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眼神變得戲謔。
我皺眉：「蕭冽？」
也是這一會兒，我終於明白了，那天他為什麼疑惑地喊我的名字。
因為我現在也疑惑了。
蕭冽撥開我臉上的發，溫柔地說：「是我。」
有點滲人。
我們離開酒店的時候，我一臉恍惚，仿佛是被強迫的那個，蕭冽一臉高深，倒像是享受的那個。
天氣很好，他看著我的背影，陽光在我的頭頂打下光暈。
蕭冽嘴角微乎其微地上揚。
我突然轉身，他收斂笑意。
我們站在銀杏樹下，風一吹，就有葉子掉下來。
我瞅著他，不是很高興。
這人如果是上輩子的蕭冽，那我還怎麼霸凌他？
根本不可能啊！
我的精神打壓法都失效了。
現在進度值卡在 9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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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懷疑我能不能完成了。
再者，我都習慣那個蕭冽跟在我身邊了。
現在這個蕭冽還是他嗎？
「你在想什麼？」蕭冽問我。
我一兇：「關你屁事。」
他朝我走了一步，我他媽轉身就跑。
蕭冽：「……」
盯著我狂奔的背影，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回到寢室，兩個室友應該是出去玩了。
他提著兩碗餛飩進來，我看過去，自覺地接過一碗。
還沉沉地「哼」了一聲。
很不滿意的樣子。
他的手一下撐在我椅子的靠背上，發出一聲響，把我嚇了一跳，蕭冽彎下腰，貼在我耳邊：「要說謝謝。」
我：「……」
大蕭冽不會給我洗衣服，我很懷念小蕭冽，搓衣服的時候，問他：「他什麼時候回來啊？你不會取代蕭冽了吧？」
蕭冽卻突然從後面抱住我，我一僵，他親著我的耳朵：「他回來，會想對你做這樣的事。」
手掌從我的衣擺下探進去。
我掙扎起來，一手肘給他攻去。
他悶哼一聲：「別動，不喜歡嗎？」
我的臉色爆紅：「喜歡你媽……」
臉頰一下被捏住：「不許罵人，罵人就親你。」
而且說親就親。
我：「唔……」
一把推開他，一拳頭給他砸去：「臭傻逼，你以為你是誰？蕭冽都不敢這樣佔我便宜，你算老幾。」
他攥住我的拳頭：「我就是蕭冽。」
我很氣憤：「你不是。」
蕭冽臉色一變，沉聲道：「凌恙，我就是蕭冽，我知道這幾年你們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我還知道，他喜歡你。」
11
我懵了一下。
喜歡我？
他把我拉過去，盯著我的眼睛：「你不相信？那你以為他為什麼幫你做這些？他像個膽小鬼，所以才會躲起來。」
我蹙眉。
蕭冽松開我，走到洗漱臺，站了幾秒，開始幫我清洗衣物。
我怔怔地看著他。
卻看到他頭頂進度值突然閃現了一下 97/100。
我：「……」
很想問喜歡的話，為什麼黑化值前進了？
這段時間，我被折磨得夠嗆，我甚至都要分不清誰是誰了？
不變的是，一樣喜歡佔我便宜，而我一樣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
進度值就這樣水靈靈地到了 99/100。
呵呵！
別說，可能沒有意識到，但我對蕭冽確實有點感情。
不可否認，我很擔心蕭冽回不來了。
總是問他，少年蕭冽什麼時候回來，一開始，對方吊兒郎當調侃我幾句。
後來，他的臉色會變冷，並不希望我問這些。
我不是很高興：「你又不是他。」
他會生氣地把我困在懷裡，一字一句地道：「我，就，是，他，凌恙，我就是蕭冽，我又不止一次出現過。」
在那些走在凌恙身後的時光裡，蕭冽慢慢地記起來了。
某個瞬間，某一剎那，他追逐少年的背影，怎麼都看不清是誰？
在過去二十幾年的日子裡，蕭冽一直在尋找，在回憶。
直到回來十幾歲的這裡。
聽到這話的我：「……」
往後退，抵在書桌前，心裡無比期望室友們快回來。
「滾蛋。」
我怒了。
他笑了。
我瞪他一眼，還笑？大變態。
這一晚，有人爬我的床了，不是少年蕭冽還能是誰？
「我靠。」我現在都能應對自如了。
室友的呼嚕聲一樣讓我安心，呵呵。
我輕聲問：「小蕭冽？」
蕭冽：「……」他把我擠到裡面，抱著我：「凌恙。」
我服了：「你真是一樣沒有邊界。」
蕭冽「嗯」了一聲，在我耳邊說：「對不起。」
熱氣直往我耳朵心裡鑽，我不自在地撇開頭：「現在什麼情況啊？你們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魂？」
蕭冽：「一個人，兩個人格，但是你放心，我很快會把他趕走的。」
我無語，突然意識到一個大問題。
為什麼我要糾結這個問題？
這個小變態佔我便宜，我就該磨刀把他嘎了才是。
我不說話了。
這本來不關我的事的。
「起開。」
蕭冽：「我不。」
我：「信不信我揍你……」
那晚我們就打過架。
蕭冽沉默了一下，說：「我信，你打吧。」
我：「……」
總不能再打一次吧？室友得嚇死。
「凌恙，我喜歡你。」
我：「……」我知道了，兄弟。
這段時間，我分不清誰是誰在說話，但無一不是在訴說著他喜歡我這件事。
那我就疑惑了，你咋還黑化呢？
算了，黑化就黑化吧！進度值走完 100/100，我就自由了。
他見我沒回應，在我耳邊小聲說：「你肯定不相信。」
我回：「相信。」
蕭冽：「你騙我。」
我：「不信拉倒。」
蕭冽：「好吧，我信。」
他親我的臉，我罵他：「性騷擾啊？」
蕭冽一怔：「那你反感嗎？我特別害怕你反感，你每次罵我的時候，我都想親你，但是不敢。」
語氣還挺委屈，可哪次不是一副想弄死我的樣子？
原來那是想親我？
呵呵！
我賞他兩個字：「滾蛋。」
12
第二天沒課，蕭冽一定要拽著我出去玩。
我不情不願地去了。
去了遊樂園，周末的原因，有點擠。
玩了一些項目，我們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都是他給我剝蝦剝蟹。
我是吃得很爽的。
回去的路上，公交車上有不少學生，他似乎很累，靠在我的肩上，我無情地推開了，他又靠過來。
我又聽到那種倒抽氣兒的聲音了。
吐了一口氣，隨便他了。
但是我警告他說：「想揍你。」
「凌恙，」蕭冽在我耳邊說，「那你揍我啊。」
我：「……」
他的手橫過我的腰，我緊張得一下繃緊，眼神四處瞄，就怕被人瞧見。
下車的時候，我抬腳踹他，蕭冽也不躲。
不過又不重。
他抓住我的手往學校方向走，還要問我：「為什麼你不拒絕我？」
我老實答：「不知道，可能當你的主人習慣了。」
蕭冽嘴角一揚，突然在我耳邊「汪」一聲：「我是你的狗。」
靠，我真是服了。
耳朵一下滾燙，我抽回手，大步往前。
沒看到蕭冽突然變沉的眼神。
他走上來，攬住我的肩：「今天玩得開心嗎？」
我一下看向他：「老蕭冽？」
蕭冽：「……」不高興了，「我才二十八歲，還有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無語：「你們說話的音色不太一樣。」
少年蕭冽對我透著謹慎和一種病態的示弱。
而大號蕭冽，更穩重，音色堅定。
「哼，我就是蕭冽，根本不分大小。」
原本他的重生，兩個人格是直接融合的，隻是他們的經歷大不相同，所以導致了互相排斥。
不過大號蕭冽還好，他接收到的是少年蕭冽的回憶，打量和探索他喜歡的人，而少年蕭冽並不關心上輩子的蕭冽的人生。
他的佔有欲致使他想把這人趕走。
霸佔凌恙。
凡事先來後到，大號蕭冽倒是接受良好。
我接受不良好。
雖然這兩個人格慢慢融合，但是爭風吃醋的事情可不少。
兩人出現的頻率逐漸頻繁，可能下一秒我剛吃完少年蕭冽的早餐，很快青年蕭冽又送來一份。
以至於教室裡的同學們都開玩笑地在起哄。
我服了。
還有晚上洗腳，我逼不得已泡了兩次。
我的衣服，因為洗得太頻繁，破了。
於是我怒了，室友們不在寢室的時候，我拽住蕭冽的衣領，砸在衣櫃上：「說幾次了，我不喜歡你，不喜歡，就是不喜……唔！」
他一把摟住我的腰，低頭親過來。
「不喜歡我，我就親你，親到你喜歡。」
一邊說一邊親。
我：「……」
很快，我真的分不出他們誰是誰了。
甚至蕭冽自己也出現了恍惚。
原本就是一個人。
我被親得嘴皮都破了。
都忘了掙扎和揍他。
我知道，我完蛋了。
13
中秋放假那天，我們要回 H 市，他送我回家，離開的時候，突然喊我：「凌恙。」
我雙手插兜，轉身看他。
蕭冽快步走來，把我抱在懷裡。
「凌恙啊！我好喜歡你。」
我突然想起一段我沒放在心上的小插曲。
高中畢業晚會那晚，蕭冽喝醉了，抱著我哭，問我為什麼欺負他，明明那麼討厭他，為什麼還要招惹他。
他哭得好傷心，我笑得沒心沒肺，說：「就是討厭你，才要招惹你啊！」
他突然抬起頭, 泛紅的雙眸透著審視, 意味不明地道：「你是凌恙？」
有人打斷了我們。
我再回頭時, 蕭冽神色有一剎那的蒙，但是又開始繼續委屈。
我以為他隻是喝多了。
蕭冽這人害怕的時候躲起來, 兇的時候，也敢拎著我的衣領警告我。
蕭冽頭頂的進度值突然到了 100/100, 隨即像煙霧一樣徹底散去。
我一怔。
而我那像是死了的系統突然上線。
緊張兮兮又驚奇不已地道：「凌恙，你竟然完成任務了！」
我疑惑地問：「為什麼他喜歡我，這黑化進度值還滿了？」
系統沉默了一下，尷尬地道：「其實，有可能, 好像我下線的時候發布錯任務了, 其實你一直都是攻略任務，反派太苦太兇了, 所以做的不是黑化任務，而是感化任務。哎呀，沒關系啦！反正任務已經完成了，凌恙你太棒了。」
我：「？？？」
「恭喜你哦，撒花，耶！接下來，你會在這裡徹底重生, 不受任務影響，沒有生命危險，恭喜你哦！再見。」
說完，不負責的系統立馬跑了, 徹底下線。
我：「……」
真是夠了。
一個統子, 為什麼能出這麼大的亂子？
我這些年雖說沒有真的把蕭冽欺負成啥樣, 但我有時候真的不是好人，對他的打壓和欺凌也是時常發生的。
他陰惻惻地看著我：「凌恙，你欠收拾。」
「他我」傻逼統子跑得快, 不然我要罵它祖宗十八代。
我沒答應蕭冽, 誰知道他現在什麼情況。直到一次室友們的旅行，他喝醉了，當著好多人的面發酒瘋告白, 我很生氣，但還是微笑著答應了。
當晚，我揍他, 揍著揍著，他把我壓在床上。
我拽住他的耳朵，仰頭親他。
他現在狀態很穩定，我能知道蕭冽就是蕭冽。
蕭冽親回來, 很兇。
很快我的臉上湿了, 有人在哭，還挺傷心。
我沒忍住笑起來。
他惡狠狠地堵住我的嘴，啞聲道：「不許笑。」
他從來不敢想, 凌恙會喜歡他。
他以前連喜歡都要偽裝討厭。
「凌恙。」
「嗯？」
「喜歡你。」
「哦, 我好像也是。」
後來，我發現這家伙那次 DIY 用的照片，上面的人還真的是我。
我生氣了, 但是一想，總比小變態拿別人的照片好吧！~_~
他說：「才不會，隻喜歡凌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