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怕弟弟被人歧視有個大齡媽媽。
產檢、生育和住院統統用我的名字。
等到我婚檢時，報告顯示我 17 歲那年生過一個孩子。
轉眼，男朋友沒了，工作也丟了。
弟弟也變成了我的私生子。
看著媽媽的眼淚，我強忍下委屈，四處打零工養育弟弟。
但弟弟中專畢業後找不到工作。
竟埋怨我：「都是你名聲太臭！大家都覺得我是私生子，誰肯要我？」
為給弟弟洗白，媽媽偷偷在我飯裡下毒。
她說：「反正你醜聞纏身，也沒啥活頭了，給你弟弟讓讓路吧！」
我孤零零地死在萬家團圓的除夕夜。
再度睜眼，我回到去拿婚檢報告的那一天。
01
醫院的大廳裡，拿著就診單的人群穿梭不息。
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
「朱穎，你的婚檢報告呢，拿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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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男朋友郝鵬走到我旁邊，我才猛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婚檢那天。
讓我人生全盤完蛋的那天。
手裡傳來大力的拉扯感，是郝鵬在使勁拽報告。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場景。
前世，他一把扯過報告，發現我有過生育記錄。
滿眼的嫌棄，他將報告扔在地上，啐了一口：
「你早說你生過孩子啊！這誰願意和破鞋結婚？」
我想上前解釋，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滾遠點，我還以為撿到個黃花大閨女，原來是個破爛貨。」
含淚看著他走遠，我又去找護士，想問清報告是怎麼回事。
卻被別人翻著白眼鄙夷：
「小姑娘，醫院是不可能搞錯的，你生過就是生過。我們都是有記錄的哈。」
然後當著我的面，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現在的小姑娘一點也不像我們當年，淨做些不幹不淨的事……」
我捏著報告，渾渾噩噩地回到家。
我媽聽聞我被男朋友退婚，先是一急：
「那他給的 20 萬彩禮我們可不還，我和你爸爸都沒工作，你弟弟也小。」
緊接著又說：「這麼點小事，他也斤斤計較？」
我深吸一口氣，質問她：
「你是不是知道是怎麼回事？」
被我逼問得沒辦法，她才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怕你弟弟被人說有個 50 多歲的媽，想著借你名字一用，誰知道……」
「那我怎麼辦呀，現在他們都說我生過孩子。」
我媽先是被我的質問嚇了一跳，轉瞬又氣鼓鼓地挺起胸口。
「我是你媽！我還能有錯不成，這個嫁不成，換一個不就行了。」
但為時已晚，郝鵬和我家住得本就不遠。
我年紀輕輕就有了私生子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這一片。
小區門口的長椅上，大爺大媽對我指指點點。
我無數次想衝過去解釋，被我媽死死拉住。
她含著淚，跪著抱住我的腿：
「閨女，你別去，這事揭出來，媽也不想活了……」
看著她斑白的鬢角，淚眼模糊的臉，我放棄了。
沒了工作，隻能日夜不停地做零工，傾盡全力地養家，託舉弟弟。
一開始，我媽還到處誇耀我是個孝順孩子。
可弟弟中專畢業後不找工作，隻日夜顛倒地打遊戲。我催他多投簡歷，多面試。
他就吼：「你名聲這麼臭，大家都覺得我是私生子，誰肯要我？」
被我媽聽到，從此就恨上了我。
除夕那天晚上，她端了一碗餃子到我房間。
「媽的好閨女，別和你弟計較，來吃餃子。」
我以為弟弟不信我，至少還有媽媽是愛我。
沒想到，這碗餃子的餡裡混著敵敵畏。
她眼睜睜地看著我吃完，中毒而死。
臨死前，耳邊是她無奈的低語。
她說：「閨女啊，反正你也沒啥活頭了，給弟弟讓讓路吧。」
重活一世，我再不會給他們作賤我的機會了。
02
「你幹嘛把報告捏這麼緊，你不會有什麼病吧？」
拽不出報告，郝鵬臉上浮現狐疑的神色。
眼看報告捏不住了，我松手，順手抽過他手裡的報告：「那我也看看你的報告，我們倆互相驗驗。」
聽到我這麼說，郝鵬臉色驟然變得不自然。
咻地抽回自己的報告，嘴裡嘟囔著：「你不給我看，我也不給你看。」
前世，他不聽我的解釋，到處和別人說我未成年就生過孩子。
卻偷偷隱瞞下自己的梅毒史。
直到婚後生下來一個先天性梅毒的孩子。
媳婦見天兒的哭喊著要離婚。
大家這才知道他從初中就開始做瓢蟲。
我沒管男人賭氣的話。
笑著道：「那我先回家了，明天還要上班。」
回到家，我媽仔細觀察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還順利嗎？郝鵬沒發現什麼吧？」
我故作驚訝：「我健健康康的，他能發現什麼？」
聽我這麼說，我媽一臉輕松地躺回椅子上：
「是嘛，我就說，你爸就是神經兮兮地說用不得，你是我女兒，有什麼……」
我卷了卷手裡的報告，一臉天真地問她：「媽，你在說什麼啊？不能影響我嫁人吧。」
我當然知道她幹了什麼。但如果像前世那麼輕易捅出來，受害者隻有我一個人。
我怎麼肯？
我要你們都付出代價。
我媽臉色一僵，訕訕笑道：
「沒，沒用什麼，你這孩子，耳朵打小就尖。」
「那我回房間休息了，今天好累。」
關上門，客廳的涼氣從縫隙裡鑽出來，頭頂的吊扇咯吱咯吱，用盡了全力也沒帶來涼風。
自從弟弟朱耀祖出生後，我就被安置進這間小小的雜物間。
我媽寵溺地看著懷中的襁褓：
「你弟弟長個子呢，住小房間，壓著長不高。」
實則弟弟住了大房間，好吃好喝地供著，成年後也不過才一米六。
我剛在床邊坐下，郝鵬就來了電話。
「朱穎，我覺得你八成有些不能說的隱疾。」
「這樣，我也不和你計較，你把彩禮錢還給我。」
彩禮錢，他還有臉敢提彩禮。
上一世，他退婚後，立即提出讓我爸媽歸還他拎來的二十萬現金。
「我那一袋子二十萬呢？實打實的現金，還錢！」
平時牙尖嘴利的我媽推搡著，不肯說錢的去向。
隻含淚拉著我的手臂，眼神裡期盼我說些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我來還。」
但直到我臨死前，我媽才告訴我，郝鵬根本沒有給足二十萬。
他拎來的二十萬現金，有十九萬都是練功鈔。
所有人都瞞著我，怕我鬧事，讓街坊鄰居私下議論她和我爸私吞。
「閨女啊，就當我們家吃虧，你的名聲實在太臭了，沒人會信的。」
硬生生讓我一個人還了這二十萬。
我笑著答應郝鵬：「你來我家，今天就能還你。」
電話那頭的聲音逐漸狂喜：「好好好，咱感情不成，人情還在。」
掛了電話，我徑直走出房間，我媽還在客廳悠哉地看電視。
「媽，郝鵬之前拎來的二十萬呢？」
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什麼二十萬，不是早就幫你存銀行卡裡了嗎？」
「那你報卡號，我查一下。」
她登時怒了：「我是你媽！我還能騙你不成？你還真是反了天了！」
我順勢坐在她身邊，撫著她肩膀，安撫道：
「郝鵬呢，現在不想娶我了，錢既然在銀行，就把卡給他吧。」
她先是大聲嚷嚷：
「郝鵬這個王八蛋，臨了竟然說不娶你了？」
後慢慢坐起身，嘴裡小聲嘟囔著：
「哪有什麼錢啊，那個王八蛋給的全是假錢！」
03
眼見錢的事瞞不住，她索性把苦水全部倒出來：
「那個王八蛋給的二十萬，隻有一萬是真錢！」
「我和你爸去存錢，差點給銀行的保安抓起來！還好我倆跑得快。」
我暗自提醒她：
「假鈔還在銀行？這不得找郝鵬的麻煩？」
我媽一拍腦門，猛地站起來，氣勢洶洶地就要出門。正巧碰上郝鵬進門，兩人撞了個滿懷。
她順勢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就哭嚷起來。
「哎喲，我們家女命苦哦，說不娶就不娶，搞壞我女名聲哦！現在還要撞死我這個前丈母娘咯！」
我家在舊小區的一樓。
平時鄰裡鄰居的，四處拉家常都是常有的事。
這會兒我媽嚎起來，鄰裡的大媽頓時圍了上來。
「哎喲，朱家那口的，什麼事啊，這麼哭？」
郝鵬一看情況不對，急眼了：
「是你們家的好閨女死活不肯給我看……」
沒等他說完，我也往我媽身邊一坐，抱著我媽的脖子就哭。
「媽，我剛沒和你說，郝鵬死活不給我看婚檢報告，他指定是不行啊！」
無論什麼時候，就算是外星人——
男人被說不行都是個大熱點。
鄰居都不避人，當著郝鵬的面就議論開了。
「喲，瞅著一米八的大高個，竟然是個不行的。」
「你沒聽新聞說嘛，現在孩子身體都嬌貴，指定是哪傷了。」
.........
王大嬸、李大媽這眼神上下一梭視，郝鵬不自覺地夾起了雙腿。
男人臉色漲紅，指著我，你你你了個半天。
我媽瞅他還要爭辯，眼睛登時就利落了起來：
「我瞅著你這脖子上也不對，紅點斑斑的，不好是個瓢蟲吧！」
雖然她平日裝得憨傻痴呆，遇事都讓我出頭。
但遇到事關自己利益的事，也耳聰目明起來。
郝鵬被戳中心事，一時惱羞成怒，舉起手上來就要打我媽。
大嬸大媽亂成一團，嘴裡喊著了不得了不得，卻一個也不上前。
我也不上前。
我裝作害怕的樣子，直往我媽身後縮。
眼睛卻盯著郝鵬的手，盼著他狠狠地給我媽來上一巴掌。結果卻讓我失望了。
我爸聽聞有人來鬧事，回來正巧碰到郝鵬動手。
一把抓住他的手，就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
「你敢打我老婆？我看你是皮子痒了！」
這時，我媽還沒忘記那二十萬。
她扯了扯我爸的衣服，悄悄夾了夾眼角，比了個銀行縮寫。
我爸心領神會，戳著郝鵬的鼻子罵起來：「還有你那二十萬，你還敢要，我領你去銀行要！」
鄰裡不懂我爸什麼意思。
但白撿的笑話，不看白不看。
烏泱泱一群人跟著來到家邊的銀行。
保安看見我爸我媽出現，馬上掏出電擊棍就要上來拿人。
「經理經理！那天來存假錢的兩個人又來了！」
我爸下意識往後退，我媽卻頂住了他。
悄聲說道：「你怕啥，是他的錢，要抓也是抓他。」
我爸眼珠子一轉，拎起郝鵬的衣領子就往保安電棍下送。
可惜保安閃得太快，沒電著郝鵬。
但他精心用衣服遮擋的紅疹卻徹底遮不住了，惡心的膿水流了一衣領都是。
銀行其他辦理業務的人紛紛投來嫌惡的目光。
我爸看著一手的膿水，惡狠狠地給了郝鵬一腳。
大聲對經理說道：「經理！上次那錢就是這人給的，我們把人給你帶來了。」
我躲在人群中，差點笑出聲。
郝鵬啊郝鵬，你也有今天，我也要讓你嘗嘗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
........
當天，郝鵬就被銀行經理喊來的警察帶走了。
我們小區的人愛湊熱鬧，一傳十，十傳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