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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烈火南歌 3501 2025-02-11 16:4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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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件事我會找律師處理,故意傷害,不知道夠讓你的小青梅進去蹲幾年?」


    他喂奶的手一頓,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一絲示弱的神色。


    「這件事歸根結底是我的錯,茉茉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你身上有傷。」


    「裴序南,你說這種話你自己信嗎?」


    為了他的小青梅,他倒是什麼都願意往自己身上攬。


    「意歌,當初是你說的好聚好散,今天若不是你氣得茉茉舊疾復發,也不會變成現在的局面。」


    我錯愕地看著裴序南,幾乎要被他氣笑。


    「所以說,我現在被人推得刀口裂開,反倒是我的錯嘍?」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沒必要這樣咄咄逼人……」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裴序南,我從來就是個咄咄逼人的人,我從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從來就討厭陳茉茉討厭得要死。」


    裴序南臉上出現疲憊的神情。


    他後退半步。


    是往日裡跟我因陳茉茉起了爭執後常有的姿態。


    「你現在不冷靜,我帶著孩子去外面,你先好好休息,哪裡不舒服就叫我。」


    我哪裡都不舒服。


    我恨不得爬起來狠狠甩他兩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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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厭極了他每次的以退為進。


    強扭的瓜不甜,我花了八年時間數不清的錢財和一段婚姻,才徹底明白這句話。


    心底最後的一絲貪戀因為裴序南對陳茉茉的維護而煙消雲散。


    我看著裴序南走到病床門口的背影。


    輕聲道:「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6


    裴序南身形一怔。


    接著,他不帶一絲起伏的聲音響起。


    「說好了照顧你和孩子出月,而且三年之期也沒到。」


    後面幾天,裴序南整日陪在病房裡照顧我和孩子。


    他沒再提過陳茉茉。


    不管我怎麼罵他打他驅趕他諷刺他,他都不為所動。


    鐵了心要照顧我到女兒滿月。


    有好幾次,他手機有電話進來,都被裴序南狠心掐掉。


    用膝蓋想我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他這樣做可能有那麼一絲出於對女兒的責任。


    更多的,大概是怕我找陳茉茉的麻煩,所以示弱希望我不要再追究。


    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陳茉茉。


    後面幾天,裴序南的電話越來越頻繁有電話進來。


    到最後,騷擾電話甚至打到了我這裡。


    「沈意歌你讓序南接電話,茉茉今天出門被車撞了你知不知道?都離婚了你還這樣霸著序南有意思嗎?茉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抓著開著免提的手機,似笑非笑看著眉心逐漸繃緊的裴序南。


    打電話來的是他實驗室的師兄,也是陳茉茉的師兄。


    是陳茉茉和裴序南這對青梅竹馬 cp 的粉頭子。


    那天陳茉茉發的朋友圈,也是他帶頭恭喜裴序南的。


    他在電話那頭變著法地辱罵我,夾雜著陳茉茉情況危急之類的話。


    我靜靜地笑著。


    看著裴序南眼底閃過焦躁。


    看著他終於接起響個不停的電話。


    「我馬上到。」


    他隻說了這四個字。


    又低下頭親了親女兒的臉。


    這才抬起頭看向我。


    我們距離有些遠,裴序南似乎是嘆了口氣。


    他走過來,伸手想要觸碰我的發頂,被我無聲地避開。


    「意歌,乖乖在這裡等我,等我回來,我們談談。」


    他沒急著離開,反倒一直看著我,似乎是在等我的答案。


    我難得不帶任何憤懑地對他笑了笑。


    「好啊。」


    裴序南嘴角彎了一瞬,接著,他轉身大步離開。


    而我一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


    才重新打開手機。


    「來接我吧。」


    7


    飛機劃過雲層,落地瑞士的時候。


    懷裡的女兒忽然從睡夢中驚醒,哭出了聲。


    我卻在笑。


    「小暖,暖暖,我們要開始新生活啦。」


    身後司機和幾個護工推著行李護送我和女兒回了家。


    我打開手機,才發現裴序南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數不清的消息。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好像他真的是個深愛我和孩子的丈夫和父親一般。


    可也隻是一瞬,我面無表情地打下一段話點擊發送。


    【說了三年婚姻,我負責你奶奶的所有醫藥費,我說話算話,即便離婚,醫院那邊也會照常幫她治療。】


    裴序南的奶奶現在就剩一口氣吊著,每天要用昂貴的進口儀器和藥物維持生命體徵,以裴序南一個小小研究員的收入,根本養不起。


    接著我抽出手機卡,丟進下水道衝走。


    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每年都會帶我來瑞士度假。


    後來他們沒了,我孤身一人,再也沒來過。


    倒是曾經想讓裴序南陪我來玩,可他總是借口自己很忙沒有時間。


    也幸好他沒有時間。


    所以這裡還是一片淨土,沒有被他的存在汙染。


    我緊緊抱著女兒小小的身體,我這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人。


    想到當初自己執意要生一個孩子的時候,裴序南的抗拒和排斥。


    可後來在我的堅持之下,他也漸漸開始配合我。


    主動把手頭上幾個可能有輻射風險的實驗交給了其他同事。


    健身頻率從一周 2 次增加到一周 4 次。


    半強迫地幫我改掉了熬夜的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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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件事上,我永遠感激他的配合。


    離開了裴序南,好像連帶著那些糟糕的壞情緒也一並沒有了。


    我每天吃著營養餐,跟著專業的醫師復健,恢復身材,還給暖暖請了兩個專業照顧嬰幼兒的護工。


    等我暖暖滿月的時候,我們母女倆的精氣神比起在國內都變好了一大截。


    暖暖更是從一個生下來時不到 6 斤的小團子變成了一個 12 斤的小肉團。


    每次她用那雙和我一模一樣的眼睛看著我流口水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


    我很少再想起裴序南。


    這個自父母意外去世後,貫穿了我 8 年時光的男人。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也還了他自由。


    我想我們應該互不相欠了。


    所以在莊園門口看到裴序南時,我難掩驚訝。


    他胡子拉碴,風塵僕僕,眼底滿是睡眠不足的紅血絲。


    看到我,裴序南雙眼亮了亮。


    「意歌,你說你會等我的……」


    8


    我好笑地看著他:「等你什麼?等你解釋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丟下?


    「裴序南,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不再是三年前用錢求著你跟我結婚,婚後又近乎乞求地希望你和陳茉茉保持距離的沈意歌了。


    我知道你做不到。


    我也接受不了。


    所以我選擇放下你。


    我看到裴序南眼底的光倏然隕滅。


    他看著我,唇角微動:「什麼意思?」


    我:「沒有絲毫真情的假夫妻,離婚後理應老死不相往來,很難理解嗎?」


    可一向擅長以退為進的裴序南,這次卻罕見地沒有退。


    他上前一步握住我的胳膊。


    「我們有一個孩子!暖暖也是我的女兒!」


    我想掙扎,卻掙不開。


    裴序南眼底的執拗濃得讓人費解。


    他死死盯著我,竟然好像有一絲委屈。


    「說好了我照顧你和孩子最後一個月,少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鍾都不行!沈意歌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任性,說走就走,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這話可真可笑,怒火一瞬間掩蓋了理智。


    我抬手狠狠打了裴序南一耳光。


    「說走就走的到底是誰啊?你照顧我,你不覺得你很好笑嗎裴序南?


    「你照顧我照顧到我傷口開裂,照顧到我整天生不如死,一邊照顧我一邊和陳茉茉眉來眼去暗度陳倉。


    「少拿你所謂的照顧來惡心人了。」


    裴序南被我打偏了臉,可他仍舊死死地抓著我,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情愫。


    「我可以解釋。」


    我:「解釋什麼?解釋你隻拿陳茉茉當妹妹?解釋她的病都是因為你所以她是你拋不下的責任,還是解釋你們沒有故意惡心我?」


    裴序南神色一滯:「我……」


    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眼神鋒利,直直地盯著裴序南。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裴序南,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少來惡心我。」


    我讓保安將他趕了出去。


    可裴序南似乎是鐵了心想要繼續那未完成的一個月之約。


    他在莊園附近住了下來,每天雷打不動出現在門口。


    我不見他,他就要求見暖暖。


    這畢竟是他的孩子,我沒有權利剝奪他見暖暖的資格。


    這天,護工帶著暖暖見完他回來,交給我一張紙條。


    上面裴序南的筆跡鋒利。


    【自從有了暖暖之後,我再沒想過跟你離婚,意歌,再見我一面好嗎?就當是為了暖暖。】


    9


    我盯著那行字看了許久。


    像是期待了許久的禮物,在我已經不抱期待的時候,忽然從天而降。


    我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隻覺得 8 年單戀的苦澀一股腦朝我湧來。


    悶得我喘不過氣來。


    手機裡是我在國內的代理律師正在說話,幫我處理陳茉茉惡意推我的案件。


    「因為裴先生做證陳茉茉不是故意的,是您先出言挑釁,所以想要重判的希望不大,行政處罰的概率會更大一點。」


    我自嘲地笑了笑,把紙條撕了個粉碎丟進垃圾桶裡。


    從窗戶往外看去。


    大門處,裴序南焦躁地在原地踱步,他似乎在打電話。


    沒過多久,他抓住門口保安的手神色激動地說著什麼。


    幾分鍾後,保安小跑進來,有些為難道。


    「小姐,那個裴先生非要我轉告您,說他奶奶醒了,想見一見您和小小姐,求您給他一次機會。」


    我一怔,裴序南的奶奶在床上躺了近兩年,中間未曾清醒過。


    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醒了。


    我們結婚的時候她還隻是重病,神志還算清醒,裴序南也沒有對她隱瞞我們結婚的事情。


    算起來,老太太對我,也算是不錯的。


    我垂眸看向手腕。


    那裡原本戴著一隻翠色手镯。


    裴奶奶說是他們家的傳家寶。


    第一次見面時,她幹枯的手顫顫巍巍地給我戴在了手上。


    那隻镯子我戴了三年,離婚那天,我又還給了裴序南。


    女兒小小軟軟的手指在抓我臉頰兩側的頭發玩。


    她瞪著一雙大眼睛,樂呵呵地傻笑。


    我無聲嘆了口氣,從護工手裡接過女兒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10


    裴奶奶果真是醒了。


    隻是眼神渾濁,眼底是行將就木的黯淡光芒。


    裴序南一手抱著女兒,一手牽著我,彎腰輕聲同她說話。


    「你看,這是暖暖,我和意歌的女兒。」


    「好,好,要……好好對她們娘倆。」


    老太太目光留戀,一遍一遍掃過暖暖肉肉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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