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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穿成花市文裏的路人甲 3440 2025-02-13 17: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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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場上勝負已分。


    那些冤魂不再受控制,凌空飛了起來,啃噬著、撕咬著它們曾經的主人。


    周行之捂著被冤魂刺瞎的雙眼,痛苦地在地上打轉,發出陣陣悽厲的慘叫。


    有那麼一瞬間,他睜著血肉模糊的雙眼,朝我的方向伸出一隻手來。


    謝瑜青攔在了他身前。


    此時的謝瑜青,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了,他負劍站著,任由周行之抓住了他的衣角。


    「周行之,你還記得那個小漁村嗎?」


    謝瑜青輕聲問。


    沒有聽見回復,他繼續說,「你從血海屍骸中逃出來,爬了千階仙梯拜入師門,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替家人報仇雪恨,能替那些枉死的村民找回公道。」


    「可數十年光陰一晃而過,你已經忘記了。」


    周行之睜著血淋的雙目,仿佛回到了年幼時,娘親和爹爹將他護在懷中,面目猙獰的惡人慘無人道地屠殺著,血濺了他一身。


    數十年後,周行之也成了面目猙獰的惡人。


    11


    周行之被冤魂生生撕咬而死。


    整個比試場上蔓延著濃重的血腥味。


    我將謝瑜青帶回了客棧,用真氣護住了他的心脈,從包裹中找出江鈴準備的草藥,搗碎敷在了他的傷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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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穩,夢中還如孩童那般,一直在喊師尊。


    我沒哄過人,隻能一遍遍僵硬地說,


    「師尊在。」


    「師尊、師尊。」


    「師尊在。」


    「師尊,我髒成這樣,是不是……不配做你的弟子了?」


    本是夢中人無意識的呢喃,我聽見這句話,卻是渾身一顫。


    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窗棂被人輕叩了幾聲,一道黑影翻窗走了進來。


    易水逝腰間的銀鈴輕輕晃動著,她伸長脖子,好奇地看著重傷的謝瑜青,


    「居然還活著?」


    「聖女今夜來有何事?」


    我擋在了謝瑜青身前。


    易水逝夾著嗓子,甜甜地喊了我一聲「清疏仙尊」。


    「我知道你們這些仙門正派的長老、仙尊,明日多半會選擇我們魔族比試,其餘人我都不放在眼裡,我隻怕你。」


    她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向了我,眨了眨眼睛,


    「所以清疏仙尊,還請你明日手下留情,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如有所感,收起了非影劍。


    「秘密?」


    翌日的比試,我沒有出場。


    直到最後一日,謝瑜青傷勢好轉後,我才帶著非影劍,站上了比試場。


    場上座無虛席,甚至有人特地趕來,就是為了一睹非影劍。


    「七年前,清疏仙尊問劍魔淵,那等英姿,我此生難忘啊,沒想到老頭子我死前還能再見!」


    「仙門這輩中,也隻有清疏仙尊能與魔族聖女抗衡了吧?也不知道仙尊舊傷好了沒。」


    「去去去,什麼抗衡,當年我也在場,分明是清疏仙尊更勝一籌,那什麼魔族聖女被打的落花流水,連連求饒啊!」


    ……


    「清疏仙尊,請。」


    我的目光掃過眾人,有的快速低下了頭,有的裝作若無其事地偏離了視線。


    我在易水逝的身上停留一瞬,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坐席邊緣,那個頭發開始花白的老東西身上。


    「清疏問劍不周仙尊。」


    話音剛落,場上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沒聽錯吧?清疏仙尊要問劍她師叔?」


    師叔一動不動,半晌後,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來,


    「清疏,你明知師叔三年前被魔族偷襲,落下了舊傷,這天下終究還是年輕人的天下,你就算要立威,也不該將這氣撒在師叔身上吧?」


    這一番話既是示弱,又將髒水潑到了我身上,似乎今日我隻要和他比試,那就是不敬師長。


    我想起昨夜裡,易水逝半是威脅、半是誘哄的話來,


    「仙尊,你是這輩人中的翹楚,劍道第一人,仙門眾人更是為你馬首是瞻,你就沒有想過長生?」


    「多年前,不周仙尊大限將至,他不遠萬裡來到我魔族,跪地乞求,涕泗橫流,求了許久,尊上才將長生的禁術教給了他,所以這老不死才能苟延殘喘至今日。」


    「你要是答應我,我就將這門禁術交給你,讓仙尊不死不滅,萬壽無疆。要是不願意……那不周仙尊這點醜事,不日就會傳遍大江南北,你該如何選擇?」


    長生,多麼貪婪,又多麼可笑。


    我面不改色,恍若沒聽見場上那些流言,


    「師叔,請吧。」


    師叔神色一僵,他垂下眼,斂去眼底那一絲厲色。


    多年前,師叔大限將至,形容枯槁,可半月後,他臉色又重新紅潤了起來。


    所謂長生,不過是用借命禁術,將金丹期的年輕弟子修為轉移到自己身上。


    被借命的弟子們,輕則經脈俱斷,成為不折不扣的廢人,重則暴斃而亡。


    「師叔苟延殘喘了這麼多時日,又殘害了多少弟子呢?」


    非影劍發出一聲劍鳴,我直衝著他命門而去。


    許久沒有借命了,師叔幾乎是有些狼狽地後撤一步,舉劍抵擋。


    他膝蓋微微彎曲,極吃力地擋下了我這一劍,


    「清疏,你是不是聽信了誰的讒言,師尊又怎麼會殘害同門?」


    話雖如此,師叔的虎口被震到發麻,他抿緊唇,臉上滿是驚慌。


    「那些弟子們滿心憧憬,登上千階仙梯拜入師門,數十年後,或許世上會再多一位遊俠、多一位藥師。可你卻為了一己私欲,將他們變成了廢人。」


    我一劍刺進了師叔的腰腹,鮮紅的血滲透了他白色的衣衫。


    「妄圖不死不滅?你跪地乞求魔族時,可曾想過我戰死在魔淵的師尊,可曾想過曾為你傳道授業解惑的師祖?」


    又是一劍,割破了他的脖頸,削下了半數白發。


    纏鬥百餘招後,我最後一劍,攪入了他的丹田,


    「師叔,多年前你大限將至,如今又苟活了整整十五年。」


    非影劍攪動著血肉,師叔眼神怨毒,披頭散發,狼狽不堪,他一隻手死死地攥住了劍尖。


    我毫不猶豫,一劍搗碎了丹田。


    「師叔,我送你一程。」


    12


    場上鴉雀無聲。


    不周仙尊一死,那些本永遠無法見到天日的醜事,頃刻間仙魔兩界都傳遍了。


    有人說,我是非不分,汙蔑了自己的師叔。


    還有人說,不周仙尊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這是大義滅親。


    無論外人如何評說,我都渾不在意。


    流言傳得多了,是是非非各人心中自有決斷,我是什麼人,又做了什麼事,我心裡有一面明鏡,多餘為他人辯解。


    回青雲峰的那日,謝瑜青傷勢已大好。


    破除禁制後,他愈發痴迷於劍法,整日翻閱著劍譜,隻等傷好全後舉劍試上一試。


    「師兄師姐們在路上了。」


    謝瑜青側頭,看向天邊。


    最後一縷光被雲層吞噬,遠處隱隱傳來呼嘯的風聲。


    「師尊,他們來了。」


    我自始至終都曾答應過易水逝。


    當初師叔和易水逝作苦肉戲,易水逝一鞭子去了他半條命,還故意在我心底埋下一顆釘子,引我和師叔相鬥。


    如今,她又趁著仙魔大比結束,我真氣耗損、謝瑜青重傷未愈的關頭趕來截殺。


    銀鈴聲驚走了樹梢上的飛鳥,易水逝手執白骨鞭,在不遠處站定。


    她身後跟著萬千的魔軍。


    「清疏仙尊,好久不見。」她抬手掩唇,很輕地笑了一聲,「在仙魔大比上大義滅親,清疏仙尊可是古今第一人,出盡了風頭。」


    「聖女還有事?」


    「本來我還想著,放仙尊一馬,可仙尊如此嫉惡如仇,怕是將來也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先來下手為強了,仙尊不會怪罪我吧?」


    「倒不用將卑鄙的話說得冠冕堂皇,讓人作嘔。」


    謝瑜青板著臉,站在了我身側。


    易水逝目光冷了幾分,「是嗎?」


    她騰身而起,滿是倒刺的白骨鞭卷著風聲,朝謝瑜青襲來。


    「錚!」


    一把劍從遠處飛來,擋在了謝瑜青面前,和白骨鞭相撞,發出刺耳的響聲來。


    青雲峰上下,劍修、丹修……數不清的弟子們趕來。


    「趕上了!魔族的妖女,竟敢偷襲小師弟,吃我一劍!」


    「老子早就想和魔族比試一番了,既然你們送上門來了,就別怪我不客氣。」


    「一個個都好好表現,師尊看著呢。」


    ……


    易水逝瞳仁一縮,她顯然沒想到,我會提前安排好這一切。


    這場大戰打到半途,易水逝真氣耗盡,她隨手拽過一旁的魔兵充當肉盾, 躲避著我的劍。


    「你殺了我又如何, 我魔族生生不息,永生永世將你視為死敵, 勢必要踏平你的青雲……」


    易水逝雙目充血,她聲音戛然而止, 緩慢垂頭看向我刺入她體內的劍。


    腰間懸著的銀鈴應聲墜落,在地上碎成了數片。


    主將已死,其餘魔軍逃地逃, 求饒地求饒,瞬間潰散。


    此時, 第一縷晨光恰好穿透雲層,照在了大地上。


    我收起非影劍,和不遠處的謝瑜青遙遙相望。


    13


    大戰後的半個月, 青雲峰忙翻了天。


    我顫抖著手指脫下外袍,將它輕輕蓋在了謝瑜青身上。


    「(「」聽聞我們逼退了魔軍, 不少仙門送來拜帖, 還有些世家直接將年齡適宜的孩子們送了過來。


    隻不過我在閉關,他們沒能見上一面。


    一年後, 謝瑜青如同往常那樣,在承影北苑門外事無巨細地講述著山上的大小事。


    「潰逃的魔軍已盡數抓獲, 無岸崖也徹底清洗了一遍,找到了幸存弟子七人……」


    吱呀一聲,門被我推開。


    「師尊。」


    一年未見, 謝瑜青已經褪去了青澀, 身上的氣息沉澱下來,隱隱有了仙門第一人的模樣。


    明明和前世大為不同了,我卻倏然想起,仙魔大比那夜,他重傷昏迷,躺在床上呢喃出的那句話。


    聽我提起,謝瑜青先是茫然,後又回想起了什麼, 道,


    「那夜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拜師那日, 師尊沒有將我留下, 夢見大師兄將那本禁書遞給了我。」


    「夢裡沒有師尊的阻攔, 我修煉了爐鼎之術, 被人肆意折辱,狼狽不堪,蜷縮在破廟裡奄奄一息之時, 師尊來了。在我絕望之際,師尊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我身上,告訴我, 她從來沒後悔過收我為徒。」


    謝瑜青眼底閃爍著星子, 「倘若沒有師尊, 我恐怕會順著這條路慘死,還好,那隻是夢。」


    我唇角微揚, 聲音清晰,


    「是,那隻是你的一場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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