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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岸 . 3746 2025-02-10 17:2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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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陽底下無新事。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隱瞞新住處的地址。


    也毫不客氣地讓他們送到了樓下。


    下車的時候我和他們道謝。


    徐思月降下了一半車窗和我告別。


    裴燃卻是跟了下來。


    他喊住我:


    「林緣。」


    「這麼久不見,不一起吃個飯嗎?」


    「沒必要。」


    我頭也不回,他急聲道:


    「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


    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再繼續接觸隻會越來越不堪。


    但裴燃固執地擋住我:


    「談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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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頭看過去,從他眉宇間看到了熟悉的傲氣。


    仿佛突然活過來一般,裴燃挑挑眉,是他一貫不容人拒絕的口吻,這次邀請的是宋雪重:


    「這位青梅竹馬也是,敢來嗎?」


    「吃飯有什麼不敢的?」


    宋雪重好笑道。


    「隻是我要休息,還要和小緣一起採購打理,這幾天恐怕不行。」


    裴燃的表情龜裂一絲,咬咬牙才保持住。


    他胸膛起伏了下,直接定了時間:


    「到時候我來接你——們。」


    然後轉身上車。


    車子飛速駛離,很快就看不見了。


    宋雪重拖著行李喊我開門,上樓前我回了次頭,又看了一眼。


    車如流水,華燈初上。


    「怎麼,心軟了還是心動了?」


    身邊的人似笑非笑。


    我垂下眸:


    「……隻是覺得有點滑稽。」


    總是在搖搖欲墜之時,才想起來要挽留。


    那就別怪結果回天乏術,屍骨無存。


    11


    裴燃再來的那天,天氣不好,山雨欲來的。


    倒是很符合鴻門宴的氛圍。


    我不想再重復之前的窘境,坐上了副駕駛。


    卻沒想到裴燃還給我留了個「驚喜」。


    他今天穿著的是我買的衣服,和宋雪重極度相像。


    我往後看的一瞬間還以為是兩兄弟。


    走在路上,怕是會混淆他們的背影。


    包廂裡人不算多,但個個都是熟面孔。


    徐思月也在。


    進去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


    氣氛嚴肅得猶如三堂會審。


    疑惑和難堪的情緒像榔頭一樣敲了我腦門。


    和裴燃在一起時,我就無法擺脫這種審視的目光。


    他的朋友們從不曾把我當作一個獨立的個體來對待。


    我是裴燃的女友,是他的「公主」,是他的附屬。


    所以他們不用去記我的名字。


    而現在分開了,沒有關系了,卻因為裴燃不甘心,我就要回來,繼續面對對方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不願意。


    我也不想讓宋雪重陷入這種境地。


    一隻手抵住我的後背,制止了我的動作。


    宋雪重低頭對上我的眼睛,手上拍了拍:


    「別怕,沒關系,往前走。」


    「……好。」


    各自落座,裴燃在我正對面。


    我知道他選這裡的目的。


    其他人負責套話,而他隻需要盯著我。


    不肯放過我任何一個情緒波動和反應


    宋雪重是靶子,所有矛頭都指向了他。


    查戶口一樣地問話:


    「宋是哪個宋啊?」


    「寶蓋頭,底下一個木。」


    對方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口氣不悅:


    「誰說字了,我是問你爸是誰?」


    宋雪重微笑,頗為真誠:


    「我爸死了,我媽也死了,我是孤兒。」


    「江城有頭有臉的人裡,所有姓宋的都和我沒有關系。」


    「我和小緣青梅竹馬,我出國,她等我。我回國,她來接我。」


    裴燃聽完後嗤笑,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看著我。


    「你喜歡她。」


    用的是陳述句。


    宋雪重大方承認:「是的,我喜歡她。有問題嗎?」


    小小的哗然。


    要不是宋雪重提前按住了我的手,連我都忍不住想側目。


    裴燃繼續問我:


    「你喜歡他嗎?」


    我抿了抿幹燥的唇,沒說話。


    裴燃的眼底翻湧起血色,隨著我沉默的時間越久,血色越盛。


    他端起杯子飲盡,用力地砸下去。


    玻璃碎片劃破掌心,血和酒交纏滑落。


    「阿燃!」


    一旁的徐思月等人又驚又憂,都被他煩躁地甩開。


    「那我呢?」


    他起身走來,中途還被椅子絆得踉跄了下。


    裴燃揪著身上的白襯衫,質問我:


    「你說喜歡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他嗎?」


    「我穿成這樣,抱你吻你的時候,你分得清嗎?」


    12


    「夠了!」我忍無可忍地喝止,拉著宋雪重起身,「我們走!」


    「別走!」


    裴燃用受傷的那隻手來抓我,被宋雪重打開。


    他看著掌心,自嘲地笑了聲:


    「林緣,你不回答我,是心虛了吧?」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一副受害者的姿態。


    他的朋友也終於拿到了我的把柄,全都開口指責我:


    「不敢承認肯定是心虛啊。」


    「還以為她多麼單純,原來在這裡等著呢。」


    「就說是心機婊了,吃著鍋裡的望著盆裡的,真賤。」


    宋雪重冷下臉,頭一次皺了眉:


    「見過嘴髒的煞筆,沒見過這麼多扎堆的,怎麼了各位,剛從糞池團建回來?」


    「你!」


    「我什麼?離遠點,臭氣燻著我們了。」


    宋雪重嘴皮子利索得很,懟得一眾人啞口無言。


    還是付詢撐著最後一口氣挑撥離間:


    「我們裴少這樣的她都騙,宋先生這麼自信,不怕翻車啊?」


    宋雪重點頭:「嗯,知道他嫉妒了。」


    ……


    有些話我本來覺得沒有必要講。


    但人長了嘴,總不能是隻吃飯。


    我問裴燃:「你丟下我去陪徐思月的時候,心虛過嗎?」


    「這不一樣,我隻是想幫她……」


    裴燃當即便反駁,被我打斷:


    「沒什麼不一樣的,都是青梅竹馬,都是幫忙。」


    「話說到這裡,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等等!」


    這次攔住我的是徐思月。


    她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來。


    但固執地不肯讓開。


    ​‍‍‍​‍‍‍​‍‍‍‍​​​​‍‍​‍​​‍​‍‍​​‍​​​​‍‍‍​‍​​‍‍‍​‍‍‍​‍‍‍‍​​​​‍‍​‍​​‍​‍‍​​‍​​​‍​‍‍‍‍‍​​‍‍​‍​​​‍‍​​​​‍​‍‍​‍​​‍​​‍‍​‍‍‍​‍‍‍​​‍‍​‍‍​​‍‍​​‍‍​‍​​‍​​‍‍​‍​‍​​‍‍​​​​​‍‍‍‍​​‍​‍‍​​​‍​​‍‍‍‍​‍​​​‍‍​​‍​​​‍‍‍​​‍​​‍‍‍​‍‍​‍‍​​‍‍​​‍‍‍​​‍​​‍‍​‍‍‍‍​‍‍​‍‍​‍​‍​‍​‍‍‍​‍‍‍‍​​​​‍‍​‍​​‍​‍‍​​‍​​​​‍‍‍​‍​​​‍‍​‍​‍​​‍‍​​‍​​​‍‍​‍‍‍​​‍‍‍​​‍​​‍‍​​‍​​​‍‍​​‍‍​​‍‍​​‍​​​‍‍​‍​​​​‍‍​​​‍​​‍‍‍​​‍​​‍‍​​‍​​‍​​​​​​​‍‍​​​‍‍​‍‍​‍​​​​‍‍​​​​‍​‍‍‍​‍​​​‍‍‍​​‍​​‍‍​‍‍‍‍​‍‍​‍‍‍‍​‍‍​‍‍​‍​​‍‍‍​‍‍​‍‍​​‍‍​​‍‍​‍​​‍​‍‍​‍‍‍​​‍‍​​​​‍​‍‍​‍‍​​​‍​​​‍‍​​‍‍‍​​‍​​‍‍​‍‍‍‍​‍‍​‍‍​‍​‍​‍​‍‍‍​‍‍‍‍​​​​‍‍​‍​​‍​‍‍​​‍​​​​‍‍‍​‍​​‍‍‍​‍‍‍​‍‍‍‍​​​​‍‍​‍​​‍​‍‍​​‍​​​‍​‍‍‍‍‍​​‍‍​​​​​‍‍‍​‍​​​‍‍​‍‍‍‍​‍‍​​​‍​​‍‍​‍​​‍​‍‍‍​​‍‍​​‍‍​‍​‍​‍‍​‍​‍​​‍‍​​​‍‍​​‍‍​‍‍​​​‍‍​​‍​​‍‍​​​‍‍​​‍‍​​‍​​​‍‍​​‍​其他人回過神,不懷好意:


    「來都來了,不喝一杯說不過去吧?」


    「好。」


    我爽快答應,摸起酒瓶就準備灌


    然後被一旁的裴燃攔了下來:


    「你幹什麼?」


    他動作粗魯地奪下酒瓶,衝我大吼:


    「醫生不是囑咐過你不能喝酒嗎?」


    我平靜地和他對視:


    「我知道。把酒給我。」


    「林緣!」


    裴燃咬牙切齒。


    我也喊他的名字:


    「裴燃。」


    「隻要能離開,就算要求是這房間內全部的酒,我也會喝。」


    13


    對峙的結果是裴燃先敗下陣來。


    但他神情中的頹然卻瞬間變成了狠厲,直指宋雪重:


    「要喝,也是他來。」


    裴燃揚起下巴,命令道:


    「宋先生,請吧。」


    不可以!宋雪重更不能喝酒——


    我錯愕的表情被裴燃盡收眼底,他眸色沉沉,一把扣住我的腰。


    熟悉的從背後環抱的姿勢,我看不到他的樣子。


    但是卻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


    裴燃貼著我耳邊,緩緩道:


    「等他喝完,我就讓你走。」


    「裴燃!你松手!」


    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我的抗拒被他按下。


    隻能徒勞地看著宋雪重拿起酒瓶,一點點飲下。


    「小緣,沒關系的,別怕。」


    「宋雪重!不能喝,你會……唔!」


    肩上傳來刺痛感,是裴燃咬了上來。


    他叼著我的領口邊緣,用唇瓣碾磨著那塊皮肉。


    「……放開……」


    我抑制不住帶了哭腔,眼前蒙上薄霧。


    「不要喝酒,宋雪重……」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砰的一聲


    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這小子怎麼暈了?不會是裝的吧?」


    「拿水潑醒?」


    我瘋了般劇烈地掙動,從來沒有過地失聲大喊。


    嚇得裴燃松了手。


    我顧不上其他,眼裡隻有暈倒的宋雪重。


    「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快點啊!」


    「你喊什麼啊?」有人不屑地回答我。


    「裴少手都傷了也沒見你急呢。」


    行。


    我隨手拿起酒瓶,對著桌角狠狠地磕了下去!


    液體和碎片崩裂的聲音清脆刺耳。


    我瞪著他們,一字一頓地命令:


    「去醫院,立刻!」


    14


    醞釀已久的暴雨毫不留情地落下。


    室外一片嘈雜,室內卻安靜得很。


    其實剛到醫院的時候,宋雪重就醒了。


    他衝我眨眨眼睛,趁人不注意,告訴我他是裝的。


    但我不放心,醫生就讓掛點葡萄糖。


    裴燃滿手的血,被護士拉去處理手上的傷口。其他的人,應該是被我前所未有的狠勁兒嚇到,紛紛不敢靠近,正好清靜。


    所以現在這裡隻有我和宋雪重。


    「你真的沒事嗎?」


    「我演技不錯吧?」


    我倆同時開口,又同時頓住。


    宋雪重诶了一聲,表情還有點不滿:


    「別愁眉苦臉的,你還盼著我有事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


    在他的目光中,我疲憊地低下聲音:


    「我是擔心你。」


    看見他暈倒在地的樣子,我真的感覺心都要蹦出去了。


    如果是別人這麼跟我演,我能配合。


    但是他的情況不一樣。


    宋雪重在國外不是留學,不是工作,而是去治病的。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啦,我真的沒事。」


    宋雪重抬手撫平我的眉頭,語氣一轉:


    「一想到那個裴燃氣得要發瘋的樣子,我就好笑。」


    「我就說那十幾本追妻火葬場的小說有用,讓你不看,差點吃虧了吧?」


    他越說越雀躍,就像那晚我們在電話裡一樣。


    宋雪重在了解我和裴燃之間的糾葛後,主動提議要幫我報復他。


    原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知道他闲的時候都在看什麼,接著就給我發了好多本小說。


    全部都是追妻火葬場。


    還叫我學習人家的方式方法,勢必要虐死裴燃。


    原本是打算回國後詳細籌備的,但沒想到時間點那麼巧,在機場就碰到了。


    他倒也沒辜負那句自誇,隨機應變能力一流。


    我從回憶中抽身,配合地附和道:


    「嗯,多虧了你。」


    但宋雪重神情卻淡了下來,他細細地看了看我,道:


    「你好像並不開心,舍不得?」


    最後三個字竟然有些譏諷的意味。


    宋雪重:「他那麼對你,你還不舍?」


    「不是。」


    我辯駁,但我的確高興不起來。


    「互相傷害,本來就不會讓人快樂。」


    那些追妻火葬場的小說我都看了,無非就是男主後悔,察覺到自己愛著女主,所以挽回,所以認錯。


    可既然愛,為什麼又會忽視,又會傷害?


    事後的火葬場,隻會讓我感覺到悲哀和無奈。


    但面對一心幫我的宋雪重,我還是滿心感謝和擔憂:


    「你身體不好,我是怕你辛苦。」


    他笑:「你供我治病,我幫你也算還恩,應該的。」


    「演演白月光而已,挺新奇的。」


    我看得清他眼裡並沒有笑意,也不願讓他誤會:


    「你的確是我的白月光。」


    我沒有說謊,青梅竹馬,白月光,兩個都是真的。


    15


    宋雪重愣住。


    在我思索如何和他解釋的時候,他突然靠近。


    「?」


    「別動。」


    宋雪重低聲道,我不解,但是照做了。


    這個距離近到呼吸都交錯,宋雪重微微歪頭,鼻尖蹭過我的。


    直到背對著的門口響起一段凌亂的腳步聲,走廊的燈光擠進來。


    宋雪重這才放松地躺了回去,漫不經心地擺擺手:


    「好了,去吧。」


    「去哪兒?」


    「裴燃剛剛在門口。」


    「所以呢?」


    「所以,這不就是我們一開始的目的嗎?」


    他不再面對我,而是轉頭看向窗外。


    接下來的每個字都好像被雨水打湿:


    「他是愛你的,你還可以再選一次。」


    「……」


    「去看看唄,就當是驗收計劃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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