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實習生號稱鬼馬少女，她私自將交給合作方的 PPT 改成了動漫風格，還夾雜著各種網絡用語。
合作方怒斥我們態度敷衍，直接取消合作。
公司因此資金鏈斷裂，資金周轉不開。
實習生則是趁機提出要裁掉五十歲以上的員工。
「從零開始，生活才會變得更有意思。」
作為項目經理的我提出反駁，並指出這次失敗她也要擔責任。
她卻可憐巴巴地看著我的總裁未婚夫：「沒想到對方那麼開不起玩笑，我隻是想讓公司更好，有什麼錯？」
未婚夫把她摟在懷裡安慰，最終聽取了裁員的建議，並將責任推到我頭上。
就這樣，我被群情激奮的員工推搡從高樓摔下。
再睜眼，我回到了談合作的那天。
1
「宋經理，賈萌帶著方案見張總了！」秘書小朵衝進來，氣憤地說道。
我猛然意識到，我重生了。
上一世賈萌提前帶著團隊去見張總，迫不及待地向張總展示她的新方案……
說是新方案，但內容不變，她把 PPT 改成了動漫風格，還夾雜著各種時下的網絡用語。
張總聽到三分之一就打斷了她的演講，問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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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萌嘟著嘴，天真又委屈地問張總：「您是不是不了解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什麼呀？」
張總一氣之下取消了這次合作。
而離籤合同就隻差這一步，賈萌毀了一切！
公司的資金鏈也因此斷裂。
資金周轉不開，賈萌給我的未婚夫提了個建議，裁掉公司五十歲以上的員工，說她看了一部電影，這叫裁員廣進，是好事。
還大言不慚地讓那些被裁掉的員工出去找新工作，開啟新的人生。
員工抗議，賈萌躲在我未婚夫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我的未婚夫為了安撫她的情緒，保護她不被激進的下崗者報復，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
下崗者用跳樓威脅我，我上去勸解並解釋，有些下崗者是了解我的，站出來為我說話。
雙方情緒激動，爭執變成了推搡。
我上前阻攔，失腳從天臺跌落，當場摔死。
我的未婚夫帶著賈萌站出來，說會給下崗者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們成了「救世主」，我則死有餘辜。
回想起前世的種種，我遍體生寒。
小朵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宋經理，你想想辦法呀！」
我二話不說帶著原方案趕過去。
就看到張總在怒聲質問賈萌：「你是在開玩笑嗎？這就是你們改完的方案？」
賈萌嘟著嘴：「張總，您……」
「張總！」我大步過去，從善如流地將賈萌拉到我身後。
她還要說什麼，被小朵給帶了下去。
我含笑向張總賠不是：「公司新來的小員工不懂事，自作主張來您的公司叨擾您，實在抱歉，張總。
「這才是我們的方案，張總您先過目，利潤分配一切都好說。」
張總氣得不行，但也聽出了我願意在利潤上讓步，又裝腔作勢了一會兒，帶我去了會議室。
合作拿下了。
我再次跟張總道了歉，回到公司。
賈萌看到我，憤憤不平：「那個張總根本不懂現在年輕人……」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賈萌的臉上。
「張總不懂我懂！我今天懂廢你！」
2
賈萌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源源不斷地往下掉，抽抽噎噎地說：「我也是為了公司著想……」
我沒過癮，又扇了她一巴掌。
賈萌撐大眼睛看著我，轉身跑開了。
小朵被我嚇到，愣在一邊好一會兒才過來：「宋經理，我第一次看到你發這麼大的火，好嚇人啊！
「不過也真爽，她差點毀了這次合作，我都想打她了。」
「一會兒還有更爽的。」
我說完，回到辦公室。
不出我所料，很快周闕就趕來了。
一進門他就以上位者的姿態質問我：「你怎麼還打人了？
「傳出去說我們公司的高層欺負小員工，公司的形象都被你毀了。
「幸好賈萌懂事，為了公司形象願意忍下這口氣。
「你去給她道個歉吧，總不能讓人吃啞巴虧。」
我冷笑：「她哪兒吃啞巴虧了？這不是還有你，我的未婚夫，來替她討公道嗎？」
仿佛是經過我的提醒，周闕才想起來他是我未婚夫這件事。
他抿了抿唇，嚴肅地說道：「晚箏，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是你未婚夫，所以我更不能偏袒你，要不然會讓員工寒心的。」
他還真是能說會道，冠冕堂皇被他玩明白了。
我和他在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他學習好，人也要強，所以即便我爸媽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我還是義無反顧。
這麼多年我一直幫他，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他自身的能力和努力隻佔百分之三十，剩下百分之七十……
是我。
曾經我喜歡他，願意幫他。
可我不明白，我曾經喜歡的那個周闕哪兒去了？
賈萌的出現讓一切都變了，他不再是那個我認識了解的周闕。
抑或是他現在有了一定的權勢和地位，已經看不到曾經那個站在最底層的自己了。
我冷眼看著他，終於在這一刻把他看清楚了。
「那我們解除婚約吧。」我淡淡地說道，「這樣你的員工就不會寒心了。」
周闕根本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反而覺得我是不想去道歉才這麼說的。
「晚箏，你做錯事還反過來威脅我，是不是我太寵你了？
「你今天必須向賈萌道歉。
「否則，我真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按了內線：「小朵，進來。」
周闕神色微頓，不明白我要幹什麼。
他等下就明白了。
小朵進來了：「經理，有什麼吩咐？」
我含笑看著周闕，緩緩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在他沒反應過來之際，抬手快準狠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聲音清脆而又響亮。
小朵倒吸了一口氣。
我看向她：「是不是更爽？」
小朵嚇得沒敢說話。
周闕周身氣壓低沉，憤怒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宋晚箏，你當真以為我舍不得動你？」
「動我？」我輕蔑地看著他嗤笑，「周闕，我姓宋，你敢動我？」
周闕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用我的姓氏來壓迫他，他緊繃的臉似乎出現了裂縫。
「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不要你了。」我挑了挑眉，「哦，還有這個公司，我也不要了。」
周闕微微眯起雙眸：「你認真的？」
我輕哂了一聲。
這有什麼認真不認真的，一家小公司而已。
3
小朵回過神來，不愧是從上大學就跟著我的小學妹，那股機靈勁兒絕了。
「什麼？經理你不要公司了？那怎麼行呀！雖然咱們公司規模不是很大，你看不上，但公司離不開你呀！那些合作方要是知道宋氏千金離職了，不跟咱們公司合作了怎麼辦？
「經理你別走，小破公司也是你一手帶起來的呀，你對公司真的就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
我抿了抿唇，差點笑場。
小朵是懂陰陽怪氣的。
周闕自然也聽出來了。
他死死盯著我，薄唇微啟，嗓音冰冷：「宋晚箏，你不會真以為公司離不開你吧？」
我不甚在意地聳聳肩：「我不在乎。」
不管公司是不是離得開我，抑或是他周闕是不是離得開我，我都不在乎。
不在乎，是最大的輕蔑。
周闕點頭：「好。」
他轉身，路過小朵的時候停了下來。
「你很忠心，也跟你主子走吧。」
小朵翻了個白眼：「我本來……」
「小朵。」我打斷她的話。
多年來培養的默契立刻讓小朵秒懂，她閉上嘴巴。
等周闕離開之後她才問我：「經理……哦不，還是叫你學姐吧，你幹嘛不讓我說啊？」
「你別辭職，讓他開了你，能拿 N+1。」
小朵：「……學姐，離了你，誰還能這麼為我著想？」
「……」
……
公司高層會議上，我正式宣布我辭職。
立刻引來無數的挽留。
「宋經理，這麼多年你對公司的貢獻大家都看在眼裡，公司離不開你。」
還有人小聲嘀咕：「宋經理離職，那宋氏的人脈是不是也會一起帶走？」
周闕低冷的聲音帶著隱忍的怒意響起：「公司走到今天不是一個人的功勞，也沒有離不開誰這一說。」
「可是好端端的，宋經理為什麼要離職？宋經理也是元老了，總裁，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周闕像是一個才發現自己被架空的皇帝，意識到他雖然手握大權但根本沒人把他放在眼裡，他就是一個擺設，眸底翻滾的洶湧情緒似排山倒海一般向我湧來。
我看了眼本沒資格參加這次會議卻到場了的賈萌。
她立刻低下頭，往周闕身邊縮了縮，像是一隻被風吹雨打瑟瑟發抖的小貓，惹人憐愛。
我站起身，「還是我給大家一個交代吧。
「其實我決定離開公司，並不隻是因為賈萌一個小小的新員工就敢私自帶著團隊去找甲方，還惹怒了甲方差點搞砸合作，還因為我知道這種現象以後會源源不斷。」
聽我這麼說，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賈萌的身上。
對周闕，他們尚且還有所忌憚，但賈萌隻是一個小員工而已，紛紛肆無忌憚地向她開炮。
「總裁，私自見甲方這可是大忌，她還差點毀了合作，你不開除這樣的人，反倒逼走宋經理，總裁，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在座的可不僅僅是普通的高層，還都是公司的股東。
周闕終於忍不下去了，拍案而起：「不把我這個總裁放在眼裡難道就不是大忌？」
「……」
我甚至都不用報復周闕，他在自取滅亡。
眼看會議室的氣氛已經劍拔弩張了，我適時地開口：「大家不用擔心，張總那邊的合作我已經談下來，並且已經籤了合同。
「這是我離開公司之前，為大家做的最後一件事。
「以後山高水長，我們江湖再見。」
我向其他高層輕輕點頭，拿著我的東西出去。
4
我離職的消息很快傳遍的公司。
沒想到要跟我一起走的員工佔了四分之三。
得人心者得天下，這才剛開始，周闕已經輸了。
我告訴小朵：「你先安撫一下他們，讓他們別激動，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萬一被裁員呢？還能拿 N+1。」
雖然張總那邊的合作抱住了，公司資金鏈沒有斷，但誰也保不準賈萌還能作出什麼妖來。
周闕現在被賈萌迷得神魂顛倒的，別說理智了，連腦子都沒了，再加上被我這麼一氣，還能指望他清醒嗎？
沒準依舊裁員廣進。
確定不裁員再辭職來找我也來得及。
小朵小聲問我：「學姐，你是對 N+1 有什麼執念嗎？
「那你為什麼還幫賈萌收拾爛攤子？」
我笑了笑：「哪裡是爛攤子？張總的人脈是我的了。
「而且籤合同的時候我讓出了一大部分利潤，張總感激我，周闕沒佔到什麼便宜，員工們卻記得我的好。」
我拍拍小朵的臉頰：「學到了嗎？」
小朵傻傻地點頭，小雞啄米一樣：「學到了學到了。
「那我這就去找帶頭的說一聲。」
我則把私人東西都收拾好，準備拿走。
一陣敲門聲這時響起，沒等我應人就開門進來了。
是賈萌。
她盯著我的東西，聲音依舊軟軟糯糯的：「總裁讓我來看看你都帶走了什麼。」
說著她就朝我的東西伸出手。
我沒阻攔，隻是說：「這些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你確定要看？」
賈萌忽閃著大眼睛：「你什麼意思？」
我聳聳肩，「就是怕弄壞了你賠不起。」
賈萌嘟起嘴：「你以為你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啦？我可是替總裁來……」
我輕飄飄地打斷她的話，：「你們總裁也賠不起。」
然後雙手環胸示意：「打開看吧。」
賈萌終是沒敢翻我的東西，轉身出去了。
她就是想過來氣氣我，並不是周闕授意的，這點我可以確認。
如果周闕連最後這一點點格局都沒有，那麼這公司根本不用我出手，自己就垮了。
5
在公司見到我，我爸媽都很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