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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撒野 3431 2024-10-28 18:4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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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學長,”蔣丞感覺自己的聲音顫抖地開著岔,“我第一次聽到她沒有尖叫的聲音。”


      “是麼,”許行之回過頭,笑了笑,“這樣的情況還是挺多見的,孩子跟小動物互動時會有很多驚喜。”


      許行之並不像他和顧飛那樣激動,也許是因為了解這樣的孩子,也許是因為見得多,而且這也並不代表著什麼。


      蔣丞跟顧淼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他喜歡顧淼,會因為能得到她的回應而高興,也會因為她的尖叫和漠然而心情往下,跟許行之的視角不同,顧淼的這短促的發聲,會讓他感慨萬千。


      而顧飛。


      這樣的感覺會更強烈。


      顧飛伸在顧淼的肩上輕輕捏了捏,偏過頭看向了窗外。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蔣丞知道情緒一向不外露的他如果不是控制不住,是不會把臉轉開的。


      他們進包廂的時候,潘智和趙勁已經在包廂裡坐著了。


      “怎麼樣?”蔣丞問了一句,“去哪兒玩了?”


      “廣場那邊,”趙勁說,“K歌去了。”


      “K歌?”蔣丞看著潘智,“商場裡的那種嗎?”


      “比那個高級,”潘智笑了起來,“瞎轉悠的時候看到的,那種單人K歌房,能錄音錄視頻的那種。”


      “錄了嗎?”蔣丞問。


      “錄……”潘智看了趙勁一眼,趙勁一臉兇狠的假笑看著他,他頓了頓,“了我自己的。”


      趙勁笑了起來:“哎,我的不能外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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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蔣丞笑著問。


      “她歌唱跑調,”許行之說,“好幾年前迎新的時候就已經全校聞名了。”


      “不是,”潘智看著趙勁,“你跑調跑成那樣還獨唱迎新啊?”


      “怎麼了,”趙勁說,“我跑調跑成這樣我還跟你一塊兒唱了倆小時呢。”


      “那是我忍耐力強啊。”潘智說。


      屋裡幾個人都笑了。


      蔣丞帶著顧淼坐下了,顧淼喜歡坐在角落一些的位置,蔣丞坐在了她外側,跟在身後的顧飛坐在了他旁邊。


      顧飛把外套脫下的時候,蔣丞又聞到了顧飛身上他熟悉的那種氣息。


      這一瞬間他的感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這段時間以來他心裡對顧飛有各種各樣的情緒,理解,不理解,茫然,清晰,憤怒,無奈……而現在的感受是全新的,從來沒有過的。


      夾雜著久違了的近在咫尺的思念,卻說不上來的悵然。


      服務員拿了菜單進來,顧飛接過了開始點菜,蔣丞一直盯著自己面前的茶杯出神。


      包廂裡的別的人在聊什麼他都沒注意聽。


      一直到顧飛偏過頭跟顧淼說話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就像是以前復習的時候,唯一能讓他第一時間聽到的,就是顧飛的聲音。


      “二淼,要吃飯了,讓肥羊休息,”顧飛說,“你去洗手。”


      顧淼抱著肥羊沒有動。


      “二淼,”顧飛重復了一遍,“把肥羊放回包裡。”


      顧淼還是沒有動。


      顧飛站了起來,從蔣丞身後繞到她身邊,從她懷裡輕輕把肥羊抱了起來,放進了貓包裡。


      就在他把貓包的拉鏈拉上的時候,顧淼往椅背上一靠,仰著頭發出了尖叫聲。


      這尖叫太突然,屋裡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二淼,”顧飛抓著她的胳膊,“二淼。”


      “顧飛,”許行之在一邊叫了顧飛一聲,“讓她喊。”


      顧飛猶豫了一下松開了手。


      “要讓她學會用正確的方式表達需求。”許行之說。


      “嗯。”顧飛應了一聲,往包廂門那邊看了一眼。


      “我去吧。”蔣丞站了起來,他知道顧飛的擔心,這畢竟是飯店,他們來得算早,客人不多,但這樣的尖叫,服務員肯定會過來問。


      他走了包廂,正要關門的時候,潘智也跟了出來,把包廂門帶上了。


      “小丫頭嗓子不錯啊。”潘智說。


      蔣丞笑了笑。


      “今天上午有什麼進展嗎?”潘智問。


      “許行之跟顧飛聊了挺長時間,”蔣丞說,“我還沒問具體情況。”


      “你有什麼想法嗎?”潘智又問。


      “嗯?”蔣丞愣了愣。


      “我不是問顧淼,”潘智說,“我是問你倆。”


      “我……”蔣丞停了半天才說了一句,“現在不知道,沒什麼想法,就琢磨顧淼呢。”


      “哦。”潘智說。


      蔣丞看著他。


      “我,為了你,”潘智斜眼兒瞅著他,“放棄家人團聚,頂著我媽十根拖把連環揍的壓力……”


      “我不是不跟你說實話,”蔣丞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現在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都是什麼。”


      服務員從隔壁的包廂送了菜出來,聽到了顧淼的尖叫之後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潘智馬上迎了過去,“我們家孩子正在生氣,一會兒就好。”


      “是麼?”服務員似乎不太相信,“不是在打孩子吧?”


      “怎麼可能,”潘智笑了,“孩子脾氣不好,一生氣就喊,喊累了就停了。”


      “這樣啊,”服務員嘆了口氣,轉身一邊走一邊說,“挺個性。”


      “丞兒,”潘智重新靠到牆邊看著蔣丞,“我覺得你倆吧,分不幹淨。”


      蔣丞看著他。


      “但是真要和好,也別衝動,”潘智說,“你倆之間的問題不解決,和好了還得分。”


      蔣丞沒說話,輕輕嘆了口氣。


      他和顧飛之間的問題。


      他以前一直覺得他跟顧飛之間唯一的問題就是顧淼,隻要顧淼能好,他們就能好,他從來沒有想過別的。


      但現在他卻能感覺得到,其實並不是這樣。


      顧淼今天的尖叫比平時要結束得快,大概五分鍾左右,她就沒了聲音。


      也許是因為心情好。


      在她停止尖叫的時候,蔣丞松了口氣。


      推門回到包廂的時候,許行之和趙勁很平靜地在喝著茶,顧飛正蹲在顧淼面前輕聲跟她說話:“哥哥知道你喜歡肥羊,但是它累了,要睡覺的,你喜歡它就應該讓它睡覺,要不然它就會難受……你一直喊,哥哥會聽不懂……”


      蔣丞站在顧飛身後,看著他的背影。


      真的是瘦了不少,能看得出來。


      他輕輕嘆了口氣。


      顧淼今天還算配合,顧飛跟她說了一會兒之後,她拿過湿紙巾低著頭把自己的手擦了擦。


      之前在包廂外面碰上的服務員進來給他們上菜,專門盯著顧淼看了好幾眼,大概是在判斷她剛才到底是不是被打了。


      顧淼捧著茶杯,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還在生氣啊?”服務員說。


      “嗯,脾氣可大了。”潘智點點頭。


      吃完飯顧飛帶著顧淼回家去睡覺,趙勁回了酒店休息,蔣丞和潘智還有許行之一塊兒回了出租房。


      潘智進屋就往沙發上一倒:“我就在這兒睡會兒,你倆裡屋聊吧?”


      “嗯。”蔣丞點了點頭。


      其實他不想表現得這麼急切,但他又的確很急,想想在許行之和潘智面前也就不用再掩飾了,一個是他鐵子,一個是他發泄式傾訴的傾聽者。


      “怎麼樣?”進了臥室,蔣丞把門稍微掩了一下,拉過椅子給許行之,自己靠在了書桌邊。


      “我想想要怎麼說。”許行之笑笑。


      “別用術語啊,我現在腦子轉不過來,我怕聽不明白理解不了。”蔣丞說。


      “上午我主要是了解了一下顧飛的家庭情況,我需要詳細知道顧淼在出現問題之前的生活狀態,還有家庭成員的關系。”許行之說,語調依舊是不急不慢地很平穩。


      “嗯。”蔣丞點點頭,不得不說,許行之無論是語調和語速,總是能讓人放松。


      “顧淼的問題,其實本來不是太嚴重,但是一直沒有得到好的幹預和治療,所以現在要想有效果,需要更多的時間和耐心,這個我會具體跟顧飛說,應該怎麼做,怎麼跟顧淼相處,以及怎麼引導,”許行之說,“她基本沒有暴力行為,最大的問題是表達,情緒控制和集中注意力,她的注意力很難集中,所以溝通會很困難,學一些東西也很難……”


      “嗯,”蔣丞點點頭,“有時候就覺得跟她說話她好像聽不見。”


      “這個需要時間慢慢來,我覺得顧飛在配合方面不會有問題,他比我見過的很多這類孩子的父母都要有耐心,”許行之停了停,“我覺得這個也應該跟你說一下。”


      “嗯?”蔣丞看著他。


      “我今天跟他聊得算是比較深入了,我覺得,”許行之說,“顧飛自己也很需要心理疏導。”


      “怎麼?”蔣丞立馬急了。


      “從他給我說家裡的事,說顧淼的時候,就能看得出來,他給自己的定位,對很多事情的認知,都有問題,”許行之說,“其實你應該也能感覺得出來,他過於把自己定位成一個責任的承擔者,他的家庭,他的媽媽,他的妹妹……”


      “都是他的責任,對吧,”蔣丞皺了皺眉,“他把所有的狀況都攬到自己身上,每一個人都是他的責任。”


      “嗯,”許行之說,“他甚至覺得因為自己沒有保護好顧淼,她才會受傷,才會變成這樣……”


      蔣丞愣了愣。


      前面的內容他可以理解,許行之說了之後,他也能迅速對應上顧飛的很多表現,但他從來沒想到過,顧飛會把顧淼變成這樣歸結為自己的錯誤。


      “他的整個成長環境和家庭結構,讓他覺得‘付出’是他的常態,也是他習慣的一種生活方式,而反過來,‘接受’卻會讓他害怕,因為在他的成長過程裡,這樣的狀態是反常的,在他概念裡,‘我’排在很多東西之後……我這麼說你能聽懂嗎?”


      “差不多……能吧,”蔣丞看著許行之,“我能說他是個M嗎?”


      許行之笑了起來:“也不能這麼說,他在這個過程中是沒有得到心理滿足的,他的狀態一直都很壓抑。”


      “嗯,他……算是另一種自我封閉的表現吧。”蔣丞嘆了口氣。


      “我想明天給他做個焦慮測試,”許行之說,“我覺得他焦慮情緒很嚴重,長期這樣的話……”


      “他估計不會接受。”蔣丞說。


      “我會跟他直說的,他這樣的狀態不利於顧淼的治療,”許行之說,“他的情緒會影響顧淼。”


      “嗯。”蔣丞皺了皺眉。


      跟許行之又聊了一會兒之後,許行之準備回酒店也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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