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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致橡樹 3929 2025-01-26 11:4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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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突然成為億萬富翁繼承人的我就好像鑽進奶酪裡的老鼠,滿心想著帶顧佩亭吃遍所有珍馐。


    「我們去吃帝王蟹,吃東星斑,吃波士頓龍蝦!」年輕的女孩拉起身邊男孩的手,風風火火地往海鮮店走去。


    男孩甩了甩,不僅沒甩開,還被拽著往前走,他在熾熱的夏風裡皺眉道:「太貴了,妍妍。」


    後來,他們一連吃了兩周的白蝦。


    對於孤兒院的孩子來說,即便是最常見的白蝦,也是難得的美味。


    隻不過,這一下把我吃傷了,至今聞見白蝦味都想吐。


    我以為我能被認領,於我們而言,是美好生活的開幕,卻沒想到,卻是我和顧佩亭情感危機的開始。


    那段時間顧佩亭依舊對我很好,但肉眼可見的疲憊、沉默。


    就和現在有些相像。


    十八歲的我單純地以為是他剛上大學,學業繁重。


    卻沒想到,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他建立了現在的公司,並獲得了第一輪天使投資,才漸漸有所轉好。


    在這漫長的一年歲月裡,顧佩亭曾在很多次我接他下班的午夜,在霧靄茫茫的清晨,在杯碟碰撞的餐桌,用沉默的目光看著我。


    仿佛下一刻,就會說:「妍妍,我們分手吧。」


    每每此刻,我總會急匆匆地撇開話題,生硬地講學校的趣事,冷邵幹的蠢事。


    但好在。


    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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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個日夜裡。


    他從未真正開口。


    我此刻心口才後知後覺地悶痛。


    是他自覺高攀嗎?


    我竟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8


    攏了攏衣領,我直奔顧佩亭辦公室而去。


    被人打擾了工作的男人下意識地皺眉,抬眼看過來的目光先是堅冰般懾人,很快如春水化開。


    顧佩亭正了正身子,從摞成小山的文件中暫時脫身:「你怎麼來了?」


    我將車鑰匙在手指上轉了一圈:「出來兜風。」


    顧佩亭的目光隨著那一串晃動的鑰匙轉動,喉頭動了動:「我還要很久。」


    我點頭,逗他道:「可我給你做了湯。」


    方才還老老實實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騰地站起來,籤字筆因為他動作的過於突然而骨碌碌地往前滾動。


    他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將籤字筆撿回來,規整地放回位置。


    顧佩亭嘴角壓不住地彎起:「那是不能等太久。」


    我勾勾唇:「沒事的,你要是忙……」


    顧佩亭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抬腳就要往外走:「家裡沒人看著,萬一著火呢?我想了想,手頭的工作也不是很重要。」


    我竟從顧佩亭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委屈。


    忍住笑意,我嘆了口氣:


    「這樣啊,那好吧,唉,我還想多看你一會,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了。」


    顧佩亭往外走的腳步一頓,一時竟不知道是該繼續往外走,還是倒回去繼續工作。


    男人少見的窘迫逗得我哈哈大笑:「開玩笑了,回家。」


    湯,自然是沒有燉的。


    畢竟我出發的時候,心裡想的是查崗。


    心虛地瞄了身後一言不發的顧佩亭。


    他安靜地脫掉鞋子,在廚房轉了一圈,確認灶臺冰涼後,隻是打開水龍頭,默默洗手。


    我躡手躡腳地靠過去,道歉聲如蚊蚋:「對不起哦,我沒燉。」


    顧佩亭抽出廚房紙擦了擦手,抬眼看向我:「想喝什麼湯?」


    我愣了愣:「番茄……牛腩?」


    顧佩亭沒回話,從冰箱裡掏出兩個漂亮的番茄開十字花刀。


    看得出來,他不僅沒有生氣,甚至心情看起來不錯?


    我厚著臉皮把牛肉拿出來,放在他身前的案板上:「你沒生氣吧?」


    牛肉被很快切成了我最喜歡的大小。


    最後一刀落下,顧佩亭說:「下次想叫我回家,可以直接說。」


    我愣愣地望著他。


    夜色下,他的臉頰染上一抹不明顯的紅色,顧佩亭望著我:「不煲湯,我也會回來。」


    9


    我快習慣失憶的顧佩亭了。


    相較於記得曾經點點滴滴的人來說,失憶的他帶著一種少年感的青澀。


    明明都要當爹了。


    稍微挑逗一下,還是會滿臉窘迫地狼狽逃開。


    這簡直,讓人想一次次在違法的邊緣試探。


    休息日的午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了整間屋子。


    顧佩亭在客廳看書,我瞄了一眼書名,是十幾年前我很喜歡的一本愛情小說。


    紙頁翻動,一張泛黃的紙飄落下來。


    我撿起來,上面是顧佩亭的字。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略顯稚嫩的筆鋒讓我有些晃神,我舉起那張紙,陽光穿透了它:「這是什麼時候寫的?」


    顧佩亭答:「十四歲。」


    「十四歲?」我實在有些詫異,調笑道,「十四歲你就知道寫情詩了?」


    顧佩亭將書合起來,目光帶著不解和懊悔,他揉著太陽穴:「我最近總在想。十八歲的時候,我為什麼會放你走?」


    在顧佩亭現今的記憶裡,我們在孤兒院長到成年,我就獨自出去生活,再也不曾出現。


    他想不通。


    他總覺得,不論是何種情況,他都不該會放手任我離開。


    可記憶卻確實如此。


    矛盾得讓人頭痛欲裂。


    「我這不是回來了。」將顧佩亭的手從額間取下,我搓了搓其上發涼的皮膚,安慰道,「我不會再走了。」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人牢牢攥緊。


    「妍妍。」顧佩亭漆黑的眼微光閃爍,他顫著聲音,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表情。


    直到確認我情緒穩定,面帶微笑,才鼓足了勇氣道:「我喜歡你,很久了。」


    顧佩亭曾無數次向我表達愛意。


    在漫長時光中,它們是從窗口吹進的清風,沐浴時落在地面的滴水,它們無所不在,又理所當然。


    而此時,顧佩亭將它們凝在了一起,再一次毫無保留捧在手心,交付給我。


    我掙了掙手腕,卻不能撼動分毫,隻好嘆了口氣:「你這樣,我怎麼親到你?」


    顧佩亭的眸子睜大一瞬。


    緊接著,一隻大手緊緊扶住我的臉頰。


    沒有章法的吻落下來,像將人吞噬的驟雨,一次次笨拙地、賣力地、不容置喙地確定著我的存在。


    真沒想到,吻技也是會隨著失憶而退化的。


    我被他吻得幾乎喘不上氣來。


    但也對毛頭小子的愛意更多了幾分認知。


    一吻結束,顧佩亭目光炯炯,恍惚間在昏暗的房間裡散著淡淡的綠光。


    我心裡一緊。


    就他現在這副八百年沒開葷的樣子,不得折騰死我?


    「我、我懷孕了!」我推推他。


    顧佩亭胸口高高隆起,又緩慢平復,幾個呼吸之後,眼裡那抹嚇人的顏色才終於消散。


    「洗漱吧。」我看了眼黑透了的窗外,「挺晚了。」


    顧佩亭當即點頭,手上卻將我轉了個面整個懷抱在懷中,沒有松開的意思。


    「怎麼了?」我偏過頭問他,腦袋陷進顧佩亭的頸窩裡。


    顧佩亭低下頭,沉默一會,聲音有些委屈:「你還沒有回復我。」


    「嗯?」


    「我說。」身後的胸膛因為主人出聲而連帶著顫動,「我喜歡你,很久了。」


    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狗。


    我笑起來,點頭:「我知道了。」


    顧佩亭抓著我的手更收緊了些。


    我「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歡你。」


    顧佩亭用鼻音嗯了一聲,又說:「最喜歡你。」


    「嗯,最喜歡你。」


    番外


    小西卡出生後,日子變得忙碌了不少。


    忙著備婚。


    沒錯,我和顧佩亭終於要結婚了。


    這項原本在懷孕三個月時就要完成的大任務,硬是拖了一整年。


    顧佩亭面前圍著一圈的酒店工作人員,有人在確定裝飾,有人在敲定菜單。


    顧佩亭將擬定的菜單拿來掃了一眼,指了指上面的龍井蝦仁:「把這道換了。」


    酒店經理拿不準他的心意,試探地問:「換成蒜蓉蝦?」


    顧佩亭皺皺眉:「不要蝦。」


    他說完,將菜單隨手放在一邊,笑著朝我走來。


    「妍妍。」他刮了刮小西卡的鼻尖,「爸媽給他取好名字了嗎?」


    我抿抿唇,再一次向他確認:「真的要姓吳嗎?」


    孩子被他接了過去:「當然,跟我姓沒什麼意義。」


    我頓時心痛了一下。


    當初醫生說,顧佩亭傷得不是十分嚴重,好好養著的話是有希望自己恢復記憶的。


    可這都一年了,卻還沒有絲毫恢復的苗頭。


    原本還算平衡的天平不受控制地倒向真相那邊。


    「其實……」我忍不住開口。


    「你忘了,我這姓還是你給我取的。」顧佩亭彎著眼睛,「看了幾本小說,就硬要姓顧。」


    我怔了怔,也抿著唇笑起來。


    孤兒院的孩子哪有姓氏,大家都自己給自己取名。


    我說要姓顧, 顧佩亭便跟著我姓了顧。


    誰能想到,後來我認祖歸宗改回吳姓, 隻剩顧佩亭保留著這份小說男主的特殊待遇。


    這麼看來,孩子隨顧佩亭姓,在延續香火這方面, 的確是沒什麼必要。


    隻是,顧佩亭當真不介意這個「不是親生」的孩子?


    我有些拿不準。


    夜裡,心懷不軌的男人敲響房門。


    我和顧佩亭一直是分開睡的,之前是因為懷孕, 而之後, 孩子和婚禮佔據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便也忘了提。


    顧佩亭看起來為這次夜襲做了萬全的準備,若隱若現的腹肌、沉靜溫柔的古龍水,以及眼眸中萬千湿漉漉的愛意。


    他單手打開壁燈,聲色低沉:「妍妍。」


    在那一瞬間, 我仿佛看見了失憶前的他。


    腳步逐漸走近,顧佩亭在我咫尺之前停駐, 溫熱的呼吸有如實質打在我的臉上。


    我的臉頰忍不住發燙,掙扎道:「明天就結婚了。」


    顧佩亭點頭, 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抵住我的唇, 耳鬢廝磨:「可我也想要個孩子。」


    「我自己的孩子。」


    我……沒法拒絕。


    於是稀裡糊塗地。


    還是讓他如了願。


    婚禮一切順利。


    唯一的插曲是,酒店經理在開席前向我邀功, 說龍井蝦仁已經換成了仔排鮑魚。


    我問他為什麼要換。


    酒店經理撓撓頭,說是顧先生特意囑咐的。


    我吃蝦吃傷是被父母認領回去以後的事了。


    失憶的顧佩亭怎麼會知道?


    ……


    好好好。


    這樣玩是吧。


    第二天一早, 顧佩亭滿面春色地推著行李箱,準備開啟蜜月之旅。


    我跟在他身後:「我昨晚想了一夜,覺得西卡還是得有自己的父親。」


    顧佩亭咧著的嘴頓時合住。


    他總結道:顧佩亭腦子被撞壞了,忘記了我十八歲之後的一切事。


    「懲「」顧佩亭抿抿唇,替自己說話:「我們相處那麼多年,我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我一撇嘴:「可是這中間八年時間沒見,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變化。」


    顧佩亭:「我變沒變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我眨眨眼:「我怎麼會清楚?唉,要不我還是帶著西卡去找他的親生父親吧。」


    「吳、妍。」顧佩亭咬著牙,「我就是西卡的親生父親。」


    我看著他著急的樣子, 心裡得意,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善解人意」:「哎, 你不用勉強。」


    聰明如顧佩亭, 又怎麼能看不出我這會是成心耍他?


    男人將手中行李向一旁推開,沉默片刻後, 道:「我以為你更喜歡失憶後的我。」


    我對顧佩亭會有這種想法感到詫異。


    「以前的我,好像有點嚴肅?」他自剖道。


    我笑眯眯地:「那也喜歡。」


    「是嗎……」顧佩亭思考了片刻,忽然大步流星地朝我過來,話語誠懇, 「妍妍, 我向你道歉,大概一個月前,我就恢復了記憶。」


    還沒等我回復,一陣翻天覆地的眩暈感便緊接著衝上靈臺。


    顧佩亭單手將我扛在肩上, 不由分說地往樓上主臥走去。


    「但我認為,你發現後不應該捉弄我。」


    「所以……」


    「所以,蜜月延後。


    懲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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