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好字，明天去民政局辦理流程，好聚好散。」
見我如此從容，他也愣了愣，原本還想張嘴說些什麼，最終隻是將離婚協議拿了起來。
看完裡面的內容，顧斯年再次失控：「你讓我淨身出戶？簡直是笑話。姜然，法律都沒有你苛刻。我不同意，這個家，以及這個家裡的一切，也有我的努力。」
我直接打開手機裡的視頻，把聲音調到最大，裡面是他跟薛冬冬纏綿的畫面。
「你可以拒絕淨身出戶，但我不能保證這些視頻，以及我手機電腦存下的 100 多頁文檔會不會流出去。」
「到時候，我們的顧教授將會比現在更加出名。」
顧斯年紅著眼：「姜然，你在威脅我？」
我毫不客氣地回答他：「是。所以你籤還是不籤？」
他突然衝我跪下：「姜然，老婆，我錯了。念在我初犯，求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我隻是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13
接下來他一邊懺悔一邊自抽耳光。
拼命地跟我解釋，那天他是被薛冬冬勾引，才做了糊塗事。
甚至告訴那是他第一次犯錯誤。
眼看他滿嘴謊話，我隻會越聽越心涼。
我後悔當初是怎麼瞎了眼，看上這麼一個敗類？
也是，當年的他的確優秀到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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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依舊長篇大論地懺悔狡辯，見我始終沒有反應，最後跪到我面前，緊緊地拉著我的手。
「姜然，我們還有孩子，你忘了嗎？」
「隻要你肯原諒我，我們一定比任何人都幸福，以後在我的世界裡，我隻圍著你和孩子轉。」
我再次發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孩子？孩子沒有了。」
他雙目瞪圓，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你把孩子打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我們辛辛苦苦備孕一年多，才迎來這麼個小生命……」
我甩開他的手：「夠了，少在這裡假惺惺，也少在這裡編造謊言，我早就查清楚，你和薛東東保持不正當關系兩年多了，剛剛說了那麼多謊話，你不覺得累，我都累。」
「看來你是不想籤了，那我隻能送顧大教授上熱搜。」
聽到我的話，顧斯年原本帥氣儒雅的一張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他站起來撲向我，伸手就要掐我的脖子。
「想毀掉我的名聲？你去死吧！」
隻是手還沒有碰到，便被人一拳砸在面門。
顧斯年踉跄著往後退兩步，用手捂住流血的鼻子。
而剛剛出拳的男人，此刻也站在我的面前。
顧斯年盯著突然出現的人，立馬開始往我身上潑髒水。
「這個男人是誰？好啊，你竟然把奸夫都藏在家裡了。」
男人有些無奈，整了整身上的西裝道：「顧教授，請你注意你的言行，否則我會告你誹謗。」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姜然女士的律師，是來協同姜然女士辦理離婚手續的，當然了，學過兩招，順便做了次護花使者。」
顧斯年捂著鼻子，看了看律師，又看了看我。
「姜然，我們認識這麼久，又做了這麼多年夫妻，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
真的是好笑。
我也是真的不認識面前的顧斯年了。
口口聲聲說愛我的是他，懺悔的是他，剛才又想掐死我的人還是他。
罷了，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他自己。
剛剛流露出來的兇狠，才是他的本質。
我深呼吸一口氣，再次提問：「你籤還是不籤？我給你一分鍾考慮時間。」
他咬牙：「好，我籤。」
14
因為有把柄在，離婚手續辦理得很順利。
離婚冷靜期間，律師自告奮勇，說是保證我的人身安全。
我笑：「顧斯年雖然禽獸，但那天出手也隻是一時衝動，放心吧，他如此愛惜自己的名聲，不會對我出手的。」
律師認真開口：「有很多時候被害人都是兇手一念之間的事。」
「我可不想白忙活一場，連費用都拿不到。」
我挑眉：「好吧，那就謝了。」
認識的人都知道，我是個理智起來理智到讓人可怕的人。
雖然在這場婚姻裡，我得到了房子，還有錢，可明顯受到傷害最大的人還是我。
從小到大驕傲的我，沒有這麼屈辱過。
每每午夜夢回，我依舊難以釋懷。
想到顧斯年隻是損失了金錢，但他依舊可以在大學裡我行我素，做他的顧教授，依舊受無數女學生追捧，跟小三糾纏不清，我就無法平息。
一個惡心至極的渣男，憑什麼過得那麼好？
這天夜裡，我喝多了酒，打通了顧斯年的電話。
他很快接通，語氣帶著調侃地問了句：「怎麼？後悔了？」
我笑：「是啊，後悔了。後悔怎麼就那麼輕而易舉地放過你。」
「顧斯年，別忘了那些視頻，還有聊天記錄都在我手裡。」
他明顯變得緊張起來：「姜然，我都答應你淨身出戶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喃喃地重復了一句：「還想怎麼樣？當然是不想讓你好過啊！」
「不想視頻流出去，就按我說的去做。」
聽得出來他很憤怒，卻還在極力克制：「你要我做什麼？」
見他上鉤，我便開始提要求：「現在學狗叫，再抽自己幾個大嘴巴，直到我滿意了為止。」
「姜然！」
他低聲咆哮：「你不要太過分！」
我繼續咄咄相逼：「過分嗎？好像也沒有，你給我造成了這麼大的精神損失，難道不應該扮狗逗我樂一樂？我數三聲：一、二……」
三個數還沒數完，電話那頭傳來了狗叫聲。
我躺在床上，按了免提，笑得打滾。
「你等一下，我給你打個視頻，抽耳光的時候一定要響，聲音不響不算數哦！」
他的聲音裡透露著絕望：「姜然，你一定瘋了。」
我大方承認：「是啊，我的確瘋了，可你也要好好想想，我變成這樣，罪魁禍首是誰？」
他沉默了。
我又補充一句：「狗叫我聽到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記好了，我打視頻一定要接，掛了。」
這天晚上，顧斯年對著視頻，狠狠地抽了自己十幾個巴掌。
15
事情並沒有結束。
成功離婚後我就賣了房子，重新買了一套更加舒適的。
一來告別過去，二來不想讓顧斯年知道。
我倆離婚以後，雖然我爸媽知道，十分同情且贊成我的所作所為，可不知情的前婆婆卻鬧上了。
她控訴我不知好歹，質問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甚至還揚言，讓我把屬於她兒子的那部分還回來，否則她就會去我公司大鬧。
我反手把她兒子跟別的女人纏綿的視頻放出來給她看。
「看到了嗎？這就是他為什麼淨身出戶。」
「如果你不想讓我反悔，想讓我把這些視頻放出來，盡管去鬧。」
前婆婆一看，瞬間傻眼了。
嚷嚷著一定是我在暗中搗鬼，我絲毫沒有怯懦，揚著手機告訴她：「不相信？那你大可以試一試，看看被毀掉的人到底是誰，我還巴不得沒有借口讓他身敗名裂呢。」
經過這件事，前婆婆再也不敢來鬧了。
但我依舊沒有讓顧斯年過得稱心如意。
離婚後的一年時間，我隻要不如意，哪怕是工作上的事，以及人際交往的煩惱，都會打電話給他。
除了一如既往地讓他學狗叫、自抽耳光，也會罵他，衝他一通發瘋。
主打一個絕不內耗自己，隻會發瘋消耗對方。
一時興起還會約他出門遛狗。
隻不過遛狗的人是我，他是狗。
我戴著鴨舌帽、口罩以及墨鏡，而他則被我拴著鐵鏈，戴著狗狗頭套，四肢著地，模仿狗狗的樣子，在地上爬來爬去。
所有人都在圍觀，所有人都在猜測，甚至還有人以為，這是小情侶之間的癖好。
隻有我知道，這是顧斯年的報應。
16
離婚一年後，通過不斷消耗對方，我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聽說昔日溫潤儒雅的顧斯年，開始性情大變。
他不再對誰都溫柔耐心，甚至有人還看到他在沒人的地方學狗叫，自抽耳光。
有人說，顧教授突然跟妻子離婚，受了刺激，腦子有問題。
但他們崇拜的顧教授婚內出軌的事，還是在校園裡慢慢流傳開了。
有八卦的人問我：「所以，你和顧教授之所以離婚，真的是他婚內出軌嗎？」
我淡淡一笑：「無可奉告。」
離婚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報復的開始。
而我也對這個男人百分之百放心。
「（我」「姜然姐，可以見面聊聊嗎？」
我欣然前往。
這次闫晴鼓起勇氣，把他跟顧斯年的一切都告訴給了我。
闫晴也是一個可悲又可憐的女孩，顧斯年利用身份的便利, 把她帶進了辦公室進行誘奸。
那時候她雖然懂，可當今社會對女性從來都是刻薄的, 她不敢站出來發聲，更是在對方的甜言蜜語中迷失和麻痺自己。
一遍遍地洗腦，告訴自己愛他, 直到最後連她也分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愛。
現在, 她終於想通了，她想站出來為自己發聲, 想尋求我的幫助。
「姜然姐，我知道這很難, 可能幫我的隻有你了。」
我從包包裡取出一沓早就準備好了的資料：「過去一年多時間裡, 我一直在等你聯系我，雖然有點晚，還好你醒悟了。」
「這是我查到的有關於你和他的資料，接下來怎麼做，由你決定。」
闫晴愣愣地看著我，而後慢慢打開資料。
等她看完裡面的內容，淚水瞬間決堤。
「謝謝你姜然姐，謝謝……」
三天後， A 大教授被指控強奸學生, 事後以保送研究生作為封口的事引起軒然大波。
幾乎是同一時間, 顧斯年與另外一位女同事薛冬冬有染的事也傳了出去。
據說, 是那位女教授的丈夫發現，忍無可忍，跑到學校裡鬧, 兩件事情同時發生, 並指向同一人, 才讓熱度一度飆升。
看到網絡上鋪天蓋地的消息, 我打電話給律師。
「江律師, 以你的專業能力來判斷，他會被判刑嗎？判多久？」
電話那頭的江律師開口：「據目前闫同學掌握的資料來看, 證據確鑿，又有其他幾位女生作證，100％會被判刑, 至於多久, 這個說不準。」
17
同年冬。
法院宣判，由於證據確鑿, 顧斯年被判八年有期徒刑，名譽盡毀，A 大也將其教授職稱吊銷, 永不錄用。
薛冬冬因為跟顧斯年有染的事曝光，同樣丟掉工作毀掉名聲。
闫晴被網上熱議了一陣，有罵她的，有同情她的, 褒貶不一, 迫於壓力，隻能改了名字低調行事。
至於我，看到顧斯年戴著手銬踏進監獄, 徹底治愈。
我知道，接下來該享受的，是屬於我的人生。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