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偷用我的香水。
我發現後警告：「這香水不是你可以用的。」
她倒先哭了起來。
同學紛紛斥責我。
「不就一瓶香水，何必那麼刻薄？」
我冷笑。
他們不知道，這香水是給死人用的。
隻要噴了，就會引來厲鬼。
1
「李曉倩，你是不是偷用了我的香奈兒香水！」
宿舍裡，我厲聲質問眼前的女孩。
而李曉倩卻是仿佛被我嚇到了，委屈地抬起頭。
「陸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沒碰過你的香水！」
說著她眼眶也跟著紅起來，十分無辜，看得就讓人心生憐愛。
可我卻不吃這一套。
我把香水的玻璃瓶往桌上一拍，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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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香水口都是湿的，剛才在宿舍的就你一個人，你還敢說你沒噴？你也不聞聞你自己身上的香味，當別人都沒鼻子的麼！」
李曉倩的臉色這才白了。
但下一秒，她哭出聲來。
「是，我是用了你的香水。」她含著哭腔開口，「那是因為我今天要去實習面試，他們說用一點香水會讓面試官印象更好，可我買不起香水，我這才……」
說著她淚水不斷滾落，低下頭去。
「是我不好，陸茵，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李曉倩說話時沒壓低聲音，宿舍裡的其他室友都聽見了。
睡在我上鋪的方晴皺起眉來，忍不住開口：「陸茵，不就噴了一下香水，你有必要那麼激動？」
「就是。」我斜對鋪的蘇雅之也涼涼開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曉倩家裡條件不好，你就不能寬容善良一點嗎？」
我們宿舍一共四個人。
因為我經常不住校，加上我個性本身就不太喜歡和活人相處，所以一直以來，我和室友們的關系不好。
我知道她們都在背地裡偷偷議論我裝清高，但我也不在意。
反正我來上大學本來就是為了混個文憑，又不是來交朋友的。
因此此時我對她們的酸言酸語也不在意，隻是對李曉倩伸出手。
「你用了我的香水，給我一百塊，這事兒就算兩清。」
我這話一出，方晴她們才是徹底跳起來了。
「一百塊？陸茵你敲詐呢！」
李曉倩也是一愣，隨即哭得更加委屈。
「陸茵，你是故意為難我嗎？你明明知道我是貧困生，根本拿不出這筆錢的！」
我卻是懶得理會她，隻是冷冷道：「我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一百塊，你給不給。」
如果李曉倩現在給了這筆錢，那還能算因果了結，一切可能還有回旋餘地。
但如果她不給錢……
「我真的沒錢。」李曉倩哭出來，「陸茵，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再故意為難我了好嗎？」
我冷笑一聲，收回手。
「行，隨便你，你自己不要後悔就好。」
2
當天下午，我來到學校上課。
剛進教室，我就發現大家都在對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我坐下來就聽見我身後的兩個女生議論——
「诶，你聽說沒，曉倩不小心用了陸茵一點香水，陸茵竟然就要她付 100 塊！」
「哇塞，太誇張了吧，這陸茵家不是很有錢嗎？幹嘛那麼刻薄！」
「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羨慕曉倩比她人緣好吧！」
原來是李曉倩用我香水的事在班裡傳開了。
我隻覺得好笑。
這李曉倩明明才是偷用人東西那個，怎麼還把自己當受害者宣傳起來了呢？
這時候，有個男生突然走到我面前，一拍我桌子。
「陸茵。」隻聽見那男生毫不客氣地開口，「我希望你跟曉倩道歉！」
我：「？」
我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那男生，「我為什麼要道歉？」
那男生理直氣壯，「當然是因為你羞辱人！曉倩不過用了你的一點香水，你卻人格侮辱她，你不覺得你過分嗎？」
我更震驚地看著那男生。
我想，我是不是和活人接觸得太少了，怎麼沒法理解他這個奇葩的腦回路了。
一旁的李曉倩卻是走過來，著急開口。
「李釗，你不要為了我怪罪陸茵了。」
說著她又看向我，善解人意道：「陸茵，你別放在心上，我已經沒有怪你了。」
我：「？」
我又長見識了。
明明是個小偷，還能說原諒我了。
於是我也善解人意地看著她。
「沒事，我也沒有怪你了，因為……」
我抬頭看向李曉倩眉心裡多出來的那團死氣，微微一笑。
「你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3
我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愣住。
最後還是那個叫李釗的男生先回過神來，氣得大罵：「陸茵！你他媽的胡說八道什麼呢！」
李曉倩也是紅了眼眶看我。
「陸茵，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可你也不應該詛咒我去死呀！」
我卻是好笑地看著陸茵。
「我哪裡詛咒你了，我不過是闡述事實而已。」
「你！」
李釗氣得想來打我，可我卻是已經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班裡其他人也都在紛紛看戲，見我離開，班長才回過神，喊。
「陸茵，這馬上要上課了，你去哪？」
我卻是腳步沒有停頓。
「我怕弱智會傳染，先撤了。」
我一路走到教室外。
因為是上課時間，所以教學樓裡空蕩蕩的。
可我走到電梯旁的時候卻是突然停住腳步，我皺眉看向空蕩蕩的電梯間，無奈開口。
「你怎麼來了。」
話音落下，一個古裝美男憑空出現在走廊裡。
他一襲墨色長袍，五官俊美得宛若鬼斧神工的畫作。
隻見他懶洋洋靠在牆上，似笑非笑開口。
「我都聞到招魂香的味道了，自然要來看看，不過……」
他輕輕嗅了嗅，突然意識到什麼，微微一怔。
「等等，這招魂香是在一個活人身上？」
他似乎是意識到什麼好玩的東西，看向我，笑得愈發玩味。
「茵茵，你可真狠啊，給活人噴招魂香，你是想讓那活人嘗嘗被萬鬼撕碎的滋味嗎？」
4
眼前的男人語氣一副十分擔憂的樣子，可表情裡的幸災樂禍卻是根本藏不住。
我終於忍不住吐槽。
「慕缺，你這個鬼王當得那麼闲？，還有空來管我一個小鬼差的闲事？」
沒錯。
我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整個地府的鬼看見了都會聞風喪膽的鬼王，慕缺。
而我呢，除去表面大學生的身份，其實也還有另外一層身份，我是一個鬼差。
這是我家祖傳的行當，我從剛出生就被家族選中，吃的陰間飯。
而且我的差事還比較特別。
我是專門幫忙懲戒那些惡鬼的。
我的工作很簡單，找到那些惡鬼，然後想辦法在他們身上噴上一種叫作招魂香的東西。
這種香非常特別，能吸引厲鬼。
所以被噴了招魂香的惡鬼，會立刻引來千萬厲鬼，然後它們會被那些厲鬼生生撕碎吞噬，魂飛魄散。
這可是相當狠的懲罰了。
成為鬼差的這些年，我已經收拾了無數惡鬼。
不知不覺地，我也和我的頂頭上司，也就是鬼王慕缺混得熟悉起來。
地府裡的其他鬼都說慕缺冷酷無情，是個頂可怕的大鬼。
可在我看來，慕缺這家伙就是個闲得蛋疼的無聊鬼，成天沒事幹在我四周晃悠。
比如今天。
不過，對方好歹名義上也是我的工作領導，我還是要適時地為自己辯解一下。
「我可沒有把招魂香噴到活人身上，是我那個室友自己偷噴的。」
李曉倩做夢都想不到，她偷噴的我的那個香水，根本不是什麼香奈兒香水，而是我工作用的招魂香。
因為招魂香隨時都需要使用，為了避免懷疑，我就使了個幻術，把它變成了香奈兒香水的模樣和味道，隨身攜帶。
我本來想著不會有人動我的東西，所以今天中午洗澡的時候才隨手放在了宿舍桌上。
可沒想到就是那麼會兒的工夫，李曉倩就偷噴了。
要知道，招魂香雖然一般用在需要被懲戒的惡鬼身上，但其實它在活人身上也一樣能起作用，隻不過是會慢一點罷了。
簡單說來，惡鬼被我噴了招魂香，會立刻引來無數厲鬼，將它撕咬幹淨。
但如果是活人噴了招魂香，雖然也會散發出吸引厲鬼的味道，但卻不會一下子吸引來很多厲鬼，而是會慢慢地吸引。
這些厲鬼會一個個過來，撕咬被噴的活人的血肉和靈魂，直到這活人死去，魂飛魄散。
這不，慕缺也是聞到了李曉倩身上招魂香的味道，這才過來的。
慕缺聽見我的話一愣，抬起手掐算了一下，然後直接笑出聲。
「還真是那個女人自己找死，有意思，我可已經幾百年沒見過那麼蠢的人了。」
我心想，可不是麼。
因為是李曉倩自己噴的招魂香，所以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的因果，和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我一開始好心讓她給錢，就是想讓她自己了卻因果，那我作為招魂香的主人，還能想辦法收回她身上的招魂香。
可偏偏她不肯給錢。
那我也愛莫能助了。
而眼前的慕缺仿佛有好戲看了一樣十分激動。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活人用招魂香，也不知道這招來的第一隻厲鬼是誰……」
他正喃喃自語著，突然眼睛一亮。
「來了！」
5
我一愣抬起頭，才發現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
一股冷氣蔓延開。
是鬼氣。
非常濃重的鬼氣。
緊接著——
「啊啊啊！」
一聲尖銳的慘叫從我們教室裡響起。
慕缺激動地拉住我的手。
「快去看戲！」
我：「？」
我其實想說，我並不想看戲。
畢竟厲鬼吞噬惡鬼的場面，我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現在被吞噬的對象變成了李曉倩，好像也並沒有變得更加好看。
反而因為活人有血肉，場面會更加血肉模糊。
嘔。
想想就惡心。
可偏偏我敵不過慕缺的拉扯，隻能認命地被他拉進教室。
教室裡散漫著一股血腥味。
李曉倩被同學圍在中間，大腿上全都是血，整張臉色慘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