欺騙他也好，討厭我也好。
我都不想再瞞下去了。
「我的校草大人。」
「我的沈同學。
我踮起腳，吻上他的喉結：「這種關系，可以嗎？」
沈嬴身體微僵。
一對狐狸耳朵豎起：「！」
他喉結滾了滾。
眸光晦暗。
「什麼……什麼關系？」
我握住他的尾巴，聽見他微微地喘息：「沈嬴，你說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唇瓣擦過他的側臉，帶來酥麻的痒意。
「你喜歡我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沈嬴的呼吸變得緩慢。
「那我喜歡你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突如其來的表白。
沈嬴的尾巴不受控制地在身後搖了搖。
一雙桃花眼看著我愣了好一會兒，眼裡的星星仿佛能溺死人。
「溫盈，我也喜歡你。」
他忽然反手鉗制住我的手腕，拉高。
我猝不及防地輕呼出聲。
沈嬴帶有侵略性的眼神緊緊盯著我的唇瓣，緩緩俯身。
在還有微釐的距離時停下，清冷的聲音如顆粒摩挲過我的耳朵：「姐姐，可以嗎？」
14
我的耳垂早已紅透。
他居然還要問這種問題。
「……可以。」
沈嬴沒有什麼技巧，幹燥的唇吻上我的唇瓣，舌頭撬開我的牙關，加深了這個吻。
而那雙骨節分明，關節處透著薄粉的修長手指，此刻正託著我的腰。
我失神地想——
接吻，原來是真的可以吻到腿軟的。
許久之後，我向沈嬴如實交代了當初接近他的目的，以及琦琦的事。
「抱歉，一直不敢跟你說。
「我考慮得太多，想到你爸媽曾經被人類抓去，我現在又騙你，我怕你因為我更討厭人類。」
坦白以後，我的心竟格外放松許多。
不管沈嬴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能接受。
沈嬴沒有怪我：
「琦琦是你一手養大的小貓，沒足月時是你喂奶粉喂大的，你看著她一路長大。你生病的時候是她陪在你身邊，她得貓癣的時候也是你照顧她度過了那段難挨的時間。
「沒有琦琦，那段失去爸媽的日子，我不知道你會怎樣度過。
「如果你因為我，放棄了救活琦琦，我會覺得我是個人渣。」
他淡淡地說著，一雙漂亮的眼睛認真地看向我。
「心頭血，用我的吧，姐姐。」
我感動得稀裡哗啦。
缺失父母陪伴的那些年裡，琦琦跟我相依為命。
後來我終於從網上找到了復活她的辦法，第一個被我盯上的是裴重天。
可在他來我家補習的路上。
我意外看見他虐待ƭū⁼動物，那一幕仿佛讓我又看見了琦琦當年被人殘忍傷害的場景。
我瘋了一樣衝上去，卻還是沒能救下那隻狗。
正如當年我沒能從那群人手裡救下琦琦一樣。
裴重天的事給我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可沈嬴的出現，像彌補了我感情的缺失。
我摸了摸他的耳朵：「謝謝你啊，沈嬴。」
趕到操場時，籃球比賽如火如荼。
我按之ƭû¹前約定好的，在旁邊給江野加油助威。
畢竟之前答應好了。
就是沈嬴有點吃醋。
好巧不巧，裴重天撞槍頭上了，還在旁邊冷嘲熱諷：「喲，這不那誰嗎？比賽場上一個男人，比賽場下一個男人，私生活這麼混亂……」
撲哧一聲，易拉罐被沈嬴打開，他狹長的桃花眼朝著裴重天覷了一眼。
上次被踹的記憶歷歷在目，裴重天渾身發顫：「這裡是操場，那麼多人看著，你敢？！」
「要比一場嗎？
「聽說你籃球很厲害。」
沈嬴將可樂遞給我，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裴重天：「比比看？」
「比就比，誰怕你？！誰輸了就得拿喇叭在操場大喊『我是垃圾』！」
看裴重天那嘚瑟樣，我真想踹他一腳。
可我擔心沈嬴：「跟這種人比就是拉低檔次……」
裴重天見狀，嘲諷：「怕了？怕就直接給我磕一個響頭唄，啊對了你不會不敢比吧？」
沈嬴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口，對上他的視線：「希望你求饒的時候還能有這樣的底氣。」
籃球場上。
面對我的時候乖得像小狗狗，這時候的氣勢卻凜然不同，更像是籃球場上可以 bking 的存在。
一開始，裴重天運球上了一個籃，便激動地握拳，恨不得跑完全場。
我估計他把這輩子能裝的 X 都裝完了。
然而，接下來，完全是沈嬴的主場！！！
運球，上籃，裴重天就像小醜一樣，被他戲耍。
之後，裴重天竟一個球也沒進！
沈嬴跟裴重天的這場比賽。
可以說是完虐！
投擲進最後一個三分球時，沈嬴走到裴重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菜，就多練。
「對了，思想骯髒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你自己私生活混亂，不要亂給別人貼標籤，否則很容易讓人覺得——
「你肛門松了。」
裴重天氣得臉色鐵青。
我笑得找不著北，這還是之前我跟沈嬴科普的懟人語錄。
這小狐狸，我沒白教他！
「太帥啦寶寶！讓我親親！」
愛上沈嬴，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我沒忍住撲進沈嬴懷裡，周邊全是喝彩，ţũ̂⁼完全沒注意到某隻小狐狸又悄悄紅了耳朵，羞澀地提醒我：「姐姐，旁邊還有人……」
我忘了, 還有江野。
「你們繼續……」
江野說完就追著暗戀對象表白去了。
那邊的裴重天還想趁機離開，卻被季瀾抓住：「你個牛馬, 剛才說的, 輸了就磕頭, 怎麼？玩不起？」
周邊的一群人都看見了。
季瀾的領導力很強，不一會兒, 一操場上都在大喊：「裴重天，玩不起！裴重天！玩不起就別玩！」
迫於壓力, 裴重天厚著臉皮，臉紅到脖子根，拿著大喇叭對著操場喊：「我叫裴重天, 我是廢物！我是垃圾！」
解氣！
「呸, 虐待動物的垃圾！」
他順手接過我手上的可樂, 喝了一口：「嗯，姐姐說得對，他是虐待動物的垃圾。」
我盯著他因喝水而上下滾動的喉結。
好性感。
怎麼辦。
饞他身子了。
15
很多年後，我成了生命研究所的一名研究人員。
受了沈嬴心頭血以後，我的琦琦雖然不能變成人形，但每天Ṱŭ⁼也能活蹦亂跳了。
教授騙我去研究資料，結果給我介紹了一堆青年才俊, 勸我趕緊結婚。
應付完這堆人後, 回到家已經是深夜。
浴室裡一直亮著燈。
我呆住。
男人襯衫微敞, 泡在浴缸裡，一把將我拉進水裡, 掐著我的腰, 笑得像個妖孽：「寶寶，那些男人有我這麼會嗎？」
就拿這個考驗幹部？
我推了推沈嬴, 卻推不動：「沈嬴，別這樣。」
他咬著我的耳垂。
氣息纏繞而上。
「我聽說你們人類有個玩法，叫蕩小船。」
他那雙桃花眼泛著潋滟勾人的光。
將我的手按在他的腹肌上。
「姐姐要試一試嗎？」
美色惑人，我情不自禁：「要！！！」
被酒精麻痺的大腦，早已無法分辨他話裡的意思, 隻能遵循本能。
跨坐了上去。
中間，我突然想到他獻心頭血，身體不好的事, 猶豫了一下：「ţű⁹沈嬴，你身體不好，會不會不行啊你……」
「啊——」
沈嬴氣極反笑，大手抓住我逃跑的腳踝：「姐姐, 我、不、虛、的。」
「要試試嗎？
「姐姐別逃……說好的要試試的。」
「別！沈嬴！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還我乖乖的沈嬴！」
「不要。隻有壞一點，才能看見這樣的姐姐。」
浴缸裡的水溢出了無數次。
燈光在眼前一直晃啊晃。
……
連月亮都開始眨眼的時候。
沈嬴跟我講了我追他之前的事。
其實那時候他就察覺到，我在跟蹤他, 我對他的告白也通通是假的。
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
教室的事也並不是偶然。
我早就發現了他是獸人的秘密，所以一直給他送情書，可他都充耳不聞。
「我沒那麼蠢的姐姐。」
他溫吞地控訴著：「因為我發現那段時間你看上了別人。你好花心。」
「我嫉妒。」
那段時間我確實有尋找過其他目標，我有些心虛, 又恍然大悟：「躲在教室裡，是你故意的？」
「是蓄意引誘？」
他坦然地承認：「是。」
笑得像隻狐狸。
「所以姐姐，我有釣到你嗎？」
那笑一下就戳中了我的心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