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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燕秋 3550 2025-02-17 15: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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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被驸馬醉酒強要後有孕。


    彼時長公主剛流產。


    長公主盛怒,將我開膛破肚,扔到驸馬腳下。


    驸馬一眼都不看我,端著肉湯勸長公主消氣。


    「民間偏方,未成形胚胎能固氣養身。」


    幾句話哄得公主陰鬱轉晴。


    盯著湯碗中那個不成形狀的肉團,我目眦欲裂。


    我與我未出生的孩子何辜!


    再睜眼,我重生回驸馬醉酒那日。


    這一次,我直接爬上龍床!


    1


    「燕秋,你去給驸馬端碗醒酒湯。」


    聽到熟悉的吩咐,我才意識到,我重生回了前世驸馬醉酒那天。


    暑氣濃重,長公主卻穿得嚴嚴實實。


    「燕秋,你是本宮的陪嫁丫頭,本宮對你放心得很。」


    我抬起頭,眼裡充滿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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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公主厚愛,燕秋不敢忘。」


    前世,我的確這樣想過。


    我陪長公主一同在深宮長大,曾發誓要一輩子效忠她。


    隻是,後來驸馬強要了我。


    明明我才是無辜受害者。


    她對驸馬不過輕飄飄責問幾句,對我卻痛下殺手。


    從此,我心裡便隻剩滔天恨意。


    她倚在榻上,臉色有些蒼白,輕嘆口氣。


    「隻是驸馬不是個安分的。」


    長公主的擔心並不多餘。


    驸馬是個花心的,時不時將目光落在我們幾個丫頭身上。


    其中,又數我長得最為出挑。


    平日公主善妒,驸馬不敢造次。


    隻是前世公主小產後,驸馬無處瀉火,加上醉酒使人放肆,便強要了我。


    無法反抗,衣襟盡碎的痛楚還歷歷在目。


    我壓下眼底的狠厲,柔聲安慰。


    「您不必多想,好好將養身子,來日便能和驸馬誕下子嗣。」


    直到端著醒酒湯走出公主臥房時,我仍能感受到身後的目光。


    我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我的確是要去送醒酒湯。


    但這次,我的目標不再是驸馬。


    2


    行到走廊盡頭,我朝站在門口的公公福身。


    「奴婢燕秋,來給皇上送醒酒湯。」


    太監往食盒裡掃了一眼。


    送醒酒湯,自然要先奉給九五之尊。


    太監了然點頭。


    「聖上在喬遷宴上吃醉了酒,你可要小心侍奉。」


    長公主痛失骨肉後,皇帝心疼胞妹,為她賜下大批補藥,又贈她豪華府邸。


    今日喬遷,皇帝還親自來為長公主暖房。


    我自幼在長公主身邊長大,與這位公公也相熟。


    他視我如小輩,提點一句。


    「皇上在席間看驸馬對公主百般呵護,怕是有些觸動情腸。」


    「畢竟,今日可是皇上與那位初見的日子。」


    進門時,皇帝在榻上安靜睡著。


    我從懷中摸出黛墨,幾筆畫成遠山黛。


    長公主曾與我說起,我畫遠山黛時,像極了皇帝已故的白月光。


    那時我一心一意想陪在公主身邊。


    故而每次面聖時,我都故意將眉毛畫得粗短濃黑。


    皇帝從此便不再注意我。


    隻是沒想到,兜轉一世,反倒成就了我今日邀寵。


    我拿出從公主那裡順的冷香,點在香爐裡。


    公主跋扈,常與驸馬爭執。


    私下裡,二人冷戰是常有的事。


    公主從不服軟,但一旦點上冷香,驸馬便會意亂情迷。


    成敗在此一舉。


    我背對著帝王,站在窗邊等待。


    半炷香後,帝王很快在冷香的作用下醒來。


    「你是何人?」


    3


    我強裝鎮定,微微側身。


    「參見皇上。」


    我曾經在長公主手裡見過已故皇後的畫像。


    側臉與我最為相似。


    錯愕從皇帝臉上一閃而過。


    「昭燕?」


    我低眉斂目,想端起醒酒湯。


    「皇上醉了。」


    帝王卻直接上前,抓住我的手。


    「十年生死兩茫茫。昭燕,朕還以為,你不會再來見朕了。」


    秦昭燕是皇帝還在潛邸時的正妃。


    聽聞與皇帝琴瑟和鳴,恩愛非常。


    皇帝登基一年後,皇後秦昭燕有孕。


    皇帝欣喜若狂,大赦天下。


    然而皇後四個月時滑胎,一屍兩命。


    從那之後,皇帝便甚少踏足後宮。


    後位一直空懸,直至如今,已十年。


    皇帝伸手欲攬我入懷。


    我輕輕退後一步。


    「皇上,可還曾記得今日是何日子?」


    皇帝勾唇淺笑時,眼底還帶著淺淡醉意。


    「當年你我初見,我的馬兒驚了你的車駕。」


    「馬車失控,你從車上跌落,我便如此——攬你入懷。」


    皇帝突然發力,將我打橫抱起。


    我發出短促尖叫,皇帝眼睛裡卻滿是促狹笑意。


    依稀可見當年意氣少年郎的模樣。


    先皇後雖然已過世十年,但皇帝如今也不過而立。


    正是春秋鼎盛。


    我的手撐在他胸膛上,掌心下他的心髒劇烈跳動。


    「昭燕,我好想你。」


    皇帝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湧動著情意的海。


    我細細打量面前的男人。


    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又是天下之主。


    比起巧舌如簧的驸馬不知強過多少倍。


    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顫動著吻上面前的男人。


    一觸即離。


    皇帝的手卻忽然扣住我的後腦勺,強勢追了上來。


    「昭燕,朕記得,新婚夜時,你也是如此。」


    4


    皇帝不愧正值壯年,足足一個半時辰後才沉沉睡去。


    我撐著酸痛的身子回了主院。


    甫一進門,一道琉璃盞就摔碎在我的腳下。


    因為生氣的緣故,長公主的臉色看上去反倒有些光澤。


    「賤蹄子!叫你去送醒酒湯,你跑到哪裡去了?」


    我面色未變,直接跪在了面前的碎瓷片上。


    長公主跋扈,這口氣她若是不出,之後還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


    「殿下,奴婢本是要去給驸馬爺送湯,可半路遇到白公公,說皇上頭痛得很,要奴婢帶他去膳房尋一碗醒酒湯來。」


    我覷著長公主神色。


    鮮血滲透了我的衣擺。


    冷汗從我的額頭滴落,我強忍痛說完最後一句。


    「事急從權,奴婢便自作主張將醒酒湯送給聖上了。」


    果然,長公主一聽到皇帝,臉色稍有緩和,朝我伸出戴著護甲的手。


    「扶本宮去暴室。」


    聽到「暴室」兩字,我心頭咚然一響。


    上一世,我便是在被驸馬強要時,被公主和身邊的春露撞破,隨後關進暴室,受盡了折磨。


    我抿唇跟隨公主進了暴室,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驸馬跪在一旁地上,一如前世。


    牆角,一個穿透了蝴蝶骨的丫鬟被吊在架子上。


    我抬眼望去,臉上血色盡失。


    「春露?」


    因為驚懼,我的聲音有些嘶啞。


    公主卻不緊不慢地用手帕掩住口鼻,眼露嫌惡。


    「這賤蹄子竟趁本宮午休時,偷偷爬上驸馬的床!」


    我抿緊嘴唇,旋身向公主一拜。


    長公主擰起眉毛,抬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


    「難道你要為這個賤婢求情不成?」


    前世,我被公主關進暴室,春露也曾為我跪地求情。


    公主才網開一面,免我死罪,將我貶去做最重的體力活。


    可惜不過半月,我便有了反應。


    看管我的嬤嬤發覺不對勁,上報了長公主,診出了身孕。


    公主才小產不久,怒急攻心,讓人將我腹中子宮帶著胎兒剖出。


    回想起臨死前的劇痛,我俯身深深一拜。


    「殿下,春露畢竟也是和您一同長大的……」


    5


    長公主最終,還是作出了和上輩子同樣的決定。


    春露養好傷後,便要去做苦力活了。


    攙扶著春露回房,我慘然一笑。


    長公主終究是更偏喜春露。


    上一世,我被罰去外苑做重活,根本來不及養傷。


    出門抓藥時,正逢聖上起駕回宮。


    九五之尊高高坐在龍輦上,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我。


    仿佛不久前的顛鸞倒鳳真的是一場故人重逢的夢境。


    我抿了抿唇,心裡卻沒有多少慌亂。


    抓了傷藥回來,我特意繞路到廂房。


    皇帝待過的那間幹幹淨淨,什麼也沒有留下。


    春露重傷,這天晚上本該她值夜。


    差事還是落在了我頭上。


    我規規矩矩地守在公主臥房門前。


    驸馬爺入了夜便來到臥房門口跪著。


    臉上並沒有多少惶恐。


    他從懷中取出一根玉簫吹著。


    目光卻一直在我身上打轉。


    我低了頭,眼不見為淨,心裡卻打鼓。


    驸馬沒有什麼大才,當年能入得了長公主的眼,便是因為吹得這一手好簫。


    難不成公主就這樣原諒了這個負心漢?


    我在心裡默默數著拍子。


    一曲未半,房內便傳出熟悉的冷香味道。


    驸馬忙不迭地起身,進門前,還面帶輕佻看了我一眼。


    我臉上恭謹,心裡卻恨死了這一對荒唐男女。


    他們床頭吵架床尾和,卻是不知道多少奴才的屍骨換來的。


    6


    過了大約七八日,春露身上的傷快要痊愈。


    我偷偷出府配了安胎藥。


    昨日清晨,我聽見春露幹嘔。


    便知道,她和我前世一樣,珠胎暗結。


    然而卻不想,長公主竟這樣心急。


    我帶著草藥回府,正巧撞上長公主身邊的嬤嬤來趕春露去外苑。


    嬤嬤嫌她不如從前行動利落,一個耳光便要甩過去。


    「嬤嬤,可使不得!」


    我堆著笑臉上前,握著嬤嬤的手,褪給她一個翡翠镯子。


    那是從前我還在長公主面前得寵時,領的賞賜,水頭極好。


    嬤嬤臉色微緩和,卻仍舊疾言厲色。


    「這小蹄子勾引驸馬爺,觸了主子霉頭,難不成還留她好好將養不成?」


    我向嬤嬤附耳。


    「您老人家忘了?明日就是先皇後千秋生辰,聖上最忌在這個日子打殺。咱做奴才的,可不能觸了主子的霉頭不是?」


    我將她的話原路奉還,又軟硬兼施。


    嬤嬤才同意我為春露熬最後一劑藥。


    濃黑的湯藥盛在碗中,我有些悲憫地看了春露一眼。


    她身子骨健壯得很,扛過小產不算什麼難事。


    隻是這一劑藥下去,她便要和腹中的孩子告別。


    我也曾差點為人母,經受過失子之痛。


    隻是,到底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最為重要。


    眼下這條路才是最好的法子。


    然而,春露隻接過來嗅聞了一下,她便摔碎了藥碗,朝我撲了過來。


    蒼白虛弱的她此時卻像有無盡的力氣。


    「是不是長公主叫你害我的孩子?!」


    她的手掐住我脖子,指甲深深嵌入肉裡。


    「你們一丘之貉!就是見不得我過上好日子!」


    我疼得面色發白,用力去掰她的手。


    「傻丫頭,你不明白嗎?長公主是不會允許驸馬納妾的!」


    春露雙眼已經猩紅,額頭青筋暴起。


    「可是我已經有了驸馬爺的骨肉啊……!」


    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長公主充滿怒意的聲音響起。


    「好你個小浪蹄子,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7


    春露像被人抽空了骨頭,跌倒在地。


    她雙眼通紅,手腳並用爬向長公主。


    「公主,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好不好?他畢竟是驸馬爺的孩子……」


    長公主嫌惡地將她一腳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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