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接了一部聾啞人的戲。
我直播時，用手語跟粉絲溝通，提前適應角色。
正好拍到，有小孩用電話手表，偷拍我裙底。
他奶奶將我當成真的聾啞人，說話口無遮攔。
「大白日的穿成這樣，不就是給人拍的。」
我震驚得回不過神之際，直播間的粉絲開始刷屏。
【這不是上次拍女生胸，把人照片賣給黃色網站的小孩嗎？】
【聽說那女孩都被這祖孫倆，逼抑鬱了。】
我悠悠轉頭，看向那對祖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天降的流量，潑天的富貴。
我豈能不接啊！
1
我接了部飾演聾啞人女主的短劇。
為了提前適應角色，我連直播都是用手語跟粉絲交流的。
到了奶茶店，我開始無聲點單。
並且將直播手機放在了比較隱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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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看別人對聾啞人，是什麼態度。
沒一會兒，奶茶店進來了一對祖孫。
那小朋友在玩彈珠。
突然，彈珠脫手，骨碌碌的滾到了我腳下。
我低頭想幫他撿起來，卻對上了他放光的雙眼。
他根本沒有撿彈珠，而是用電話手表，對準了我裙底。
反應了三秒，我才回過神來。
我被偷拍了，被一個看起來還是小學生的男孩偷拍了。
我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提溜了起來。
想著自己今天的角色，硬生生將話吞進肚子裡，指了指他的手表。
小孩一個勁的掙脫，拒絕跟我溝通。
真的聾啞女生遇見這種情況，得多憋屈啊。
小孩子打不得，又不肯好好溝通，
你還連句重話都說不出口。
他奶奶也朝這邊走了過來。
在我以為她是過來教育小孩子的時候。
小孩奶奶瞪了我一眼，立馬將自己孫子搶了過去。
她一邊給小孩吹被我握紅的手腕，一邊還說著最惡毒的話語。
「大白天穿成這樣就出來了，不就是露給人拍的。」
「還把我孫子手抓成這樣，真是個又當又立的婊子。」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才明白過來。
她沒看見直播手機，又把我當成聾啞人了，所以說話才如此口無遮攔。
聾啞人聽不見她說什麼，光看她笑呵呵，還點頭哈腰的樣子，說不定還以為在道歉。
我心生一計，便不想開口爭個高低對錯了。
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這不比聾啞人出門喝個奶茶，逛個街有趣多了。
這天賜的流量不要白不要啊。
2
老太婆想拉著自己的孫子走。
我攔在他們面前，固執的指著小孩的電話手表，要他們給個說法。
小孩的視線死死黏在我身上，挪也挪不開腳步。
老太婆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口氣，語氣揶揄。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就這種貨色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你上個月拍的那個學生，身材都比她勁爆。」
我剛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就聽見更震碎我三觀的話。
什麼叫上個月拍的學生？合著還是個慣犯。
從偷拍的小孩，到助紂為虐的家長，再到他小小年紀，就是偷拍慣犯。
這一茬接著一茬的事情，讓我大腦徹底死機。
我抬起備用手機，看向直播間，想尋求幫助。
沒想到直播間的彈幕，已經狂刷起來了。
有粉絲通過老太婆的話，記起了她是誰。
【我靠，這不是前段時間，在高鐵上偷拍女孩，還把人照片賣給黃色網站，害人被網暴的小孩嗎？】
【我也知道那件事，聽說那姑娘都被這祖孫倆逼得抑鬱退學了！】
【之前不是死不承認嘛，剛說什麼來著？】
3
我被彈幕硬控了三分鍾。
通過網友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彈幕，大概還原了事情的經過。
一名大二在讀女生，端午坐高鐵回家。
路途中，她發現對面的小學生，在看自己。
但那視線看的不是她的臉，而是胸口的位置。
女孩有些難以啟齒，選擇隱忍不發。
結果小學生得寸進尺，直接用電話手表對準了她的胸口。
女孩忍無可忍，出聲制止。
哪怕已經證據確鑿，女孩的語氣仍舊十分友好。
「小朋友，你拿電話手表拍什麼了？是不是拍我了？」
小孩見偷拍被發現，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就是看你太漂亮了。」
這句話已經算變相承認自己偷拍了。
女孩看在他還是孩子的份上，隻是讓他把照片刪了。
結果小孩不願意，找到了自己奶奶，讓她撐腰。
老太婆看起來還沒到五十歲，卻十分蠻不講理。
「你誰呀，我孫兒說沒拍，就是沒拍，你憑什麼兇我孫子。」
說著她就招呼小孩過去，還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女孩。
「乖孫，快到奶奶這兒來，離她遠點，別把神經病傳染上了，太 TM 嚇人了。」
同車廂的人漠不關心，甚至有人嫌打擾到自己睡覺，嘟囔道。
「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就是覺得好玩，隨便拍拍。」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天仙啊，還偷拍。」
見有人為自己發聲，老太婆立馬哭訴道。
「誰說不是啊，我們天賜年齡還小，哪兒懂這些呀。」
「明明是她先摸我們天賜來著，就欺負我個老太婆不會說話，誣陷我孫子偷拍。」
女孩沒拿到證據，還被老太婆倒打一耙，直接被氣哭了。
她找到乘車員要求換座位。
本以為這隻是回家路上，一件令人極度不適的插曲。
卻沒想到有人，將女孩出聲讓小孩刪照片後的錄像，放到了網上。
老太婆祖孫倆孤苦可憐的模樣，讓網友們將女孩的憋屈退讓，曲解成仗勢欺人後的心虛。
網上罵聲一片。
【一個老人帶著個小孩，出行本來就不容易，我看就算偷拍也是你自己教唆的！】
【就是，人家小孩隻是小，又不是傻，他偷拍也要偷拍個好看的呀！】
甚至有人不斷地發私信罵女孩。
【你長得這麼醜，活該被拍。】
【你長這 B 樣，誰願意拍你啊，真是自作多情。】
【你個黑地雷不要臉，小朋友都勾引。】
【你個欺辱未成年人的惡魔。】
女孩被逼無奈之下，報了警。
可最後的結果是王天賜未成年，不能拿他怎麼樣。
這件事還沒有到此為止。
後續女孩的照片，又出現在了黃色網站，被自己的同學看見了。
女孩要網站地址的時候，同學果斷拒絕。
「你飢渴得小孩子都不放過了，還怕被人看看？」
「你要網址幹什麼，你舉報了，我還看什麼啊。」
「說不定就是自己拍了賣錢的，還誣陷小孩，裝這清高樣，看著就惡心。」
女孩性感的身材，成了別人無端造謠的根據。
連女孩的爸媽，也怪女孩讓他們在朋友親戚面前丟臉，抬不起頭來。
最終女孩抑鬱退學了，這件事才慢慢淡出了大眾的視線。
這件事現在還具有爭議。
但好像老太婆剛剛親口承認，自己孫子偷拍了。
看著他們這囂張跋扈的態度，感覺真相已經呼之欲出。
我直播間，也因為他們的出現，人數直接翻了一倍。
王天賜的奶奶見我許久不說話，便覺得我是聾啞人無疑。
開始不打自招的，繼續暴露本性。
「上次那個賤女人又是報警，又是纏著我錄視頻澄清的，麻煩死個人。」
「幸好這是個又聾又啞的。」
「趕緊走，離神經病遠點。」
4
好家伙，兩句話讓我整個直播間都安靜了下來。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當初高鐵上王天賜確實偷拍了人家小姑娘。
於是，我趁熱打鐵的，朝著隱藏的手機比手語。
立馬有遠程辦公的小助理，在彈幕裡為我翻譯。
【想看我們主播林芷揭露真相，教訓熊孩子，收拾熊家長嗎？】
【那就留在直播間，點亮燈牌，持續關注吧！】
【贊贊衝一波，主播為你發瘋為你衝。】
這話一出，立馬有網友展開了討論。
【瞧瞧，當初誰說，老人在鄉下待久了，不會說話也正常，心不壞？】
【這叫不會說話？合著沒對你說吧？】
【就是，這小孩一看就是慣犯，指不定偷拍了多少女孩，支持主播為民除害。】
【我今天就扎根直播間了，看誰還敢幫那老太婆說話。】
【主播要是能教訓教訓這祖孫倆，我刷十個豪華遊艇。】
有人為了活躍氣氛，已經開始刷起了禮物。
看著各式各樣的禮物交替出現，我心中的氣也消了不少。
我抬頭看著一臉無所謂的祖孫倆，準備順勢將這場戲演戲下去。
於是我用盡可能簡單的手語，朝他們比劃著。
【他剛剛拍我了，把照片刪了。】
老太婆明顯明白了我的意思，卻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分明是你個騷貨勾引我們家天賜，隻怕被拍得心裡樂開了花吧，還做出這幅樣子。」
王天賜得意的昂起了頭：「就是，她穿那麼短的裙子，不就是給我拍的嗎？」
我忍了又忍，才保持面不改色。
畢竟他們罵得越兇，我直播間的熱度才會越高。
直播間的網友，果真比我更難以接受。
【好家伙，合著上一次還是特別收斂過的。】
【現在以為博主聽不見，真心話是一句接著一句呀。】
【都能說這話了，還有人相信上次是那個女孩汙蔑他嗎?】
也有少部分粉絲關注點在我手語上。
【我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但我知道主播手語很標準哦。】
【說到這兒，我之前看主播演的短劇，隻覺得演得還行，現在看她這麼努力，還這麼善良，直接粉了啊。】
【誰說不是啊，以後主播出劇，我必追。】
拍馬屁的彈幕夾雜著五花八門的禮物。
讓我在心底笑開了花。
也讓我沒注意到，老太婆那不懷好意的表情。
她四下看了看，發現店裡沒人，服務員也去了後廚。
因此抬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到了我臉上。
「臭女人，不讓我們走，我打死你！」
我臉偏到一旁，咬緊牙關，才沒有痛呼出聲。
隨後便聽見老太婆大笑的聲音。
「我孫子真聰明，果真打死這女人，她都不帶叫的。」
我握緊拳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今天碰上他們的要真是個聾啞人女孩，這啞巴虧還不得吃定了。
但我向來睚眦必報。
我抬頭看著老太婆那得意的嘴臉。
本隻想拿他們蹭點流量，能幫那個女生澄清一點，是一點。
如今，我非給他們點苦頭遲遲不可。
法律收拾不了你，這個社會會給你教訓。
5
王天賜的奶奶還想趁機再打我一巴掌，我迅速躲開。
並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推開。
不能出口罵人，真的太浪費我口才了。
我抽空瞧了一眼直播間。
發現眼花繚亂的禮物，正不停的在屏幕前閃過。
【哎呦，主播不哭不哭，姐姐給你刷禮物，不疼，不疼。】
看著可愛又暖心的話，我臉上火辣的感覺，確實少了不少。
老太婆見好就收，拉著王天賜轉身想走。
但我豈會輕易放過他。
如今隻能證明他們確實偷拍了那個女孩。
但黃色網站上照片的真正來源，還未可知。
這事兒沒解釋清楚，那些鍵盤俠仍舊會對女孩無限輸出傷害。
於是我飛快的用手機打字，再轉化成語音，播放出來。
「你憑什麼打我，明明是你孫子先偷拍我的。」
「而且之前我在新聞上看見過，他還偷拍過其他女生。」
機械的女聲，一字一頓的重復我輸入的話。
這一舉動，又得到了網友的一致好評。
【主播不要太貼心，用的竟然還是聾啞人專用的無障礙手機，文字語音隨時轉換。】
【這劇還沒開拍，我就開始期待了，怎麼辦，啊啊啊！】
老太婆皺眉瞪著我，不滿我將王天賜做過的事，大張旗鼓的說出來。
我接著用手機打字轉化語音，引導老太婆說出真相。
「把我照片刪了，我就讓你們走。」
「萬一你們將我照片賣到什麼網站怎麼辦。」
那老太婆倒一點沒讓我失望。
由於我的「軟弱」和「天生的缺陷」，讓她沒有顧忌的，將一切話脫口而出。
「看你又聾又啞的，還懂這個，」
「我孫子偷拍你們，那是看得上你們。」
「上次那個女生好歹有大胸，還能讓我孫子賣了賺點零花錢。」
「你有什麼，幹巴巴的，我看賣了都沒人要。」
她打量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沒穿衣服一樣，成了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而她口中的話，也坐實了一切。
我沒想到一切來得如此輕易，心中狂喜之際，老太婆還在繼續作死。
她轉頭捏了捏自己孫子的臉，笑得燦爛。
「我乖孫小小年紀就如此有商業頭腦。」
「這長大了，不知道便宜哪個狐媚子喲。」
6
祖孫倆的對話，讓我震驚得咽了咽口水。
便宜哪個狐媚子？虧他們說得出口。
不知道被這樣教育長大的王天賜，以後得做多少違法亂紀的事。
隻怕不知道要禍害誰家女兒才對。
自此，王天賜偷拍女生，還把女生照片賣到黃色網站一事，徹底坐實。
而他那看似可憐的奶奶，實際上就是助紂為虐的熊家長。
不僅什麼都知道，還對自己孫子做的一切事，引以為豪。
直播間蹲瓜的粉絲，又開始了新一波的討論。
【之前網暴女生的人，都出來看看。】
【這就是你們說的可憐老太太和天真不懂事的小孩？】
【真心提議，改改未成年法吧。】
【要是未成年犯罪，親人連帶，我看她還敢不敢這樣教育孫子。】
老太婆不知道我在直播，還在罵罵咧咧的自言自語。
我趁他不注意，搶過王天賜的電話手表摔在地上，又狠狠碾壓了一腳。
不管裡面有沒有我的照片，都要永絕後患。
在老太婆準備大聲喊叫的時候，我甩了一千塊給她。
這個破電話手表，可值不了這麼多錢。
老太婆笑呵呵數著錢，見好就收。
我也轉頭快速離開。
眼下不是跟她糾纏的時候。
我要保護好這些證據，盡快解救那個女生，於水深火熱之中。
那老太婆還以為我怕了，有些得意的教育王天賜。
「別怕，有什麼事，奶奶在啦。」
「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打回去。」
「你還未成年，誰也別怕。」
我嘴角冷笑。
就算未成年人無法定罪。
但一人一口唾沫也足夠淹死他們了。
他們無法無天的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7
一回到家，我就開始剪輯視頻。
盡可能的將王天賜祖孫倆醜惡的一面，展現給觀眾，替那個倒霉的女生，澄清事情的經過。
我想蹭一波熱度，為自己的新劇造勢。
但更多的也想幫一幫那個女生。
由於職業的原因，我也時不時會收到網友惡意意淫的私信。
我知道那是什麼感受。
我更明白，或許我這舉動，救的是一條人命。
我在發布作品的同時，聯系了幾個關系還不錯的博主。
讓他們同步轉發我的作品。
做好這一切後，我倒頭就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