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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同舟不渡 3700 2025-02-13 17:3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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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季淵眸色微閃,手指蜷了蜷,終是放下了。


    可在我腰間的大掌卻越收越緊,箍得我有些發疼。


    江忍生驚詫地看著我,應是沒想到我會是首輔的妻子。


    他恭敬向季淵拜禮:「首輔大人。」


    季淵這才冷冷地看向他:「你就是今年上任的新科狀元?」


    他愣了愣,點頭稱是。


    季淵面無波瀾:「今日多謝相救,改日我同陳閣老知會一聲,他正好缺一位學士幫忙。」


    江忍生似乎想要說什麼,季淵已經牢牢擁著我,從他面前擦肩走了過去。


    在我沒看到的地方,江忍生久久看著我的背影。


    最後看向自己牽過我的掌心,抿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陰差陽錯,也終於是找到了。


    「可晚了,晚得不是一星半點。」


    ……


    馬車上,我和季淵都沉默良久。


    我想到那枚平安符,有些局促地問他:「你從前是否給我求了護身符?」


    季淵回:「若你想要,我們再求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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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垂眸攥緊了手:「我是說年少時,你是否……」


    季淵沒應,反而嚴肅地打斷:「你往後不要同江忍生再有任何往來。」


    我啞然片刻,抿唇道:「夫君,今日水榭小亭處她們說的那些事中,我沒有誣陷蕭煙玉,也從未善妒糾纏。」


    季淵看了我一眼,並未說話,大抵也沒放在心上。


    他撈過我的手,用帕子仔仔細細擦幹淨,最後把那帕子丟在了一旁的火盆裡。


    帕子激起火盆騰起點點火星,被火舌反復舔過,最終泯滅成灰。


    一如我騰起又死寂下去的心。


    我終是默然無語。


    他從沒在乎過我的名聲。


    早該死心的。


    9


    晚上我蜷縮在被子裡,門吱呀一聲響了,窸窸窣窣的衣料響動。


    有人摸上床榻,手落在我的腰間輕撫,從背後擁住我,幾乎把我完全包在身體裡。


    我從前有多期盼他能夠同我親近,現在就覺得有多抗拒。


    我身體一僵,下意識和他拉開距離。


    可下一秒就被人攔腰扣回懷裡,渾厚清冽的氣息縈繞在我的鼻尖久久不散。


    他垂下眼,難得低聲哄道:「欲擒故縱過頭了就不好用了,阿池,莫同我再鬧脾氣。」


    從來都是他想如何就如何。


    季淵聽著所有人辱我,能夠面不改色地離開。


    他如今降尊纡貴想要同我圓房,我就得歡天喜地地答應。


    可大婚日,我隻身守在房中,看紅色喜燭盡根燃盡。


    從天黑等到天明,他都沒出現。


    在季淵的手按在我後頸時,我終於忍不住渾身顫抖地躲開了他。


    我這才發現……我竟然這樣怕他。


    季淵似乎是察覺到了,轉而捉我手到跟前,微涼的大掌虛握攏著,是安撫的姿態。


    本以為以他冷傲的性子會因為我的拒絕而受挫離開。


    可他將頭埋在我的頸側,極盡克制低聲道:「你與我之間,不該如此。」


    原來他知道我與他夫妻一場,不該如此啊?


    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再次掙脫開:「夫君若是累了,不如去蕭姑娘院裡休息。」


    許是我拒絕的次數太多了,桎梏驟然松開。


    他在我身後半起身,帶起被子之間的空隙,一股股冷風灌進來。


    忽冷忽熱間,我打了個寒戰,爬起來同他相對而坐。


    月光落在季淵的眉眼,我意識到他在沉沉地看著我,但我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也看不到他眼中的我。


    他終於開口:「你要把我送到別人房中?」


    分明是冷峻模樣,語氣卻莫名有些委屈。


    我不明所以,緩和好久才好聲好氣地回他:「夫君,今日我很累了。」


    我是真的很累。


    三年時間季淵幾乎把我蹉跎殆盡。


    我太高估自己,以為憑借滿腔熱情,總會讓他松動心防愛上我。


    可僅僅三年,我對待季淵的那點期許和孤勇就再也燃不起半分。


    半晌,床帳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那便好好休息吧,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他冷臉重新替我掖好被角,穿衣起身離開。


    檐上掛的銅色鈴響霎時丁零零作響,風起雨驟,吹落最後一點殘葉。


    他三年來第一次進我房中,卻被我親手趕走。


    我裹緊被子,蜷縮成一團。


    心想,秋雨好涼。


    想歸家。


    10


    這次以後,一連幾天我都沒有看到他。


    可出奇的是,每次我前一天念叨過的東西,隔天就會有下人送過來。


    我知道季淵在求和,不過我也實在顧不上他。


    深秋要採購過冬物品,在外經營商鋪的賬本也需得我一一過目。


    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在旁催促我送去冬衣暖爐。


    季淵每日僅喝的雪松茶葉已經見底,又極難購買……


    從前見不到他覺得傷心,現在反倒松快。


    這段時間我卻意外有精力,將從前盲目未想清楚的事情一一細數了一遍。


    我和離後並非沒有退路。


    大齊夫妻和離,不算女子汙點。


    我在春日宴獲得魁首,行差踏錯般的規矩得過皇後首肯,作的畫曾讓太傅點頭稱贊……


    所以就算季淵和我分開,我也會有千人求娶。


    我離開得太久,想歸家了。


    後來甚至連老夫人看著我們冷戰都有些著急。


    她不知我和他犯了什麼別扭,在晚膳將我和季淵硬湊在一起。


    我扶著婆母坐在座位時,季淵不知何時進來,看我良久。


    他身形修長,清淺的眸子斂在睫羽之下,一身清冷氣息如水中冷月。


    秋日霞光落在他腳下,他就這麼站在不遠處,安安靜靜看著我。


    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夫人見這一幕喜笑顏開,輕咳一聲後吩咐道:「還不過來。」


    季淵抿著薄唇,輕應一聲,坐在了我身旁。


    他聽話地替我仔細布菜。


    為了讓婆母放心,我沒當面拒絕,可一口都沒動他夾過來的。


    心裡一直在想如何和他討論和離一事。


    老夫人隻見我們表面和諧,笑吟吟松了口氣,趕緊借口離開,留給我們獨處的空間。


    「夫人深愛大人,年輕人吵架實屬常事,老夫人不必太過擔憂,和好以後沒準還能抱個娃娃嘞。」嬤嬤在遠處勸導道。


    我身體一僵,有些尷尬,下意識側頭去看季淵。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


    季淵稍顯淡漠的神色緩和幾分,竟然漾出幾分柔色。


    他也看著我。


    暮色在他身後。


    他眸中,卻都是我的倒影。


    11


    耳側忽然傳來一聲輕響。


    我隻來得及看到衣角飛揚在空中的殘影。


    視線下移,蕭煙玉已經撲進了季淵的懷裡。


    蕭煙玉哀哀切切,哭得惹人憐惜:「季哥哥,我又夢見欺負我的那群人了,這幾日我一睡著就是噩夢,夢裡無數人過來捉我,我好害怕。」


    我緊繃的心緒驟然一松,看來是我想錯了。


    季淵心裡,從未有過分毫動搖。


    剛起身,我的手腕就被驟然拉住。


    季淵蹙眉,似是不滿我的退卻:「走什麼?」


    說罷,就在蕭煙玉震驚的目光中冷淡抽出自己的衣袖。


    「這些與我無關,下次這般,打十棍為戒。


    「來人,送客。」


    他無視蕭煙玉震驚難堪的模樣,當著她的面兒將我扯進懷中。


    季淵微涼的指節擱置在我的眼角,輕輕觸碰。


    末了,他低低嘆了一口氣,將下巴放在我的頭頂,主動服軟:


    「夫人忙了這樣久,忙到都來不及看我一眼嗎?秋獵你便同我一起過去,往後……


    「我們好好過日子,你總要給我點時間,我們慢慢相處。


    「莫要再任性提和離了,好不好?」


    我心神猛地一蕩。


    季淵這樣低聲下氣地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可我給他三年時間,還不夠多嗎?


    我唇瓣翕動,還未開口,他清冽的氣息就陡然撲面而來。


    他俯身而下,近乎熱烈的堵上了我的唇舌。


    「啪!」一聲脆響,季淵偏了偏頭,臉上很快出現五個紅指印。


    我手指顫抖,強忍著心底的反胃:「不好。」


    一點也不好。


    這般種種,我不想要了。


    憑什麼他說可以就可以。


    仿佛過去的事情不曾有過一點痕跡。


    他卻緩緩收緊手臂,無視我的掙扎,沉默地抱著我沒放。


    我微垂眉睫,悵然問道:「季淵,你這般深情,要給誰看呢?」


    「……」


    他聞言,默不作聲,將頭埋在我頸側更深了些。


    近乎哀聲:「阿池,別說了。」


    12


    秋獵場上。


    季淵輕吻我的額角,仔細叮囑我後,跟隨在了陛下身邊。


    隻是這次難得沒有聽到那些風言風語。


    往常見到我都頤指氣使的貴女,竟然紛紛恭敬地朝我主動行禮。


    他的堂妹恨不能跪下來同我認錯,帶著濃厚哭腔:「嫂嫂,當初是我出言不遜,你怎麼罰我都行。」


    尤其謝家獨女,和我說話間,還帶著幾分驚懼。


    同謝家獨女一塊的女眷,竟然一個都沒出現在這裡。


    我一時驚奇,不過很快想明白這背後恐怕有季淵的手筆。


    好像他這般為我出頭,我就會同他往後好好過一樣。


    ……


    我回到帳子聞到異常的香氣,後知後覺感到一片眩暈,待我察覺不對起身時,眼前猛地一黑。


    晃動的車身、馬蹄踏踏聲,還有樹枝被刮斷的草腥氣,都在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我大口喘息,恐懼中睜開雙眼。


    在混沌中我費力抬頭,看到對面蕭煙玉那張美豔動人的臉滿是諷刺和不屑。


    「林池,我們來賭一賭,看季淵選你還是選我。」


    「什麼?」


    我愣住,茫然看著她。


    可很快我就知道了。


    駕車的黑衣人將我們拽出來,一起推到了懸崖邊上。


    他一手拎著一個,轉身看向來者,語調怨毒:「季淵,兩個人誰死誰活,你定。」


    在崖邊的風聲中,我眼神微閃,終於看到了匆匆來遲的季淵。


    他從馬背利落下來,一如從前無波無瀾,俊美無濤。


    在視線觸及我時,他的俊臉立刻沉了下來:「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先放了她們。」


    黑衣人嗤地笑了:「我什麼都不要,季大首輔權勢滔天,冷心冷肺,原來也有軟肋,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更舍不得哪一個?」


    下一秒,蕭煙玉發出一聲尖叫。


    她被人提著懸空在懸崖之上,含著淚聲音顫抖地呼喚季淵。


    「季淵哥哥,快救救我,我好害怕。」


    她梨花帶雨,在懸崖邊上的風吹亂一頭長發,更顯得柔弱可憐。


    我全身發冷,閉了閉眼也看向季淵:「夫君。」


    他身後烏泱泱,緊跟著的侍從還在驚愕,忽然拿著弓箭的手往下一沉。


    霎時,季淵沉著臉,側身拉滿弓箭,箭尖穩穩對在黑衣人心口:「你若敢,大可以試試你家中親眷是否也這般無所顧忌。」


    黑衣人仿若未聞,又把蕭煙玉的身子往懸崖上遞了遞,厲聲喝道:「季淵,我親族早就被你屠戮殆盡。你要是選不出來,那這兩個都給我陪葬吧!」


    蕭煙玉似乎發現了不對,全身劇烈顫抖,臉上血色褪盡。


    她朝著季淵不管不顧地大喊:「季淵,你難道連老師的臨終遺願都不管了嗎?——他要你存了死志要護我一生周全!」


    「……」


    季淵似是被逼到極點,拉弓的手背凸凸冒起青筋。


    「快點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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